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东周列国志》第一回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东周列国志查询

请输入关键字:

例如:东周列国志

东周列国志 - 第一回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东周列国志

第一回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词曰: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话说周朝,自武王伐纣,即天子位,成康继之,那都是守成令主;又有周公、召公、毕公、史佚等一班贤臣辅政,真个文修武偃①,物阜民安。

自武王八传至于夷王,觐礼不明,诸侯渐渐强大。

到九传厉王,暴虐无道,为国人所杀。

此乃千百年民变之始。

又亏周、召二公同心协力,立太子靖为王,是为宣三。

那一朝天子,却又英明有道,任用贤臣方叔、召虎、尹吉甫、申伯、仲山甫等,复修文、武、成、康之政,周室赫然中兴。

有诗为证:

夷厉相仍政不纲,任贤图治赖宣王。

共和若没中兴主,周历安能八百长!

却说宣王虽说勤政,也到不得武王丹书受戒,户牖置铭;虽说中兴,也到不得成康时教化大行,重译献雉。

至三十九年,姜戎抗命,宣王御驾亲征,败绩于千亩,车徒大损,思为再举之计,又恐军数不充,亲自料民于太原。

那太原,即今固原州,正是邻近戎狄之地。

料民者,将本地户口,按籍查阅,观其人数之多少,车马粟刍之饶乏,好做准备,征调出征。

太宰仲山甫进谏不听。

后人有诗云:

犬彘何须辱剑铓?隋珠弹雀总堪伤!

皇威亵尽无能报,枉自将民料一场。

再说宣王在太原料民回来,离镐京不远,催趱车辇,连夜进城。

忽见市上小儿数十为群,拍手作歌,其声如一。

宣王乃停辇而听之。

歌曰:月将升,日将没;壓弧箕焤,几亡周国。

宣王甚恶其语,使御者传令,尽拘众小儿来问。

群儿当时惊散,止拿得长幼二人,跪于辇下。

宣王问曰:“此语何人所造?”

幼儿战惧不言;那年长的答曰:“非出吾等所造。

三日前,有红衣小儿,到于市中,教吾等念此四句。

不知何故,一时传遍,满京城小儿不约而同,不止一处为然也。”

宣王问曰:“如今红衣小儿何在?”

答曰:“自教歌之后,不知去向。”

宣王嘿①然良久,叱去两儿。

即召司市官吩咐传谕禁止:“若有小儿再歌此词者,连父兄同罪。”

当夜回宫无话。

次日早朝,三公六卿,齐集殿下,拜舞起居毕。

宣王将夜来所闻小儿之歌,述于众臣。

“此语如何解说”?大宗伯召虎对曰:“壓是山桑木名,可以为弓,故曰壓弧。

箕,草名,可结之以为箭袋,故曰箕箙。

据臣愚见,国家恐有弓矢之变。”

太宰仲山甫奏曰:“弓矢,乃国家用武之器。

王今料民太原,思欲报犬戎之仇,若兵连不解,必有亡国之患矣!”宣王口虽不言,点头道是。

又问:“此语传自红衣小儿。

那红衣小儿,还是何人?”

太史伯陽父奏曰:“凡街市无根之语,谓之谣言。

上天儆戒人君,命荧焤星①化为小儿,造作谣言,使群儿习之,谓之童谣。

小则寓一人之吉凶,大则系国家之兴败。

荧焤火星,是以色红。

今日亡国之谣,乃天所以儆②王也。”

宣王曰:“朕今赦姜戎之罪,罢太原之兵,将武库内所藏弧矢,尽行焚弃,再令国中不许造卖。

其祸可息乎?”

伯陽父答曰:“臣观天象,其兆已马,似在王宫之内,非关外间弓矢之事,必主后世有女主乱国之祸。

况谣言曰:‘月将升,日将没’,日者人君③之象,月乃陰类,日没月升,陰进陽衰,其为女主干政明矣。”

宣王又曰:“朕赖姜后主六宫之政,甚有贤德,其进御宫嫔,皆出选择,女祸从何而来耶?”

伯陽父答曰:“谣言‘将升’‘将没’,原非目前之事。

况‘将’之为言,且然而未必之词。

王今修德以禳之,自然化凶为吉。

弧矢不须焚弃。”

宣王闻奏,且信且疑,不乐而罢。

起驾回宫。

姜后迎入。

坐定。

宣王遂将群臣之语,备细述于姜后。

姜后曰:“宫中有一异事,正欲启奏。”

王问:“有何异事?”

姜后奏曰:“今有先王手内老宫人,年五十余,自先朝怀孕,到今四十余年,昨夜方生一女。”

宣王大惊,问曰:“此女何在?”

姜后曰:“妾思此乃不祥之物,已令人将草席包裹,抛弃于二十里外清水河中矣。”

宣王即宣老宫人到宫,问其得孕之故。

老宫人跪而答曰:“婢子闻夏桀王末年,褒城有神人化为二龙,降于王庭,口流涎沫,忽作人言,谓桀王曰:‘吾乃褒城之二君也。

’桀王恐惧,欲杀二龙,命太史占之,不吉,欲逐去之。

再占,又不吉。

太史奏道:‘神人下降,必主祯祥,王何不请其漦而藏之?漦乃龙之一精一气,藏之必主获福。

’桀王命太史再占,得大吉之兆。

乃布币设祭于龙前,取金盘收其涎沫,置于朱椟之中。

忽然风雨大作,二龙飞去。

桀王命收藏于内库。

自殷世历六百四十四年,传二十八主;至于我周,又将三百年,未尝开观。

到先王末年,椟内放出毫光,有掌库官奏知先王。

先王问:‘椟中何物?’掌库官取簿籍献上,具载藏漦之因。

先王命发而观之。

侍臣打开金椟,手捧金盘呈上。

先王将手接盘,一时失手堕地,所藏涎沫,横流庭下。

忽化成小小元鼋一个,盘旋于庭中,内侍逐之,直入王宫,忽然不见。

那时婢子年才一十二岁,偶践鼋迹,心中如有所感,从此肚腹渐大,如怀孕一般。

先王怪婢子不夫而孕,囚于幽室,到今四十年矣。

夜来腹中作痛,忽生一女。

守宫侍者,不敢隐瞒,只得奏知一娘一娘一。

一娘一娘一道此怪物,不可容留,随命侍者领去,弃之沟渎。

婢子罪该万死!”宣王曰:“此乃先朝之事,与你无干。”

遂将老宫人喝退。

随唤守宫侍者,往清水河看视女婴下落。

不一时,侍者回报:“已被流水漂去矣。”

宣王不疑。

次日早朝,召太史伯陽父告以龙漦之事,因曰:“此女婴已死于沟渎,卿试占之,以观妖气消灭何如?”

伯陽父布卦已毕,献上繇词。

词曰:哭又笑,笑又哭。

羊被鬼吞,马逢犬逐。

慎之慎之。

壓弧箕箙!宣王不解其说。

伯陽父奏曰:“以十二支所属推之:羊为未,马为午。

哭笑者,悲喜之象。

其应当在午未之年。

据臣推详,妖气虽然出宫,未曾除也。”

宣王闻奏,怏怏不悦。

遂出令:城内城外,挨户查问女婴。

不拘死活,有人捞取来献者,赏布帛各三百匹;有收养不报者,邻里举首,首人给赏如数,本犯全家斩首。

命上大夫杜伯专督其事。

因繇词又有“壓弧箕箙”之语,再命下大夫左儒,督令司市官巡行廛肆①,不许造卖山桑木弓,箕草箭袋,违者处死。

司市官不敢怠慢,引著②一班胥役,一面晓谕,一面巡绰。

那时城中百姓,无不遵依,止有乡民,尚未通晓。

巡至次日,有一妇人,抱著几个箭袋,正是箕草织成的,一男子背著山桑木弓十来把,跟随于后。

他夫妻两口,住在远乡,赶著日中做市,上城买卖。

尚未进城门,被司市官劈面撞见,喝声“拿下!”手下胥役,先将妇人擒住。

那男子见不是头,抛下桑弓在地,飞步走脱。

司市官将妇人锁押,连桑弓箕袋,一齐解到大夫左儒处。

左儒想:所获二物,正应在谣言;况太史言女人为祸,今已拿到妇人,也可回复王旨。

遂隐下男子不题③,单奏妇人违禁造卖,法宜处死。

宣王命将此女斩汔;其桑弓箕袋,焚弃于市,以为造卖者之戒。

不在话下。

后人有诗云:

不将美政消天变,却泥谣言害妇人!

漫道中兴多补阙,此番直谏是何臣?

话分两头。

再说那卖桑木弓的男子,急忙逃走,正不知官司拿我夫妇,是甚缘故?还要打听妻子消息。

是夜宿于十里之外。

次早有人传说,昨日北门有个妇人,违禁造卖桑弓箕袋,拿到即时决了,方知妻子已死。

走到旷野无人之处,落了几点痛泪。

且喜自己脱祸,放步而行。

约十里许,来到清水河边,远远望见百鸟飞鸣。

近前观看,乃是一个草席包儿,浮于水面,众鸟以喙衔之,且衔且叫,将次拖近岸来。

那男子叫一声奇怪,赶开众鸟,带水取起席包,到草坡中解看。

但闻一声啼哭,原来是一个女婴。

想道:“此女不知何人抛弃,有众鸟衔出一水来,定是大贵之人;我今取回养育,倘得成一人,亦有所望,遂解下布衫,将此女婴包裹,抱于怀中。

思想避难之处,乃望褒城投奔相识而去。

髯翁有诗,单道此女得生之异:

怀孕迟迟四十年,水中三日尚安然。

生成妖物殃家国,王法如何胜得天!

宣王自诛了卖桑弓箕袋的妇人,以为童谣之言已应,心中坦然,也不复议太原发兵之事。

自此连年无话。

到四十三年,时当大祭,宣王宿于斋宫。

夜漏二鼓,人声寂然。

忽见一美貌女子,自西方冉冉而来,直至宫廷。

宣王怪他干犯斋禁,大声呵喝;急唤左右擒拿,并无一人答应。

那女子全无惧色,走入太庙之中,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不慌不忙,将七庙神主,做一束儿捆著,望东而去。

王起身自行追赶,忽然惊醒,乃是一梦,自觉心神恍惚,勉强入庙行礼。

九献已毕,回至斋宫更衣,遣左右密召太史伯陽父,告以梦中所见。

伯陽父奏曰:“三年前童谣之语,王岂忘之耶?臣固言‘主有女祸,妖气未除。

’繇词有哭笑之语,王今复有此梦,正相符合矣。”

宣王曰:“前所诛妇人,不足消‘壓弧其壓’之谶耶?”

伯陽父又奏曰:“天道玄远,候至方验。

一村妇何关气数哉!”宣王沉吟不语。

忽然想起三年前,曾命上丈夫杜伯督率司市,查访妖女,全无下落。

颂胙①之后,宣王还朝,百官谢胙。

宣王问杜伯:“妖女消息,如何久不回话?”

杜伯奏曰:“臣体访此女,并无影响。

以为妖妇正罪,童谣已验,诚恐搜索不休,必然惊动国人,故此中止。”

宣王大怒曰:“既然如此,何不明白奏闻?分明是怠弃朕命,行止自繇②如此不忠之臣,要他何用!”喝教武士:“押出朝门,斩首示众!”吓得百官面如土色。

忽然文班中走出一位官员,忙将杜伯扯住,连声“不可,不可!”宣王视之,乃下大夫左儒,是杜伯的好友,举荐同朝的。

左儒叩头奏曰:“臣闻尧有九年之水,不失为帝;汤有七年之旱,不害为王。

天变尚然不妨,人一妖宁可尽信?吾王若杀了杜伯,臣恐国人将妖言传播,外夷闻之,亦起轻慢之心。

望乞恕之。”

宣王曰:“汝为朋友而逆朕命,是重友而轻君也。”

左儒曰:“君是友非,则当逆友而顺君;友是君非,则当违君而顺友。

杜伯无可杀之罪,吾王若杀之,天下必以王为不明。

臣若不能谏止,天下必以臣为不忠。

吾王若必杀杜伯,臣请与杜伯俱死。”

宣王怒犹未息,曰:“朕杀杜伯,如去藁草,何须多费唇一舌?”

喝教快斩。

武士将杜伯推出朝门斩了。

左儒回到家中,自刎而死。

髯翁有赞云:

贤哉左儒,直谏批鳞。

是则顺友,非则违君。

弹冠谊重,刎颈交真。

名高千古,用式彝伦①。

杜伯之子隰叔,奔晋。

后仕晋为士师之官,子孙遂为士氏。

食邑于范,又为范氏。

后人哀杜伯之忠,立祠于杜陵,号为杜主,又曰右将军庙,至今尚存。

此是后话。

再说宣王次日,闻说左儒自刎,亦有悔杀杜伯之意,闷闷还宫。

其夜寝不能寐,遂得一恍惚之疾,语言无次,事多遗忘。

每每辍朝。

姜后知其有疾,不复进谏。

至四十六年秋七月,玉一体稍豫,意欲出郊游猎,以快心神。

左右传命:司空整备法驾,司马戒饬车徒,太史卜个吉日。

至期,王乘玉略,驾六驺;右有尹吉甫,左有召虎;旌旗对对,甲仗森森,一齐往东郊进发。

那东郊一带,平原旷野,原是从来游猎之地。

宣王久不行幸,到此自觉一精一神开爽,传命扎住营寨。

吩咐军士一不许践踏禾稼,二不许焚毁树木,三不许侵扰民居;获禽多少,尽数献纳,照次给赏。

如有私匿,追出重罪。

号令一出,人人贾勇,个个争先。

进退周旋,御车者出尽驰驱之巧;左右前后,弯弧者夸尽纵送之能。

鹰犬借势而猖狂,狐兔畏威而乱窜。

弓响处血肉狼藉,箭到处一毛一羽纷飞。

这一场打围,好不热闹!宣王心中大喜。

日已矬西,传令散围。

众军士各将所获走兽飞禽之类,束缚齐备,奏凯而回。

行不上三四里,宣王在玉辇之上,打个眼瞇,忽见远远一辆小车,当面冲突而来。

车上站著两个人,臂挂朱弓,手持赤矢,向著宣王声喏曰:“吾王别来无恙?”

宣王定睛看时,乃上大夫杜伯,下大夫左儒。

宣王吃这一惊不小。

抹眼之间,人车俱不见。

问左右人等,都说并不曾见。

宣王正在惊疑,那杜伯左儒又驾著小车了,往来不离玉辇之前。

宣王大怒,喝道:“罪鬼,敢来犯驾!”拔一出太阿宝剑,望空挥之。

只见杜伯、左儒齐声骂曰:“无道昏君!你不修德政,妄戮无辜,今日大数已尽,吾等专来报冤。

还我命来!”话未绝声,挽起朱弓,搭上赤矢,望宣王心窝内一射来。

宣王大叫一声,昏倒于玉辇之上。

慌得尹公脚麻,召公眼跳,同一班左右,将姜汤救醒,兀自叫心痛不已。

当下飞驾入城,扶著宣王进宫。

各军士未及领赏,草草而散。

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髯翁有诗云:

赤矢朱弓貌似神,千军队里骋飞轮。

君王枉杀还须报,何况区区平等人。

不知宣王一性一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解:

①偃:停止;武偃,停止用武,即天下太平。

①嘿,同默;嘿然,即默然、沉默。

本书用嘿然很多。

①荧焤星:即火星。

②儆:告戒、警告。

③人君:帝王。

①廛肆:市镇作坊。

②著:同着。

本书用“著”字者,多同“着”。

③题:提。

下同。

①胙:赐。

颁胙即颁赐;谢胙,谢赐。

②繇:通摇;自摇,自作主张。

①彝伦:伦常。

用式彝伦,伦常的楷模。

上一页回目录下一页

共2页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东周列国志》史书
起名测名
黄历查询
诗词歌赋
实用查询
免费测试
猜你喜欢
网名大全

词曰: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东周列国志》第一回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 2007-2022 喜蜜滋

手机版】 【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