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卷第一百五十一 定数六
李棱 豆卢署 孟君 卢常师 韩滉 李頧 崔造 薛邕
李 棱
故殿中侍御史李棱,贞元二年擢第。
有别业在一江一 宁,其家居焉。
是岁浑太师瑊镇蒲津,请棱为管记从事。
棱乃曰:“公所欲棱者,然奈某不闲检束。
夙好蓝田山水,据使衔合得畿尉。
虽考秩浅,如公勋望崇重,特为某奏请,必谐矣。
某得此官,一江一 南迎老亲,以及寸禄,即某之愿毕矣。”
浑遂表荐之,德宗令中书商量,当从浑之奏。
棱闻桑道茂先生言事神中,因往诣焉。
问所求成败。
茂曰:“公求何官?”
棱具以本末言之。
对曰:“从此二十年,方合授此官,如今则不得。”
棱未甚信。
经月余,棱诣执政,谓曰:“足下资历浅,未合入畿尉。
如何凭浑之功高,求侥幸耳?”
遂检吏部格上。
时帝方留意万机,所奏遂寝。
棱归一江一 南,果丁家艰。
已近七八年,又忽得躄疾,殆将一纪。
元和元年冬,始入选,吏曹果注得蓝田县尉。
一唱,忻而授之。
乃具说于一交一 友。
(出《续定命录》)
曾经担任过殿中侍御史的李棱,贞观二年科举考试中榜。
他有别墅在一江一 宁,供其家属居住。
这一年,太师浑瑊镇守蒲津关,请李棱担任管记从事。
李棱对浑瑊说:“你要求我做的很清楚,但是无奈我不善于检点约束自己,平常喜好的只是蓝田的山水,只想在这靠近京城的地方做个县尉,但是我的资历不够。
您德高望重,如果肯特意为我向皇帝推荐,必然能使我如愿,我如果当了这个官,从一江一 南把亲属接来领受俸禄,我平生的愿望也就满足了。”
于是浑瑊向皇帝推荐了他,德宗命令中书研究怎么办。
李棱听说桑道茂先生料事如神,便前往请教,问推荐能否成功。
桑道茂问他:“您想当什么官?”
李棱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
桑道茂回答说:“从现在算起二十年,您才能被授予这个官职,现在得不到。”
李棱不太相信。
一个月后,李棱去询问,主管官员回答说:“你资历浅,不适合担任京城附近的县尉,怎么可以凭借浑瑊的功高来求得侥幸呢?”
遂即把他的名字写在吏部的表格上。
这时皇帝正留意很多军国大事,浑瑊推荐李棱的奏章就放下了没有批。
李棱回到一江一 南,先是老人死了守孝,七八年后又忽然得了腿疾,瘸了差不多十年。
一直到元和元年冬天,才开始被选中任职,命书上果然写的是蓝田县尉,宣读后欣然接受此衔,于是李棱将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详细告诉了朋友。
豆卢署
豆卢署,本名辅真。
贞元六年,举进士下第。
将游信安,以文谒郡守郑武(前定录武作式)瞻。
瞻甚礼之,馆给数日,稍狎,因谓署曰:“子复姓,不宜两字为名。
将改之,何如?”
署因起谢,且求其所改。
武瞻书数字,若著者、助者、署者,曰:“吾虑子宗从中有同者,故书数字,当自择之。”
其夕宿于馆,梦一老人谓署曰:“闻使君与子更名,子当四举成名,四者甚佳。
后二十年,为此郡守。
因指郡隙地曰,此可以建亭台。”
既寤思之,四者署字也,遂以为名。
既二年,又下第。
以为梦无征。
知者或诮之。
后二年,果登第。
盖自更名后四举也。
大和九年,署自秘书少监为衢州刺史。
既至,周览郡内,得梦中所指隙地,遂构一亭,因名之曰“征梦亭”矣。
(出《前定录》)
豆卢署原名辅真。
贞元六年,考进士落榜,随即游览信安,并拿自己的诗文拜见郡守郑武瞻。
郑武瞻对他很客气,留他住了数日。
比较熟悉以后对他说:“你是复姓,不适合起两个字的名字,改了怎么样?”
豆卢署起身致谢,并请郑武瞻为其改名。
郑武瞻写了几个字,有著、助、署字,然后说:“我考虑为了避免同你的亲属重名,所以写了好几个字,请你自己选择。”
当晚豆卢署睡在客房,梦见一个老头对他说:“听说郡守为你改名,你再考四次才能中榜。
四字最好。
再过二十年,你是这里的郡守。”
老头又指着一块空地说:“此地可以建一座亭台。”
醒了以后豆卢署想,“四者”就是署字呀!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署字。
考了两年,豆卢署仍未中榜,以为所做梦不准,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嘲讽他。
接着又考两年,终于中榜成名,算起来正是改名后的第四次考试。
大和九年,豆卢署从秘书少监调任衢州刺史。
上任后巡视郡府内外,发现了梦中所说的那块空地,便命人造了一座亭子,并命名为“征梦亭”。
孟 君
贞元中,有孟员外者,少时应进士举,久不中第,将罢举,又无所归。
托于亲丈人省郎殷君宅,为殷氏贱厌,近至不容。
染瘴疟日甚。
乃白于丈人曰:“某贫薄,疾病必不可数。
恐污丈人华宇,愿委运,乞待尽他所。”
殷氏亦不与语,赠三百文。
出门不知所适。
街西有善卜者,每以清旦决卦,尽后则闭肆下帘。
孟君乃谒之,具陈羁蹇,将填沟壑,尽以所得三镮环为卜资。
卜人遂留宿,及时为决一卦。
封成惊曰:“郎君更十日,合处重职,俸入七十千钱,何得言贫贱?”
卜人遂留厚供给。
已至九日,并无消息。
又却往殷君宅,殷氏见甚薄之,亦不留连,寄宿马厩。
至明,有敕以禁兵将为贼境观察使,其人与殷友善,驰扣殷氏之门。
武人都不知书,云。
:“便须一谢表,兼镇抚寇勷。
事故颇多,公有亲故文士,颇能相助否?”
殷良久思之,无可应者。
忽记得孟君久曾应举,可以充事。
遽引见之,令草一表,词甚一精一敏。
因请为军中职事,知表奏。
数日授官,月俸正七十千。
乃卜后十日也。
(出《逸史》)
唐德宗贞元年间,有个孟员外,年轻时考取进士,多次未中。
想要不考了,又无处可归,寄居在他的一个长辈姓殷的亲戚家里,为姓殷的所轻视厌烦。
达到不能相容的程度,这时孟又得了瘴疟,并且一天天严重。
他对姓殷的长辈说:“我命薄,这病必然不可求治,恐怕弄脏您老人家的豪华住宅,我愿意听从命运的安排,离开你们家死到其它的地方。”
殷也不说话,只给了他三百文钱,孟离开之后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街西有一个算命的,每天清早给人算卦,算完后就放下帘子关门。
孟便去拜会他,将自己的坎坷经历和就要病死填沟的困境详细叙述一遍,并将仅有的三百文钱作为卦钱。
算命人留他住下,并立即为他算了一卦,算完后惊讶地说:“您再过十天,在此地有重要职位,每月俸禄就有七十千钱,为什么还说自己贫穷下贱呢!”算命人留他居住,并热情款待。
可是到了第九天,仍没有任何消息。
孟又回到姓殷的家里,殷更加瞧不起他,也不挽留接待,晚上他就睡在马厩里。
等到天明,有皇帝任命的一名禁军将领到贼境当观察使。
这个人与姓殷的是朋友,亲自来敲殷家的大门,对殷说:“武将不通文墨,需要给皇帝写一个表示感谢的文书,同时写一个安抚边境敌寇的信函,需要处理的事物很多。
您有没有熟悉的文人,帮助我推荐一个?”
殷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可以推荐的人,忽然想起孟曾多次应试,可以担当这个差事。
遂给他们引见,命令孟起草一篇向皇帝报送的“表”。
孟的文笔一精一美准确。
于是聘请孟到军中任职,并上报皇帝,几天后被授予官职,每月的俸禄正好七十千文钱。
孟员外命运的转机正是算卦后第十天开始的。
卢常师
秘书少监卢常师,进士擢第。
性淡薄,不乐轩冕。
于世利蔑然,弃官之东洛。
谓所亲曰:“某浙西鱼尚书故旧,旬日看去。”
又曰:“某前生是僧,座禅处犹在会稽,亦拟自访遗迹。”
家人亦怪其欲远行而不备舟楫。
不逾旬遂殁矣。
(出《逸史》)
秘书少监卢常师,进士出身。
但他却生性淡薄,不追求官位爵禄,蔑视名利,终于辞了官来到东洛。
他对亲属说:“我是浙西鱼尚书的老朋友,过几天去看一看。”
又说:“我前生是个和尚,修行的地方还在会稽。
打算去寻找前世留下的遗迹。
家里的人奇怪他要出远门为什么不准备船只,不过十天,卢常师就死了。
韩 滉
韩晋公晃在中书,尝召一吏。
不时而至,公怒将挞。
吏曰:“某有所属,不得遽至,乞宽其罪。”
晋公曰:“宰相之吏,更属何人?”
吏曰:“某不幸兼属一陰一司。”
晋公以为不诚,乃曰:“既属一陰一司,有何所主?”
吏曰:“某主三品已上食料。”
晋公曰:“若然,某明日当以何食?”
吏曰:“此非细事,不可显之。
请疏于纸,过后为验。”
乃恕之而系其吏。
明旦,遽有诏命,既对,适遇太官进食,有糕糜一器,上以一半赐晋公。
食之美,又赐之。
既退而腹胀,归私第,召医者视之曰:“有物所壅,宜服少橘皮汤。
至夜,可啖浆水粥。
明旦疾愈。”
思前夕吏言,召之,视其书,则皆如其所云。
因复问:“人间之食,皆有籍耶?”
答曰:“三品已上日支,五品已上而有权位者旬支,凡六品至于九品者季支,其有不食禄者岁支。
(出《前定录》)
晋公韩滉在中书府,叫一名官员来见他。
这人没有按时赶到,韩滉生气命人用鞭子打他。
这个人说:“我还有归属,不能应时而来,请求宽恕。”
韩滉说:“你是宰相手下的人,还能归谁管?”
这个人说:“我不得已还归一陰一间管。”
韩滉认为他的话不诚实,就对他说:“既然归一陰一间管,你有什么职责?”
这个人说:“我负责管理三品以上官员的饮食。”
韩滉说:“既然如此,我明天应该吃什么?”
这个人说:“这可不是小事,不能随便说出来,请让我写在纸上,过后再验证。”
于是韩没有鞭打他,而是将他关了起来。
第二天,突然皇帝召见韩滉。
见到皇帝后,正遇见太官给皇帝送饮食。
其中有一盘糕点,皇帝将一半赏给韩滉吃,味道很美,随后又将另一半也赏给他吃了,韩滉退下去后感到腹胀,回到家里后找医生来看病。
医生说:“是食物堵塞,可以喝少量的橘子皮汤。”
当晚,便可以喝粥了,天亮后病就好了,韩滉想起前天那个人说的话,便将他召来,要过他写的纸一看,吃的东西全都跟他写的一样。
便又问那人道:“人间的饮食,都有人预先安排吗?”
回答说:“三品以上的官员,其饮食每天一安排;五品以上有权位的官员,一旬一安排;六品至九品的官员,每季安排一次;如果是不领俸禄的老百姓,则是每年安排一次。
李 頧
贞元中,有举人李頧,方就举,声价极振。
忽梦一人紫衣云:“当礼部侍郎顾少连下及第。”
寐觉,省中朝并无姓顾者。
及顷,有人通刺,称进士顾少连谒。
頧惊而见之,具述当为门生。
顾曰:“某才到场中,必无此事。
来年,頧果落第。
自此不入试,罢归。
至贞元九年,顾少连自户部侍郎权知贡举,頧犹未第,因潜往造焉。
临放榜,时相特嘱一人,頧又落,但泣而已。
来年秋,少连拜礼部侍郎,頧乃登第。
(出《感定录》)
贞元年间,有个举人叫李頧。
正应试,声望和身价很高。
一天他忽然梦见一个穿紫衣服的人对他说:“你只能在礼部侍郎顾少连的主考下考试中榜。”
醒后,想到朝中没有姓顾的侍郎。
不一会儿,有人告诉他说进士顾少连来访。
李頧非常惊讶,见面后,頧向顾少连说自己应当是顾的门生,顾少连说刚到考场,决不可能有你说的事。”
第二年,李頧果然落第,从此他不愿参加考试,回到家乡去了。
一直到贞元九年,顾少连以户部侍郎暂时代理贡举,李頧仍未考中。
于是他暗中去拜见顾少连进行通融。
临到发榜时,当朝宰相又特别嘱咐要照顾一个人,所以李頧又落榜了,他只能偷偷哭泣。
第二年秋天,顾少连调任礼部侍郎。
李頧这才中榜成名。
崔 造
崔丞相造,布衣时,一江一 左士人号为白衣夔。
时有四人,一是卢东美,其余亡姓字。
崔左迁在洪州,州帅曹王将辟为頧。
时德宗在兴元,以曹王有功且亲,奏无不允。
时有赵山人言事多中。
崔问之曰:“地主奏某为副使,且得过无?”
对曰:“不过。”
崔诘曰:“以时以事,必合得时。”
山人曰:“却得一刺史,不久敕到,更远于此。”
崔不信,再问:“必定耳,州名某亦知之,不可先言。”
且曰:“今月某日敕到,必先吊而后贺。”
崔心惧久之,盖言其日,既崔之忌日也。
即便呼赵生谓曰:“山人言中,奉百千;不中则轻挞五下,可乎?”
山人哂曰:“且某不合得崔员外百千,只合得崔员外起一间竹屋。”
其语益奇。
崔乃问之:“且我有宰相分否?”
曰:“有。”
即远近,曰:“只隔一雨政官,不致三矣。”
又某日私忌,同僚诸公皆知其说。
其日夕矣,悉至一江一 亭,将慰崔忌。
众皆北望人信。
至酉时,见一人从北岸入舟,袒而招舟甚急。
使人遥问之,乃曰:“州之脚力。”
将及岸,问曰:“有何除政?且有崔员外奏副使过否?”
曰:“不过。”
却得虔州刺史敕牒在兹。
诸公惊笑。
其暮果先慰而后贺焉。
崔明日说于曹王,曹王与赵山人镪百千,不受。
崔与起竹屋一间,欣然徙居之。
又谓崔曰:“到虔州后,须经大段惊惧,即必得入京也。”
既而崔舅源休与朱泚为宰相,忧闷,堂帖追入,甚忧惕。
时故人窦参作相,拜兵部郎中,俄迁给事中平章事,与齐映相公同制。
(出《嘉话录》)
丞相崔造,还是平民的时候,一江一 左一带的人都称他为“白衣夔”。
当时有四个人,一个叫卢东美,其余两个记不清姓名了。
后来崔造做官被降职调到洪州。
洪州的主帅曹王想要聘任他为副使。
当时德宗在兴元府,因为曹王有功劳并且是皇亲,所以所请示的事情没有不批准的。
当时有个算命的人姓赵,所预测的事情很准。
崔造问他:“曹王上报我为副使,能不能批准?”
回答说:“不能。”
崔造又问:“那么这件事,会得个什么样的结果?”
回答说:“能得到一个刺史,不久公文就会到,地方比这里还要远。”
崔造不信,又问了一次。
回答说:“必定如此,你要去的州名我也知道,但不能说。”
又告诉崔造这个月的哪一天公文能到,并且要他先吊唁,然后再庆贺。
崔造心中害怕,因为算命的人所说的日子,正是他亲人死亡的忌日。
于是他对算命的人说:“您如果言中了,我给您一百千钱,说的不对,则要用鞭子轻轻打五下,可以吗?”
算命的人微笑着说:“我不应该要崔员外的一百千钱,只想要崔员外您给我造一间竹屋。”
话说的越来越奇怪。
崔造又问:“你看我有没有当宰相的命?”
回答说:“有。”
又问:“需要多长时间?”
回答说:“只隔您做官一任或两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任的时间。”
到了崔造家里忌日这一天,因为同僚们都知道这件事,等到太一陽一偏西的时候,便一同来到一江一 边的亭子里。
先祭奠崔造的亲人,然后一齐注视一江一 北,等待消息。
等到酉时,只见一人从北岸上船,袒胸催促渡船迅速向南岸驶来。
崔造等人叫人远远地向那人发问,那人回答说是州里来送信的。
船快靠岸了,他们又问:“有什么人事任免之事?可有崔员外做副使的批文吗?”
回答说:“没有,却有任命虔州刺史的公文在此。”
大家惊奇地笑了。
整个过程真是和算命的人说的一样,先祭奠悲伤而后欣喜庆贺。
第二天,崔造将这件事告诉了曹王,曹王给算命的人一百千成串的钱。
算命的人不要。
崔造为他建造了一间竹屋,他很高兴地搬进去住了。
并且又对崔造说:“到虔州以后,你必须经过很大的惊惧之事,然后才可以进京城做官。”
后来由于崔造的舅舅源休给叛逆朱泚做宰相,怕受牵连,心情忧闷,宰相府的公文到了,他更加惊忧。
这时崔造的老朋友窦参做宰相,崔造官拜兵部郎中,不久又升任事中平章。
也就是宰相,与齐映相公时的体制一样。
薛 邕
薛邕侍郎,有宰相望。
时有张山人善相。
崔造方为兵部郎中,与前进士姜公辅同在薛侍郎坐中。
薛问张山人:“且坐中有宰相否?”
心在己身多矣。
张答云:“有。”
薛曰:“几人?”
曰:“有两人。”
薛意其一人即己也。
曰:“何人?”
曰:“崔姜二公必宰相也,同时耳。”
薛讶忿之,默然不悦。
既而崔郎中徐问张曰:“何以同时?”
意谓姜公今披褐,我已正郎,势不相近也。
张曰:“命合如此,事须同时,仍郎中在姜后。”
后姜为京兆功曹,充翰林学士。
时众知泾将姚令言入城取朱泚,泚曾帅泾,得军人心。
姜乃上疏请察之。
疏入十日,德宗幸奉天,悔不纳姜言,遂于行在擢姜为给事中平章事。
崔后姜半年,以夕郎拜相。
果同时而在姜之后。
薛竟终于列曹。
始知前辈不可忽后辈。
(出《嘉话录》)
侍郎薛邕,有当宰相的愿望。
当时有个姓张的很会给人看相。
一天,兵部郎中崔造和前科进士姜公辅一同在薛邕那里做客。
薛邕问姓张的相士说:“坐上这几个人有没有宰相?”
心里想,如果有应该是自己。
张回答说:“有。”
薛邕问:“几人?”
回答说:“有两人。”
薛邕心想其中一个就是自己。
又问:“哪两个人?”
回答说:“崔姜两位必然当宰相,并且是同时。”
薛邕即惊讶又气愤,沉默着不高兴。
随后崔造问:“为什么是同时?”
意思是说,姜公辅现在还没有官职,我已是正郎,不应该同一个时期当宰相。
张说:“命该如此,并且是郎中在姜公辅之后。”
后来姜公辅做了京兆功曹,并且兼任翰林学士。
这时人们传说泾一陽一的将军姚令要进城捉朱泚,朱泚曾在泾一陽一为帅,很得军心。
姜公辅上书请皇帝派人去调查。
上书后十天,德宗去了奉天,后悔没有采纳姜公辅的意见。
于是在行宫下令提升姜公辅为给事中平章事,即丞相。
崔造在半年后,从郎中升任丞相,果然是同一时期而在姜公辅之后。
薛邕后来竟一直没能当上丞相。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前辈不应忽视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