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丽卿夜战扈三一娘一希真昼逐林豹子话说《荡寇志》第一百三十回 丽卿夜战扈三娘 希真昼逐林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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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 - 第一百三十回 丽卿夜战扈三娘 希真昼逐林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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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回 丽卿夜战扈三娘 希真昼逐林豹子

第一百三十回 丽卿夜战扈三一娘一 希真昼逐林豹子

话说陈希真自恢复新泰之后,奉旨升调河北部统制,驻扎大名府:祝永清升调大名府总管,陈丽卿晋封夫人,加无敌折冲将军,俱赴河北;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均以都监遇缺即补,留在山东沂州。

希真、永清到任后,日日训练部属兵将,端的十分加紧。

不上月余,早已行列严明,武艺演熟,人人可用。

希真便与永清商议进攻兖州之策。

正在议论,忽报濮州镇刘广奉调广平府总管,携带刘麒、刘麟同来,过此求见。

希真闻报,欣然道:“天赐相逢,刘姨丈也调到此间也。”

忙命开门接见。

叙礼毕,邀入内厅相叙。

原来刘广也奉得遇有征讨准其移调旧属得力将弁之谕,希真甚喜,当日留刘广在内署饮酒畅谈。

次日,刘广率二子辞别了希真,赴广平府上任,赶紧训练兵马。

又是一月有余,希真便令刘广、祝永清点起人马,征讨濮州。

当时备文至山东景陽镇,移调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娄熊,刘广也备文至山东兖州镇移调苟桓、真祥麟、范成龙。

且慢,那蒙陰县召家村的召忻、高粱等五个人,也是希真旧属得力将弁,今日为何不见移调?原来召忻自随从希真收复新泰之后,召忻因记起那年山陰道上仙圣的指示,曾教他功成之后,急流勇退,切不可乘兴直前,自取沉溺之祸,又有“归隐东浦,名扬万古”之谶。

召忻因此请于希真,归田就隐。

希真留其平定梁山,再行退归。

召忻志愿已决,不可挽留。

希真暗想:“此人与我有同志。”

便替他报了病状,乞旨退休。

希真赐他红袍锦袄而回。

自此召忻、高粱、史谷恭、花貂、金庄一齐辞了希真及众将,归隐东浦。

后来召忻、高粱都羽化登仙,其族盛于天下。

不题。

只说苟桓、祝万年等奉希真札调,不日都到了大名府。

陈希真便统领刘广、祝永清、陈丽卿、苟桓、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刘麒、刘麟、真祥麟、范成龙、娄熊,四万人马,自大名府进发,一路浩浩荡荡,进攻濮州。

早有探子报到濮州去了。

林冲闻报,集诸将商议道:“数月前我闻知陈希真调来此地,我早料他必然来此生事,我所以曾教众位兄弟各处防备。

如今他果然来了。

那厮诡计多端,手下人多有本领,须得筹划个备御之策。”

众人踌躇良久,只见邓飞道:“他此来必定藐视我们,如今我们先发兵迎上去厮杀他一阵,叫他也识得我们并不怕他。”

马麟道:“迎上去也不是个道理,我们点起一精一兵锐卒,离城十里安营下寨,等待他来罢了。”

当时传令,教张横、张顺保守本城,林冲带领邓飞、马麟、王英、扈三一娘一,点起三万人马,出北门十里外纪侯桥,安营下寨。

众人奋振一精一神,等待希真。

希真大兵已到,闻林冲背城下寨,便相距二十里,也传令下寨。

林冲与诸将商议道:“陈希真距我二十里下寨,须用何法制他?”

马麟道:“我们可阵后都伏一精一兵,遣将挑战,诱他过来。”

林冲道:“甚是。

但挑战须得上将前去方好。”

言未毕,只见扈三一娘一立起身来道:“奴家愿去。”

林冲许可。

扈三一娘一便带三百名锐骑,直到希真营前挑战。

正值娄熊在营前巡绰,见贼军到来,大怒,挺手中铁脊矛直刺三一娘一,三一娘一舞动双刀敌住。

娄熊斗了三十余合,三一娘一卖个破绽,让娄熊铁矛直刺过来,攧入怀里,三一娘一将右手刀挂了,舒开玉一臂,将娄熊尽力一扯,顺势卷过来,便拨马领那三百骑回转贼营去了。

官军大惊,一齐报入营里。

希真大怒,众将齐要拔阵追去。

希真道:“不然。

他既来挑战,那里必有准备。

如今我也只须遣上将前去挑战,务要生擒一贼将,以便对调。”

丽卿愿去。

希真便命祝永清、刘麒领两枝人马,随着丽卿,以作后应。

丽卿带领三百锐骑,直到贼营挑战。

贼营内王矮虎听说来了一个女将,喜不自胜,即讨差出战。

三一娘一嘱令小心。

王英一一团一高兴,一马跑出阵前,一见丽卿便叫道:“好女儿,我同你来好好的战一场!” 言讫骤马冲去,与丽卿交马只三合,被丽卿右手摆开槍,左手轻舒粉一臂,把玉矮虎提过鞍鞒,掂了掂,只一卷,已夹在怀里,拨转马仍回旧路。

那些喽啰都惊散了。

那矮虎吃丽卿把他头向前,脚向后,连一只右手仰面朝天卷住,那只左手却散着,便上来摸丽卿的下颏。

丽卿大怒道:“你这贼还敢无礼!”便把右手的槍挂了,捉住矮虎的左手,往外只一拧,只听得肐擦一声,王英一声叫,左臂早扭出了臼捥,把来一并用力夹在怀里,毫不放松。

半路上遇着祝永清、刘麒兵马,一同合队归营。

到了中军,希真升帐,各将参见,丽卿把矮虎掷于地下道:“孩儿活擒了一个,不知是谁。”

众将看时,只见夹得七窍冒红,已是死了。

有认识的道:“这是矮虎王英,就是扈三一娘一的丈夫。”

丽卿道:“啐!这贱婢颠倒嫁出这一样东西。”

便叫刀斧手来枭首。

永清上前看道:“你们眼花了,是活的,说他死。”

希真已知其意,上前看道:“果然晕转来了,快抬去后面将息,好去换娄熊。”

希真进帐,不多时,林冲遣人来下书,要将娄熊换矮虎。

希真批:“天色已晚,来日一早阵上交换。”

希真对永清道:“他矮虎已死,怎好去换?”

永清笑道:“泰山放心,小婿自有妙法,医他活来。”

便叫随营铁匠,连夜打造一枝铁杆,比了尺寸,鸡子粗细,下面分个八字脚,打好了眼,取副鞍鞒来,把铁杆直竖在鞍鞒上钉牢了。

当夜无话,次早永清叫牵匹马来,那钉铁杆的鞍鞒背上三条肚带扣紧,取过那王矮虎的一尸一身,七窍的血都拭抹干净,仍与他穿着衣甲,反剪绑了,擎将起来,把那枝铁杆尖头往粪门里套入,插将进去,直通到胸口,两一腿跨在鞍上,两脚套在镫内,又把条绳子吊住了两脚,兜在马肚下,扎抹好了。

众人看那王矮虎时,直一挺一挺的骑在马上,倒了头,闭着眼,好似酒醉汉一般,把个陈丽卿笑得打跌,众人都不住的笑。

丽卿忍着笑道:“头这般挂着,恐看出破绽。”

希真、永清都道:“不妨,倒像害羞的模样。

原是瞒他一时。”

遂传令出阵。

恰好林冲也引兵出来。

两阵对圆,扈三一娘一已在阵前。

林冲在马上高呼道:“快把我王矮虎送出来,还你那娄熊!”对面陈希真立马阵前道:“你把娄熊与我看了,方肯换与你。”

林冲叫把娄熊推出阵前,却是穿件单衣,散着手,步行出来。

只见那边陈希真阵上放出王矮虎,反剪了手,骑在马上,低着头,只不做声。

一声鼓响,娄熊跑回本阵。

这边把那马加了一鞭,那马驼着矮虎,泼刺刺的跑出阵去。

原来那马没人驾驭,竟叉到斜刺里去了。

一个喽啰连忙带住,矮虎那颗头被马颠得往后仰了倒去。

扈三一娘一大惊,忙赶上前,叫他不应,看时方知死了。

扈三一娘一放声大哭,抱他却又扳摇不动。

众喽哩上前解了绳素,直待松了肚带,鞍轿滚落,方一抽一出那枝血淋淋的通条来,血和尿粪一齐流一出。

陈希真阵上的大小兵将,都哈哈大笑。

林冲大怒,吩咐左右:“抬槍过来,待我去生擒这厮。”

言未毕,扈三一娘一早已拍马横刀飞出阵前,大骂丽卿:“小贱人,出来见我!”丽卿挺槍出马,骂道:“无耻贱婢,你还舍他不得!”扈三一娘一咬碎银牙,抡那口绣鸾刀直奔丽卿。

两马相交,战了一百多合,饶你扈三一娘一狠命相搏,也战得个平手。

二人战够多时,扈三一娘一抵住丽卿道:“且慢,并非我怕你,我这匹青鬃马来不得了,回阵换了马,再来和你比个上下。”

丽卿道,“好汉子不赶乏兔儿,你也去将息气力,再来领死。

先着别个来替你并几合。”

三一娘一飞奔回阵,正待换马,林冲叫道:“贤妹耐一耐,且回营去安殓了矮虎兄弟,待我取这婆一娘一。”

正要出马,三一娘一叫道:“林冲哥哥休去,待奴殓了丈夫,亲捉这小贱人来碎割。”

林冲扬鞭道:“陈希真听者:正人不做歪事,你省得的,今晚叫你女儿来纳命,我如今不来一逼一你。”

希真此时亦到核心,一只手挽住女儿的辔缰,一只手把蛇矛,指着林冲道:“谅你这厮也逃不出我的掌握,你欢喜斗兵,斗将,斗阵法,由你拣,你们回去计较。”

说罢,牵了女儿的战马回阵,吩咐鸣金收兵,亲自同女儿断后。

那边林冲也收了兵。

却说希真回营,丽卿对众人道:“久闻得一丈青了得,果然名不虚传。

看他武艺虽强,气力却不如我,若再几十回合,必得他的破绽。”

正说间,忽报林冲下战书,乃是扈三一娘一单搦丽卿今夜交锋。

丽卿大喜。

希真恐丽卿辛苦,说道:“我儿权将息一一夜休。

况且将在谋,不在勇,何必同他力战。”

丽卿那肯依,说道:“爹爹休怕他,孩儿今夜便叫他夫妻一团一圆了。

孩儿并不困乏,今夜好月色,岂可空过。

若一百五六十合赢他不得,甘受重责。”

希真道:“虽如此说,也须小心。”

便将战书批回,当夜交战。

祝万年道:“趁他此刻全神贯注出战,何不两翼都伏一精一兵,待得胜,便抄他后路,夺他的寨子?”

希真笑道:“林冲也是久历沙场的,此计他岂不防备。

我想不如请刘总管带领一精一兵,伏一在清水溪,我等这里厮杀,那里一面攻打濮州。

倘得了城池,胜夺寨子多矣。”

计议已定,当命丽卿入营将息。

当时刘广父子三人与苟桓、真祥麟、范成龙领兵去讫。

丽卿依令,便吩咐马夫将枣骝剔拂,上匀水料,溜了几转,将息着。

那女兵们将梨花槍、青錞剑都泡洗拭磨了一番。

丽卿用了饭食,自己先全装披挂停当,吩咐女兵都去吃饭将息,预备阵上伏侍,便在中军帐后侧首放一把交椅,叉着手坐着,同永清说些闲话,看看天色,笑嘻嘻的只等晚来厮杀。

正说话间,只见希真出来,夫妻都忙立起。

希真看了丽卿结束了等候,也是欢喜,因说道:“我儿,你这般与国家出力,我甚欢喜。

左右取酒来,我劝你三杯,壮你的英雄气。”

丽卿跪下接饮三杯,谢了,立起笑道:“爹爹纵着孩儿野一性一,索一性一赏孩儿吃个畅。”

希真笑道:“痴丫头,醉了,怎好厮杀?”

丽卿道:“便是古怪,孩儿的本事好似藏在酒瓶里的,吃了酒越使得出。”

希真笑道:“倒要看你。

前日御赐的那坛真乙酒还未开用,赏你吃了罢。”

丽卿大喜,拜谢。

希真对永清道:“贤婿陪他,管着他,休叫十分醉了。”

永清领令。

希真入后帐去了。

夫妻二人就吩咐在中军帐后金龙大纛下排一张桌子,二人对面坐了,裨将们摆上按酒过来,二人畅饮,说些战阵上的事务。

却说林冲回营,扈三一娘一把丈夫用棺木殓了,浑身换了素服,祭奠了,痛哭了一场,着人送回城去。

林冲已得希真批回,等天晚决战。

扈三一娘一道:“我不斩陈丽卿,誓不回营。”

林冲道:“贤妹不要太气苦,将息些,好去鏖战。

更且不可太猛,倘那厮诱敌,切不可追去。

那小贱人好弓箭,也须防备。”

扈三一娘一点点头,说不尽怨气冲到牛斗。

看看天晚,东山上推上那轮玉镜,林冲等饱吃战饭,领兵出阵,同邓飞、马麟押阵,扈三一娘一一马先出。

到营外,把人马列成阵势,齐奔希真营来。

希真营前小校飞报中军,丽卿正饮得高兴,听见了,立起身道,“玉郎,不要吃了。

吩咐把残酒收过,待我擒了一丈青来祭他开刀。”

当时希真出帐,传令开营迎战,叫永清道:“贤婿帮我押阵。”

永清领命。

朴通通号炮响亮,希真、永清领兵齐出,丽卿就中军帐前上马,众多女兵拥簇着随后出营。

到了战场,两阵对面,都把强弓劲一弩一射住了阵角,发擂已毕,品了三通画角。

那边林冲阵上,邓飞在左,马麟在右,扈三一娘一在前面,居中立马,竖着一面大白旗,上面八个银字,写道:“地慧星美人一丈青”。

那一丈青不戴头盔,把那万缕青丝缩着个朝天大髽髻,把一匹白绫齐眉上缠裹了头额,摘去了珥珰,洗去了脂粉,披一副本色白缎衬底烂银细鳞铠,系一条白罗粉蝶裙,骑着银鬃白马,背后四面白方旗,垂着两条清水绡的威风,右胯一下斜挂着法宝囊,横着那两口錾银熟钢绣鸾刀,浑身上下雪练也似的白。

这边阵上希真、永清左右分开,让丽卿出马。

只见红旗飘动,丽卿从阵里纵马而出。

那丽卿头戴闪云凤翅金冠,耳上垂着赤金点翠明月珰,穿着那副猩红衬底连环锁子黄金甲,背上四面三尖赤火飞豹旗,大红湖绉花绣着两条文武威风,系一条猩红紫微缎百摺宫裙,左手揽辔,右手倒提着那枝干红西缨梨花古定槍,左胯一下悬着一口青錞宝剑,一张宝雕弓,右边麒麟袋内排着雕翎狼牙箭,坐下那匹枣骝火炭飞电马,醉颜微酡,笑嘻嘻的来到阵上,浑身上下好似洪炉里钳出一块赤炭,背后一面大红猩猩旗,泥金大书着:“敕授无敌折冲将军飞卫红一娘一子”十三个大字,字画飞舞遒劲,想是祝永清与他写的。

那时月色明亮,两阵上点起成千的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只见战鼓响处,扈三一娘一出马,大骂道:“狠心毒肺烂坏五脏的小贱人,把出这般毒手来,不要慌,吃你老一娘一一刀!”丽卿笑道:“不知死活的贼丫头,将息好了,不要杀到半儿不结,又推什么事故。”

三一娘一凤目圆睁,拍马轮刀直取丽卿。

月光之下,两个女英雄扭成一堆,搅成一块,鞍上四条玉一臂纵横,坐下八盏银蹄翻越。

这单槍好比神龙出海,那双刀好似快鹘穿云。

那一个只为夫主报仇,不顾生死一性一命;这一个要替皇家出力,那管利害吉凶。

两边阵上,战鼓震天,呐喊扬威。

厮并了一百多合,全无半点输赢,两边兵将都看呆了。

希真、永清称赞不已,林冲等也都叹服。

丽卿战够多时,不能取胜,心里焦躁,想道:“不这般诱他,如何得手。”

便把那枝槍搅了个花一心,往后面吐出去,这个势子是杨家秘传,叫做“玉龙晾衣”。

三一娘一也识得,正要他盖来。

丽卿故意不用,反往下一捺。

三一娘一见了破绽,忙使个“金蛟劈月”,掠开那口刀,往丽卿嗓子上刷的喝声着,横劈过来。

只道着手,那知丽卿正要他如此,便把腰一挫,凤点头,霍地往三一娘一刀口下钻过。

三一娘一劈个空,丽卿早钻到三一娘一背后,顺手一抽一转槍,拖篙势往三一娘一腰眼里便刺。

三一娘一见劈空,吃了一惊,忙转马,把刀横往后面下三路扫去。

说时迟,丽卿的槍已刺着三一娘一的护腰兜儿上,只争得未曾透入;那时快,三一娘一的刀掉转来,恰好当的一声,刀背格在槍的古定上,这叫做大勾手。

丽卿吃他扫开槍,也抢了个空,豁地两匹马都分开。

丽卿抢在林冲那边,三一娘一抢在希真这边,中间隔得不远,都兜转马头立定了,喘着气厮看。

但见满地月华,露水明亮。

希真、永清望见,都连叫可惜可惜。

那边林冲替三一娘一捏了把汗,叫一声惭愧。

三一娘一喘呼一呼地骂道:“险些儿着了贱人的手。”

丽卿道:“造化你这婆一娘一。”

两个又交马斗了二十多合,仍是一样,大家都不济事,都带转马回本阵去了。

丽卿到阵里下了马,解去了裙子,女兵接去收了,露出大红湖绉单叉裤,盘膝坐在月亮地上,说道:“且等马收收汗,再去战这婆一娘一,不赢他誓不回营。”

永清也下马道:“姐姐何苦如此,再战时,待小弟放一枝冷箭,射倒他罢休。”

丽卿道:“不要,不要。

若是暗算赢了他,也吃人笑,这厮死了也不佩服。”

希真道:“你也厮强,就着兄弟帮你打甚紧!”丽卿道:“不妨,我自己好射他。

方才可惜,已诱得进了路,却被他溜撒滑了去。”

说罢,便绰槍上马。

军士们添换了火把,仍就起鼓出阵。

扈三一娘一回阵也下了马,叫军士取水来吃了几碗,解下白绫缠头,抹抹汗,松下了背上方旗,略坐坐,喘一息定了。

听得对阵起鼓,仍提刀上马。

林冲道:“贤妹如果不见输赢,不如罢休,还是用计的好。”

三一娘一道:“林哥哥放心,奴定要结果这小贱人。”

当时纵马后出,丽卿已在阵上。

两个更不打话,交马便战,刀来槍往,槍去刀迎,又并了五六十合,毫不分上下。

丽卿想着法儿诱他,三一娘一再不上当。

丽卿带转马头往斜刺里便走,三一娘一叫道:“识得你的臭弓箭,谁来怕你!”纵马追来。

丽卿挂了槍,拈弓搭箭,回身便射。

三一娘一月光下看得箭来,把刀去一隔,只听铮的一声,正射在绣鸾刀的龙口上,火光四迸。

那时最快,说不了,丽卿第二枝箭又到。

三一娘一却不防到丽卿的连珠箭,急忙躲闪,那枝箭从耳朵边擦擦的穿过,觉得箭翎拂着有些疼痛。

三一娘一吃一惊,不敢追赶,回马便走。

丽卿兜回马,第三枝箭对三一娘一后心射来。

三一娘一听得背后弓弦响,使一个镫里藏身。

丽卿又射个空,大怒道:“我射倒你马,看你走那里去!”

这分际,希真、林冲都放马过坟心界,各照顾自己的人。

只见丽卿倒追三一娘一转来,正待放箭射那银鬃马,弓未开满,三一娘一早已将右手的刀挂了,取出那五爪锦龙套索的撒过来。

丽卿闪不迭,忙把弓来隔,左臂上早被搭住,三一娘一便收了丝绦。

丽卿撇了弓箭,要用手去夺,月光影里,看见丝绦上近身数尺都是利钩,手近不得,急一抽一出宝剑要去割那丝绦。

吃三一娘一尽力一拖,丽卿用力一挣,两骑马都打了个蹭蹬。

林冲见搭住了丽卿,骤马挺矛直奔过来。

三一娘一见有帮手,便将左手的刀也挂了,索一性一两手用力来扯丽卿。

正还两相凝住,希真早已挺矛出马,挡住林冲。

丽卿却心生一计,便顺着三一娘一拖势直冲过去,手起一剑,向三一娘一面门劈去,三一娘一急起左手,夺住丽卿的剑,丽卿左手便扭住三一娘一,三一娘一急撇丝绦回手相扭。

那两马八蹄在场上打了几个一团一团一。

只听得丽卿喝声下去,两人一齐翻下马来。

林冲大惊,急撇希真来救三一娘一。

丽卿早已翻身上马,插剑取槍,与希真一齐刺林冲。

林冲无心恋战,就地下抢了三一娘一,飞马逃回本阵。

看那三一娘一,早已被丽卿颈上扼死。

林冲大怒道:“丽卿这贱人,下出如此毒手,我今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便教数卒舁三一娘一尸一身回城里去。

这里急挥全军,尽力掩上。

此时希真、丽卿已回阵中,见林冲大队掩来,希真便吩咐众将道:“你们轮流抵御,只许败,不许胜,诱他数十里。

待他自退,然后再追,自有妙遇也。”

众将领诺。

林冲已杀到面前,祝永清一马当先敌住林冲。

林冲大叫:“那狠心毒计的贱人出来见我!”永清大喝:“贱配军,到此还不服输!”林冲大怒,振奋军威,挺矛直取永清。

永清不慌不忙,展开画戟迎斗。

一边计在诱敌,自觉安闲;一边志在报仇,独奋武怒。

两边一来一往,斗到四十余合,永清诈作力乏,虚幌一戟,勒马而走。

林冲骤马追上,左边邓飞,右边马麟,一齐挥众掩来,官军挡不住,纷纷逃走。

林冲追上一段,栾廷玉挺槍骤出,挡住林冲,大喝:“贱配军,休得无礼!”林冲道:“你将毒心的贱人献上,便饶你不追。”

来廷玉道:“你且将王氏夫妻头颅还了我再说。”

林冲听了这话,怒气填胸,不顾死活杀上来。

栾廷玉斗了二十余合,林冲勇一猛异常,廷玉只得拖槍而走。

贼军喊杀动地,蜂拥而来,官军不敢迎战,飞速前逃。

此时西山月落,天已黎明,林冲望见丽卿在官军队里,大叫道:“贼婆一娘一转来,与你并三百合!”丽卿大怒,抡槍回马,直奔林冲,大叫:“你们两个死得不够,还要来讨添头!”林冲咬牙切齿道:“我今日不戳杀你,誓不回城!”丽卿一味笑嘻嘻的迎斗林冲。

斗不数合,丽卿回头见本阵已退远,急忙勒马奔回。

林冲那里肯舍,与邓飞、马麟领兵狠命追来。

丽卿马快,早已远远逃去。

林冲又追上一大段路,只听得官军队一声鸣金,一齐立定,万年从左边杀出敌住邓飞,廷芳从右边杀出敌住马麟,希真从中央杀出敌住林冲。

六人六骑,六般军器,扭住便斗,两阵鼓角喧天,呐喊振地。

大战了好一回,太陽离地三尺,已是辰牌,林冲早已追上六十余里。

林冲忽然想道:“陈希真只望后退,必有诡计。

我此刻人马大半在此,城中所留无几,却不稳便。”

想至此际,大为着急,只见希真又退去了,林冲便止住军马不追,忙改后队作前队,叫邓飞、马磷断后,自己领一半人马飞速回城。

希真见林冲一退,即便挥军掩杀过来。

邓飞、马麟见官军杀转,即忙率众奋勇拦住。

谁知起先盛气而来,此刻顾后而返,军心惶惑,锐气顿消。

希真吩咐各队擂起战鼓,画角齐鸣,官军呐喊一声,杀气风生,二万名锐卒,风驰电卷而来,霎时间喊杀连天,贼兵纷纷溃散。

邓飞、马麟严行约束,不能禁止。

陈希真、祝永清、陈丽卿、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一齐追上。

娄熊念被擒之耻,见邓飞在前,便骤马追去,邓飞急忙还斗。

两人奋力相敌,狠斗数合,娄熊搠伤邓飞,邓飞却打死了娄熊。

栾廷王急忙追上,救娄熊不及,顺手一槍,刺邓飞于马下。

马麟逃入乱军丛中,吃栾廷芳看见,骤马追入阵中。

马麟急回头一看,廷芳一刀,早已头颅飞去。

贼军鸟骇兽走,霎时溃散已尽。

希真便命全军一火速赶上,追击林冲。

林冲一心记挂城中,那里还敢返斗,况且此时离希真已远,便一口气赶到城下。

到得城下,方才叫一声苦,只见那城上已尽是广平府官军旗号了。

原来刘广领了苟桓、刘麒、刘麟、真祥麟、范成龙,由清水溪一直抄入,黎明时节已到濮州城前。

当时领兵直一逼一城下。

城内张横、张顺得了清水溪的伏路探报,早已晓得,见军官到来,悉力备御。

刘广见贼军备御,便传令奋勇攻城。

城上灰瓶石子,铁桶也似守住。

刘广与苟桓踌躇商议,苟桓道:“我们既已到此,且只管尽力攻打。

此刻贼人强打一精一神拒敌我们,我们休要让他。

况且林冲那枝军马,我料陈统制必定破得。

若此路一破,城内军心惶惑,此城立破矣。”

刘广称是,又道:“我此刻可将兵马分作四队,其三队分攻东西北三门,留出南门,使他有条出路,他自然弃城得快了。

我却用那一队人马伏一在魏河渡口,邀击其归路,可令他全师覆没。”

当下计议已定,便派刘麟率领水军二千截住魏河,苟桓领兵四千陆地埋伏。

这里真样麟攻东门,范成龙攻西门,刘广领刘麒亲攻北门,一齐槍炮弓矢,卷上城去。

自黎明攻起,到了已牌时分,城中不闻林冲消息,果然人心惶惑。

刘广见贼兵守法渐乱,使命布上云梯,刘广亲自当先登城。

刘麒见父亲登城,即忙跟了上去。

众将见主帅及公子俱已登城,便舍死忘生一齐冲上。

刘广勇一猛当先,一一柄一大刀横砍贼人,贼人一大乱,登时官军布满城上,北门已破。

贼兵不待主将号令,早已纷纷奔出南门。

张横、张顺知不是头,也急忙从南门逃出。

那边真祥麟已杀入东门,范成龙已杀入西门。

刘广入城,城中贼兵溃散已尽。

刘广便传令将旌旗插在城上,派兵登城守备,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差真祥麟、范成龙去追捉张横、张顺。

那张横、张顺逃出南门,身边尚有千余名从骑,一抹地奔到魏河。

正还未到渡口,只听得林子里一声炮响,一彪官军杀出。

为首一员将官,手提黄金双锏,正是刘麟,大喝道:“逆贼逃向何处”张横、张顺大怒,回顾众人道:“我们杀了这厮再去,走的不算好汉。”

众人一齐奋勇迎杀。

正在呼斗,忽背后一声呐喊,又是一彪官军杀来,乃是真祥麟、范成龙从背面杀来。

众贼前后受攻,支持不得。

张横、张顺一面苦斗,一面叫:“众儿郎休要走!”那众贼早已不由分说,纷纷溃散。

二张即忙舍命杀出,夺条血路而走,身边从骑只剩三百。

行不数里,林子里又是一彪官军杀出,苟桓跃马横刀,拦住去路。

张横,张顺正欲迎敌,回头一看,那三百从骑已逃走不知去向了。

张横对张顺道:“兄弟,今日我和你同死。”

一齐杀奔苟桓。

苟桓见他只得二人,便叫众军士打个圈子,一团一团一围定,自己单刀匹马,直取张横、张顺。

二人本是好手,更兼今日有死无生,拼命死斗,自然十分凶猛。

幸系苟桓手下亦不平弱,足足抵敌得住。

当时围场三骑马,一团一花簇锦的斗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

此时刘麟、真祥麟、范成龙已到。

苟桓战了多时,不能取胜,便又斗数合,诈作力乏,虚掩一刀,回马而走。

张横骤马追上,张顺急叫:“哥哥休中他拖刀计!” 活未绝,苟桓一刀劈去,张横急闪过。

张顺救哥哥要紧,骤马赶上。

苟桓刀劈个空,却又撞着张顺,苟桓便乘势刀背打去。

张顺闪个不迭,翻身下马。

张横急救张顺,刘麟一马早到,将张顺就地抓去。

张横急追刘麟,苟桓便从后追上,摆开大刀,舒出左臂,将张横背后勒甲丝绦揪住,用力一扯。

张横用力一挣,苟桓便用刀一柄一尽力一敲。

张横挡不住,翻身下马,众军一齐上前捆捉去了。

苟桓便会合刘麟、真祥麟、范成龙,押解张横、张顺,一齐回转濮州,由南门迸城。

那边林冲己在攻打北门。

刘广接着苟桓等,解到张横、张顺,大喜,便将二张捆一绑了,押到城上,指与林冲看。

林冲大怒,恨不得跳上城来乱砍,奈贼兵早已志丧气尽,毫无斗心。

希真大军已由背后杀来,刘广便令开门出战。

林冲到了此际,腹背受敌,饶你武艺通天。

早已无能为力,更兼手下兵卒散亡已尽,官军四面杀来,如何抵挡得住,只得大吼一声,舞着一技蛇矛,落荒而走。

祝永清、刘麟见了,一齐追上。

林冲一枝蛇矛,带招架,带逃走,溜脱了一性一命,身边只剩得几十个人。

逃出濮州地界,暮色已深,栖身古庙之中,打了火食。

渐渐月轮推上,照得殿庑明亮。

林冲抬头看那庙中神灵,想起那年雪夜草料场之事,宛然这般景象,一阵心酸,不觉泪如泉一涌。

渐渐定了神志,看旁边几个兵丁伴着,也是没声没气。

林冲前情后节想了一回,又想到今日之事,暗想:“这事怎好?公明哥哥把濮州交付于我,原是万金重任。

我固王英夫妻死得太惨,急图报仇,却是卤莽了些。

不料陈希真串同刘广,袭取城池,直弄到兵散将亡,一败涂地,我林冲直如此命悭。

如今欲图恢复,实实无计可施。

若回梁山,有何面目。

又不知山寨中被困情形,近日怎地模样,好生记挂,只有且回山去。”

等到天明,林冲一路垂头丧气,意懒心灰。

不日到了梁山,诉说濮州失陷之事,宋江、吴用等一齐惊倒。

林冲自此终日长吁短叹,眠食减损,渐渐颓唐。

按下慢表。

且说陈希真逐去林冲,与刘广会合兵马,一同进城。

众将见两日之内收复一城,无不欢喜。

当将张横、张顺解往大名府监禁,谨将恢复事宜,申奏朝廷,这里开筵庆贺。

不数日,朝廷恩旨下来,加封陈希真怀化将军、顺诚子,标下众将均各按功升赏,从优奖励,就敕兴兵进剿梁山。

希真等谢恩讫,便回本任,简练军马。

这一回已将濮州之事交代明白,下一回再说云天彪攻复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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