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璘赵璟卢迈赵璟包谊薛少殷袁孝叔《太平广记》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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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 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数七

太平广记

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数七

郑德璘 赵璟 卢迈 赵璟 包谊 薛少殷 袁孝叔

郑德璘

贞元中,湘潭尉郑德璘,家居长沙。

有亲表居一江一 夏,每岁一往省焉。

中间涉洞庭,历湘潭,多遇老叟棹舟而鬻菱芡,虽白发而有少容。

德璘与语,多及玄解。

诘曰:“舟无糗粮,何以为食?”

叟曰:“菱芡耳。”

德璘好酒,长挈松醪春过一江一 夏,遇叟无不饮之,叟饮亦不甚璘荷。

德璘抵一江一 夏,将返长沙。

驻舟于黄鹤楼下,傍有鹾贾韦生者,乘巨舟。

亦抵于湘潭。

其夜与邻舟告别饮酒。

韦生有女,居于舟之舵橹。

邻女亦来访别。

二女同处笑语。

夜将半,闻一江一 中有秀才吟诗曰:“物触轻舟心自知,风恬浪静月光微。

夜深一江一 上解愁思,拾得红蕖香惹衣。”

邻舟女善笔札,因睹韦氏妆奁中,有红笺一幅,取而题所闻之句。

亦吟哦良久,然莫晓谁人所制也。

及时,东西而去。

德璘舟与韦氏舟,同离鄂渚信宿。

及暮又同宿。

至洞庭之畔,与韦生舟楫,颇以相近。

韦氏美而艳,琼英腻云,莲蕊莹波,露濯蕣姿,月鲜珠彩。

于水窗中垂钩。

德璘因窥见之,甚悦。

遂以红绡一尺,上题诗曰:“纤手垂钩对水窗,红蕖秋色艳长一江一 。

既能解珮投一交一 甫,更有明珠乞一双。”

强以红绡惹其钩,女因收得。

吟玩久之,然虽讽读,即不能晓其义。

女不工刀札,又耻无所报,遂以钩丝而投夜来邻舟女所题红笺者。

德璘谓女所制,凝(“凝”原作“疑”,据明抄本改)思颇悦,喜畅可知。

然莫晓诗之意义,亦无计遂其款曲。

由是女以所得红绡系臂,自爱惜之。

明月清风,韦舟遽张帆而去。

风势将紧,波涛恐人。

德璘小舟,不敢同越。

然意殊恨恨。

将暮,有渔人语德璘曰:“向者贾客巨舟,已全家殁于洞庭耳。”

德璘大骇。

神思恍惚,悲婉久之,不能排抑。

将夜,为吊一江一 姝诗二首曰:“湖面狂风且莫吹,浪花初绽月光微。

沉潜暗想横波泪,得共鲛人相对垂。”

又曰:“洞庭风软荻花秋,新没青蛾细浪愁。

泪滴白苹君不见,月明一江一 上有轻鸥。”

诗成,酹而投之。

一精一贯神祗,至诚感应,遂感水神,持诣水府,府君览之,召溺者数辈曰:“谁是郑生所爱?”

而韦氏亦不能晓其来由。

有主者搜臂,见红绡而语府君,曰:“德璘异日是吾邑之明宰,况曩有义相及,不可不曲活尔命。”

因召主者,携韦氏送郑生。

韦氏视府君,乃一老叟也,逐主者疾趋而无所碍。

道将尽,睹一大池,碧水汪然,遂为主者推堕其中。

或沉或浮,亦甚困苦。

时已三更,德璘未寝,但吟红笺之诗,悲而益苦。

忽觉有物触舟。

然舟人已寝,德璘遂秉炬照之,见衣服彩绣似是人物。

惊而拯之,乃韦氏也,系臂红绡尚在。

德璘喜骤。

良久,女苏息。

及晓,方能言。

乃说府君感而活我命。

德璘曰:“府君何人也?”

终不省悟。

遂纳为室,感其异也,将归长沙。

后三年,德璘常调选,欲谋醴陵令。

韦氏曰:“不过作巴陵耳。”

德璘曰:“子何以知?”

韦氏曰:“向者水府君言是吾邑之明宰,洞庭乃属巴陵,此可验矣。”

德璘志之。

选果得巴陵令。

及至巴陵县,使人迎韦氏。

舟楫至洞庭侧,值逆风不进。

德璘使佣篙工者五人而迎之,内一老叟,挽舟若不为意,韦氏怒而唾之。

叟回顾曰:“我昔水府活汝性命,不以为德,今反生怒。”

韦氏乃悟,恐悸,召叟登舟,拜而进酒果,叩头曰:“吾之父母,当在水府,可省觐否?”

曰:“可。”

须臾,舟楫似没于波,然无所若。

俄到往时之水府,大小倚舟号恸。

访其父母。

父母居止俨然,第舍与人世无异。

韦氏询其所须,父母曰:“所溺之物,皆能至此。

但无火化,所食唯菱芡耳。”

持白金器数事而遗女曰:“吾此无用处,可以赠尔。

不得久停。”

促其相别。

韦氏遂哀恸别其父母。

叟以笔大书韦氏巾曰:“昔日一江一 头菱芡人,蒙君数饮松醪春。

活君家室以为报,珍重长沙郑德璘。”

书讫,叟遂为仆侍数百辈,自舟迎归府舍。

俄顷,舟却出于湖畔。

一舟之人,咸有所睹。

德璘详诗意,方悟水府老叟,乃昔日鬻菱芡者。

岁余,有秀才崔希周投诗卷于德璘,内有一江一 上夜拾得芙蓉诗,即韦氏所投德璘红笺诗也。

德璘疑诗,乃诘希周。

对曰:“数年前,泊轻舟于鄂渚,一江一 上月明,时当未寝,有微物触舟,芳馨袭鼻。

取而视之,乃一束芙蓉也。

因而制诗既成,讽咏良久。”

德璘叹曰:“命也。”

然后不敢越洞庭。

德璘官至刺史。

(出《德璘传》,《类说》三二引作《传奇》)

唐德宗贞元年间,湘潭县尉郑德璘家住在长沙,有表亲在一江一 夏,每年去探望一次。

中途须渡过洞庭湖,经过湘潭。

经常遇见一个老头,划船卖菱角和芡实,虽然老头的头发已经白了,可脸上的皮肤仍像年轻人一样。

郑德璘与他一交一 谈,内容多涉及玄学。

郑德璘问老头:“船上没有粮食,您吃什么?”

老头说:“菱角和芡实。”

郑德璘喜欢喝酒,经常携带好酒“松醪春”去一江一 夏。

每次遇到老头,都邀请他一同喝酒,老人没有一次不喝,却也不说感谢的话。

有一次,郑德璘到达一江一 夏后返回长沙,船停泊在黄鹤楼下。

有个叫韦生的盐商,乘坐一条大船要去湘潭,当晚与邻船的人饮酒话别。

韦生有个女儿也住在船的后舱,邻船的女儿也去访问告别,二人边谈边笑。

快到半夜的时候,听到一江一 上有个秀才高声朗诵一首诗:“物触轻舟心自知,风恬浪静月光微。

夜深一江一 上解愁思,拾得红蕖香惹衣。”

邻船女儿字写得很好,他看见韦生女儿的妆镜匣里有一幅红绫,便取来将所听到的诗句抄录在上面。

并且轻声念了很久,但不知道是谁做的。

第二天早上,两女所乘的船各奔东西。

郑德璘的船和韦生的船同时离开鄂州的停泊地,到了晚上两条船又停泊在一起。

到了洞庭湖里,两条船行驶得很近。

韦生的女儿美丽妖艳,皮肤雪白细腻,姿态幽雅,衣裙华丽,在船舱中临水的窗子旁垂钓。

郑德璘偷偷观察,产生爱意。

他在一尺红绡上题了一首诗:“纤手垂钩对水窗,红蕖秋色艳长一江一 。

既能解佩投一交一 甫,更有明珠乞一双。”

然后将红绡挂在韦生女儿的钩上。

韦生的女儿收到红绡和题诗之后,反复阅读玩赏,却无法理解诗中的含义。

韦生的女儿不会写字,又觉得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回报郑德璘,很不好意见,便将那天晚上邻船女抄录诗句的红绫挂在钩上,抛给郑德璘。

郑德璘以为红绫上所题的诗句是韦生的女儿所作,心里非常高兴,然而不能理解诗中的意思,无法与韦生的女儿倾述衷情。

韦生的女儿将收到的红绡系在胳膊上,非常珍惜。

湖面上月白风清,韦生的大船突然扬帆加速,这时风势增大,波涛涌起,郑德璘的小船不敢追赶,心中非常焦急怨恨。

第二天黄昏,打渔的人告诉郑德璘说:“昨天开走那个客商的大船,已经全家沉没在洞庭湖里。”

郑德璘听了大惊,不觉精神恍惚,悲伤的心情难以抑制和排除。

当天晚上,做了两首诗表示祭奠,题为“吊一江一 姝”。

一首是:“湖面狂风且莫吹,浪花初绽月光微。

沉潜暗想横波泪,得共鲛人相对垂。”

另一首是:“洞庭风软荻花秋,新没青蛾细浪愁。

泪滴白苹君不见,月明一江一 上有轻鸥。”

然后将诗笺投入水中,对天地祈祷,非常虔诚。

于是感动了水神,派人送信给水府。

府君看了信后,将溺水者召集起来,问:“谁是郑德璘所爱的人?”

而韦生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主持者上前挨个检查溺水者的胳膊,见到韦生女儿胳膊上的红绡后告诉府君说:“郑德璘以后是我们这里的地方官,况且这么重情义,我们应该设法将她救活。”

于是府君叫主持者领着韦生的女儿送给郑德璘。

韦生的女儿见府君只是一个老头。

她跟主持者快走出去,没有碰到什么障碍,走到头看见一个大水池,池中碧水荡漾。

主持者将她推落池中,半沉半浮,非常难受。

这时已是三更时分,郑德璘未睡,仍在阅读红绫上的诗句。

忽然感觉有什么物体碰到船上,然而船上的人都睡着了,郑德璘手持蜡烛来到船边一照,看见有彩色绣花的衣服,似乎是个人。

急忙救了上来,一看竟是韦生的女儿,胳膊上的红绡还在。

郑德璘欣喜异常。

过了许久,韦生的女儿苏醒过来,直到天亮,才能说话。

她述说:“是府君受了感动,才救我性命。”

郑德璘问:“府君是什么人?”

但一直没能搞清楚。

于是郑德璘娶韦生的女儿为妻,感到她的经历很奇异。

然后他们回到长沙。

在这以后的三年里,郑德璘经常调任新的官职。

他想谋求醴陵县令,韦生的女儿说:“不过只能去巴陵。”

郑德璘问:“您怎么知道?”

韦生的女儿说:“当时水府君说你是我们这里的地方官,洞庭属于巴陵县,这次可以验证。”

郑德璘记在心里,结果新的任命果然是巴陵县令。

到了巴陵后,他派人去接韦生的女儿,船驶到洞庭湖,正赶上逆风,船无法前进。

郑德璘派去迎接韦生女儿的五个人当中,有一个老头,驾船似乎漫不经心地不肯使劲。

韦生的女儿生气地斥责他。

老头回头说:“我过去在水府救活你的性命,你不记着我的恩德,反而对我发怒。”

韦生的女儿明白过来,非常害怕。

她请老头上船,拜见后摆上酒菜,磕头说:“我的父母,应该还在水府,可以去探望吗?”

老头回答说:“可以。”

不一会儿,他们所乘的船只似乎沉入水中,然而却没有痛苦的感觉。

很快到了水府,大大小小围着船大哭,韦生的女儿找到了父母,她的父母行为举止像活着时一样,居住的房屋与人世间也没什么不同。

韦生的女儿问父母需要什么?她的父母说:“掉到水里的东西都能到达这里,但是没有火来蒸煮加工,所以吃的只有菱角和芡实。”

又拿出数件白金器具递给女儿说:“这些东西在这里没有用处,可以送给你,你不能在这里久留。”

催促女儿回去。

韦生的女儿哭着同父母告别。

那个老头拿笔在韦生女儿的头巾上写道:“昔日一江一 头菱芡人,蒙君数饮松醪春。

活君家室以为报,珍重长沙郑德璘。”

写完,老头便率领一奴一仆和侍从数百人,从船边回归水府。

一会儿,船又浮出水面,一船的人,都目睹这件事。

郑德璘仔细分析老头写在头巾上的诗,方才明白水府的老头,就是当时在小船上卖菱角和芡实那个老头。

一年后,有个叫崔希周的秀才拿自己所写的诗请教于郑德璘。

其中有一首:“一江一 上夜拾得芙蓉”的诗,就是韦生女儿所赠送给他的红绫上那首诗。

郑德璘对这首诗产生怀疑,询问崔希周。

崔希周回答说:“几年前,我的小船停泊在鄂州,一江一 上月明,我睡不着觉,感到有微小的物体碰到小船上,并且芳香扑鼻,捞上来一看,是一束芙蓉花。

因此我做了这首诗,并且高声朗诵很久,这全都是实话。”

郑德璘感叹说:“这就是命啊!”从此他不敢轻易经过洞庭湖。

郑德璘做官做到刺史。

赵璟 卢迈

赵璟、卢迈二相国皆吉州人,旅众呼为赵七卢三。

赵相自微而著,盖为是姚旷女婿,姚与独孤问俗善,因托之,得湖南判官,累奏官至监察。

萧相复代问俗为潭州,有人又荐于萧,萧留为判官,至侍御史。

萧入,主留务,有美声,闻于德宗,遂兼中丞,为湖南廉使(“使”原作“史”,据许本改)。

及李泌入相,不知之。

俄而以李元素知璟湖南留务事,而诏璟归阙。

璟居京,慕静,深巷杜门不出。

元素访之甚频。

元素乃泌相之从弟。

璟因访别元素于青龙寺,谓之曰:“赵璟亦自合有官职,誓不敢怨人。

诚非偶然耳,盖得于日者。”

仍密问元素年命。

曰:“据此年命,亦合富贵人也。”

元素因自负,亦不言泌相兄也。

顷之,德宗忽记得璟,赐封,拜给事中。

泌相不测其由。

会有和戎使事,出新相关播为大使,张荐、张或为判官。

泌因判奏璟为副使。

未至蕃,右丞有缺,宰相上多。

德宗曰:“赵璟堪为此官。”

追赴拜右丞。

不数月,迁尚书左丞平章事。

作相五年,薨于位。

(出《嘉话录》)

赵璟和卢迈两位丞相都是吉州人,当地老百姓称他们为赵七和卢三。

赵璟从平民升为高官,全靠着他是姚旷的女婿。

姚旷与独孤问俗关系很好,将赵璟的前程托付给他。

他先将赵璟安排为湖南判官,又多次向上推荐,使赵璟提升为监察。

后代萧丞相接替问俗,担任潭州郡守,又有人将赵璟推荐给他。

萧丞相将赵璟留任为判官,又后升任为侍御史。

萧入朝为相。

赵璟主持留守事务。

由于赵璟政绩突出,名声很好,德宗知道后,又让他兼任中丞,为湖南廉访使。

等到李泌做了丞相,不知道这些情况。

后来李元素代替赵璟为湖南留守事务,皇帝将赵璟调回京城。

赵璟在京城居住,喜欢安静,整天呆在家中不出门,李元素来访很频繁,他是丞相李泌的表弟。

一次赵璟拜访李元素后在青龙寺分手,对李元素说:“我赵璟也应该有个职位,虽然闲居在家,但我不敢怨天尤人,目前这种状况不是偶然的,这全是命运。”

并悄悄问李元素自己今年的命运怎么样?李元素说:“根据你今年的命相,也应该是个有大富大贵的人。”

李元素因为自负,没有告诉赵璟自己是李泌丞相的表弟。

一天,德宗忽然想起赵璟仍闲居在家,召他来让他回话,起用他为给事中。

李泌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恰巧有出使邻国的差事,新相关播为大使,张荐和张或为判官,李泌推荐赵璟为副使。

没等到达出使的国家,右丞相的位置出现空缺。

宰相提出候选人名单,德宗说:“赵璟可以担任这个官职。”

于是派人追上赵璟,任命为右丞相。

过了几个月又改任尚书左丞平章事。

担任丞相五年,死在位上。

赵 璟

赵相璟为入蕃副使,谓二张判官曰:“前几里合有河,河之边有柳树,树下合有一官人,着惨服立。”

既而悉然,官人置顿官也。

二张问之,赵曰:“某年三十前,已梦此行,所以不怨他时相。”

赵相将薨之时,长安诸城门金吾家,见一小儿,豹犊鼻,携五色绳子,觅赵相其人。

见者知异。

不经数日,赵薨。

(出《嘉话录》)

丞相赵璟当出使邻国的副使时,对两个姓张的判官说:“前面几里地远应该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棵柳树,树下站着一名官员。”

走了一会儿,果然见到的景物同赵璟所说的一样。

官员就是管理驿站的官。

两位张判官问赵璟是如何知道的。

赵璟说:“我三十之前,就已经梦到了有这次行动,所以不埋怨那时的丞相。

赵璟丞相临死之前,长安各个城门的守护兵丁都看见过一个小孩,系着豹皮的围裙,带着一条五色绳子,寻找丞相赵璟,看见的人都知道不吉利。

过了不几天,赵璟就死了。

包 谊

唐包谊者,一江一 东人也,有文词。

初与计偕,至京师,赴试期不及。

宗人祭酒佶怜之,馆于私第。

谊多游佛寺。

无何,搪突中书舍人刘太真。

太真睹其色目,即举人也。

命一价询之,谊勃然曰:“进士包谊,素不相识,何劳致问?”

太真甚衔之。

以至专访其人于佶。

佶闻谊所为,大怒,因诘责,遣徙他舍。

谊亦无怍色。

明年,太真主文,志在致其永弃,故过杂文,俟终场明遣之。

既而自悔曰:“此子既忤我,从而报之,是我为浅丈夫也。

但能永废其人,何必在此。”

于是放入策。

太真将放榜,先呈宰相。

榜中有姓朱人及第。

时宰以璟近为大逆,未欲以此(“此”字原本无,据摭言补)姓及第,亟遣易之。

太真错谔趋出,不记他人,唯记谊。

及谊(“及谊”二字原本无,据摭言补)谢恩,方悟己所恶也。

因明言。

及知得丧非人力也,盖假手而已。

(出《摭言》)

唐朝有个叫包谊的,是一江一 东人,很有文才。

当初他赶考来到京城,但是误了考期,同宗人唐佶祭酒很替他惋惜。

让他住在自己家里。

包谊每天去佛寺游玩,无意中冒犯了中书舍人刘真。

刘真见他的穿戴举止是个举人,便叫人询问他。

包谊发怒说:“进士包谊,素不相识,有什么可问的!”太真非常生气,以致于专门派人去查访佶。

佶听说包谊的无礼行为,非常生气,训斥他一番后,将他赶到别处去了。

包谊一点也不感到惭愧。

第二年,太真主考,想要借机报复包谊,使他真放弃前程,故意出了很难的文章。

等到考试结束,将包谊贬低一番后赶了出去。

一会儿,他又后悔了,心里想:此人既然得罪了我,我便报复他,不是大丈夫所为。

况且我能永远阻挡他的前程吗?何必如此呢!于是放过包谊,使他的试卷合格。

太真在将要张榜公布考中举子的名单之前,先将名单送给宰相审阅。

榜中有个姓朱的人,宰相忌讳同朱泚同姓的人,不想让姓朱的中榜,急令换一个人。

太真慌忙去找人,因为记不清其他人的名字,只记住了包谊的名字,便将包谊换上,等包谊进来谢恩。

这时他才想起来,包谊正是他所厌恶的人。

所以他说:“功名得失不由人,全都是假借人来完成而已。”

薛少殷

河东薛少殷举进士。

忽一日,暴卒于长安崇义里。

有一使持牒,云:“大使追。”

引入府门。

既入,见官府,即鲜于叔明也。

少殷欲有所诉。

叔明曰:“寒食将至,何为镂鸡子食也?”

东面有一僧,手持宝塔。

扇双开,少殷已在其中。

叔明曰:“日某方欲上事,和尚何为救此人?”

乃迫而出,令引少殷见判官。

及出门之西院,阍者入白。

逡巡,闻命素服乃入。

所见乃亡兄也。

叙泣良久,曰:“吾以汝未成名,欲荐汝于此,分主公事。

故假追来,非他也。”

少殷时新婚,恳不愿住。

兄曰:“吾同院有王判官,职居西曹。

汝既来此,可以一谒而去。”

乃命少殷于西院见之,接待甚厚。

俄闻备馔,海陆毕备。

未食,王判官忽起,顾见向者持塔僧。

僧曰:“不可食,食之则无由归矣。”

少殷曰:“饥甚,奈何?”

僧曰:“唯蜜煎姜可食。”

乃取食之。

而王判官竟不至。

僧曰:“可去矣。”

少殷复出,诣兄泣,且请去。

兄知不可留,乃入白官府,许之。

少殷曰:“既得归人间,愿知当为何官?”

兄曰:“此甚难言,亦何用知之?”

恳请,乃召一吏,取籍寻阅,不令见之。

曰:“汝后年方成名,初任当极西得之,次历畿赤簿尉,又一官极南。

此外吾不得知。”

临别,兄曰:“吾旧使祗承人李俊,令随汝去。

有危急,即可念之。”

既去,每遇危际,皆见其僧前引。

少殷曰:“弟子素不相识,和尚何乃见护如此?”

僧曰:“吾为汝持金刚经,故相护尔。”

既醒,具述其事。

后年春,果及第。

未几,授秘书省正字,充和蕃判官。

及回,改同官主簿。

秩满,遇赵昌为安南节度,少殷与之有旧,求为从事,欲厌极南之官。

昌许之。

曰:“乘递之镇,未暇有表。

至一江一 陵,当以表请。

及表至,少殷寻以丁母忧。

服除,选授万年县尉。

时青淄卒吏与驸马家童斗死,京兆府不时奏。

德宗赫怒,时少殷主贼曹(“贼曹”原作“戒唐”,据明抄本改)一日,乃贬高州雷泽县尉。

十余年备历艰苦,而李俊常有所护。

及顺宗嗣位,有诏收录贬官,少殷移至桂(“桂”原作“圭”,据明抄本、陈校改)一陽一,与贬官李定同行,过水勒马,与一从人言,即李俊也。

云:“某月日已足,拜别而去。”

少殷曰:“吾兄言官止于此,李俊复去,将不久矣。”

李定惊惨其事,因问,具以告之。

数日而卒。

(出《前定录》)

河东薛少殷去考进士,突然有一天暴死在长安崇义里。

有一差人持公文说:“大使召见。”

将他带进一座官府的大门。

进去以后,见到的官员原来是鲜于叔明。

薛少殷刚想要说话,鲜于叔明说:“寒食节就要到了,为什么煮鸡吃?”

东边有一个和尚,手中拿着宝塔,塔门大开,将薛少殷装了进去。

鲜于叔明说:“今天我刚要处理公务,和尚为什么解救此人?”

然后迫使薛少殷走出宝塔,叫人领他去见判官。

出了一个门进了西院,看门的人进去通报后退了来出,叫他穿上丧服进去。

薛少殷进去一看,接见他的竟是死去的哥哥。

一交一 谈痛哭了很长时间,他哥哥说:“我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有功名,想要推荐来这里,帮助我分担公务,所以派人将你找来,没有别的意思。”

薛少殷那时刚刚结婚,恳求不要让他来。

他哥哥说:“我同院有个王判官,职位在西曹。

你既然到此,可以拜见他以后再走。”

于是让薛少殷在西院拜见了王判官。

王判官热情款待薛少殷,一会儿,就准备好了酒菜,山珍海味都有。

没等吃,王判官忽然站了起来,扭头看见手里拿着宝塔的和尚。

和尚对薛少殷说:“不能吃,吃了就没有办法回去了。”

薛少殷说:“饿得厉害,怎么办?”

和尚说:“只有蜂蜜煎姜片可以吃。”

于是薛少殷拿过来吃了。

和尚说:“可以走了。”

薛少殷起身准备走,哭着请求哥哥让他回去。

他哥哥知道无法挽留,便带他走进自己的府内,同意他回去。

薛少殷说:“既然能回人间,我想知道我将来能当什么官?”

他哥哥说:“这个不能随便说出来,你知道又有什么用!”薛少殷一再恳求,他哥哥便叫来一个差人,取来名册翻阅寻找,却不让他看。

然后对他说:“你后年才能考中功名,一开始当的官在很远的西方,以后在京城任赤簿尉。

然后又当官去很远的南方,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临分手时,他哥哥又说:“我原来的衙役叫李俊,叫他跟你去,有危急的时候需要保护,你就叫他。”

薛少殷告别哥哥往回走,每当遇到危难之时,都看见那个和尚在前面引路。

薛少殷说:“我与你素不相识,和尚为什么这样保护我?”

和尚说:“我负责超度你,所以保护你。”

随即薛少殷醒了,对别人讲了所梦到的事。

后年春天,他果然考中成名。

不长时间,被任命为秘书省正字,被派做出使西边邻国的判官。

回来后改任同官县主簿,任期满了,遇到赵昌被任命为安南节度使。

薛少殷与他有老一交一 情,求他帮忙,不想去很远的南方做官。

赵昌答应了,说:“办理一交一 接的时候,没有时间起草报告,到了一江一 陵,我一定为你请示求情。”

等到赵昌为他帮忙请示的时候,薛少殷的母亲去世了,他在家守丧。

等到服丧期满,被授予万年县尉。

后来,青衣兵丁与驸马家的僮仆打斗,将僮仆打死。

京兆府不断将此事报告皇帝,德宗发怒。

这时恰巧薛少殷刚刚主持贼曹。

一天,就被贬到南方的高州雷泽当县尉。

十多年受尽艰难,而李俊经常守护在他身边。

等到顺宗继位下诏书登记录用被贬的官员。

薛少殷被调往桂一陽一,与另一名被贬的官员李定同行。

在过一条河时,勒住马同一个随从说话,就是李俊。

李俊说:“我跟随您的日期已满。”

然后拜别而去。

薛少殷说:“我哥哥讲,我做官到此为止,李俊已经走了,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李定觉得非常惊讶,问他什么原因。

薛少殷将事情的经过讲了。

过了不几天,薛少殷就死了。

袁孝叔

袁孝叔者,陈郡人也。

少孤,事母以孝闻。

母尝得疾恍惚,逾日不痊。

孝叔忽梦一老父谓曰:“子母疾可治。”

孝叔问其名居,不告,曰:“明旦迎吾于石坛之上,当有药授子。”

及觉,乃周览四境,所居之十里,有废观古石坛,而见老父在焉。

孝叔喜,拜迎至于家。

即于囊中取九灵丹一丸,以新汲水服之,即日而瘳。

孝叔德之,欲有所答,皆不受。

或累月一来,然不详其所止。

孝叔意其能历算爵禄,常欲发问,而未敢言。

后一旦来而谓孝叔曰:“吾将有他适,当与子别。”

于怀中出一编书以遗之。

曰:“君之寿与位,尽具于此。

事以前定,非智力所及也。

今之躁求者,适足徒劳耳。

君藏吾此书,慎勿预视。

但受一命,即开一幅。

不尔,当有所损。”

孝叔跪受而别。

后孝叔寝疾,殆将不救。

其家或问后事。

教叔曰:“吾为神人授书一编,未曾开卷,何遽以后事问乎?”

旬余,其疾果愈。

后孝叔以门荫调授密州诸城县尉,五转蒲州临晋县令。

每之任,辄视神人之书,时日无差谬。

后秩满,归阌乡别墅,因晨起,欲就中栉,忽有物坠于镜中,类蛇而有四足。

孝叔惊仆于地,因不语,数日而卒。

后逾月,其妻因阅其笥,得老父所留之书,犹余半轴。

因叹曰:“神人之言,亦有诬矣。

书尚未尽,而人已亡。”

乃开视之,其后唯有空纸数幅,画一蛇盘镜中。

(出《前定录》)

袁孝叔是陈郡人,幼年丧父,对待母亲很孝顺远近闻名。

他的母亲曾经得了一种病,神志恍惚,很多天也不好。

孝叔忽然梦见一个老头对他说:“你母亲的病能治好。”

孝叔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老头不告诉他,只对他说:“明天迎接我在石坛之上,我有药给你。”

睡醒后,孝叔找遍了四周,在离家十里的地方,发现一座废道观,里面有座古石坛,真有个老头在石坛上。

孝叔大喜,恭恭敬敬地将老头迎接回家。

老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丸九灵丹,让孝叔的母亲用新汲的水送下,第二天孝叔母亲的病就好了。

孝叔对老头非常感激,想要送钱物来答谢老头,老头全都不要。

以后老头每个月来一次,然而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孝叔认为他能推算人的命运,常常想问他,但是一直没敢开口。

一天老头来了后对孝叔说:“我要到别的地方去了,从此与你分别。”

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卷书递给孝叔,说:“你的寿命和功名全写在里面,事情都是一定的,现在世上那些急于求成的人,注定是徒劳的。

你收藏我这本书,小心不要事先翻看,每得到一次任命,便打开一页。

不然,对你不利。”

孝叔跪下接受赠书后,就和老头分手了。

一次,孝叔得病卧床 ,似乎无法医治了,家里人问他如何安排后事?孝叔说:“我有神仙传授的一卷书,未曾开卷,何必着急问死后的事呢?”

十多天以后病果然好了。

后来,孝叔靠家族的影响,当上了密州诸城县尉,经过五次调动,做了蒲州临晋县令。

每次接受新的任命,总是看一看神仙留下的书,书中所写的时日和实际毫无差错。

后来任期满了,孝叔回归阌乡别墅居住。

一天早晨起床 ,刚要梳头,忽然有一个东西掉到镜子上,像是一条蛇却有四只脚,孝叔受惊吓摔倒在地上。

之后他便不会说话,没有几天就死了。

过了一个月,孝叔的妻子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了老头留下的书,似乎还有半卷没有翻看过。

因此而感叹地说:“神仙说的话,也有不准的时候,书还没看完,而人就死了。”

于是翻开书看,见到后半部只有几幅空纸,上面画着一条盘在镜子上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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