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中,万年主簿韩朝宗尝追一人,来迟,决五下《朝野佥载》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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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佥载 - 第六卷

朝野佥载

第六卷

天宝中,万年主簿韩朝宗尝追一人,来迟,决五下。

将过县令,令又决十下。

其人患天行病而卒。

后于冥司下状言,朝宗遂被追至。

入乌头门极大,至中门前,一双桐树,门边一阁垂帘幕,窥见故御史洪子舆坐。

子舆曰:“韩大何为得此来“朝宗云:“被追来,不知何事。”

子舆令早过大使,入屏墙,见故刑部尚书李乂。

朝宗参见,云:“何为决杀人“朝宗诉云:“不是朝宗打杀,县令重决,由患天行病自卒,非朝宗过。”

又问:“县令决汝,何牵他主簿!朝宗无事。

然亦县丞,悉见例皆受行杖。”

亦决二十放还。

朝宗至晚始苏,脊上青肿,疼痛不复可言,一月已后始可。

于后巡检坊曲,遂至京城南罗城,有一坊中,一宅门向南开,宛然记得追来及乞杖处。

其宅中无人居,问人,云此是公主凶宅,人不敢居。

乃知大凶宅皆鬼神所处,信之。

神鼎师不肯剃头,食酱一斗。

每巡门乞物,得粗布破衣亦着,得锦罗绮亦着。

于利贞师座前听,问贞师曰:“万物定否“贞曰:“定。”

鼎曰:“阇梨言若定,何因高岸为谷,深壑为陵;有死即生,有生即死;万物相纠,六道轮回何得为定耶!”贞曰:“万物不定。”

鼎曰:“若不定,何不唤天为地,唤地为天,唤月为星,唤星为月何得为不定!”贞无以应之。

时张文成见之,谓曰:“观法师即是菩萨行人也。”

鼎曰:“菩萨得之不喜,失之不悲,打之不怒,骂之不嗔,此乃菩萨行人也。

鼎今乞得即喜,不得即悲,打之即怒,骂之即嗔。

以此论之,去菩萨远矣。”

空如禅师者,不知何许人也。

少慕修道,父母抑婚,以刀割其势,乃止。

后成丁,征庸课,遂以麻蜡裹臂,以火爇之,遂成废疾。

入陆浑山坐兰若,虎不为暴。

山中偶见野猪与虎斗,以藜杖挥之,曰:“檀越不须相争。”

即弭耳分散。

人皆敬之,无敢议者。

司刑司直陈希闵,以非才任官,庶事凝滞。

司刑府史目之为“高手笔”。

言秉笔支额,半日不下,故名“高手笔”。

又号“按孔子”。

言窜削至多,纸面穿穴,故名“按孔子”。

衢州龙游县令李凝道,性褊急,姊男年七岁,故恼之,即往逐之,不及,遂饼诱得之,咬其胸背流血,姊救之得免。

又乘驴于街中,有骑马人靴鼻拨其膝,遂怒,大骂,将殴之,马走,遂无所及。

忍恶不得,遂嚼路傍棘子流血。

贞观中,冀州武强县丞尧君卿失马。

既得贼,枷禁未决,君卿指贼面而骂曰:“老贼吃虎胆来,敢偷我物!”贼举枷击之,应时脑碎而死。

开元中,萧颖士方年十九,擢进士。

至二十余,该博三教。

其赋性躁忿浮戾,举无其比。

常使一仆杜亮,每一决责,皆由非义。

平复,遭其指使如故。

或劝亮曰:“子佣夫也,何不择其善主,而受苦若是乎“亮曰:“愚岂不知。

但爱其才学博奥,以此恋恋不能去。”

卒至于死。

敬宗时,高崔巍喜弄痴。

大帝令给使捺头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

帝问,曰:“见屈原,云:‘我逢楚怀王无道,乃沉汨罗水。

汝逢圣明主,何为来?’”帝大笑,赐物百段。

秋官侍郎狄仁杰嘲秋官侍郎卢献曰:“足下配马乃作驴。”

献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

杰曰:“狄字犬傍火也。”

献曰:“犬边有火,乃是煮熟狗。”

吏部侍郎李安期,隋内史德林之孙,安平公百药之子,性好机警。

常有选人被放,诉云:“羞见来路。”

安期问:“从何关来““从蒲津关来。”

安期曰:“取潼关路去。”

选者曰:“耻见妻子。”

安期曰:“贤室本自相谙,亦不笑。”

又一选人引铨,安期看判曰:“弟书稍弱。”

对曰:“昨坠马损足。”

安期曰:“损足何废好书“为读判曰:“向看贤判,非但伤足,兼似内损。”

其人惭而去。

又选士姓杜名若,注芳洲官,其人渐而不伏。

安期曰:“君不闻芳洲有杜若“其人曰:“可以赠名公。”

曰:“此期非彼期。”

若曰:“此若非彼若。”

安期笑,为之改注。

又一吴士,前任有酒状,安期曰:“君状不善。”

吴士曰:“知暗枪已入。”

安期曰:“为君拔暗枪。”

答曰:“可怜美一女 。”

安期曰:“有精神选,还君好官。”

对曰:“怪来晚。”

安期笑而与官。

尹神童每说,伯乐令其子执《马经》画样以求马,经年无有似者。

归以告父,乃更令求之,出见大虾蟆,谓父曰:“得一马,略与相同,而不能具。”

伯乐曰:“何也“对曰:“其隆颅跌目脊郁缩,但蹄不如累趋尔。”

伯乐曰:“此马好跳踯,不堪也。”

子笑乃止。

安南有象□□,能默识人之是非曲直。

其往来山中,遇人相争,有理者即过。

负心者以鼻卷之,掷空中数丈,以牙接之,应时碎矣。

莫敢竞者。

安南武平县封溪中有猩猩焉,如美人,解人语,知往事。

以嗜酒故,以屐得之,槛百数同牢。

欲食之,众自推肥者相送,流涕而别。

时饷封溪令,以帊盖之,令问何物,猩猩乃笼中语曰:“惟有仆并酒一壶耳。”

令笑而爱之,养畜,能传送言语,人不如也。

前御史王义方,出莱州司户参军,去官归魏州,以讲授为业。

时乡人郭无为颇有法术,教义方使野狐。

义方虽呼得之,不伏使,却被群狐竞来恼,每掷砖瓦以击义方。

或正诵读,即裂其书碎。

闻空中有声云:“有何神术,而欲使我乎!”义方竟不能禁止,无何而卒。

并州石艾、寿阳二界,有妒女泉,有神庙,泉水沉洁澈千丈。

祭者投钱及羊骨,蛟然皆见。

俗传妒女者,介之推妹,与兄竞,去泉百里,寒食不许举火,至今犹然。

女锦衣红鲜,装束盛服,及有人取山丹、百合经过者,必雷电风雹以震之。

景龙末,韦庶人专制,故安州都督、赠太师杜鹏举时尉济源县,为府召至洛城修籍。

一夕暴卒,亲宾具小殓,夫人尉迟氏,敬德之孙也,性通明强毅,曰:“公算术神妙,自言官至方伯,今岂长往。”

即安然不哭。

洎二日三夕,乃心上稍一温一 ,翌日徐苏。

数日方语,云初见两人持符来召,遂相引出徽安门。

门隙容寸,过之尚宽,直北上邙山,可十余里,有大坑,视不见底。

使人令入,鹏举大惧,使者曰:“可闭目。”

执手如飞,须臾足已履地。

寻小径东行,凡数十里,天气昏惨,如冬凝阴。

遂至一廨,墙宇宏壮,使者先入。

有碧衣官出,趋拜颇恭,既退引入,碧衣者踞坐案后,命鹏举前。

傍有一狗,人语曰:“误,姓□名同,非此官也。”

笞使者,改符令去。

有一马半身两足,跳梁而前曰:“往为鹏举所杀,今请理冤。”

鹏举亦醒然记之,诉云:“曾知驿,敕使将马令杀,非某所愿。”

碧衣命吏取案,审然之,马遂退。

傍见一吏,挥手动目,教以事理,意相庇脱。

证既毕,遂揖之出,碧衣拜送门外,云:“某是生人,安州编户,少府当为安州都督,故先施敬,愿自保持。

“言讫而向所教之吏趋出,云姓韦名鼎,亦是生人,在上都务本坊。

自称向来有力,祈钱十万。

鹏举辞不能致,鼎云:“某虽生人,今于此用纸钱,易致耳。”

遂许之。

又嘱云:“焚时愿以物藉之,幸不着地,兼呼韦鼎,某即自使人受。”

鼎又云:“既至此,岂不要见当家簿书“遂引入一院,题云“户部”,房廊四周簿帐山积,当中三间架阁特高,覆以赤黄帏帕,金字榜曰“皇籍”。

余皆露架,往往有函,紫色盖之,韦鼎云:“宰相也。”

因引诣杜氏籍,书签云“濮阳房”,有紫函四,发开卷,鹏举三男,时未生者,籍名已俱。

遂求笔,书其名于臂。

意愿踟蹰,更欲周览,韦鼎云:“既不住,亦要早归。”

遂引出,令一吏送还。

吏云:“某苦饥,不逢此使,无因得出,愿许别去,冀求一食。

但寻此道,自至其所。”

留之不可。

鹏举遂西行,道左忽见一新城,异香闻数里,环城皆甲士持兵。

鹏举问之,甲士云:“相王于此上天,有四百天人来送。”

鹏举曾为相王府官,忻闻此说,墙有大隙,窥见分明。

天人数百,围绕相王,满地彩云,并衣仙服,皆如画者。

相王前有女人执香炉引,行近窥谛,衣裙带状似剪破,一如雁齿状。

相王戴一日,光明辉赫,径可丈余。

相王后凡有十九日,累累成行,大光明皆如所戴。

须臾有绨骑来迎,甲士令鹏举走,遂至故道,不觉已及徽安门。

门闭,过之亦如去时容易,为鸡犬遮啮,行不可进。

至家,见身在床 上,跃入身中,遂寤。

臂上所记如朽木书,字尚分明。

遂焚纸钱十万,呼赠韦鼎。

心知卜代之数,中兴之期,遂以假故来谒睿宗。

上握手曰:“岂敢忘德。”

寻求韦鼎,适卒矣。

及睿宗登极,拜右拾遗,词云:“思入风雅,灵通鬼神。”

敕宫人妃子数十同其妆服。

令视执炉者,鹏举遥识之,乃太平公主也。

问裙带之由,公主云:“方熨龙衮,忽为火迸,惊忙之中,不觉爇带。

仓惶不及更服。”

公主歔欷陈贺曰:“圣人之兴,固自天也。”

鹏举所见,先睿宗龙飞前三年,故鹏举墓志云:“及睿宗践祚,阴骘祥符。

启圣期于化元,定成拜于幽数。”

后果为安州都督。

处士萧时和作传。

一说,鹏举得释后入一院,问帘下者为谁,曰:“魏元忠也?”

有顷敬挥入,下马,众接拜之,云是大理卿,对推事。

见武三思着枷;韦一温一 、宗楚客、赵履一温一 等着锁;李峤露头散腰立。

闻元忠等云:“今年大计会。”

至六月,诛逆韦,宗、赵、韦等并斩,峤解官归第,皆如其言。

柴绍之弟某,有材力,轻矫迅捷,踊身而上,挺然若飞,十余步乃止。

太宗令取赵公长孙无忌鞍鞯,仍先报无忌,令其守备。

其夜,见一物如鸟飞入宅内,割双 登而去,追之不及。

又遣取丹阳公主镂金函枕,飞入房内,以手撚土公主面上,举头,即以他枕易之而去。

至晓乃觉。

尝着吉莫靴走上砖城,直至女墙,手无攀引。

又以足踏佛殿柱,至檐头,捻椽覆上。

越百尺楼阁,了无障碍。

太宗奇之,曰:“此人不可处京邑。”

出为外官。

时人号为“壁龙”。

太宗尝赐长孙无忌七宝带,直千金,时有大盗段师子从屋上上椽孔间而下,露拔刀谓曰:“公动即死。”

遂于函中取带去,以刀拄地,踊身椽孔间出。

天后时将军李楷固,契丹人也,善用纟 索。

李尽忠之败也,麻仁节、张玄遇等并被纟 。

将獐鹿狐兔走马遮截,放索纟 之,百无一漏。

鞍马上弄弓矢矛槊如飞仙。

天后惜其材不杀,用以为将。

稍贪财好色,出为潭州乔口镇守将,愤恚而卒。

宋令文者,有神力。

禅定寺有牛触人,莫之敢近,筑围以阑之。

令文怪其故,遂袒褐而入。

牛竦角向前,令文接两角拔之,应手而倒,颈骨皆折而死。

又以五指撮碓觜壁上书,得四十字诗。

为太学生,以一手挟讲堂柱起,以同房生衣于柱下压之。

许重设酒,乃为之出。

令文有三子:长之问,有文誉;次之逊,善书;次之悌,有勇力。

之悌后左降朱鸢,会贼破驩州,以之悌为总管击之。

募壮士,得八人。

之悌身长八尺,被重甲,直前大叫曰:“獠贼,动即死。”

贼七百人一时俱剉,大破之。

彭博通者,河间人也,身长八尺。

曾于讲堂阶上临阶而立,取鞋一 雨以臂夹,令有力者后拔之,鞋底中断,博通脚终不移。

牛驾车正走,博通倒曳车尾,却行数十步,横拔车辙深二尺余,皆纵横破裂。

曾游瓜埠,一江一 有急风张帆,博通捉尾缆挽之,不进。

定襄公李宏,虢王之子,身长八尺。

曾猎,有虎搏之,踣而卧,虎坐其上。

一奴一走马傍过,虎跳攫一奴一后鞍,宏起,引弓射之,中臂而死。

宏及一奴一一无所伤。

忠武将军辛承嗣轻捷。

曾解鞍绊马,脱一衣 而卧,令一人百步走马持枪而来。

承嗣鞴马解绊,着衣擐甲,上马盘枪逆拒,刺马擒人而还。

承嗣曾与将军元帅奖驰骋,一手捉鞍桥,双足直上捺蜻蜓,走马二十里。

与中郎裴绍业于青海被吐蕃围,谓绍业曰:“相随带将军共出。”

绍业惧,不敢。

承嗣曰:“为将军试之。”

单马持枪,所向皆靡,却迎绍业出。

承嗣马被箭,乃跳下,夺贼壮马乘之,一无损伤。

裴旻为幽州都督,孙佺北征,被奚贼围之。

旻马上立走,轮刀雷发,箭若星流,应刀而断。

贼不敢取,蓬飞而去。

贞观中,恒州有彭闼、高瓚二人斗豪,时于大 睛场上两朋竞胜,闼活捉一豚,从头咬至项,放之地上仍走。

瓚取猫儿从尾食之,肠肚俱尽,仍鸣唤不止。

闼于是乎帖然心伏。

梁庾信从南朝初至北方,文士多轻之。

信将《枯树赋》以示之,于后无敢言者。

时一温一 子升作《韩陵山寺碑》,信读而写其本,南人问信曰:“北方文士何如“信曰:“惟有韩陵山一片石堪共语。

薛道衡、卢思道少解把笔,自余驴鸣犬吠,聒耳而已。”

卢照邻字升之,范阳人。

弱冠拜一邓一 王府典签,王府书记一以委之。

王有书十二车,照邻总披览,略能记忆。

后为益州新都县尉,秩满,婆娑于蜀中,放旷诗酒,故世称“王杨卢骆”。

照邻闻之曰:“喜居王后,耻在骆前。”

时杨之为文,好以古人姓名连用,如张平子之略谈,陆士衡之所记,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长统何足知之。

号为“点鬼簿”。

骆宾王文好以数对,“如秦地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

时人号为“算博士”。

如卢生之文,时人莫能评其得失矣。

惜哉,不幸有冉耕之疾,著《幽忧子》以释愤焉。

文集二十卷。

北齐兰陵王有巧思,为舞一胡一 子,王意所欲劝,一胡一 子则捧盏以揖之,人莫知其所由也。

幽州人刘一交一 ,戴长竿高七十尺,自擎上下。

有女十二,甚端正,于竿上置定,跨盘独立。

见者不忍,女无惧色。

后竟为扑杀。

巧人张崇者,能作灰画腰带铰具,每一胯大如钱,灰画烧之,见火即隐起,作龙鱼鸟兽之形,莫不悉备。

则天如意中,海州进一匠,造十二辰车。

回辕正南则午门开,马头人出。

四方回转,不爽毫厘。

又作木火通,铁盏盛火,辗转不翻。

韩王元嘉有一铜樽,背上贮酒而一足倚,满则正立,不满则倾。

又为铜鸠,毡上摩之热则鸣,如真鸠之一声 。

洛州殷文亮曾为县令,性巧好酒,刻木为人,衣以缯彩,酌酒行觞,皆有次第。

又作妓女,唱歌吹笙,皆能应节。

饮不尽,即木小儿不肯把;饮未竟,则木妓女歌管连理催。

此亦莫测其神妙也。

将作大匠杨务廉甚有巧思,常于沁州市内刻木作僧,手执一碗,自能行乞。

碗中钱满,关键忽发,自然作声云“布施”。

市人竞观,欲其作声,施者日盈数千矣。

郴州刺史王琚刻木为獭,沉于水中,取鱼引首而出。

盖獭口中安饵,为转关,以石縋之则沉。

鱼取其饵,关即发,口合则衔鱼,石发则浮出矣。

薛昚惑者,善投壶,龙跃隼飞,矫无遗箭。

置壶于背后,却反矢以投之,百发百中。

天后朝,地官郎中周子恭忽然暴亡,见大帝于殿上坐,裴子仪侍立。

子恭拜,问为谁,曰:“周子恭追到。”

帝曰:“我唤许子儒,何为错将子恭来!”即放去。

子恭苏,问家中曰:“许侍郎好在否“时子儒为天官侍郎,已病,其夜卒。

则天闻之,驰驿向并州,问裴子仪,时为判官,无恙也。

张易之将败也,母韦氏阿藏在宅坐,家人报云有车马骑从甚多,至门而下。

疑其内官也,藏出迎之,无所见。

又野狐数十擎饭瓮墙头而过。

未旬日而祸及。

垂拱之后,诸州多进雌鸡化为雄鸡者,则天之应也。

神龙中,户部尚书李承嘉不识字,不解书。

为御史大夫,兼洛州长史,名判司为狗,骂御史为驴,威振朝廷。

西京造一堂新成,坊人见野狐无数直入宅。

须臾堂舍四裂,瓦木一聚,判事笔管手中直裂,别取笔,复裂如初。

数日,出为藤州员外司马,卒。

大定年中,太州赤水店有郑家庄,有一儿郎年二十余,日晏于驿路上见一青衣女子独行,姿容姝丽。

问之,云欲到郑县,待三婢未来,踌蹰伺候。

此儿屈就庄宿,安置厅中,借给酒食,将衣被同寝。

至晓,门久不开,呼之不应。

于窗中窥之,惟有脑骨头颅在,余并食讫。

家人破户入,于梁上暗处见一大鸟,冲门飞出。

或云是“罗刹魅“也。

怀州刺史梁载言昼坐厅事,□□□忽有物如蝙蝠从南飞来,直入口中,翕然似吞一物。

腹中遂绞痛,数日而卒。

寿安男子不知姓名,肘拍扳,鼻吹笛,口唱歌,能半面笑半面啼。

一乌犬解人语,应口所作,与人无殊。

越州兵曹柳崇忽疡生于头,呻吟不可忍。

于是召术士夜观之,云:“有一妇女绿裙,问之不应,在君窗下,急除之。”

崇访窗下,止见一瓷妓女,极端正,绿瓷为饰。

遂于铁臼捣碎而焚之,疮遂愈。

永徽中,张鷟筑马槽厂宅,正北掘一坑丈余。

时《阴阳书》云子地穿,必有堕井死。

鷟有一奴一名永进,淘井土崩压而死。

又鷟故宅有一桑,高四五丈,无故枯死,寻而祖亡殁。

后有明阴阳云“乔木先枯,众子必孤”,此其验也。

徐敬业举兵,有大星蓬蓬如筐笼,经三宿而失。

俄而敬业败。

司刑卿杜景佺授并州长史,驰驿赴任。

其夜有大星如斗,落于庭前,至地而没。

佺至并州祈县界而卒。

群官迎祭,回所上食为祭盘。

将军黑齿常之镇河源军,城极严峻。

有三口狼入营,绕官舍,不知从何而至,军士射杀。

黑齿忌之,移之外。

奏讨三曲一党一 项,奉敕许,遂差将军李谨行充替。

谨行到军,旬日病卒。

天官侍郎顾琮新得三品,有子婿来谒。

时大门造成,琮乘马至门,鼓鼻踣地不进。

鞭之,跳跃而入,从骑亦如之。

有顷,门无故自倒,琮不悦,遂病。

郎中、员外已下来问疾,琮云:“未合入三品,为诸公成就至此,自知不起矣。”

旬中而薨。

张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壮丽,计用数百万。

红粉泥壁,文柏帖柱,琉璃沉香为饰。

夜有鬼书其壁曰“能得几时”,令削去,明日复书之。

前后六七,易之乃题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复更书。

经半年,易之籍没,入官。

崔玄暐初封博陵王,身为益府长史,受封。

令所司造辂,初成,有大风吹其盖倾折,识者以为不祥。

无何,弟晕为云阳令,部人杀之雍州衙内。

暐三从以上长流岭南。

斯亦咎征之先见也。

瀛州饶阳人宋善威曾任一县尉,尝昼坐,忽然取鞋衫笏走出门,迎接拜伏引入。

诸人不见,但闻语声。

威命酒馔乐饮,仍作诗曰:“月落三株树,日映九重天。

良夜欢宴罢,暂别庚申年。”

后威果至庚申年卒。

开元三年,有熊昼日入广府城内,经都督门前过,军人逐十余里,射杀之。

后月余,都督李处鉴死。

自后长史朱思贤被告反,禁身半年,才出即卒。

司马宋草宾、长史窦崇嘉,相继而卒。

开元四年,尚书考功院厅前一双桐树忽然枯死。

旬日,考功员外郎邵某卒。

寻而曲先冲为郎中,判邵旧案。

月余,西边树又枯死,省中忧之。

未几而先冲又卒。

源乾曜为宰相,移政事床 。

时姚元崇归休,及假满来,见床 移,忿之。

曜惧,下拜。

玄宗闻之而停曜。

宰相讳移床 ,移则改动,曜停后元崇亦罢,此其验也。

梁简文之生,志公谓武帝曰:“此子与冤家同年生。”

其年,侯景生于雁门;乱梁,诛萧氏略尽。

魏征为仆射,有二典事之长参,时征方寝,二人窗下平章。

一人曰:“我等官职总由此老翁。”

一人曰:“总由天上。”

征闻之,遂作一书,遣“由此老翁“人者送至侍郎处,云“与此人一员好官”。

其人不知,出门心痛,凭“由天上“者送书。

明日引注,“由老人“者被放,“由天上“者得留。

征怪之,问焉,具以实对。

乃叹曰:“官职禄料由天者,盖不虚也。”

娄师德为扬州一江一 都尉,冯元常亦为尉,共见张冏藏。

藏曰:“二君俱贵,冯位不如娄。

冯惟取钱多,即官益进;娄若取一钱,官即落。”

后冯为浚仪尉,多肆惨虐,巡察以为强,奏授云阳尉。

又缘取钱事雪,以为清强监察。

娄竟不敢取一钱,位至台辅,家极贫匮。

冯位至尚书左丞,后得罪,赐自尽。

娄至纳言卒。

王显与文武皇帝有严子陵之旧,每掣衤军为戏,将帽为欢。

帝微时,常戏曰:“王显抵老不作茧。”

及帝登极,而显谒奏曰:“臣今日得作茧耶“帝笑曰:“未可知也。”

召其三子,皆授五品,显独不及。

谓曰:“卿无贵相,朕非为卿惜也。”

曰:“朝贵而夕死足矣。”

时仆射房玄龄曰:“陛下既有龙潜之旧,何不试与之“帝与之三品,取紫袍、金带赐之,其夜卒。

太宗极康豫,太史令李淳风见上,流泪无言。

上问之,对曰:“陛下夕当晏驾。”

太宗曰:“人生有命,亦何忧也。”

留淳风宿。

太宗至夜半,奄然入定,见一人云:“陛下暂合来,还即去也。”

帝问:“君是何人“对曰:“臣是生人判冥事。”

太宗入见,冥官问六月四日事,即令还。

向见者又迎送引导出。

淳风即观玄象,不许哭泣,须臾乃寤。

至曙,求昨所见者,令所司与一官,遂注蜀道一丞。

上怪问之,选司奏,奉进止与此官。

上亦不记,旁人悉闻,方知官皆由天也。

王无好博戏,善鹰鹞。

文武圣皇帝微时,与无┦蒲戏争彩,有李阳之宿憾焉。

帝登极,┦藏匿不出。

帝令给使将一鹞子于市卖之,索钱二十千。

不知也,酬钱十八贯,给使以闻。

帝曰:“必王无也。”

遂召至,惶惧请罪。

帝笑赏之,令于春明门待诸州麻车三日,并与之。

┦坐三日,属灞桥破,惟得麻三车,更无所有。

帝知其薄命,更不复赏。

频请五品,帝曰:“非不与卿,惜卿不胜也。”

固请,乃许之,其夜遂卒。

○补辑鲁般者,肃州敦煌人,莫详年代,巧侔造化。

于凉州造浮图,作木鸢,每击楔三下,乘之以归。

无何,其妻有妊,父母诘之,妻具说其故。

父后伺得鸢,击楔十余下,遂至吴会。

吴人以为妖,遂杀之。

般又为木鸢乘之,遂获父一尸一。

怨吴人杀其父,于肃州城南作一木仙人,举手指东南,吴地大旱三年。

卜曰:“般所为也。”

赍物具千数谢之,般为断一手,其日吴中大雨。

国初,土人尚祈祷其木仙。

六国时,公输般亦为木鸢以窥宋城。

隋未有昝君谟善射,闭目而射,应口而中,云志其目则中目,志其口则中口。

有王灵智学射于谟,以为曲尽其妙,欲射杀谟,独擅其美。

谟执一短刀,箭来辄截之。

惟有一矢,谟张口承之,遂啮其镝。

笑曰:“学射三年,未教汝啮镞法。”

《列子》云:“甘蝇,古之善射者,弟子名飞卫,巧过于师。

纪昌又学射于飞卫,以蒸角之弧,朔蓬之竿,射贯虱心。

既尽飞卫之术,计天下敌己者一人而已,乃谋杀飞卫。

相遇于野,二人一交一 射,矢锋相触,坠地而尘不扬。

飞卫之矢先穷,纪遗一矢,既发,飞卫以棘刺之端捍之而无差焉。

于是二子泣而投弓,请为父子,刻臂以誓,不得告术于人。”

《孟子》曰:“逢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惟羿为愈己,于是杀羿。”

伪周滕州录事参军袁思中,平之子,能于刀子锋杪倒箸挥蝇起,拈其后脚,百不失一。

苏颋为中书舍人,父右仆射瑰卒,颋哀毁过礼。

有敕起复,颋表固辞不起。

上使黄门侍郎李日知就宅喻旨,终坐无言,乃奏曰:“臣见瘠病羸疫,殆不胜哀。

臣不忍言,恐其殒绝。”

上恻然,不之逼也。

故时人语曰:“苏瑰有子,李峤无儿。”

唐越州山阴县有智禅师,院内有池,恒赎生以放之。

有一鼍长三尺,恒食其鱼,禅师患之,取鼍送向禹王庙前池中。

至夜还来,禅师咒之曰:“汝勿食我鱼,即从汝在此。”

鼍于是出外放粪,皆是青泥。

禅师每至池上,唤鼍即出,于师前伏地。

经数十年,渐长七八尺。

禅师亡后,鼍亦不复见。

梁武帝萧衍杀南齐主东昏侯,以取其位,诛杀甚众。

东昏死之日,侯景生焉。

后景乱梁,破建业,武帝禁而饿终,简文幽而压死,诛梁子弟略无孓遗。

时人谓景是东昏侯之后身也。

唐赵公长孙无忌,奏别敕长流,以为永例。

后赵公犯事,敕长流岭南,至死不复回。

此亦为法之弊。

唐冀州刺史王瑱,性酷烈,时有敕使至州,瑱与使语,武强县尉蔺奖曰:“日过,移就阴处。”

瑱怒,令典狱扑之,项骨折而死。

至明日,狱典当州门限垂脚坐,门扇无故自发,打双脚胫俱折。

瑱病,见奖来,起,自以酒食求之,不许。

瑱恶之,回面向梁,奖在屋梁。

旬日而死。

唐左史一江一 融,耿介正直。

扬州徐敬业反,被罗织,酷吏周兴等枉奏杀之,斩于东都都亭驿前。

融将被诛,请奏事引见,兴曰:“囚何得奏事!”融怒叱之曰:“吾无罪枉戮,死不舍汝。”

遂斩之,一尸一乃激扬而起,蹭蹬十余步;行刑者踏倒,还起坐;如此者三,乃绝。

虽断其头,似怒不息。

无何周兴死。

唐凤阁侍郎李昭德,威权在己,宣出一敕云:“自今以后,公坐徒,私坐流,经恩百日不首,依法科罪。”

昭德先受孙万荣贿财,奏与三品。

后万荣据营州反,货求事败,频经恩赦,以百日不首,准赃断绞。

唐洛州司马弓嗣业、洛阳令张嗣明,造大枷长六尺、阔四尺、厚五寸倚前,人莫之犯。

后嗣明及嗣业资遣逆贼徐真北投突厥,事败,业等自著此枷,百姓快之也。

唐秋官侍郎周兴与来俊臣对推事。

俊臣别奉进止鞫兴,兴不之知也。

及同食,谓兴曰:“囚多不肯承,若为作法“兴曰:“甚易也。

取大瓮,以炭四面炙之,令囚人处之其中,何事不吐!”即索大瓮,以火围之,起谓兴曰:“有内状勘老兄,请兄入此瓮。”

兴惶恐叩头,咸即款伏。

断死,放流岭南。

所破人家流者甚多,为仇家所杀。

《传》曰“多行无礼必自及”,信哉!唐鱼思咺有沈思,极巧。

上欲造匦,召工匠,无人作得者。

咺应制为之,甚合规矩,遂用之。

无何,有人投匦言咺,云徐敬业在扬州反,咺为敬业作刀轮以冲阵,杀伤官军甚众。

推问具承,诛之。

为法自毙,乃至于此。

唐索元礼为铁笼头以讯囚。

后坐赃贿,不承,使人曰:“取揩铁笼头。”

礼即承伏。

唐张楚金为秋官侍郎,奏反逆人持赦免死,家口即绞斩及配没入官为一奴一婢等,并入律。

后楚金被罗织反,持赦免死,男子十五以上斩,妻子配没。

识者曰:“为法自毙,所谓一交一 报也。”

唐京兆尹崔日知,处分长安、万年及诸县左降流移人,不许暂停,有违晷刻,所由决杖。

无何,日知贬歙县丞,被县家催,求与妻子别不得。

唐太宗问光禄卿韦某,须无脂肥羊肉充药。

韦不知所从得,乃就侍中郝处俊宅问之。

俊曰:“上好生,必不为此事。”

乃进状自奏:“其无脂肥羊肉,须五十口肥羊,一一对前杀之,其羊怖惧,破脂并入肉中。

取最后一羊,则极肥而无脂也。”

上不忍为,乃止。

赏处俊之博识也。

咸亨中,贝州潘彦好双陆,每有所诣,局不离身。

曾泛海,遇风船破,彦右手挟一板,左手抱双陆局,口衔双陆骰子。

二日一夜 至岸,两手见骨,局终不舍,骰子亦在口。

润州兴国寺苦鸠鸽栖梁上,秽污尊容,僧繇乃东壁上画一鹰,西壁上画一鹞,皆侧首向檐外看。

自是鸠鸽等不复敢来。

一江一 岭之间有飞蛊,其来也有声,不见形,如鸟鸣啾啾唧唧然。

中人即为痢,便血,医药多不差,旬日间必不救。

唐乾封年中,有人于镇州东野外见二白兔,捕之,忽却入地,绝迹不见。

乃于入处掘之,才三尺许,获铜剑一双,古制殊妙。

于时长吏张祖宅以闻。

唐天授年,彭城刘诫之粗险不调,高言庳语,凌上忽下,恐吓财物,口无关钥,妄说妖灾。

从万年县尉常彦玮索钱一百千,云:“我是刘果毅,当与富贵。”

彦玮进状告之,上令二给使先入彦玮房中,下帘坐窗下听之。

有顷,诫之及卢千仞至,于厅上坐谈话,彦玮引之说国家长短,无所忌讳。

给使一一纸笔抄之以进。

上怒,令金吾捕捉,亲问之,具承,遂腰斩诫之,千仞处绞,授彦玮侍御史。

唐老三卫宗玄成,邢州南和人。

祖齐,黄门侍郎。

玄成性粗猛,禀气凶豪,凌轹乡村,横行州县。

纪王为邢州刺史,玄成与之抗行。

李备为南和令,闻之,每降阶引接,分庭抗礼,务在招延,养成其恶。

属河朔失稔,开仓赈给,玄成依势,作威乡墅,强乞粟一石。

备与客对,不命。

玄成乃门外扬声,奋臂直入,备集门内典正一百余人,举牒推穷,强乞是实。

初令项上著锁,后却锁上著枷。

文案既周,且决六十,杖下气绝,无敢言者。

孟神爽,扬州人。

禀性狼戾,执心鸩毒。

巡市索物,应声即来,入邸须钱,随口而至。

长史、县令,高揖待之;丞、尉、判司,颔之而已。

张潜为扬州刺史,闻其暴乱,遣一江一 都县令店上捉来,拖入府门,高声唱“速付法曹李广业推鞫”,密事并虚,准敕杖百,杖下卒。

则天之废庐陵也,飞骑十余人于客户坊同饮。

有一人曰:“早知今日无功赏,不及扶竖庐陵。”

席上一人起出,北门进状告之。

席未散,并擒送羽林,鞫问皆实。

告者授五品,言者斩,自余知反不告,坐绞。

周令史韩令珪耐羞耻,厚貌强梁,王公贵人皆呼次第,平生未面亦强干之。

曾选,于陆元方下引铨。

时舍人王勮夺情,与陆同厅而坐。

珪佯惊曰:“未见王五。”

勮便降阶悯然。

令珪颦眉蹙刺,相慰而去。

陆与王有旧,对面留住,问勮是谁,莫之识也。

后吓人事败,于朝堂决杖,遥呼河内王曰:“大哥何不相救!”懿宗目之曰:“我不识汝。”

催杖苦鞭,杖下取死。

唐李宏,汴州浚仪人也,凶悖无赖,狠戾不仁。

每高鞍壮马,巡坊历店,吓庸调租船纲典,动盈数百贯,强贷商人巨万,竟无一还。

商旅惊波,行纲侧胆。

任正理为汴州刺史,上十余日,遣手力捉来,责情决六十,杖下而死。

工商客生酣饮相欢,远近闻之莫不称快。

唐长孙昕,皇后之妹夫,与妻表兄杨仙玉乘马,二十余骑并列瓜挝,于街中行。

御史大夫李杰在坊内参姨母,僮仆在门外,昕与仙郎使一奴一打杰左右。

杰出来,并波按顿。

须臾,金吾及万年县官并到,送县禁之。

昕妻父王开府将二百百骑劫昕等去。

杰与金吾、万年以状闻上,奉敕断昕杀。

积杖至数百而卒。

张易之兄弟骄贵,强夺庄宅、一奴一婢、姬妾不可胜数。

昌期于万年县街内行,逢一女,人婿抱儿相逐。

昌期马鞭拨其头巾,女妇骂之。

昌期顾谓一奴一曰:“横驮将来。”

婿投匦三四状,并不出。

昌期捉送万年县,诬以他罪,决死之。

昌仪常谓人曰:“丈夫当如此:今时千人推我不能倒;及其败也,万人擎我不能起。”

俄而事败,兄弟俱斩。

唐邢州刺史权怀恩无赖,除洛州长史,州差参军刘犬子迎。

至怀州路次拜,怀恩突过,不与语。

步趁二百余步,亦不遣乘马。

犬子觉不似,乃自上马驰之。

至驿,令脱靴讫,谓曰:“洛州几个参军“对曰:“正员六人,员外一人。”

怀恩曰:“何得有员外“对曰:“余一员遣与长史脱靴。”

怀恩惊曰:“君谁家儿“对曰:“阿父为仆射。”

怀恩怃然而去。

仆射刘仁轨谓曰:“公草里刺史,至神州不可以造次。

参军虽卑微,岂可令脱靴耶“怀恩惭,请假不复出。

旬日为益州刺史。

唐洛阳丞宋之愻,太常主簿之问弟,罗织杀驸马王同皎。

初,之愻谄附张易之兄弟,出为兖州司仓,遂亡而归,王同皎匿之于小房。

同皎,慷慨之士也,忿逆韦与武三思乱国,与一二所亲论之,每至切齿。

之愻于帘下窃一听 之,遣侄昙上书告之,以希韦之旨。

武三思等果大怒,奏诛同皎之一党一 。

兄弟并授五品官,之愻为光禄丞,之问为鸿胪丞,昙为尚衣奉御。

天下怨之,皆相谓曰:“之问等绯衫,王同皎血染也。

“诛逆韦之后,之愻等长流岭南。

客谓浮休子曰:“来俊臣之徒如何“对曰:“昔有师子王,于深山获一豺,将食之,豺曰:‘请为王送二鹿以自赎。

’师子王喜。

周年之后,无可送,王曰:‘汝杀众生亦已多,今次到汝,汝其图之。

’豺默然无应,遂齰杀之。

俊臣之辈,何异豺也!”周御史彭先觉,无面目。

如意年中,断屠极急,先觉知巡事,定鼎门草车翻,得两羫羊。

门家告御史,先觉进状,奏请合宫尉刘缅专当屠,不觉察,决一顿杖,肉付南衙官人食。

缅惶恐,缝新衤军待罪。

明日,则天批曰:“御史彭先觉奏决刘缅,不须。

其肉乞缅吃却。”

举朝称快。

先觉于是乎惭。

唐衢州盈川县令杨炯,词学优长,恃才简倨,不容于时。

每见朝官,目为麒麟楦许怨。

人问其故,杨曰:“今哺乐假弄麒麟者,刻画头角,修饰皮毛,覆之驴上,巡场而走。

及脱皮褐,还是驴马。

无德而衣朱紫者,与驴覆麟皮何别矣!”后赵石勒将麻秋者,太原一胡一 人也,植性虓险鸩毒。

有儿啼,母辄恐之“麻一胡一 来”,啼声绝。

至今以为故事。

赵州刺史高睿妻秦氏,默啜贼破定州部,至赵州,长史已下开门纳贼。

睿计无所出,与秦氏仰药而诈死。

舁至啜所,良久,啜以金狮子带、紫袍示之,曰:“降我与尔官,不降即死。”

睿视而无言,但顾其妇秦氏。

秦氏曰:“受国恩,报在此今日。

受贼一品,何足为荣!”俱合眼不语。

经两日,贼知不可屈,乃杀之。

王湛判冥事。

初,叔玄式任荆州富阳令,取部内人吴实钱一百贯,后诬以他事,决杀之以灭口。

式带别优,并有上下考,五选不得官,以问湛,白为叔检之。

经宿曰:“叔前任富阳令日,合有负心事。

其案见在,冥司判云:杀人之罪,身后科罚。

取钱一百贯,当折四年禄。”

叔曰:“诚有此事,吾之罪也。”

舒绰,东阳人,稽古博文,尤以阴阳留意,善相冢。

吏部侍郎杨恭仁欲改葬其亲,求善图墓者五六人,并称海内名手,停于宅,共论执,互相是非,恭仁莫知孰是。

乃遣微解者驰往京师,于欲葬之原取所拟之地四处,各作历,记其方面高下形势,各取一斗土,并历封之。

恭仁隐历出土,令诸生相之,取殊不同。

言其行势,与历又相乖背。

绰乃定一土堪葬,操笔作历,言其四方形势,与恭仁历无尺寸之差,诸生雅相推服。

各赐绢十匹遣之。

绰曰:“此所拟处深五尺之外有五谷,若得一谷即是福地,公侯世世不绝。”

恭仁即将绰向京,令人掘深七尺,得一穴如五石瓮大,有粟七八斗。

此地经为粟田,蚁运粟下入此穴。

当时朝野之士以绰为圣。

葬竟,赐细马一匹,物二百段。

绰之妙能,今古无比。

隋内史令李德林,深州饶阳人也,使其子卜葬于饶阳城东,迁厝其父母。

遂问之,其地奚若,曰:“卜兆云葬后当出八公。

其地东村西郭,南道北堤。”

林曰:“村何名“答曰:“五公。

”林曰:“惟有三公在。

此其命也,知复云何!”遂葬之。

子百药,孙安期,并袭安平公。

至曾孙,与徐敬业反,公遂绝。

唐郝处俊为侍中死,葬讫,有一书生过其墓叹曰:“葬压龙角,其棺必斫。”

后其孙象贤坐不道斫俊孔,焚其一尸一,俊发根入脑骨,皮讫毛著髑髅,亦是奇毛异骨,贵相人也。

唐英公徐勣初卜葬,谣曰:“朱雀和鸣,子孙盛荣。”

张景藏闻之,私谓人曰:“所占者过也。

此所谓朱雀悲哀,棺中见灰。”

后孙敬业扬州反,弟敬贞答款曰:“敬业初生时,于蓐下掘得一龟,云大贵之象。

英公令秘而不言,果有大变之象。”

则天怒,斫英公棺,焚其一尸一,灰之应也。

一江一 东一江一 西山中多有枫木人,于枫树下生,似人形,长三四尺。

夜雷雨即长与树齐,见人即缩依旧。

曾有人合笠于首,明日看,笠子挂在树头上。

旱时欲雨,以竹束其头,楔之即雨。

人取以为式盘,即神验,枫木枣地是也。

唐河东裴同父患腹痛数年,不可忍,嘱其子曰:“吾死后,必出吾病。”

子从之,出得一物,大如鹿条脯,悬之久乾。

有客窃之,其坚如骨,削之文彩焕发,遂以为刀杷子佩之。

在路放马,抽刀子割三棱草,坐其上,杷尽消成水。

客怪之,回以问同,同泣,具言之。

后病状同者,服三棱草汁多验。

永淳年,岚胜州兔暴,千万为群,食苗并尽,不知何物变化。

及暴已,即并失却,莫知何所。

异哉!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

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

唐国子监助教张简,河南缑氏人也。

曾为乡学讲《文选》,有野狐假简形,讲一纸书而去。

须臾简至,弟子怪问之,简异曰:“前来者必野狐也。”

讲罢归舍,见妹坐络丝,谓简曰:“适煮菜冷,兄来何迟“简坐,久待不至,乃责其妹,妹曰:“元不见兄来。

此必是野狐也,更见即杀之。”

明日又来,见妹坐络丝,谓简曰:“鬼魅适向舍后。”

简遂持棒,见其妹从厕上出来,遂击之。

妹号叫曰:“是儿。”

简不信,因击杀之。

问络丝者,化为野狐而走。

泉建州进蚺蛇胆,五月五日取。

时胆两柱相去五六尺,击蛇头尾,以杖于腹下来去扣之,胆即聚。

以刀刲取,药封放之。

不死复更取,看肋下有痕即放。

唐魏伶为西市丞,养一赤嘴鸟,每于人众中乞钱。

人取一文而衔以送伶处,日收数百,时人号为“魏丞乌”。

剑南鼓蜀间有鸟大如指,五色毕具。

有冠似凤,食桐花,每桐结花即来,桐花落即去,不知何之。

俗谓之“桐花鸟”,极驯善,止于妇人钗上,客终席不飞。

人爱之,无所害也。

真腊国有葛浪山,高万丈,半腹有洞。

先有浪鸟,状似老鸱,大如骆驼,人过即攫而食之,腾空而去,百姓苦之。

真腊王取大牛肉,中安小剑子,两头尖利,令人戴行,鸟攫而吞之,乃死,无复种矣。

百舌,春啭夏至惟食蚯蚓。

正月后冻开,蚓出而来;十月后,蚓藏而往。

盖物之相感也。

岭南罗州辩州界内,水中多赤鳖,其大如匙而赫赤色。

无问禽一兽 水牛,入水即被曳深潭,吸血死。

或云蛟龙使曳之,不知所以然也。

唐天后中,尚食奉御张恩恭,进牛窟利上蚰蜒,大如箸。

天后以玉合贮之,召思恭示曰:“昨窟利上有此,极是毒物。

近有鸡食乌百足虫忽死,开腹,中有蚰蜒一抄,诸虫并尽,此物不化。

朕昨日以来意恶不能食。”

思恭顿首请死,赦免之,与宰夫并流岭南。

唐开元四年,河南北螽为灾,飞则翳日,大如指,食苗草树叶连根并尽。

敕差使与州县相知驱逐,采得一石者与一石粟;一斗,粟亦如之,掘坑埋却。

埋一石则十石生,卵大如黍米,厚半寸盖地。

浮休子曰:昔文武圣皇帝时,绕京城蝗大起,帝令取而观之,对仗选一大者,祝之曰:“朕刑政乖僻,仁信未孚,当食我心,无害苗稼。”

遂吞之。

须臾,有鸟如鹳,百万为群,拾蝗一日而尽。

此乃精感所致。

天若偶然,则如勿生;天若为厉,埋之滋甚。

当明德慎罚,以答天谴,奈何不见福修以禳灾,而欲逞杀以消祸!此宰相姚元崇失燮理之道矣。

炀帝令朱宽征留仇国还,获男女口千余人,并杂物产,与中国多不同。

缉木皮为布,甚细白,幅阔三尺二三寸。

亦有细斑布,幅阔一尺许。

又得金荆榴数十斤,木色如真金,密致而文彩盘蹙,有如美锦。

甚香极精,可以为枕及案面,虽沉檀不能及。

彼土无铁,朱宽还至南海郡,留仇中男夫壮者,多加以铁钳锁,恐其道逃叛。

还至一江一 都,将见,为解脱之,皆手把钳,叩头惜脱,甚于中土贵金。

人形短小,似昆仑。

沧州南皮丞郭务静,性糊涂,与主簿刘思庄宿于逆旅,谓庄曰:“从驾大难。

静尝从驾,失家口三日,于侍官幕下讨得之。”

庄曰:“公夫人在其中否“静曰:“若不在中,更论何事!”又谓庄曰:“今大有贼。

昨夜二更后,静从外来,有一贼忽从静房内走出。”

庄曰:“亡何物“静曰:“无之。”

庄曰:“不亡物,安知其贼“静曰:“但见其狼狈而走,不免致疑耳。”

孝杰将四十万众,被贼诱退,逼就悬崖,渐渐挨排,一一落间。

坑深万丈,一尸一与崖平,匹马无归,单兵莫返。

俊臣尝以三月三日萃其一党一 于龙门,竖石题朝士姓名以卜之,令投石遥击,倒者则先令告。

至暮,投李昭德不中。

突厥破万荣新城,群贼闻之失色,众皆溃散。

韦氏遭则天废庐陵之后,后父韦玄贞与妻女等并流岭南,被首领宁氏大族逼夺其女,不伏,遂杀贞夫妻,七娘等并夺去。

及孝和即位,皇后当途,广州都督周仁轨将兵诛宁氏,走入南海。

轨追之,杀掠并尽。

韦后隔帘拜,以父事之,用为并州长史。

后阿韦作逆,轨以一党一 与诛。

琚以谄谀自进,未周年为中书侍郎。

其母氏闻之,自洛赴京,戒之曰:“汝徒以谄媚险诐取容,色一交一 自达,朝廷侧目,海内切齿。

吾尝恐汝家坟陇无人守之!”琚惭惧,表请侍母。

上初大怒,后许之。

紫微舍人倪若水赃至八百贯,因诸王内宴,姚元崇讽之曰:“倪舍人正直,百司嫉之,欲成事,何不为上言之“诸王入,众共救之,遂释,一无所问。

主书赵诲受蕃饷一刀子,或直六七百钱,元崇宣敕处死。

后有降,崇乃批曰:“别敕处死者,决一百,配流。”

大理决赵诲一百不死,夜遣给使缢杀之。

唐俭事太宗,甚蒙一宠一 遇,每食非俭至不餐。

数年后,特憎之,遣谓之曰:“更不须相见,见即欲杀。”

隋文帝重高颎,初甚爱,后不愿见,见之则怒。

薛师有巧性,常入宫闱。

补阙王求礼上表曰:“太宗时,罗黑能弹琵琶,遂阉为给使,以教宫人。

今陛下要怀义入内,臣请阉之,庶宫闱不乱。”

表寝不出。

少府监裴匪舒,奏卖苑中官马粪,岁得钱二十万贯。

刘仁轨曰:“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

遂寝。

尚书左丞张庶廉子利涉为怀州参军,刺史一邓一 惲曰:“名父出如此物。”

张易之、昌宗目不识字,手不解书,谢表及和御制皆谄附者为之。

所进《三教珠英》,乃崔融、张说辈之作,而易之窃名为首。

逆韦诗什并上官昭容所制。

昭容,上官仪孙女,博涉经史,研精文笔,班婕妤、左嫔无以加。

贺兰敏之为《封东岳碑》,张昌龄所作也。

《刘子》书,咸以为刘勰所撰,乃渤海刘昼所制。

昼无位,博学有才,窃取其名,人莫知也。

吏部尚书唐俭与太宗棋,争道。

上大怒,出为潭州。

蓄怒未泄,谓尉迟敬德曰:“唐俭轻我,我欲杀之,卿为我证验有怨言指斥。”

敬德“唯唯”。

明日对仗云,敬德顿首曰:“臣实不闻。”

频问,确定不移。

上怒,碎玉珽于地,奋衣入。

良久索食,引三品以上皆入宴,上曰:“敬德今日利益者各有三:唐俭免枉死,朕免枉杀,敬德免曲从,三利也;朕有怒过之美,俭有再生之幸,敬德有忠直之誉,三益也。

“赏敬德一千段,群臣皆称“万岁”。

魏元忠忤二张,出为端州高要尉。

二张诛,入为兵部尚书、中书令、左右仆射,不能复直言。

古人有言,“妻子具则孝衰,爵禄厚则忠衰。”

三狗俱用,觉魏祚之陵夷;五侯并封,知汉图之圮缺。

太岁在午,人马食土。

岁在辰巳,货妻卖子。

岁在申酉,乞浆得酒。

唐刘仁轨为左仆射,天下号为“解事仆射”。

唐崔浑御史,性至一温一 恭,能尽色养。

父母少不安,辄祈幽灵以身代。

母尝有病,浑跪请病授己。

有顷,觉疾从十指入,俄而遍身,母所苦遂愈。

丁母艰,勺饮不入口,哀毁瘠立。

无何,不胜哀而卒,朝野伤之。

周挽郎裴最,于天官试,问目曰:“山陵事毕,各还所司,供葬羽仪,若为处分“最判曰:“大行皇帝,奉敕升遐,凡是羽仪,皆科官造。

即宜贮纳,以待后需。”

殿十选。

隋末深州诸葛昂性豪侠,渤海高瓚闻而造之,为设鸡肫而已。

瓚小其用,明日大设,屈昂数十人,烹猪羊等长八尺,薄饼阔丈余,裹餤粗如庭柱,盆作酒碗行巡,自为金刚舞以送之。

昂至后日屈瓚,屈客数百人,大设,车行酒,马行炙,挫碓斩脍,硙轹蒜齑,唱夜叉歌,师子舞。

瓚明日设,烹一一奴一子十余岁,呈其头颅手足,座客皆攫喉而吐之。

昂后日报设,先令爱妾行酒,妾无故笑,昂叱下。

须臾蒸此妾坐银盘,仍饰以脂粉,衣以绫罗,遂擘骽肉以啖瓚诸人,皆掩目。

昂于奶房间撮肥肉食之,尽饱而止。

瓚羞之,夜遁而去。

昂富足遭离乱,狂贼来求金宝,无可给,缚于椽上炙杀之。

唐滕王极淫,诸官妻美者,无不尝遍,诈言妃唤,即行无礼。

时典签崔简妻郑氏初到,王遣唤,欲不去则怕王之威,去则被王所辱。

郑曰:“昔愍怀之妃,不受贼一胡一 之逼,当今清泰,敢行此事邪!”遂入王中门外小倔,王在其中,郑入,欲逼之。

郑大叫,左右曰:“王也。”

郑曰:“大王岂作如是,必家一奴一耳。”

以一只履击王头破,抓面血流,妃闻而出,郑氏乃得还。

王惭,旬日不视事。

简每日参候,不敢离门。

后王衙坐,简向前谢过,王惭却入,月余日乃出。

诸官之妻曾被王唤入者,莫不羞之。

其婿问之,无辞以对。

唐垂拱四年,安抚大使狄仁杰檄告西楚霸王项君将校等,略曰:“鸿名不可以谬假,神器不可以力争,应天者膺乐推之名,背时者非见机之主。

自祖龙御宇,横噬诸侯,任赵高以当轴,弃蒙恬而齿剑。

沙丘拼祸于前,望夷覆灭于后,七庙堕圮,万姓屠原,鸟思静于飞尘,鱼岂安于沸水。

赫矣皇汉,受命玄穹,膺赤帝之镇符,当素灵之缺运。

俯张地纽,彰凤举之符,仰缉天纲,郁龙兴之兆。

而君潜游泽国,啸聚水乡,矜扛鼎之雄,逞拔山之力,莫测天符之所会,不知历数之有归。

遂奋关中之翼,竟垂垓下之翅,盖尽由于人事,焉有属于天亡!虽驱百万之兵,终弃八千之子。

以为殷鉴,岂不惜哉!当匿魄东峰,收魂北极,岂合虚承庙食,广费牲牢。

仁杰受命方隅,循革攸寄,今遣焚燎祠宇,削平台室,使蕙绵销烬,羽帐随烟,君宜速迁,勿为人患。

檄到如律令。”

遂除项羽庙,余小神并尽,惟会稽禹庙存焉。

唐张狗儿亦名怀庆,爱偷人文章,与冀州枣强尉。

才士制述,多翻用之。

时为之语曰:“活剥张昌龄,生吞郭正一。”

谅不诬也。

俗例,春雷始鸣记其日,计其数满一百八十日,霜必降。

又曰雁从北来记其日,后十八日,霜必降。

周舒州刺史张怀肃好食人精,唐左司郎中任正名亦有此病。

周沧州南皮县丞郭务静每巡乡,唤百姓妇托以缝补而奸之。

其夫至,缚静鞭数十步。

主簿李悊往救解之,静羞讳其事,低身答云“忍痛不得”,口唱“阿癐々”,“静不被打,阿癐々”。

唐宜城公主驸马裴巽,有外一宠一 一人,公主遣阉人执之,截其耳鼻,剥其阴皮漫驸马面上,并截其发,令厅上判事,集僚吏共观之。

驸马、公主一时皆被奏降,公主为郡主,驸马左迁也。

唐开元二年,衡州五月频有火灾。

其时人尽皆见物大如瓮,亦如灯笼,所指之处,寻而火起。

百姓咸谓之“火殃”。

内官过武三思宅,三思曲意祗承,恣其所欲。

装束少年男子,衣以罗绮,出入行觞,驰驱不食,淫戏忘反,倡荡不归。

争称三思之忠节,共誉三思之才贤。

外受来婆之奸,内构逆韦之衅。

周如意中,洛下有牛三足。

汉发兵用铜虎符。

及唐初,为银兔符,以兔子为符瑞故也。

又以鲤鱼为符瑞,遂为铜鱼符以珮之。

至伪周,武姓也,玄武,龟也,又以铜为龟符。

郴州,古桂阳郡也。

有曹泰年八十五,偶少妻生子,名曰曾,日中无影焉,年七十方卒,亲见其孙子具说。

道士曹体一即其从孙侄,云的不虚。

故知邴吉验影不虚也。

唐太宗之代有《秘记》,云唐三代之后,即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太宗密召李淳风以询其事,淳风对曰:“臣据玄象推算,其兆已成。

然其人已生在陛下宫内,从今不逾四十年,当有天下,诛杀唐氏子孙殆将歼尽。”

帝曰:“求而杀之如何“淳风曰:“天之所命,不可废也。

王者不死,虽求恐不可得。

且据占已长成,复在宫内,已是陛下眷属。

更四十年,又当衰老,老则仁慈,其于陛下子孙或不甚损。

今若杀之,即当复生,更四十年,亦堪御天下矣。

少壮严毒,杀之为血仇,即陛下子孙无遗类矣。”

裴冕代裴鸿渐秉政,小吏以俸钱文簿白之。

冕顾子弟,喜见于色,其嗜财若此。

冕性本侈靡,好尚车服,名马数百金铸者十匹。

每会客,滋味品数多有不知名者。

成都有丐者诈称落泊衣冠,弊服褴褛,常巡成都市廛,见人即展手希一文,云失坠文书,求官不遂。

人皆哀之,为其言语悲嘶,形容憔悴。

居于早迁桥侧。

后有势家于所居旁起园亭,欲广其池馆,遂强买之。

及辟其圭窦,则见两间大屋皆满贮散钱,计数千万,邻里莫有知者。

成都人一概呼求事官人为“乞措大”。

唐户部郎侯味虚著《百官本草》。

题御史曰:“大热,有毒。”

又朱书云:“大热,有毒,主除邪佞,杜奸回,报冤滞,止淫滥,尤攻贪浊,无大小皆搏之。

畿尉薄为之,相畏还使,恶爆直,忌按权豪。

出于雍洛州诸县,其外州出者尤可用,日炙乾硬者为良。

服之长精神,减姿媚,久服令人冷峭。”

卢夫人,房玄龄妻也。

玄龄微时,病且死,诿曰:“吾病撅,君年少,不可寡居,善事后人。”

卢泣,入帏中,剔一目示玄龄,明无他。

会玄龄良愈,礼之终身。

玉英,唐时符凤妻也,尤姝美。

凤以罪徙儋州,至南海,为獠贼所杀,胁玉英私之。

对曰:“一妇人不足以事众男子,请推一长者。”

贼然之,乃请更衣。

有顷,盛服立于舟上,骂曰:“受贼辱,不如死。”

遂自沉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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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中,万年主簿韩朝宗尝追一人,来迟,决五下《朝野佥载》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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