白幽求王太虚王子芝刘商白幽求唐真元十一年,秀《太平广记》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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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 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

太平广记

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

白幽求 王太虚 王子芝 刘商

白幽求

唐真元十一年,秀才白幽求,频年下第。

其年失志,后乃从新罗王子过海,于大谢公岛,夜遭风,与徒侣数十人为风所飘,南驰两日两夜,不知几千万里。

风稍定,徐行,见有山林,乃整棹望之。

及前到,山高万仞,南面半腹,有城壁。

台阁门宇甚壮丽。

维舟而升,至城一二里,皆龙一虎列坐于道两旁,见幽求,乃耽耽而视幽求。

幽求进路甚恐惧,欲求从者。

失声彷徨,次于大树。

枝为风相磨,如人言诵诗点。

幽求谛听之,乃曰:“玉幢亘碧虚,此乃真一人居。

徘徊仍未进,邪省犹难除。”

幽求犹疑未敢前,俄有朱衣人自城门而出,传敕曰:“西岳真君来游。”

诸龙一虎皆俯伏曰:“未到。”

幽求因趋走前,见朱衣人不顾而入。

幽求进退不得。

左右诸龙一虎时时目幽求,盘旋次。

门中数十人出,龙一虎奔走,人皆乘之下山。

幽求亦随之,至维舟处,诸骑龙一虎人皆履海面而行。

须臾没于远碧中。

幽求未知所适。

舟中具馔次。

忽见从西旗节队伍,仅千人;鸾鹤青鸟,飞引于路;骑龙控虎,乘龟乘鱼。

有乘朱鬣马人,衣紫云日月衣,上张翠盖,如风而至。

幽求但俯伏而已。

乃入城门。

幽求又随觇之。

诸龙一虎等依前列位。

与树木花药鸟雀等,皆应节盘回如舞。

幽求身亦不觉足之蹈之。

食顷。

朱衣人持一牒书,谓龙一虎曰:“使水府真君。

龙一虎未前。”

朱衣人乃顾幽求授牒。

幽求未知所适。

朱衣曰:“使水府。”

以手指之。

幽求随指,而身如乘风,下山入海底。

虽入水而不知为水,朦胧如日中行。

亦有树木花卉,触之珊珊然有声。

须臾至一城,宫室甚伟,门人惊顾,俯伏于路。

俄而有数十人,皆龙头鳞身,执旗仗,引幽求入水府。

真君于殿下北面授符牒。

拜起,乃出门,已有龙一虎骑从。

俨然遂行,瞬息到旧所。

幽求至门,又不敢入。

虽未食,亦不觉馁。

少顷,有觅水府使者,幽求应唯而入,殿前拜,引于西廊下,接诸使下坐,饭食非人间之味。

徐问诸使中:“此何处也?”

对曰:“诸真君游春台也。

主人是东岳真君。

春夏秋冬各有位,各在诸方,主人亦随地分也。”

其殿东廊下,列玉女数百人,奏乐。

白鹤孔雀,皆举翅动足,更应玄歌。

日晚乃出殿。

于山东西为迎月殿,又有一宫观望日。

至申时,明月出矣。

诸真君各为迎月诗。

其一真君诗曰:“日落烟水黯,骊珠色岂昏。

寒光射万里,霜缟遍千门。”

又一真君诗曰:“玉魄东方开,嫦娥逐影来。

洗心兼涤目,光影游春台。”

又一真君诗曰:“清波滔碧乌,天藏黯黮连。

二仪不辨处,忽吐清光圆。”

又一真君诗曰:“乌沉海西岸,蟾吐天东头。”

忘下句,其余诗并忘之矣。

赋诗罢,一真君乃命夜戏。

须臾,童儿玉女三十余人,或坐空虚,或行海面,笙箫众乐,更唱迭和,有唱步虚歌者,数十百辈。

幽求记其一焉。

词曰:“凤凰三十六,碧天高太清。

元君夫人蹋云语,冷风飒飒吹鹅笙。”

至四更,有绯衣人走入,鞠躬屈膝白:“天欲曙。”

唯而趋出。

诸君命驾各辞。

次日,昨朱衣人屈膝言曰:“白幽求已充水府使,有劳绩。”

诸真君议曰:“便与游春台洒扫。”

幽求恓惶,拜乞却归故乡。

一真君曰:“卿在何处。”

对曰:“在秦中。”

又曰:“汝归乡何恋恋也?”

幽求未答。

又曰:“使随吾来。”

朱衣人指随西岳真君。

诸真君亦各下山,并自有龙一虎鸾凤,朱鬣马龟鱼,幡节羽旄等。

每真君有千余人,履海面而行。

幽求亦操舟随西岳真君后,自有便风,迅速如电。

平明至一岛,见真君上飞而去。

幽求舟为所限,乃离舟上岛,目送真君,犹见旗节隐隐而渐没。

幽求方悔恨恸哭,而迢迤上岛行,乃望有人烟,渐前就问,云是明州,又却喜归旧国。

幽求自是休粮,常服茯苓,好游山水,多在五岳,永绝宦情矣。

(出《博异志》)

唐真元十一年,秀才白幽求,多年赴试不第。

那年赴试又落了榜,后来就跟着新罗王子过海游览,在大谢公岛,夜里遇上大风,他和几十个与自己情况类似的人一起被风飘走,他们所乘的船象骏马疾行一样,在海里走了两天两夜,也不知走了几千里还是几万里。

风稍稳定,船走得慢了,看见有山林,就调整船的航向,向那里驶去。

等到船到它的前面一看,山高万仞,南面半山腰,有城墙,台阁门宇都很壮观华丽。

白幽求拴好船往上攀登,在到达城还有一二里的地方,都有龙一虎列队坐在道的两边。

看见白幽求,就全神贯注地看着白幽求。

白幽求前进的道路令人恐惧,想要请求跟随的人帮助,结果是脱口而出,但又盘旋不敢上前,在大树下徘徊。

树枝被风吹动,相互磨擦发出的声音,象人说话朗诵诗歌的声音。

白幽求仔细听它说的是什么。

是说:“玉幢横贯在浅蓝色的空虚,这里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游移不定仍旧不前进,不正当的内省还是难去掉。”

白幽求听了之后,还是犹疑不敢向前。

一会儿,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人从城门出来,传达命令说:“西岳真君来游览。”

众龙一虎都俯身伏在地上说:“还没到。”

白幽求趁机小步快跑向前,只见穿红色衣服的人头也不回就进去了。

白幽求进退不得,左右众龙一虎又一刻不停地看着白幽求。

白幽求正在徘徊,门里出来几十个人,龙一虎奔跑,那些人都骑着它们下山去了。

白幽求也跟着他们。

到白幽求拴船的地方,那些骑龙一虎的人都踩着海面往前走,不一会儿,消失在远方碧绿的海面上。

白幽求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好。

正在船中吃饭中间,忽然看见从西面来了一队打旗帜和符节的队伍,将近有一千人。

在队伍的前面,有鸾鹤青鸟飞行引路,这些人有的骑龙骑虎,有的驾龟驾鱼,其中有一个人驾着红鬣马,穿紫云日月衣,头上张开着一顶青绿色的车盖,象风一样快的来到。

白幽求只得俯身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来的大队人马进入城门,白幽求又跟在后面偷看他们。

众龙一虎按照以前的位置列队,和树木花草鸟雀等一起,都和着拍节周旋进退,象舞蹈一样。

白幽求也身不由己地手舞足蹈起来。

过了吃顿饭的工夫,红衣人手拿着一公文,对龙一虎说:“到水府真君那里去。”

龙一虎没有上前。

红衣人于是看着白幽求,示意他接受公文,白幽求不知到哪儿去。

红衣人说:“出使水府。”

红衣人用手指着前方,白幽求随着红衣人所指,身子象乘风一样,下了山进入海底,虽然进入了水中,但却感觉不到有水,朦胧之中好象是在白天行走,也有树木花卉,碰它们发出佩玉之一声 。

一会儿,到了一座城,城里宫室很雄伟。

守城门的人吃惊地看着,然后俯身伏在路旁。

不一会儿,有几十个人,都是龙头身上长满了鳞,手里持握着旗帜棍棒,引导白幽求进入水府。

真君在大殿下面朝北接受符牒。

白幽求参拜完起来,就出了门,这时已有龙一虎可以乘骑,并有随从跟着,庄重整齐地顺利通行。

眨眼之间来到原来的地方,白幽求到了门口,还不敢进去。

他虽然没吃什么,但也不觉得饥饿。

一会儿,有人寻找水府使者,白幽求一边答应一边走了进去,先到殿前参拜,后被引导到西廊下,接着众使者之下就坐。

所用饭食都不是人世间俗人饭食的味道。

白幽求问众使者中的人,这是什么地方。

回答说:“这是各位真君的游春台。

主人是东岳真君,春夏秋冬有彼此不同的位置,各自在他自己的方位,主人也各自随着地方进行分配。”

那殿东的厢房下,排列玉女几百人。

奏乐,白鹤孔雀抬起翅膀,挪动足爪,再应和深奥玄妙的歌曲,翩翩起舞,天晚了才出殿,在山的东面和西面是迎月殿,还有一个宫观是望日用的。

到了申时明月出来了,各位真君各作迎月诗,其中一个真君的诗说:“日落了云烟和水都变成了深黑色,骊珠的颜色是否会无光呢?寒冷的月光射出千万里,好似白霜遍及千家门。”

又一个真君的诗说:“月光从东方开始升起,仙女嫦娥追逐影子来,柔媚的月光爽心又悦目,月光影子布满游春台。”

又一个真君的诗说:“金乌落山清清的波涛成了青绿色,隐藏在深黑色中的天与它紧相连,在那天地分辨不清的地方,忽然吐出光芒明晰的圆月。”

又一真君的诗接着说:“金乌沉入大海的西岸,蟾光从天的东头吐出。”

忘掉了诗的下一句,其余的诗一起都忘掉了。

赋诗结束,一个真君就命令表演夜戏。

一会儿,童男玉女三十多人,有的坐空虚,有的走海面,笙箫管弦鸣,互相唱和。

有唱步虚歌的,所有的不下几十几百人。

白幽求记得其中有一首歌,歌词说:“凤凰三十六,碧天高太清,元君夫人踢云语,冷风飒飒吹鹅笙。”

到了四更天,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人走进来,鞠躬屈膝说:“天要亮了。”

听到真君的吩咐后,一边答应一边小步退出。

众真君命令起驾各自告别休息。

第二天,昨日那个穿大红衣服的人屈膝对众真君说:“白幽求已经充当水府使,有功劳。”

众真君商议说:“就授予他游春台洒扫。”

白幽求烦恼不安,叩拜乞求退归故乡。

一个真君说:“你家在什么地方?”

白幽求回答说:“在陕中。”

真君又说:“你要回归故乡有什么恋恋不舍的呢?”

白幽求没有回答。

真君又说:“让他跟我来。”

穿大红衣服的人指着西岳真君让白幽求跟着西岳真君走。

众真君也各自下山,并自己有龙一虎鸾凤、朱鬣马龟鱼和各种旗帜符节等。

每个真君都有一千多人,踩着海面行走。

白幽求也驾着船跟随在西岳真君后面,自然有便利的风,速度快如闪电。

天大亮的时候,到了一个岛屿,只见西岳真君飞上天走了,白幽求因为受船限制,不能飞升,于是,离开船上了岛,目送西岳真君,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旗帜符节直至渐渐没了。

白幽求方才悔恨大哭,但已经晚了。

因而只得沿着遥远曲折的路往岛上走。

走了很长时间,才看见有人烟,慢慢地走上前去询问这是什么地方,人家说是明州。

白幽求又高兴回到了故国。

白幽求从这以后停止吃粮,经常吃茯苓,好游山玩水,多半在五岳活动,根本不再想做官了。

王太虚

东极真一人王太虚,隐居王屋山中。

咸通壬辰年,王屋令王畭,夙志崇道,常念《黄庭经》。

每欲自为注解,而未了深玄之理,但日诵五六千遍。

闻王屋小有洞天,神仙之府,求为王屋令,欲结庐于其中,冀时得游礼耳。

罢官,乃绝粒咽气数月,稍觉神旺身轻。

入洞屋,誓不复返。

初行三二十里,或宽广明朗,或幽暗泥黑。

扪壁俯行,经三五日,忽坦然平阔,峭崖倚空,直拔万仞,下有嵌室,可坐数百人,石床 案几,俨若有人居之。

案上古经一轴,未敢遂取,稽首载拜言曰:“下土贱臣,形浊气秽,辄慕长生之道,幸入洞天,仰窥灵府,是万劫良会。

今睹上天遗迹,玉案玄经,不敢辄取,愿真仙鉴祐,许尘目一披篇卷,则受罔极之恩。”

良久叩头,乞报应之兆。

忽有一人坐于案侧曰:“子其忘乎?缑氏仙裔,聿能好道,可以名列青简矣。

吾东极真一人,子之同姓也。

此《黄庭》宝经,吾之所注,使授于子。”

复赠以桃,得数斗。

曰:“此食之者白日飞行,此核磨而服之,不唯愈疾,亦可延算。

子虽有志,未可居此,二十年期于兹山矣。

勉而勤之,得道也。”

言讫,不复见。

畭亦不敢久住,携桃核与经而归。

磨服桃核,身康无疾,颜状益少。

人间因有传写东极真一人所注《黄庭经》本矣。

(出《仙传拾遗》)

东极真一人王太虚,隐居在王屋山中。

唐懿宗咸通壬辰年,王屋县令王畭,平素的志向就崇尚道术,经常念《黄庭经》,常常想自己给《黄庭经》注解。

然而,他并没有了解《黄庭经》深奥玄妙的道理,只是天天背诵五六千遍而已。

他听说王屋山中的一些山洞中别有天地,是神仙所居住的洞府,就请求去做王屋的县令,想要构屋住在他们当中,希望经常获得观光和礼敬。

王畭被罢了官,于是绝粒咽气几个月,稍微觉得精神旺盛,身体轻健,就进入了洞中,并发誓不再返回。

最初走了二三十里,其中有的宽广明朗,有的幽暗泥黑,摸着洞壁弯着腰走。

经过三五天,忽然眼前展现出宽阔平坦的天地,悬崖峭壁插入天空,高高拔起,可达万仞(古代长度单位,唐时六尺五寸为一仞)。

下面有一个象镶在山石中的房屋,可以坐几百人,石床 、书案、茶几,摆设得很整齐,好像有人居住似的。

书案上有古经一轴,王畭没有敢去拿,而是跪下、拱手、叩拜说:“下土的贱臣,形状混浊,气质污秽,但总是羡慕长生之道,非常幸运进入神仙的洞府,瞻仰神灵的府第,这是万劫之中的良好机会。

现在看见上天的遗迹,玉石书案上的深奥玄妙的经书,不敢擅取。

愿意真仙教训庇祐,允许俗眼翻阅经卷,就是受了久远无穷的恩惠。”

他长时间的叩头,乞求报应的征兆。

忽然有一个人坐在书案的旁边说:“你难道忘了吗?缑氏的后裔,能够爱好道术,可以名列青简了。

我是东极真一人,你的同姓,这是《黄庭》宝经,我作的注解。

现在就传授给你,又赠给他桃子。

王畭得了几斗。

东极真一人说:“这桃子,吃了它的人,白日可以飞行;这桃核,辗成粉末服用,不只能够治好病,也可以延寿。

你虽然有志向,但不可以居住在这。

二十年后在这个山上相会吧。

只在勤勉,会得道的。”

说完,就不见了。

王畭也不敢久住,携带着东极真一人赠送的桃核和黄庭宝经回来。

把桃核辗成粉末服用,身体健康,没有疾病,脸和身形也越来越年轻。

人世间于是就有传写东极真一人所注解的《黄庭经》本了。

王子芝

王子芝字仙苗,白云河南缑氏人。

常游京洛间。

耆老云:“五十年来见之,状貌恒如四十许人,莫知其甲子也。

好养气而嗜酒。

故蒲帅琅琊公重盈作镇之初年,仙苗居于紫极宫,王令待之甚厚。

又闻其嗜酒,日以三榼饷之。

间日仙苗出,遇一樵者,荷担于宫门,貌非常,意甚异焉。

因市其薪,厚偿厥直。

樵者得金,亦不让而去。

子芝潜令人蹑其后,以伺之。

樵者径趋酒肆,尽饮以归。

他日复来。

子芝谓曰:“知子好酒,吾有中令所饷醇醪,偿子薪价,可乎?”

曰:“可。”

乃饮之数盂,因谓子芝:“是酒佳矣。

然殊不及解县石氏之酝也。

余适自彼来,恨向者无侣,不果尽于斯酌。”

子芝因降阶执手,与之拥炉。

祈于樵者曰:“石氏芳醪可致否?”

樵者颔之。

因命丹笔,书一符,置于火上,烟未绝,有一小竖立于前。

樵者敕之:“尔领尊师之仆,挈此二榼,但往石家取酒。

吾待与尊师一醉。”

时既昏夜,门已扃禁,小竖谓芝仆曰:“可闭其目。”

因搭其头,人与酒壶偕出自门隙,已及解县,携酒而还,因与子芝共倾焉。

其甘醇郁烈,非世所俦。

中宵,樵者谓子芝曰:“已醉矣。

余召一客伴子饮,可乎?”

子芝曰:“诺。”

复书一朱符,置火上,瞬息闻异香满室,有一人来,堂堂美须眉,拖紫秉简,揖樵者而坐。

引满两巡,二壶且竭。

樵者烧一铁箸,以焌(“焌”原作“授”,明抄本作“焌”,今据《云笈七签》一一二改。

)紫衣者,云:“可去,时东方明矣。”

遂各执别。

樵者因谓子芝曰:“识向来人否?少顷,可造河渎庙视之。”

子芝送樵,者讫,因过庙所,睹夜来共饮者,乃神耳,铁箸之验宛然。

赵钧(“钧”原作“君”,据《云笈七签》改。

)郎中时在幕府,目验此事。

弘文馆校书郎苏悦亦寓于中条,甚熟踪迹。

其后子芝再遇樵仙,别传修炼之诀,且为地仙矣。

(出《神仙感遇录》)

王子芝,字仙苗,自己说是河南缑氏人。

经常游览于京师和洛一陽一之间。

年龄很老的老人说,五十多年来,看他总不见老,身形相貌总象四十岁左右的人,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岁。

他喜好养气并且喜欢酒。

原来的蒲帅琅琊公重盈坐镇的初年,王仙苗居住在紫极宫,县令对他很看重,又听说他喜欢酒,每天送给他三榼酒。

有一天王仙苗外出,遇见一个樵夫,在紫极宫门前挑着担子,相貌异常,觉得很奇怪。

于是买了他的柴,厚偿了木柴的价值,樵夫得到钱,也不推让就走了。

王子芝派人暗中跟随在他的后面。

樵夫直接快步走到酒店,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过了几天又来了,王子芝对他说:“我知道你好酒,我有县令送给的味道醇厚的酒,用酒抵柴价,可以吗?”

樵夫说:“可以。”

樵夫仅仅饮了几盂,就对王子芝说,这酒好啊!不过,还远远赶不上解县石氏的酒,我刚才从那来。

遗憾的是刚才没有饮酒的伴侣,不能尽兴地品尝。

王子芝于是降阶握着樵夫的手,和他一起围着一温一 酒的火炉饮酒。

王子芝向樵夫乞求说:“石氏的美酒可以弄得来吗?”

樵夫点头,就让取丹砂朱笔,书写一符,放在火上,烟还没有断绝,有一个小僮立在面前。

樵夫嘱咐他,你领着王尊师的仆人,提着这两个榼,只往石家去取酒,我等待和王尊师尽兴一醉。

当时已经天黑了,门已经上了闩。

小僮对王子芝的仆人说:“你可以闭上眼睛。”

于是手搭他的头,人和酒壶都从门隙出去,已经到了解县,携带酒返类比的。

半夜,樵夫对王子芝说:“我已经醉了。

我招呼一个客人陪伴你喝酒,可以吗?”

王子芝说:“行。”

樵夫又用丹砂朱笔写了一道符,放在火上。

眨眼之间,满屋异香,随后有一个人进来,仪表庄严大方,眉清目秀,须髯根根见肉,腰间下垂紫带,手里拿着书简,向樵夫揖拜后就坐下了。

举饮满杯的酒,酒过两巡,两个酒壶的酒快要没了。

樵夫烧了一根铁筷子,烙了穿紫衣服的人一下说:“可以走了。”

当时东方亮了,于是供手告别。

樵夫就对王子芝说:“认识先前来的人吗?一会儿,可以到河神庙去看一看。”

王子芝送走樵夫,就到庙中,看见了夜里来共同喝酒的人,竟然是庙中的神。

铁筷子的烙印依稀还在。

赵均郎中时在幕府,亲眼所见,可以验证此事。

弘文馆校书郎苏悦也寄寓于中条,非常熟悉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以后,王子芝再遇到樵仙,另外向王子芝传授了修炼的秘诀,因而王子芝成为地仙了。

刘 商

刘商,彭城人也,家于长安。

少好学强记,一精一思攻文,有一胡一 笳十八拍,盛行于世,儿童妇女,咸悉诵之。

进士擢第,历台省为郎。

性耽道术,逢道士即师资之,炼丹服气,靡不勤切。

每叹光一陰一甚促,筋骸渐衰,朝驰暮止,但自劳苦,浮荣世官,何益于己。

古贤皆隳官以求道,多得度世。

幸毕婚嫁,不为俗累,岂劣于许远游哉。

由是以病免官,道服东游。

入广陵,于城街逢一道士,方卖药,聚众极多。

所卖药,人言颇有灵效。

众中见(“见”原作“间”,据明抄本改。

)商,目之相异。

乃罢药,携手登楼,以酒为劝。

道士所谈,自秦汉历代事,皆如目睹。

商惊异,师敬之。

复言神仙道术不可得也。

及暮,商归侨止。

道士下楼,闪然不见。

商益讶之。

商翌日,又于城街访之。

道士仍卖药,见商愈喜,复挈上酒楼,剧谈劝醉,出一小药囊赠商,并戏吟曰:“无事到扬州,相携上酒楼。

药囊为赠别,千载更何求。”

商记其吟,暮乃别去。

后商累寻之,不复见也。

乃开囊视,重纸裹一葫芦子,得九粒药,如麻粟,依道士口诀吞之,顿觉神爽不饥,身轻醒然。

过一江一 游茅山。

久之,复往宜兴张公洞。

当游之时,爱竃画溪之景,遂于一胡一 父渚葺居,隐于山中,近樵者犹见之。

曰:(曰字原缺,据《云笈七签》一一三补。

)“我刘郎中也。”

而莫知所止。

已为地仙矣。

(出《续仙传》)

刘商,是彭城人,家在长安。

青年时期很好学,并且善于记忆,一精一于思考,深入钻研文学,有一胡一 笳十八拍传世,在世上盛行。

儿童妇女,全都能详尽地背诵它。

刘商进士考试登第,选到台省作郎官。

但他的性情爱好道术而沉浸在其中,每逢遇见道士,就拜他做老师,并给予资助。

自己炼丹服气,没有不努力和恳切的地方。

常常叹息光一陰一太短促,身体渐渐衰老。

早晨开始就如车马疾行,晚上方能停止,只是自己劳累辛苦,虚浮的荣耀和世间的官位,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古代的贤人都弃官而去寻求道术,大多都能获得出世。

有幸已经完成了儿女的婚姻嫁娶,不再被世俗所累,难道比去各地方远游还不好吗?由于这样想,刘商就借口有病请求辞官,穿上道服东游,进入广陵,在城内街市遇到一个道士,正在卖药,聚集的人非常多。

道士卖的药,人们都说很有效。

道士在众人当中看见刘商,他看着刘商,觉得和常人不同,就停止卖药,拉着刘商的手登上酒楼,对刘商殷勤劝酒,道士谈的内容,是从秦汉以来历代的事,谈的非常逼真,都象亲眼所见一样。

刘商很惊异,象对待老师那样尊敬他。

刘商又说了神仙道术很难学得。

等到晚上,刘商到客店栖息。

道士下楼,一闪就不见了。

刘商更加惊奇。

第二天,刘商又在城内街市上寻访他。

道士仍然卖药,看见刘商越发高兴,又领着刘商上了酒楼,高谈劝酒,拿出一个小药囊赠给刘商,并戏吟说:“无事到扬州,相携上酒楼。

药囊为赠别,千载更何求。”

刘商记住了他的戏吟,天黑了才告别离去。

以后,刘商屡次寻找道士,再也没有见到,刘商就打开了药囊看,里面用多重纸包了一个小葫芦,得到了九粒药,象麻籽。

刘商按照道士的口诀吞下了药,立刻觉得精神清爽,也不饥饿,身体轻健,心里清醒。

过一江一 游茅山,过了好久,又去宜兴张公洞。

正当刘商游张公洞的时候,喜爱竃画溪的景色。

就在一胡一 父渚用茅草盖屋居住,隐居在山中。

附近的樵夫还看见过他,他说:“我是刘郎中。”

然而,却不知道他居住的地方。

他已经成为地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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