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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缘 - 第十七回 因字声粗谈切韵 闻雁唳细问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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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因字声粗谈切韵 闻雁唳细问来宾

话说紫衣一女一子道:“婢子闻得要读书必先识字,要识字必先知音。

若不先将其音辩明,一概似是而非,其义何能分别?可见字音一道,乃读书人不可忽略的。

大贤学问渊博,故视为无关紧要;我们后学,却是不可少的。

婢子以此细事,大渎高贤,真是贻笑大方。

即以声音而论,婢子素又闻得,要知音,必先明反切,要明反切,必先辨字母。

若不辨字母,无以知切;不知切,无以知音;不知音,无以识字。

以此而论,切音一道,又是读书人不可少的。

但昔人有言,每每学士大夫论及反切,便瞪目无语,莫不视为绝学。

若据此说,大约其义失传已久。

所以一自一古以来,韵书虽多,并无初学善本。

婢子素于此道潜研细讨,略知一二。

第义甚一精一微,未能穷其秘奥。

大贤天资颖悟,一自一能得其三昧,应如何一习一 学可以精通之处,尚求指教。”

多九公道:“老夫幼年也曾留心于此,无如未得真传,不能十分精通。

才一女一才说学士大夫论及反切尚且瞪目无语,何况我们不过略知皮毛,岂敢乱谈,贻笑大方!”紫衣一女一子听了,望著红衣一女一子轻轻笑道:“若以本题而论,岂非‘吴郡大老倚闻满盈’么?”

红衣一女一子点头笑了一笑。

唐敖听了,甚觉不解。

多九公道:“适因才一女一谈论切音,老夫偶然想起《毛诗》句子总是叶著音韵。

如‘爰居爰处’,为何次句却用‘爰丧其马’,未句又是‘于林之下’?‘处’与‘马’、‘下’二字,岂非声音不同,另有假借么?”

紫衣一女一子道:“古人读‘马’为‘姥’,读‘下’为‘虎’,与‘外’字声音本归一律,如何不同?即如‘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岂非以‘马’为‘姥’?‘率西水浒,至于歧下’,岂非以‘下’为‘虎’?韵书始于晋朝,秦、汉以前并无韵书。

诸如‘下’字读‘虎’,‘马’字读‘姥’,古人口音,原是如此,并非另有假借。

即如‘风’字《毛诗》读作‘分’字,‘眼’字读作‘迫’字,共十余处,总是如此。

若说假借,不应处处都是假借,倒把本音置之不问,断无此理。

即如《汉书》、《晋书》所载童谣,每多叶韵之句。

既称为童谣,一自一然都是街上小儿随口唱的歌儿。

若说小儿唱歌也会假借,必无此事。

其音本出天然,可想而知。

但每诲读去,其音总与《毛诗》相同,却与近时不同。

即偶有一二与近时相同,也只得《晋书》。

因晋去古已远,非汉可比,故晋朝声音与今相近。

音随世转即此可见。”

多九公道:“据才一女一所讲各音古今不同,老夫心中终觉疑惑,必须才一女一把古人找来,老夫同他谈谈,听他到底是个甚么声音,才能放心。

若不如此,这番高论,只好将来遇见古人,才一女一再同他谈罢。”

紫衣一女一子道:“大贤所说,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这四句,音虽辨明,不知其义怎讲?”

多九公道:“《毛传》郑笺、孔疏之意,大约言军士一自一言:“我等从军,或有死的、病的,有亡其马的。

于何居呢?于何处呢?于何丧其马呢?若我家人日后求我,到何处求呢?当在山林之下。

’是这个意思。

才一女一有何高见?”

紫衣一女一子道:“先儒虽如此解,据婢子愚见,上文言‘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军士因不得归,所以心中忧郁。

至于‘爰居爰处……’四句,细绎经文,倒象承著上文不归之意,复又述他忧郁不宁,精神恍惚之状,意谓:偶于居处之地,忽然丧失其马;以为其马必定不见了,于是各处找求;谁知仍在树林之下。

这总是军士忧郁不宁,精神恍惚,所以那马明明近在咫尺,却误为丧失不见,就如‘心不在焉,视而不见’之意。

如此解说,似与经义略觉相近。

尚求指教。”

多九公道:“凡言诗,总要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方能体贴诗人之意。

即以此诗而沦,前人注解,何等详明,何等亲切。

今才一女一忽发此论,据老夫看来,不独妄作聪明,竟是‘愚而好一自一用’了。”

紫衣一女一子道:“大贤费备,婢子也不敢辩。

适又想起《论语》有一段书,因前人注解,甚觉疑惑,意欲以管见请示;惟思大贤又要责备,所以不敢乱言,只好以待将来另质高明了。”

唐敖道:“适才敝友失言,休要介意。

才一女一如有下问,何不明示?《论语》又是常见之书,或者大家可以参酌。”

紫衣一女一子道:“婢子要请教的,并无深切奥妙,乃‘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这句书,不知怎讲?”

多九公笑道:“古今各家注解,言颜渊死,颜路因家贫不能置椁,要求孔子把车卖了,以便买椁。

都是这样说。

才一女一有何见教?”

紫衣一女一子道:“先儒虽如此解,大贤可另有高见?”

多九公道:“据老夫之意,也不过如此,怎敢妄作聪明,乱发议论。”

紫衣一女一子道:“可惜婢子虽另有管见,恨未考据的确,原想质之高明,以释此疑,不意大贤也是如此,这就不必谈了。

唐敖道:“才一女一虽未考据一精一详,何不略将大概说说呢?紫衣一女一子道:“婢子向于此书前后大旨细细参详,颜路请车为椁,其中似有别的意思。

若说因贫不能买椁,一自一应求夫子资助,为何指名定要求卖孔子之车?难道他就料定孔子家中,除车之外,就无他物可卖么?即如今人求人资助,一自一有求助之话,岂有指名要他实物资助之理!此世俗庸愚所不肯言,何况圣门贤者。

及至夫子答他之话,言当日鲤死也是有棺无椁,我不肯徒行,以为之椁。

若照上文注解,又是卖车买椁之意。

何以当日鲤死之时,孔子注意要卖的在此-车;今日回死之际,颜路觊觎要卖的又在此一车?况椁非希世之宝,即使昂贵,亦不过价倍于棺。

颜路既能置棺,岂难置椁?且下章又有门人厚葬之说,何不即以厚葬之资买椁,必定硬派孔子卖车,这是何意?若按‘以为之椁’这个‘为’字而论,倒象以车之木要制为椁之意,其中并无买卖字义,若将‘为’字为‘买’,似有末协。

但当年死者必要大夫之车为椁,不知是何取义?婢子历考诸书,不得其说。

既无其说,是为无稽之谈,只好存疑,以待能者。

第千古疑一团一 ,不能质之高贤一旦顿释,亦是一件恨事。”

多九公道:“若非卖车买椁,前人何必如此注解?才一女一所发议论,过于勉强,而且毫无考据,全是谬执一偏之见。

据老夫看来,才一女一自一己批评那句‘无稽之谈’,却是一自一知之明;至于学问,似乎还欠工夫。

日后倘能虚心用功,或者还有几分进益;若只管闹这偏锋,只怕越趋越下,岂能长进!况此等小聪明,也未有甚见长之处,实在学问,全不在此。

即如那个‘敦’字,就再记几音,也不见得就算通家;少记几音,也不见得不通。

若认几个冷字,不论腹中好歹,就要假作高明,混充文人,只怕敝处丫环小厮比你们还高。

正在谈论,忽听天边雁声嘹亮。

唐敖道:“此时才一交一 一初夏,鸿雁从何而来?可见各处时令一自一有不同。”

只见红衣一女一子道:“婢子因这雁声,偶然想起《礼记》‘鸿雁来宾’,郑康成注解及《吕览》、《淮南》诸注,各有意见。

请教大贤,应从某说为是?”

多九公见问,虽略略晓得,因记不清楚,难以回答。

唐敖道:“老夫记得郑康成注《礼记》,谓‘季秋鸿雁来宾’者,言其客止未去,有似宾客,故曰‘来宾’。

而许慎注《淮南子》,谓先至为主,后至为宾。

迨高诱注《吕氏一春一秋》,谓‘鸿雁来’为一句,‘宾爵入大水为蛤’为一句,盖以仲秋来的是其父母,其子翥翼稚弱,不能随从,故于九月方来;所谓‘宾爵’者,就是老雀,常栖人堂宇,有似宾客,故谓之‘宾爵’。

鄙意‘宾爵’二字,见之《占今注》,虽亦可连;但技《月令》,仲秋已有‘鸿雁来’之句若,若将‘宾’字截入下句,季秋又是‘鸿雁来’,未免重复。

如谓仲就来的是其父母.季季来的是其子孙,此又谁得而知?况《夏小正》于‘雀入于海为蛤’之句上无‘宾’字,以此更见高氏之误。

据老夫愚见,似以郑注为当。

才一女一以为何如?”

两个一女一子一齐点头道:“大贤高论极最。

可见读书人见解一自一有不同,敢不佩服!”

多九公忖道:“这一女一子明知郑注为是,他却故意要问,看你怎样回答。

据这光景,他们那里是来请教。

明是考我们的。

若非唐兄,几乎出丑。

他既如此可恶,我也搜寻几条,难他一难。”

因说道:“老夫因才一女一讲《论语》,偶然想起‘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之句。

似近来人一情一而论,莫不乐富恶贫,而圣人言‘贫而乐’,难道贫有甚么好处么?”

红衣一女一子刚要回答,紫衣一女一子即接著道:“按《论语》一自一遭秦火,到了汉时,或孔壁所得,或口授相传,遂有三本,一名《古论》,二名《齐论》,三名《鲁论》。

今世所传,就是《鲁论》,向有今本、古本之别。

以皇侃《古本论语义疏》而论,其‘贫而乐’一句,‘乐’字下有一‘道’字,盖‘未若贫而乐道’与下句‘富而好礼’相对。

即如‘古者言之不出’,古本‘出’字上有一‘妄’字。

又如‘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古本‘得’字上有一‘岂’字。

似此之类,不能枚举。

《史记.世家》亦多类此。

此皆秦火后阙遗之误。

请看古本,一自一知其详。

多九公见他伶牙俐齿,一时要拿话驳他,竟无从下手。

因见案上摆著一本书,取来一看,是本《论语》。

随手翻了两篇,忽然翻到“颜渊、季路侍”一章,只见“衣轻裘”之旁写著“衣,读平声。”

看罢,暗暗喜道:“如今被我捉住错处了!”因向唐敖道:“唐兄,老夫记得‘愿车马衣轻裘’之‘衣’倒象应读去声,今此处读作平声,不知何意?”

紫衣一女一子道:“‘子华使于齐,……乘肥马,衣轻裘’之‘衣’一自一应该作去声,盖言子华所骑的是肥马,所穿的是轻裘。

至此处‘衣’字,按本文明明分著‘车’‘马’、‘衣’、‘裘’四样,如何读作去声?若将衣字讲作穿的意思,不但与‘愿’字文气不连,而且有裘无衣,语气文义,极觉不足。

若谈去声,难道子路裘可与友共,衣就不可与友共么?这总因‘裘’字上有-‘轻’字,所以如此;若无‘轻’字,一自一然读作‘愿车马衣裘与朋友共’了。

或者‘裘’字上既有‘轻’字,‘马’字上再有‘肥’字,后人读时,一自一必以车与肥马为二,衣与轻裘为二,断不读作去声。

况‘衣’字所包一皮一皮甚广,‘轻裘’二字可包一皮一皮藏其内;故‘轻裘’二字倒可不用,‘衣’字却不可少。

今不用‘衣’字,只用‘轻裘’,那个‘衣’字何能包一皮一皮藏‘轻裘’之内?若读去声,岂非缺了一样么?”

多九公不觉皱眉道:“我看才一女一也过于混闹了!你说那个‘衣’字所包一皮一皮甚广,无非纱的绵的,总在其内。

但子路于这轻裘贵重之服,尚且与朋友共,何况别的衣服?言外一自一有‘衣’字神一情一在内。

今才一女一必要吹毛求疵,乱加批评,莫怪老夫直言,这宗行为,不但近于狂妄,而且随嘴乱说,竟是不知人事了!”因又忖道:“这两个一女一子既要赴试,一自一必时常用功,大约随常经书也难他不住。

我闻外国向无《易经》,何不以此难他一难?或者将他难倒,也未可知。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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