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纪三梁武帝天监七年(戊子,公元508年)[1]春,《资治通鉴》白话版《资治通鉴》电子书·梁纪三 高祖武皇帝三天监七年(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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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版《资治通鉴》电子书·梁纪三 高祖武皇帝三天监七年(戊子

梁纪三梁武帝天监七年(戊子,公元508年)

[1]春,正月,魏颍川太守王神念来奔。

[1]春季,正月,北魏颍川太守王神念来投奔梁朝。

[2]壬子,以卫尉吴平侯兼领军将军。

[2]壬子(二十八日),梁朝任命卫尉吴平侯萧兼领军将军。

[3]诏吏部尚书徐勉定百官九品为十八班,以班多者为贵。

二月,乙丑,增置镇、卫将军以下为十品,凡二十四班;不登十品,别有八班。

又置施外国将军二十四班,凡一百九号。

[3]武帝诏令吏部尚书徐勉定百官九品为十八班,以班多者为贵。

二月乙丑(十一日),增置镇、卫将军以下为十品,一共二十四班;不入十品之内的,另有八班。

又设置用于外国的将军二十四班,一共一百零九号。

[4]庚午,诏置州望、郡宗、乡豪各一人,专掌搜荐。

[4]庚午(十六日),武帝诏令设置州望、郡宗、乡豪各一人,专门掌管搜求人才向上举荐。

[5]乙亥,以南兖州刺史吕僧珍为领军将军。

领军掌内外兵要,宋孝建以来,制局用事,与领军分兵权,典事以上皆得呈奏,领军拱手而已。

及吴平侯在职峻切。

官曹肃然。

制局监皆近幸,颇不堪命,以是不得久留中,丙子,出为雍州刺史。

[5]乙亥(二十一日),梁朝任命南兖州刺史吕僧珍为领军将军。

领军掌握内外兵权,但自从宋孝建年间以来,制局专权,与领军分享兵权,典事以上皆得呈奏,而领军则大权旁落,无所事事。

到了吴平侯萧但任领军一职时,由于他认真负责,执法严厉,所以官曹肃然而听命。

制局监们都是皇帝的一宠一幸,很受不了萧的那一套,因此萧不能久留于朝廷之中,丙子(二十二日),出任雍州刺史。

[6]三月,戊子,魏皇子昌卒,侍御师王显失于疗治,时人皆以为承高肇之意也。

[6]三月戊子(初五),北魏皇子元昌去世,侍御师王显疗治有失,当时的人们都认为他是秉承了高肇的旨意而行一事的。

[7]夏,四月,乙卯,皇太子纳妃,大赦。

[7]夏季,四月乙卯(初二),梁朝皇太子纳妃子,大赦天下。

[8]五月,己亥,诏复置宗正、太仆、大匠、鸿胪,又增太府、太舟,仍先为十二卿。

[8]五月己亥(十七日),武帝又设置宗正、太仆、大匠、鸿胪,并增设太府、太舟,加上原先的共为十二卿。

[9]癸卯,以安成王秀为荆州刺史。

先是,巴陵马营蛮缘江为寇,州郡不能讨,秀遣防文炽帅众燔其林木,蛮失其险,州境无寇。

[9]癸卯(二十一日),梁朝任命安成王萧秀为荆州刺史。

原先,巴陵的马营蛮沿长江为寇,州郡无法讨平,萧秀派遣防文炽率领一帮人马烧掉了江边的林木,蛮子失去了天险,无所依赖,故不敢再出来抢,从此州境内无有寇患。

[10]秋,七月,甲午,魏立高贵嫔为皇后。

尚书令高肇益贵重用事。

肇多变更先朝旧制,减削封秩,抑黜勋人,由是怨声盈路。

群臣宗室皆卑下之,唯度支尚书元匡与肇抗稀,先自造棺置听事,欲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自一杀以切谏;肇闻而恶之。

会匡与太常刘芳议权量事,肇主芳议,匡遂与肇喧竞,表肇指鹿为马。

御史中尉王显奏弹匡诬毁宰相,有司处匡死刑;诏恕死,降为光禄大夫。

[10]秋季,七月甲午(十三日),北魏立高贵嫔为皇后。

沿书令高肇因此越发贵重而专权了。

高肇变更了许多先朝的旧制度,减削封秩,抑黜功勋之臣,因此而怨声载道。

群臣宗室都俯首听命于高肇,唯有度支尚书元匡同高肇抗衡,他先自己做了一副棺材置于听事之处,准备用车把棺材装上运到殿上去讲论高肇的罪恶,然后自一杀以对皇上进行死谏。

高肇知道之后非常憎恨元匡,恰遇元匡与太常刘芳议定度量衡之事,高肇同意刘芳的意见,元匡便同高肇争执崐吵闹,把高肇比作是指鹿为马的赵高。

御史中尉王显在奏章中弹劾元匡诋毁宰相高肇,有关部门判处元匡死刑。

皇上诏令恕免元匡不死,降为光禄大夫。

[11]八月,癸丑,竟陵壮公曹景宗卒。

[11]八月癸丑(初二),竞陵壮公曹景宗去世。

[12]初,魏主为京兆王愉纳于后之妹为妃,愉不一爱一,一爱一妾李氏,生子宝月。

于后召李氏入宫,棰之。

愉骄奢贪纵,所为多不法。

帝召愉入禁中推按,杖愉五十,出为冀州刺史。

愉自以年长,而势位不及二弟,潜怀愧恨。

又,身与妾屡被顿辱,高肇数谮愉兄弟,愉不胜忿;癸亥,杀长史羊灵引、司马李遵,诈称得清河王怿密疏,云“高肇弑逆”。

遂为坛于信都之南,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建平,立李氏为皇后。

法曹参军崔伯骥不从,愉杀之。

在北州镇皆疑魏朝有变,定州刺史安乐王诠具以状告之,州镇乃安。

乙丑,魏以尚书李平为都督北讨诸军、行冀州事以讨愉。

平,崇之从父弟也。

[12]起初,北魏宣武帝为京兆王元愉纳于皇后的妹妹为妃子,元愉不喜一爱一她,而喜一爱一妾李氏,生下儿子宝月。

于皇后把李氏召入宫中,用棒打她。

元愉骄奢贪纵,所做的大多是不法之事。

宣武帝把元愉召入宫中询问调查,打了他五十大棍,让他出任冀州刺史。

元愉自以为年长,但权势位置都比不上两个弟弟,因此心中暗怀愧恨。

同时,由于自己和妾屡次被侮辱,高肇又数次谗言陷害自己兄弟三人,所以元愉内心不胜忿恨;癸亥(十二日),元愉杀了长史羊灵引、司马李遵,假称获得清河王元怿的秘密报告,报告中有“高肇弑君叛逆”之言。

于是,元愉就在信都的南郊筑坛祭天,登上了皇帝位,发出大赦令,改年号为建平,并且立李氏为皇后。

法曹参军崔伯骥不顺从,元愉就杀了他。

冀州之北的州镇都怀疑北魏朝廷有变故,定州刺史安乐王元诠把真实情况一一告诉他们,各州镇才安心了。

乙丑(十四日),北魏使命尚书李平为都督北讨诸军、行冀州事,让他去讨伐元愉。

李平是李崇叔父的弟弟。

[13]丁卯,魏大赦,改元永平。

[13]丁卯(十六日),北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平。

[14]魏京兆王愉遣使说平原太守清河房亮,亮斩其使;愉遣其将张灵和击之,为亮所败。

李平军至经县,诸军大集,夜,有蛮兵数千斫平营,矢及平帐,平坚卧不动,俄而自定。

九月,辛巳朔,愉逆战于城南草桥,平奋击,大破之,愉脱身走入城,平进围之。

壬辰,安乐王诠破愉兵于城北。

[14]北魏京兆王元愉派遣使者去游说平原太守清河人房亮,房亮斩了来使;元愉派遣他的将领张灵和去攻打房亮,被房亮打败。

李平的军队到了经县,各路军队汇集一起,夜间,有数千名蛮兵来冲击李平的营地,飞箭射一到了李平的帐内,但是李平坚卧不动,不一会儿就自行平定下来了。

九月辛巳朔(初一),元愉在城南草桥迎战李平,李平奋力攻击,大败敌军,元愉脱身而逃入城中,李平进军围城。

壬辰(十二日),安乐王元诠在城北打败了元愉的军队。

[15]癸巳,立皇子绩为南康王。

[15]癸巳(十三日),梁朝立皇子萧绩为南康王。

[16]魏高后之立也,彭城武宣王勰固谏,魏主不听。

高肇由是怨之,数谮勰于魏主,魏主不之信。

勰荐其舅潘僧固为长乐太守,京兆王愉之反,胁僧固与之同,肇因诬勰北与愉通,南招蛮贼。

彭城郎中令魏偃、前防阁高祖珍希肇提擢,构成其事。

肇令侍中元晖以闻,晖不从,又令左卫元珍言之。

帝以问晖,晖明勰不然;又以问肇,肇引魏偃、高祖珍为证,帝乃信之。

戊戌,召勰及高陽王雍、广陽王嘉、清河王怿、广平王怀、高肇俱入宴。

勰妃李氏方产,固辞不赴。

中使相继召之,不得已,与妃决而登车。

入东掖门,度小桥,牛不肯进,击之良久,更有使者责勰来迟,乃去牛,人挽而进。

宴于禁中,至夜,皆醉,各就别所消息。

俄而元珍引武士赍毒酒而至,勰曰:“吾无罪,愿一见至尊,死无恨!”元珍曰:至尊何可复见!”勰曰:“至尊圣明,不应无事杀我,乞与告者一对曲直!”武士以刀钚筑之,勰大言曰:“冤哉,皇天!忠而见杀。”

武士又筑之,勰乃饮毒酒,武士就杀之,向晨,以褥裹一尸一载归其第,云王因醉而薨。

李妃号哭大言曰:“高肇枉理杀人,天道有灵,汝安得良死!”魏主举哀于东堂,赠官、葬礼皆优厚加等。

在朝贵贱,莫不丧气,行路士女皆流涕曰:“高令公枉杀贤王。”

由是中外恶之益甚。

[16]北魏立高皇后之时,彭城武宣王元勰再三劝谏不可,宣武帝不听。

高肇由此而怨恨元勰,数次在宣武帝面前进谗言诋毁元勰,宣武帝不听信。

元勰崐推荐自己的舅舅潘僧固为长乐太守,京兆王元愉反叛,胁迫潘僧固与他同伙,高肇因此而诬告元勰北与元愉勾结相通,南招蛮贼。

彭城武宣王元勰手下的郎中令魏偃、原先的防阁高祖珍希望高肇提拔他们,就与高肇勾结一起陷害元勰。

高肇命令侍中元晖上报宣武帝,元晖不从,又命令左卫元珍去报告了。

宣武帝就此事询问元晖,元晖说明元勰不会如此;宣武帝又以此事问高肇,高肇叫来魏偃和高祖珍作证,宣武帝就相信了高肇的诬陷。

戊戌(十八日),宣武帝召元勰以及高陽王元雍、广陽王元嘉、清河王元怿、广平王元怀、高肇一起入宴。

元勰的妃子李氏正在生产,因此他再三推辞不去赴宴。

中使相继而来宣召,元勰万不得已,只好与李氏诀别,然后登车而去,进入东掖门,过小桥,拉车的牛不肯向前,打了它很久还是不向前迈进,又有使者责备元勰来的迟了,于是只好去掉牛,由人把车拉进去。

宴会在宫中举行,到了夜间,全都喝醉了,宣武帝令他们各就方便之处休息。

不一会儿,元珍带着武士送毒酒来了,元勰说:“我没有罪,希望能一见圣上,死而元恨!”元珍说:“圣上怎么可以复见呢?”

元勰说:“皇上对明,不应该没有事就把我杀掉,乞求与诬告我的人当面对质!”武士用刀环向元勰的脸上打去,元勰大声呼喊道:“冤枉啊!老天爷!我如此忠心反而被杀!”武士又打,元勰只好饮喝毒酒,武士上前杀了元勰,天亮之后,用褥子裹了一尸一体装在车上送回他的府第,声称大王因酒醉而死去。

李妃放声大哭,高声喊道:“高肇冤枉杀人,伤天害理,老天爷有灵,你怎么能得到好死呢?”

宣武帝在东堂为元勰举哀,赠官和葬礼莫不优厚加倍。

朝廷之内的大小辟员,无不丧气叹息,行路男一女都流着眼泪说:“高令公冤枉地杀害了贤德的彭城王。”

从此朝廷内外对高肇更加憎恨得厉害了。

京兆王愉不能守信都,癸卯,烧门,携李氏及其四子从百余骑突走。

李平入信都。

斩愉所置冀州牧韦超等,遣统军叔孙头追执愉,置信都,以闻。

群臣请诛愉,魏主不许,命锁送洛陽,申以家人之训。

行至野王,高肇密使人杀之。

诸子至洛,魏主皆赦之。

京兆王元愉不能守住信都,于癸卯(二十三日)之日,烧掉城门,携带着李氏以及四个儿子,在一百多名骑兵的护送下突围而逃。

李平进入信都,斩了元愉所设置的冀州牧韦超等人,派遣统军叔孙头去追捕元愉,抓住了他,押在信都,并报告朝廷。

群臣们请求诛杀元愉,宣武帝不同意,命令把他锁住送来洛陽,要以家法来训责他。

当元愉走到野王之时,高肇秘密派人杀掉了他。

元愉的几个儿子到了洛陽,宣武帝全赦免了他们。

魏主将屠李氏,中书令崔光谏曰:“李氏方妊,刑至刳胎,乃桀、纣所为,酷而非法。

请俟产毕,然后行刑。”

从之。

北魏宣武帝要杀李氏,中书令崔光劝谏说:“李氏正在怀孕,刳胎之刑,乃是桀、纣所为,太残酷而不合法。

请等她产毕,然后再行刑。”

宣武帝听从了崔光的意见。

李平捕愉余一党一千余人,将尽杀之,录事参军高颢曰:“此皆胁从,前既许之原免矣,宜为表陈。”

平从之,皆得免死。

颢,之孙也。

李平拘捕了元愉的余一党一一千多人,将要全部杀掉,录事参军高颢说:“这些人都是胁从,前头既然已经许诺免他们不死,就应该上表说明情况。”

李平听从了高颢的意见,因此这些人都得以免死。

高颢是高的孙子。

济州刺史高植帅州军击愉,有功当封,植不受,曰:“家荷重恩,为国致效,乃其常节,何敢求赏!”植,肇之子也。

济洲刺史高植率领州军攻打元愉,有功劳,应当加封,但是高植不接受,说:“我家承受朝廷重恩,为国家致身而效死,乃是应尽的大节,那里还敢求赏呢?”

高植是高肇的儿子。

加李平散骑常侍。

高肇及中尉王显素恶平,显弹平在冀州陷截官口,肇奏除平名。

李平被提为散骑常侍。

高肇以及中尉王显向来忌恨李平,王显就弹劾李平在冀州偷偷地截留叛一党一男一女而不输入官府为奴,高肇上奏把李平从朝廷中除名。

初,显祖之世,柔然万余口降魏,置之高平、薄鼻律二镇,及太和之末,叛走略尽,唯千余户在。

太中大夫王通请徙置淮北以绝其叛,诏太仆卿杨椿持节往徙之,椿上言:“先朝处之边徼,所以招附殊俗,且别异华、戎也。

今新附之户甚众,若旧者见徙,新者必不自安,是驱之使叛也。

且此属衣一毛一食肉,崐乐冬便寒,南土湿一热,往必歼尽。

进失归附之心,退无藩卫之益,置之中夏,或生后患,非良策也。”

不从,遂徙于济州,缘河处之。

及京兆王愉之乱,皆浮河赴愉,所在抄掠,如椿之言。

当初,在献文帝之世,柔然国有一万多户投降北魏,被安置在高平、薄鼻律二镇,到了太和末期,差不多叛逃贻尽,仅剩下了一千余户。

太中大夫王通请示要把这些柔然人迁置到淮北去,以便使他们再也无法叛逃,朝廷诏令太仆卿杨椿持节牌去那里负责迁移他们,杨椿上表说:“先朝之所以把这些柔然人安置在边境之地,是为了招附异族,并且区别汉、戎。

现在,新归附的人口特别多,如果他们见过去归附的人被迁移,必定不能自安,这是驱赶着让他们叛逃。

而且,这些人衣一毛一食肉,喜欢冬天不怕寒冷,南方气候潮一湿闷热,把他们迁到那里去,一定会使他们全部病死。

这事如果实行的话,不但会失去境外的归附之心,而且也失去让他们在边地卫护的益处,再说把他们安置在中夏,或许会生后患,所以并非是良策。”

建议不被采纳,于是这些柔然人就被迁移到济州,让他们沿黄河边居住。

京兆王元愉叛乱之时,这些人都渡过黄河投奔元愉,一路抢劫掠夺,正如杨椿所预料的那样。

[17]庚子,魏郢州司马彭珍等叛魏,潜引梁兵趋义陽,三关戍主侯登等以城来降。

郢州刺史娄悦婴城自守,魏以中山王英都督南征诸军事,将步骑三万出汝南以救之。

[17]庚子(二十日),北魏郢州司马彭珍等人叛国,偷偷地带领梁朝兵赶往义陽,三关戌的主将侯登等人献城投降了梁朝。

郢州刺史娄悦环城自守,北魏任命中山王元英为都督南征诸军事,统率步、骑兵三万出汝南前去援救。

[18]冬,十月,魏悬瓠军主白早生杀豫州刺史司马悦,自号平北将军,求救于司州马仙。

时荆州刺史安成王秀为都督,仙签求应赴。

参佐咸谓宜待台报,秀曰:“彼待我以自存,援之宜速,待敕虽旧,非应急也。”

即遣兵赴之。

上亦诏仙救早生。

仙进顿楚王城,遣副将齐苟儿,以兵二千助守悬瓠。

诏以早生为司州刺史。

[18]冬季,十月,北魏悬瓠军主白早生杀了豫州刺史司马悦,自称为平北将军,向梁朝司州的马仙求救。

当时,荆州刺史安成王萧秀为都督,马仙把情况写在简上送给萧秀请求前去帮忙,萧秀手下的参佐们都认为这事要上报朝廷批准后方可行一事,萧秀说:白早生等待着我们去援救,方可自存,所以应该火速去援救,等待朝廷批准虽是旧制,但并非是应急之策。”

因此便派兵前去救援白早生。

梁武帝也诏令马仙去援救白早生。

马仙进驻楚王城,派遣副将齐苟儿带兵两千帮助守悬瓠。

梁武帝任命白早生为司州刺史。

[19]丙寅,以吴兴太守张稷为尚书左仆射。

[19]丙寅(十六日),梁朝任命吴兴太守张稷为尚书左仆射。

[20]魏以尚书邢峦行豫州事,将兵击白早生。

魏主问之曰:“卿言,早生走也,守也?何时可平?”

对曰:“早生非有深谋大智,正以司马悦暴虐,乘众怒而作乱,民迫于凶威,不得已而从之。

纵使梁兵入城,水路不通,粮运不继,亦成禽耳。

早生得梁之援,溺于利欲,必守而不走。

若临以王师,士民必翻然归顺,不出今年,当传首京师。”

魏主悦,命峦先发,使中山王英继之。

[20]北魏委任尚书邢峦兼管豫州事务,率兵攻打白早生。

宣武帝问邢峦:“你说,白早生是逃跑,还是顽守呢?何时可以讨平他?”

邢峦回答:“白早生没有深谋大智,只因司马悦暴虐残忍,因此利用众人之愤怒而反叛作乱,百姓迫于他的凶威,不得已而顺从了他。

即使梁朝军队入城了,但是水路不通,粮运跟不上,也会被我们抓住的。

白早生得到梁朝的援助,被利欲冲昏头脑,必定死守而不跑。

如果派朝廷军队前去讨伐,士民大众们必定翻然归顺,不出今年,一定能把白早生的首级送到京师来。”

宣武帝十分高兴,命令邢峦先出发,让中山王元英随后出发。

峦帅骑八百,倍道兼行,五日至鲍口。

丙子,早生遣其大将胡孝智将兵七千,离城二百里逆战,峦奋击,大破之,乘胜长驱至悬瓠。

早生出城逆战,又破之,因渡汝水,围其城。

诏加峦都督南讨诸军事。

邢峦率领八百骑兵,快速赶路,五天光景就到了鲍口,丙子(二十六日),白早生派遣他的大将胡孝智率领七千兵卒,在离城二百里的地方迎战邢峦,邢峦奋勇出击,大败敌手,乘胜长一驱一直一入,直抵悬瓠。

白早生出城迎战,邢峦又打败了他,因此渡过汝水,围住了悬瓠城。

北魏宣武帝诏令邢峦为都督南讨崐诸军事。

丁丑,魏镇东参军成景隽杀宿豫戍主严仲贤,以城来降。

时魏郢、豫二州,自悬瓠以南至于安陆诸城皆没,唯义陽一城为魏坚守。

蛮帅田益宗帅群蛮以附魏,魏以为东豫州刺史,上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公招之,益宗不从。

丁丑(二十七日),北魏镇东参军成景隽杀了宿豫的主将严仲贤,献城投降梁朝。

当时,北魏的郢、豫二州,从悬瓠以南直到安陆诸城全部丧失,只有义陽一城还坚守着。

蛮族将帅田益宗率领群蛮投附北魏,北魏任命他为东豫州刺史,梁武帝以封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公的好处招还田益宗,但是田益宗不接受。

十一月,庚寅,魏遣安东将军杨椿将兵四万攻宿豫。

十一月庚寅(十一日),北魏派遣安东将军杨椿统率四万兵攻打宿豫。

魏主闻邢峦屡捷,命中山王英趣义陽,英以众少,累表请兵,弗许。

英至悬瓠,辄与峦共攻之。

十二月,己未,齐苟儿等开门出降,斩白早生及其一党一数十人。

英乃引兵前趋义陽。

宁朔将军张道凝先屯楚王城,癸亥,弃城走,英追击,斩之。

北魏宣武帝得知邢峦屡屡获捷,命令中山王元英前去义陽,元英因兵少,多上表请求增兵,朝廷不同意。

元英到了悬瓠,就与邢峦一起攻城。

十二月己未(初十),齐苟儿等人打开城门出降,斩了白早生及其一党一羽几十人。

元英带兵前去义陽。

宁朔将军张道凝先驻扎在楚王城,癸亥(十四日),弃城逃跑,元英追击,斩了张道凝。

魏义陽太守狄道辛祥与娄悦共守义陽,将军胡武城、陶平虏攻之,祥夜出袭其营,擒平虏,斩武城,由是州境获全。

论功当赏,娄悦耻功出其下,间之于执政,赏遂不行。

北魏义陽太守狄道人辛祥与娄悦共同防守义陽,将军胡武城、陶平虏攻打他们,辛祥夜间出来袭击胡、陶二人的营盘,擒获了陶平虏,斩了胡武城,从此州境获得完整。

论功劳辛祥应当得赏,但是娄悦耻于自己的功劳在辛祥之下,便向执政的高肇陷害辛祥,于是便没有奖赏辛祥。

[21]壬申,魏东荆州表“桓晖之弟叔兴前后招抚太陽蛮,归附者万余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案行置之。

道元,范之子也。

壬申(二十三日),北魏东荆州上表称:“桓晖的弟弟桓叔兴前后招抚太陽蛮,前来归附的有一万多户,请求设置十六个郡,五十个县。”

朝廷诏令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具体实施。

郦道元是郦范的儿子。

[22]是岁,柔然佗汗可汗复遣纥奚勿六跋献貂裘于魏,魏主弗受,报之如前。

[22]这一年,柔然佗汗可汗又派遣纥奚勿六跋向北魏进献貂裘,宣武帝不受,仍如前次那样作了答复。

初,高车侯倍穷奇为哒所杀,执其子弥俄突而去,其众分散,或奔魏,或奔柔然。

魏主遣羽林监河南孟威抚纳降户,置于高平镇。

高车王阿伏至罗残暴,国人杀之,立其宗人跋利延。

哒奉弥俄突以伐高车,国人杀跋利延,迎弥俄突而立之。

弥俄突与佗汗可汗战于蒲类海,不胜,西走三百余里。

佗汗军于伊吾北山。

会高昌王麴嘉求内徙于魏,时孟威为龙骧将军,魏主遣威发凉州兵三千人迎之,至伊吾,佗汗见威军,怖而遁去。

弥俄突闻其离骇,追击,大破之,杀佗汗于蒲类海北,割其发送于威,且遣使入贡于魏。

魏主使东城子于亮报之,赐遣甚厚。

高昌王嘉失期不至,威引兵还。

起初,高车侯倍穷奇被哒所杀,抓了他的儿子弥俄突而去,其众分散,有的投奔了北魏,有的投靠了柔然。

宣武帝派遣羽林监河南人孟威接纳、安一抚前来投降的人口,把他们安置在高平镇。

高车王阿伏至罗十分残暴,高车国人杀了他,立他的同族之人跋利延为王。

哒带上弥俄突讨伐高车,高车国人杀了跋利延,迎接弥俄突回国并立为王。

弥俄突与佗汗可汗在蒲类海交战,没有取胜,向西逃到三百多里远的地方去了。

佗汗驻军于伊吾北山。

正好高昌王麴嘉请求内迁到北魏去,当时孟威为龙骧将军,宣武帝派遣孟威带领三千凉州兵去迎接,到达伊吾之时,佗汗见到孟威的军队,就害怕得逃跑了。

弥俄突知道佗汗吓跑了,立即追击,大败敌方,在蒲类海的北边杀了佗汗,割下他的头发送给孟威,并且派遣使者到北魏进贡。

宣武帝指派东城子于亮接待使者,赐送崐特别丰厚。

高昌王麴嘉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孟威带兵返回。

佗汗可汗子奴立,号豆罗伏跋豆伐可汗,改元建昌。

佗汗可汗的儿子奴继位而立,号为豆罗伏跋豆伐可汗,改年号为建昌。

[23]宋、齐旧仪,祀天皆服兖冕,兼著作郎高陽许懋请造大裘,从之。

[23]刘宋、南齐时期的旧仪式,祀天时都穿戴兖冕,兼著作郎高陽人许懋奏请裁制大裘,得到采纳。

[24]上将有事太庙,诏以“斋日不乐,自今舆驾始出,鼓吹从而不作,还宫,如常仪。”

[24]梁武帝将祭太庙,诏令:“斋日禁止音乐,从现在开始舆驾出发,乐队跟从但不吹奏,还宫之时,仍按平常的仪式鼓吹奏乐。”

八年(己丑、509)

八年(己丑,公元509年)

[1]春,正月,辛巳,上祀南郊,大赦。

时有请封会稽、禅国山者,上命诸儒草封禅仪,欲行之。

许懋建议,以为“舜柴岱宗,是为巡狩。

而郑引《孝经钩命决》云:‘封于太山,考绩柴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此纬书之曲说,非正经之通义也。

舜五载一巡狩,春夏秋冬周遍四岳,若为封禅,何其数也!又如管夷吾所说七十二君,燧人之前,世质民淳,安得泥金检玉!结绳而治,安得镌文告成!夷吾又云:‘唯受命之君然后得封禅’,周成王非命之君,云何得封太山禅社首!神农即炎帝也,而夷吾分为二人,妄亦甚矣。

若圣主,不须封禅;若凡主,不应封禅。

盖齐桓公欲行此事,夷吾知其不可,故举怪物以屈之。

秦始皇尝封太山,孙皓尝遣兼司空董朝至陽羡封禅国山,皆非盛德之事,不足为法。

然则封禅之礼,皆道听所说,失其本文,由主好名于上,而臣阿旨于下也。

古者祀天祭地,礼有常数,诚敬之道,尽此而备,至于封禅,非所敢闻。”

上嘉纳之,因推演懋议,称制旨以答请者,由是遂止。

[1]春季,正月,辛巳(初三),梁武帝在南郊祭天,大赦天下。

当时,有人奏请在会稽和国山封禅,梁武帝命令诸儒生草拟封禅仪式,准备进行封禅。

许懋提出建议,认为:“舜帝在泰山烧柴祭天,是为了巡狩。

而郑玄引《孝经钩命决》说:‘在泰山大祭,烧柴祭天把政绩报告;在梁甫山祭地,刻石记载年号。

’这是纬书的曲说,不是正式经书的本来意思。

舜帝五年巡狩一次,春夏秋冬巡遍四岳,如果为了封禅,为何这么频繁呢?又如管夷吾所说的七十二君,燧人氏之前,世风质朴百姓淳厚,怎么能够把金粉书写在竹筒上呢?当时结绳而治,怎么能够镌刻文字报告成功呢?管夷吾又说:‘只有受命之君,然后才能封禅。

’周成王不是受命之君,从何谈起封太山禅社首呢?神农即是炎帝,然而管夷吾却说成是两个人,实在是荒唐。

如果是圣主,无须封禅;如果是凡主,不应该封禅。

大概齐桓公想进行封禅,管夷吾知道不可以进行,所以有意列举许多奇异物象出现时才可以封禅的事例,以便难住齐桓公,使他打消了念头。

秦始皇曾经封禅太山,孙皓曾经派遣兼司空董朝到达陽羡封禅国山,都不是盛德之事,不足以效法。

那么封禅的礼仪,全都是道听途说的事,失去了其本来的意义,完全是因为君主在上喜好名声,而臣子们在下曲意逢迎。

古代的祀祭天地,礼仪有常规,诚敬之道,至此而完备,至于封禅,实在是不敢妄说。”

武帝表扬和采纳了许懋的意见,于是进一步扩充了许懋的建议,作为圣旨回答请求封禅的人,因此便中止了这一计划。

[2]魏中山王英至义陽,将取三关,先策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克一关,两关不待攻而破;攻难不如攻易,宜先攻东关。”

又恐其并力于东,乃使长史李华帅五统向西关,以分其兵势,自督诸军向东关。

[2]北魏中山王元英抵达义陽,将要攻取三关,先进行策划,他说:“三关相互依赖如左右手一般,如果攻克一关,其他两关便不攻而自破;攻难不如攻易,应该先攻打东关。”

又担心对方合并力量于东关,就指派长史李华率领五统军的兵力去西关,以便分散对方的兵力,他自己则亲自督率各路军队去东关。

先是,马仙使云骑将军马广屯长薄,军主胡文超屯松岘。

两申,英至长薄,戊戌,长薄溃,马广遁入武陽,英进围之。

上遣冠军将军彭瓮生、骠骑将军徐元季将兵援武陽,英故纵之使入城,曰:“吾观此城形势易取。”

瓮生等既入,英促兵攻之,六日而拔,虏三将及士卒七千余人。

进攻广岘,太子左卫率李元履弃城走;又攻西关,马仙亦弃城走。

开初,马仙派云骑将军马广屯驻长薄,军主胡文超屯驻松岘。

丙申(十八日),元英到了长薄,戊戌(二十日),长薄被攻破,马广逃到武陽,元英又进兵围住了该城。

梁武帝派遣冠军将军彭雍瓮生、骠骑将军徐元孝率兵援救武陽,元英故意让他们入城,说:“我察看这座城的形势,很容易攻取。”

彭瓮生等人入城之后,元英便催促兵士发起急攻,六天就攻打下来了,俘虏了三个将领以及士卒七千多人。

元英又挥师进攻广岘,太子左卫率李元履弃城逃跑;元英又攻打西关,马仙也弃城逃跑了。

上使南郡太守韦睿将兵救仙,睿至安陆,增筑城二丈余,更开大堑,起高楼。

众颇讥其示怯,睿曰:“不然,为将当有怯时,不可专勇。”

中山王英急追马仙,将复邵陽之耻,闻睿至,乃退。

上亦有诏罢兵。

梁武帝指派南郡太守韦睿率兵援救马仙,韦睿到达安陆,把城墙加高到两丈多,又挖了大壕沟,起造高楼。

众人颇为讥笑韦睿这是显示怯懦,韦睿说:“不对,做将领当有胆怯的时候,不可以一昧地逞勇一猛。”

中山王元英急追马仙,要报复邵陽之耻,听说韦睿到了,就撤退了。

武帝也下达诏令罢兵。

初,魏主遣中书舍人陽董绍慰劳叛城,白早生袭而囚之,送于建康。

魏主既克悬瓠,命于齐苟儿等四将之中分遣二人,敕扬州为移,以易绍及司马悦首。

移书未至,领军将军吕僧珍与绍言,一爱一其文义,言于上,上遣主书霍灵超谓绍曰:“今听卿还,令卿通两家之好,彼此息民,岂不善也!”因召见,赐衣物,令舍人周舍慰劳之,且曰:“战争多年,民物涂炭,吾是以不耻先言与魏朝通好,比亦有书全无报者,卿宜备申此意。

今遣传诏霍灵秀送卿至国,迟有嘉问。”

又谓绍曰:“卿知所以得不死不?今者获卿,乃天意也。

夫立君以为民也,凡在民上,岂可以不思此乎!若欲通好,今以宿豫还彼,彼当以汉中见归。”

绍还魏言之,魏主不从。

原先,北魏宣武帝派遣中书舍人陽人董绍招抚一慰劳反叛之城,白早生袭击并囚禁了董绍,把他送到了建康。

悬瓠攻克之后,宣武帝命令从齐苟儿等四个将领之中分派两人,令扬州给梁朝送去移文,以这两人换回董绍和司马悦的首级。

移文还没有到来,领军将军吕僧珍与董绍谈话,一爱一慕他的文才,告诉了梁武帝,梁武帝派主书霍灵超对董绍说:“现在让你回去,令你沟通两家之好,彼此休生养民,岂不是好事一桩!”于是召见了董绍,赐给他衣物,又令舍人周舍慰劳了他,且对他说:“战争多年,百姓生灵涂炭,财物毁坏,我们因此不以先提出与魏朝和好为耻辱,近来也有信给贵国,但是一点答复也没有,您应该把我们的这个意思完整地转达一下。

现在派遣传诏霍灵秀送您回国,等待您的好消息。

又对董绍说:“您知道不知道自己何以没有死呢?现在得到您,这是天意。

建立君主完全是为了百姓大众,凡在君主之位者,岂可以不想到这个呢?如果贵国想和好,我们就立即把宿豫还给你们,你们也应当把汉中归还我们。”

董绍回到北魏后把梁朝请求和好的事讲了,但是宣武帝不同意。

[3]三月,魏荆州刺史元志将兵七万寇潺沟,驱迫群蛮,群蛮悉渡汉水来降,雍州刺史吴平侯纳之。

纲纪皆以蛮累为边患,不如因此除之,曰:“穷来归,我诛之不祥。

且魏人来侵,吾得蛮以为屏一蔽,不亦善乎!”乃开樊城受其降,命司马朱思远等击志于潺沟,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志,齐之孙也。

[3]三月,北魏荆州刺史元志统率七万大军入寇潺沟,驱赶威迫各蛮族,群蛮全都渡过汉水来投降梁朝,雍州刺史吴平侯萧接纳了他们。

州郡里身份地们较高的官员们都认为蛮人累累带来边患,不如乘此机会把他们除掉,萧却说:“他们走投无路来投归我们,我如杀掉他们,实在是不祥之事。

况且北魏人来侵犯之时,我有这些蛮人做屏障,不也是很好吗!”于是打开樊城接受了这些前来投降的蛮人,又命令司马朱思远等人在潺沟攻击元英,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名。

元志是元齐的孙子。

[4]夏,四月,戊申,以临川王宏为司空,加车骑将军王茂开府仪同三司。

[4]夏季,四月戊申(初一),梁朝任命临川王萧宏为司空,加封车骑将军王茂开府仪同三司。

[5]丁卯,魏楚王城主李国兴以城降。

[5]丁卯(二十日),北魏楚王城的主将李国兴献城投降梁朝。

[6]秋,七月,癸巳,巴陵王萧宝义卒。

[6]秋季,七月癸巳(十七日),梁朝巴陵王萧宝义去世。

[7]九月,辛巳,魏封故北海王详子颢为北海王。

[7]九月辛巳(初六),北魏封已故北海王元详的儿子元颢为北海王。

[8]魏公孙崇造乐尺,以十二黍为寸;刘芳非之,更以十黍为寸。

尚书令高肇等奏:“崇所造八音之器及度量皆与经传不同,诘其所以然,云‘必依经文,声则不协。

’请更令芳依《周礼》造乐器,俟成集议并呈,从其善者。”

诏从之。

[8]北魏公孙崇造乐尺,以十二黍为一寸,刘芳说他定的不对,改成以十黍为一寸。

尚书令高肇等人上奏:“公孙崇所造的八音之器以及度量标准全都与经传所载不同,反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一定依照经文的话,则声音就不协调。

’请求另外命令刘芳依照《周礼》造乐器,待制成之后集体议论鉴定并上呈,采用其中好的。”

宣武帝诏令同意。

[9]冬,十月,癸丑,魏以司空广陽王嘉为司徙。

[9]冬季,十月癸丑(初九),北魏任命司空广陽王元嘉为司徙。

[10]十一月,己丑,魏主于式乾殿为诸僧及朝臣讲《维摩诘经》。

时魏主专尚释氏,不事经籍,中书侍郎河东裴延隽上疏,以为“汉光武、魏武帝,虽在戎马之间,未尝废书,先帝迁都行师,手不释卷,良以学问多益,不可暂辍笔也。

陛下升法座,亲讲大觉,凡在瞻听,尘蔽俱开。

然《五经》治世之模楷,应务之所先,伏愿经书互览,孔、释兼存,则内外俱周,真俗斯畅矣。”

[10]十一月己丑(十五日),北魏宣武帝在式乾殿为众僧以及朝臣们讲解《维摩诘经》。

当时,宣武帝专门崇尚佛教,不读经籍,中书侍郎河东人裴延上疏,指出:“汉光武帝、魏武帝,虽然忙于戎马征战,但是未曾废弃书籍,先帝迁都行军,手不释卷,正因为学问多有益处,不可以临时中断。

陛下升上法座,亲自讲解佛法奥义,在场的人瞻听之际,内心尘蔽俱开。

然而《五经》是治世的楷模,处理世务所应首先研读的,所以恭敬地希望圣上佛经与儒书互读,孔学与释教兼存,如此则内外都能周全,教义和世务都能通畅。”

时佛教盛于洛陽,沙门之外,自西域来者三千余人,魏主别为之立永明寺千余间以处之。

处士南陽冯亮有巧思,魏主使与河南尹甄琛、沙门统僧暹嵩山形胜之地立闲居寺,极岩壑土木之美。

由是远近承风,无不事佛,比及延昌,州郡共有一万三千余寺。

当时,佛教盛于洛陽,除中国和尚而外,从西域来的和尚还有三千多名,北魏宣武帝另外建立了永明寺一千多间禅房,来安置他们。

处士南陽人冯亮很聪明,宣武帝指派他同河南尹甄深、沙门统僧暹选择嵩山地形好的地方建立了闲居寺,修建得非常好,极尽岩壑土木之美。

于是远近受影响,无不信奉佛教,到了延昌之时,各州郡共有一万三千多处寺院。

[11]是岁,魏宗正卿元树来奔,赐爵邺王。

树,翼之弟也。

时翼为青、冀二州刺史,镇郁洲,久之,翼谋举州降魏,事泄而死。

[11]这一年,北魏宗正卿元树来投奔梁朝,武帝赐予他邺王的爵位。

元树是元翼的弟弟。

当时,元翼是青、冀二州的刺史,坐镇郁洲,很久之后,元翼密谋率全州投降北魏,因事情泄露而被杀。

九年(庚寅、510)

九年(庚寅,公元510年)

[1]春,正月,乙亥,以尚书令沈约为左光禄大夫,右光禄大夫王莹为尚书令。

约文学高一时,而贪昌荣利,用事十余年,政之得失,唯唯而已。

自以久居端揆,有志台司,论者亦以为宜,而上终不用;及求外出,又不许。

徐勉为之请三司之仪,上不许。

[1]春季,正月,乙亥(初二),梁朝任命尚书令沈约为左当禄大夫,右光禄大夫王莹为尚书令。

沈约的文章名高一时,然而贪求荣华之利,掌权十多年,对政治方面的得失,唯唯喏喏,只会顺从。

他自以为久为尚书省长官,因此有意于三公之位,人们的议论也认为他合适,但是梁武帝终究没任用他;他请求到外地去做官,也不准许。

徐勉为他请求开府同三司之仪的官衔,武帝也不同意。

[2]庚寅,新作缘淮塘,北岸起石头迄东冶,南岸起后渚篱门迄三桥。

[2]庚寅(十七日),梁朝新筑缘淮塘,北岸从石头起到东冶,南岸从后渚篱门起到三桥。

[3]三月,丙戌,魏皇子诩生。

诩母胡充华,临泾人,父国珍袭武始伯。

充华初选入掖庭,同列以故事祝之:“愿生诸王、公主,勿生太子。”

充华曰:崐“妾之志异于诸人,奈何畏一身之死而使国家无嗣乎!”及有娠,同列劝去之,充华不可,私自誓曰:“若幸而生男,次第当长,男生身死,所不憾也。”

既而生诩。

[3]三月丙戌(十四日),北魏皇子元诩出生。

元诩的母亲胡充华是临泾人,胡充华的父亲胡国珍袭位武始伯。

胡充华初被选入后宫之时,和她身份一样的嫔妃们照惯例替她祝告说:“愿生诸王、公主,不要生太子。”

胡充华却说:“我的志向与你们不同,岂能害怕一身之死而让国家没有继承人呢?”

到她怀孕之后,嫔妃们劝她把胎儿打掉,她却不干,并私下里发誓说:“如果有幸生下男孩,排行应该是长子,儿子生下来后我死去,没有丝毫遗憾之处。”

很快就生下了元诩。

先是,魏主频丧皇子,年渐长,深加慎护,择良家宜子者以为一乳一保,养于别宫,皇后、充华皆不得近。

早先,北魏宣武帝屡丧皇子,他年纪渐渐大了,所以对元诩特别重视,谨慎护理,选择良家妇女中一奶一水好的做一乳一母,在别宫中哺养元诩,皇后和胡充华都不得接近。

[4]己丑,上幸国子学,亲临讲肄。

乙未,诏皇太子以下及王侯之子年可从师者皆入学。

[4]己丑(十七日),梁武帝临幸国子学,亲自进入讲堂察视。

乙未(二十三日),武帝诏令皇太子以下以及王侯之子年龄可以从师学习的都入学。

[5]旧制:尚书五都令史皆用寒流。

夏,四月,丁巳,诏曰:“尚书五都,职参政要,非但总领众局,亦乃方轧二丞;可革用士流,秉此群目。”

于是以都令史视奉朝请,用太学博士刘纳兼殿中都,司空法曹参军刘显兼吏部都,太学博士孔虔孙兼金部都,司空法曹参军萧轨兼左右户都,宣毅墨曹参军王兼中兵都,并以才地兼美,首膺其选。

[5]旧制规定:尚书五都令史全都选用寒门出身者担任。

夏季,四月,丁巳(十六日),武帝诏令:“尚书五都,是参与朝政的重要职位,不但总领全局,而且与左右丞相并驾;可以择用士族门第出身的来担任,以一操一持全盘。”

于是以都令史的地位等同于奉朝请,任命太学博士刘纳兼殿中都,司空法曹参军刘显兼吏部都,太学博士孔虔孙兼金部都,司空法曹参军萧轨兼左右户都,宣毅将军府墨曹参军王兼中兵都,上述几人都因才能和门第俱属上流而首先被选中。

[6]六月,宣城郡吏吴承伯挟妖术聚众,癸丑,攻郡杀太守朱僧勇,转屠旁县。

闰月,己丑,承伯逾山,奄至吴兴。

东土人素不习兵,吏民扰奔散,或劝太守蔡撙避之,撙不可,募勇敢闭门拒守。

承伯尽锐攻之,撙帅众出战,大破之,临陈,斩承伯。

撙,兴宗之子也。

承伯余一党一入新安,攻陷黟、歙诸县,太守谢览遣兵拒之,不胜,逃奔会稽,台军讨贼,平之。

览,瀹之子也。

[6]六月,宣城郡的吏员吴承伯以妖术召聚众人,癸丑(十三日),攻进郡城杀了太守朱僧勇,转而又去旁边的县去屠一杀人口。

闫月己丑(十九日),吴承伯超过山岭,突然来到吴兴。

东边的人向来不一操一兵演武,所以官吏和老百姓们都担惊受怕,四处奔散,有人劝太守蔡撙躲避一下,蔡撙不愿意,他招募勇敢者关闭城门坚决拒守。

吴承伯竭尽全力攻城,蔡撙率众出战,大败敌手,亲自出阵,斩了吴承伯。

蔡撙是蔡兴宗的儿子。

吴承伯的残部进入新安,攻陷了黟、歙等县,太守谢览派兵抵抗,没有取胜,逃跑到会稽,朝廷军队前来讨伐贼寇,平定了他们。

谢览是谢瀹的儿子。

[7]冬,十月,魏中山献武王英卒。

[7]冬季,十月,北魏中山献武王元英去世。

[8]上即位之三年,诏定新历,员外散骑侍郎祖奏其父冲之考古法为正,历不可改。

至八年,诏太史课新旧二历,新历密,旧历疏,是岁,始行冲之《大明历》。

[8]梁武帝即位三年时,诏定新的历法,员外散骑侍郎祖上奏称他的父亲祖冲之考定古法正确,历法不可以改。

到了八年之时,武帝又诏令太史核定新旧两种历法,新历法密,旧历法疏,这一年,开始实行祖冲之的《大明历》。

[9]魏刘芳奏“所造乐器及教文·武二舞、登歌、鼓吹曲等已成,乞如前敕集公卿群儒议定,与旧乐参呈。

若臣等所造,形制合古,击拊会节,请于来年崐元会用之”。

诏:“舞可用新,余且仍旧。”

[9]北魏刘芳上奏:“所制造的乐器以及教的文武二舞、登歌、鼓吹曲等已经完成,请求如以前圣旨所命令的那样召集公卿群儒们议定,与旧乐一起上呈。

如果我们几人所制造的乐器,形式制度符合古式,敲奏起来合节奏的话,请于来年元旦朝会之时使用。”

宣武帝诏令:“舞蹈可以采用新的,其余的暂且仍用旧的。”

十年(辛卯、511)

十年(辛卯,公元511年)

[1]春,正月,辛丑,上祀南郊,大赦。

[1]春季,正月辛丑(初四),梁武帝在南郊祭天,大赦天下。

[2]尚书左仆射张稷,自谓攻大赏薄,尝侍宴乐寿殿,酒酣,怨望形于辞色。

上曰:“卿兄杀郡守,弟杀其君,有何名称!”稷曰:“臣乃无名称,至于陛下,不得言无勋。

东昏暴虐,义师亦来伐之,岂在臣而已!”上捋其须曰:“张公可畏人!”稷既惧且恨,乃求出外,癸卯,以稷为青、冀二州刺史。

[2]尚书左仆射张稷,自认为攻劳大,奖赏却少,一次他侍宴于东寿殿,酒酣之际,怨气不满表露于言语表情之中。

武帝说:“你的哥哥杀了郡太守,你的弟弟杀了他的君主,你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

张稷回答:“我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为陛下效力以来,不能说没有功劳。

东昏侯残暴肆虐,义师也来讨伐他,何况我呢?”

武帝捋着他的胡须,说:“张公让人感到害怕呀!”张稷心里既惧害又怨恨,于是请求外放,癸卯(初六),武帝任命他为青、冀二州刺史。

王珍国亦怨望,罢梁、秦二州刺史还,酒后于坐启云:“臣近入梁山便哭。”

上大惊曰:“卿若哭东昏,则已晚;若哭我,我复未死!”珍国起拜谢,竟不答,坐即散,因此疏退,久之,除都官尚书。

王珍国也有怨气,他被罢去梁、秦二州刺史还京后,于酒后在座位上启奏武帝说:“我前不久进入梁山便哭了。”

武帝听了大吃一惊,说道:“你如果哭东昏侯,则已经晚了;如果哭我,我还没有死!”王珍国站起来拜谢,竟然不回答,酒席当即就散了,王珍国因此被疏远了,很久之后,王珍国被任命为都官尚书。

[3]丁巳,魏汾州山胡刘龙驹聚众反,侵扰夏州,诏谏议大夫薛和发东秦、汾、华、夏四州之众以讨之。

[3]丁巳(二十日),北魏汾州山胡刘龙驹聚众造反,侵拢夏州,北魏宣武帝诏令谏议大夫薛和征调东秦、汾、华、夏四州的兵力讨伐刘龙驹。

[4]辛酉,上祀明堂。

[4]辛酉(二十四),武帝在明堂祭祀。

[5]三月,琅邪民王万寿杀东莞、琅邪二郡太守刘晰,据朐山,召魏军。

[5]三月,琅邪百姓王万寿杀了东莞、琅邪二郡太守刘晰,占据了朐山,召请北魏军队前来。

[6]壬戌,魏广陽懿烈王嘉卒。

[6]壬戌(二十六日),北魏广陽懿烈王元嘉去世。

[7]魏徐州刺史卢昶遣郯城戍副张天惠、琅邪戍主傅文骥相继赴朐山,青、冀二州刺史张稷遣兵拒之,不胜。

夏,四月,文骥等据朐山,诏振远将军马仙击之。

魏又遣假安将军萧宝寅、假平东将军天水赵遐将兵据朐山,受卢昶节度。

[7]北魏徐州刺史卢昶派遣郯城的戍副张天惠、琅邪的戍主傅文骥相继赶赴朐山,梁朝青、冀二州刺史张稷派兵抵挡他们,没有取胜。

夏季,四月,傅文骥等人占据了朐山,武帝诏令振远将军马仙去攻打。

北魏又派遣代理安南将军萧宝寅、代理平东将军天水人赵遐率兵据守朐山,接受卢昶的指挥调遣。

[8]甲戌,魏薛和破刘龙驹,悉平其一党一,表置东夏州。

[8]甲戌(初九),北魏薛和打败了刘龙驹,把他的一党一羽全部铲平,并上表设置了东夏州。

[9]五月,丙辰,魏禁天文学。

[9]五月丙辰(二十一日),北魏禁止了天文学。

[10]以国子祭酒张充为尚书左仆射。

充,绪之子也。

[10]梁朝任命国子祭酒张充为尚书左仆射。

张充是张绪的儿子。

[11]马仙围朐山,张稷权顿六里以督馈运,上数发兵助之。

秋,魏卢昶上表请益兵六千,米十万石,魏主以兵四千给之。

冬,十一月,己亥,魏主诏扬州刺史李崇等治兵寿陽,以分朐山之势。

卢昶本儒生,不习军旅。

朐山城中粮樵俱竭,傅文骥以城降;十二月,庚辰,昶引兵先遁,诸军相继皆溃,会大雪,军士冻死及堕手足者三分之二,仙追击,大破之。

二百里间,僵一尸一相属,魏兵免者什一二,收其粮畜器械,不可胜数。

昶单骑而走,弃其节传、仪卫俱尽;至郯城,借赵遐节以为军威。

魏主命黄门侍郎甄琛驰锁昶,穷其败状,及赵遐皆免官。

唯萧宝寅全军而归。

[11]马仙围住了朐山,张稷临时驻扎六里以便监督粮运,梁武帝几次发兵协助他们。

秋季,北魏卢昶上表朝廷请求增兵六千,米十万石,宣武帝给他增派了四千兵力。

十一月己亥(初七),宣武帝诏令扬州刺史李崇等人在寿陽一操一练军队,以便分散梁朝在朐山的兵势。

卢昶本是一个儒生,不熟悉军旅事务。

朐山城中的粮食和柴火全都用尽了,傅文骥献城投降;十二月庚辰(十九日),卢昶带兵先逃跑了,其他各路军马都相继溃散,正好天下大雪,兵士冻死以及冻掉手脚的有三分之二,马仙追击,大获全胜。

二百里之间,僵一尸一遍地,北魏兵卒幸免于难者仅占十分之一二,梁朝军队收缴到的粮食、牲口以及各种器械,不可胜数。

卢昶单人匹马逃跑,丢弃了节传、仪卫之具。

到了郯城,他借用了赵遐的节传显自己的军威,以掩饰自己的失败。

宣武帝命令黄门侍郎甄琛骑驿马去把卢昶锁拿到洛陽,仔细查问他惨败的状况,最后卢昶和赵遐全被免官。

只有萧宝寅把军队完整地带回。

卢昶之在朐山也,御史中尉游肇言于魏主曰:“朐山蕞尔,僻在海滨,卑湿难居,于我非急,于贼为利。

为利,故必致死以争之;非急,故不得已而战;以不得已之众击必死之师,恐稽延岁月,所费甚大。

假令得朐山,徒致交争,终难全守,所谓无用之田也。

闻贼屡以宿豫求易朐山,若必如此,持此无用之地,复彼旧有之疆,兵役时解,其利为大。”

魏主将从之,会昶败,迁肇侍中。

肇,明根之子也。

卢昶在朐山之时,御史中尉游肇对北魏宣武帝说:“朐山弹丸之地,偏处海滨,地势低下,异常潮一湿,难以居住,对于我们不是急用之处,而对于贼敌则是非常有用的。

正因为对他们有用处,所以必定要拼死相争;对我们用处不大,所以不得已而交战。

以不得已之众抵抗拼命的军队,恐怕拖延时日,耗费甚大。

假使能得到朐山,徒然地导致双方互相争夺,终将难以保全,正所谓无用之地。

听说贼敌屡次提出要以宿豫交换朐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用这块无用之地,换回来那块过去就属我们所有的疆域,兵戈之争顿时化解,其益处是非常大的。”

宣武帝准备要照此行一事,恰恰卢昶战败,就提升游肇为侍中。

游肇是游明根的儿子。

马仙为将,能与士卒同劳逸,所衣不过布帛,所居无帏幕衾屏,饮食与厮养最下者同。

其在边境,常单身潜入敌境,伺知壁垒村落险要处,所攻战多捷,士卒亦乐为之用。

马仙作为将帅,能同士卒们同甘共苦,穿的衣服都是布帛制成,住的地方没有帏幕衾屏,饮食与仆人、马等最低下者同样。

他镇守边境,常常只身潜入敌境,偷偷察看壁垒村落险要之处,打仗大多能获胜,士卒们也乐于为他卖力。

[12]魏以甄琛为河南尹,琛表曰:“国家居代,患多盗窃,世祖发愤,广置主司、里宰,皆以下代令长及五等散男有经略者乃得为之。

又多置吏士为其羽翼,崇而重之,始得禁止。

今迁都已来,天下转广,四远赴会,事过代都,五方杂沓,寇盗公行,里正职轻任碎,多是下材,人怀苟且,不能督察。

请取武官八品将军已下干用贞济者,以本官俸恤领里尉之任,高者领六部尉,中者领经途尉,下者领里正。

不尔,请少高里尉之品,选下品中应迁者进而为之,督责有所,辇毂可清。”

诏曰:“里正可进至勋品,经途从九品,六部尉正九品,诸职中简取,不必武人。”

琛又奏以羽林为游军,于诸坊巷司察盗贼,于是洛城清静,后常踵焉。

[12]北魏任命甄琛为河南尹,甄琛上表说:“国家在代京建都之时,盗窃成患,世祖皇帝为此而发愤,广置主司、里宰,全都让代京令长以下及五等散男中有谋略者来担任。

又多置吏士做他们的羽翼,非常重视他们,盗贼方才得到禁止。

自从迁都以来,交往扩大,四方来会,已经远远超过了代都,而五方崐杂沓,寇盗公然行一事,里正职位轻,事务琐碎,担任其职的大多是才能低下者,人人抱着苟且之心,不能起到督察的作用。

请求挑选武官中八品将军以下而又有才干且品行端正热心办事的人,让他们享受原来官职的俸禄和恤亲之禄而担任里尉的职务,高者领六部尉,中者领经途尉,下者领里正。

不然的话,也可以稍微提高里尉的品级,选下品中应该提拔者晋升担任,只要有人专门负责督管,京城的治安即可好转。”

宣武皇帝诏令:“里正的品级可以升到勋官初品,经途尉为从九品,六部尉为正九品,从诸职中选拔,不必由军人来担任。”

甄深又上奏请把禁卫军作为游军,让他们在各坊巷中巡逻检查盗贼,于是洛陽城马上变得清静了,这种办法在后代也得到因袭。

[13]是岁,梁之境内有州二十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二。

是后州名浸多,废置离合,不可胜记。

魏朝亦然。

[13]这一年,梁朝境内有二十三个州,三百五十个郡,一千零二十二个县。

这以后州名越来越多,废置离合,不可胜记。

北魏也同样如此。

[14]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

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缘坐则老幼。

不免,一个逃亡,举家质作,民既穷窘,一奸一宄益深。

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法,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久之道。

诚能反是,天下幸甚。”

上于是思有以宽之。

[14]梁武帝对同姓的亲族非常亲近宽厚,对朝廷官员也非常优待一爱一护,其中有犯法的,他都超越法律而替他们开脱。

而老百姓有罪,则一律按照法律处置,并且株连犯罪,不管老幼一概不免,一人逃亡,全家以身抵押服劳役,百姓既然被一逼一十迫的走投无路,各种作一奸一犯科的窃盗反乱案件就更严重了。

有一次,梁武帝去郊祀,有一个秣陵老头借此机会拦住御驾讲道:“陛下执法,对庶民太严酷,对权贵则太宽松,这不是长久之道。

如果能打一个颠倒,则天下大幸呀。”

武帝于是考虑对百姓执法加以放宽。

十一年(壬辰、512)

十一年(壬辰,公元512年)

[1]春,正月,壬辰,诏:“自今逋谪之家及罪应质作,若年有老小,可停将送。”

[1]春季,正月壬辰(初一),武帝诏令:“自今开始,流放之家以及罪该以身抵押服劳役者,如果有老人或小孩,可以把他们除外。”

[2]以临川王宏为太尉,骠骑将军王茂为司空、尚书令。

[2]梁朝任命临川王萧宏为太尉,骠骑将军王茂为司空、尚书令。

[3]丙辰,魏以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高肇为司徒,清河王怿为司空,广平王怀进号骠骑大将军,加仪同三司。

肇虽登三司,犹自以去要任,怏怏形于言色,见者嗤之。

尚书右丞高绰、国子博士封轨,素以方直自业,及肇为司徒,绰送迎往来,轨竟不诣肇。

绰顾不见轨,乃遽归,叹曰:“吾平生自谓不失规矩,今日举措,不如封生远矣。”

绰,允之孙;轨,懿之族孙也。

[3]丙辰(二十五日),北魏任命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高肇为司徙,清河王元怿为司空,广平王元司进封号为骠骑大将军,加封为仪同三司。

高肇虽然位登三司,但犹自认为去掉了尚书令的要职,心里不痛快流露于言语颜色之间,见到的人都因此而嗤笑他。

尚书左丞高绰、国子博士封轨,向来以方正刚直为行一事准则,到高肇当上司徒之后,高绰迎送往来行礼如仪,而封轨竟然不去拜见高肇。

高绰在高肇那里也不见封轨前来,于是马上起身返回,叹息着说道:“我平生自认为不失规矩,但是今天的举动,不如封生太远了。”

高绰是高允的孙子,封轨是封懿的族孙。

清河王怿有才学闻望,惩彭城之祸,因侍宴,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翦之几尽!昔王莽头秃,藉渭陽之资,遂篡汉室。

今君身曲,亦恐终成乱阶。”

会大旱,肇擅录囚徒,欲以收众心。

怿言于魏主曰:“昔季氏旅于泰山,孔子疾之。

诚以君臣之分,宜防微杜渐,不可渎也。

减膳录囚,乃陛下之事;今司徒行之,岂人臣之义乎!明君失之于上,一奸一臣窃之于下,祸乱之基,于此在矣。”

帝笑而不应。

清河王元怿有才学,外界声望也不错,有鉴于彭城王元勰无罪而被杀之祸,一次借侍宴机会,他对高肇说:“天子的兄弟能有几人,而差不多翦除尽了!饼去王莽是个秃头,凭借国舅的地位,便篡夺了汉室的天下。

现在你是个驼背,也恐怕最终会成为祸乱之端。”

正遇大旱,高肇擅自重新审理囚徒,想以崐此而收拢人心。

元怿向北魏宣武帝进言:“过去季氏超越名分在泰山祭祀,孔子对此非常愤慨。

这确实是从君臣名分来考虑的,应该防微杜渐,不可以冒犯呀。

减少膳食之费,重新审理囚徙,这是陛下的事情,现在则让司徒去干了,这那里是做人臣者的本份呢?明君失之于上,一奸一臣窃之于下,祸乱的根子,就在这里了。”

宣武帝听了,笑而不答。

[4]夏,四月,魏诏尚书与群司鞫狱讼,令饥民就谷燕、恒二州及六镇。

[4]夏季,四月,北魏朝廷命令尚书与各官署审理狱讼案件,又令饥民到燕、恒二州以及六镇去渡灾。

[5]乙酉,魏大赦,改元延昌。

[5]乙酉(二十五日),北魏大赦天下,改换年号为延昌。

[6]冬,十月,乙亥,魏立皇子诩为太子,始不杀其母。

以尚书右仆射郭祚领太子少师。

祚尝从魏主幸东宫,怀黄以奉太子;时应诏左右赵桃弓深为帝所信任,祚私事之,时人谓之“桃弓仆射”、“黄少师”。

[6]冬季,十月乙亥(十八日),北魏立皇子元诩为太子,并开了不杀其母的先例。

又让尚书右仆射郭祚兼任太子少师。

郭祚一次随北魏宣武帝临幸太子东宫,怀中特意装着黄瓜给太子吃;当时应诏左右赵桃弓深受宣武帝的信任,郭祚私下里巴结他,时人称他为“桃弓仆射”、黄少师”。

[7]十一月,乙未,以吴郡太守袁昂兼尚书右仆射。

[7]十一月乙未(初九),梁朝任命吴郡太守袁昂兼尚书右仆射。

[8]初,齐太子步兵校尉平昌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礼乐,世祖诏选学士十人修五礼,丹杨尹王俭总之。

俭卒,以事付国子祭酒何胤。

胤还东山,齐明帝敕尚书令徐孝嗣掌之。

教嗣诛,率多散逸,诏骠骑将军何佟之掌之。

经齐末兵火,仅有在者。

帝即位,佟之启审省置之宜,敕使外详。

时尚书以为庶务权舆,宜俟隆平,欲且省礼局,并还尚书仪曹,诏曰:“礼坏乐缺,实宜以时修定。

但顷之修撰不得其人,所以历年不就,有名无实。

此既经国所先,可即撰次。”

于是尚书仆射沈约等奏:“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令自举学古一人相助抄撰,其中疑者,依石渠、白虎故事,请制旨断决。”

乃以右军记室明山宾等分掌五礼,佟之总其事。

佟之卒,以镇北谘议参军伏代之。

,曼容之子也。

至是,《五礼》成,列上之,合八千一十九条,诏有司遵行。

[8]当初,南齐太子步兵校尉平昌人伏曼容上表请示制定一代的礼乐,齐武帝诏令挑选学士十人修定五礼,由丹杨尹王俭总负责。

王俭去世之后,这件事情交付给了国子祭酒何胤。

何胤隐居东山之后,齐明帝命令尚书令徐孝嗣掌管其事。

徐孝嗣被诛之后,材料大多散失,又诏令骠骑将军何佟之掌管。

经过齐末的兵火,留存下极少数。

武帝即位之后,何佟之启奏皇上,请示这一工作应该省去,还是应该继续,武帝旨令让下面先详细议定好再报上来。

当时,尚书认为开国伊始,王业初创,应该等到国势兴盛、天下承平之时再制礼定乐,所以想要暂且裁减礼乐官署,把事情退还给尚书仪曹,武帝诏令:“礼坏乐缺,确实应该及时修定。

但是一下子得不到合适的修撰之人,所以历年没有完成,以致有名无实。

礼乐之制既然是治国安邦的头等大事,那么就应该立即开始修撰。”

于是,尚书仆射沈约等人上奏:“请五礼各置旧学士一人,命令他们自己推荐学古一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惑者,依照汉代石渠阁、白虎观的旧例,由圣上断决。”

于是让右军记室明山宾等人分掌五礼,何佟之全面负责此事。

何佟之去世以后,又由镇北咨议参军伏代替他。

伏是伏曼容的儿子。

到了现在,《五礼》修成,一起呈于武帝,合起来共有八千零一十九条,武帝诏令有关部门遵照施行。

[9]己酉,临川王宏以公事左迁骠骑大将军。

[9]己酉(二十三日),临川王萧宏因公事而降职为骠骑大将军。

[10]是岁,魏以桓叔兴为南荆州刺史,治安昌,隶东荆州。

[10]这一年,北魏任命桓叔光为南荆州刺史,治所在安昌,附属于东荆州。

十二年(癸巳、513)

十二年(癸巳、公元513年)

[1]春,正月,辛卯,上祀南郊,大赦。

[1]春季,正月辛卯(初六),梁武帝在南郊祭天,大赦天下。

[2]二月,辛酉,以兼尚书右仆射袁昂为右仆射。

[2]二月辛酉(初六),梁朝任命兼尚书右仆射袁昂为右仆射。

[3]己卯,魏高陽王雍进位太保。

[3]己卯(二十四日),北魏高陽王元雍进位为太保。

[4]郁洲迫近魏境,其民多私与魏人交市,朐山之乱,或陰与魏通,朐山平,心不自安。

青、冀二州刺史张稷不得志,政令宽弛,僚吏颇多侵渔。

庚辰,郁洲发徐道角等夜袭州城,杀稷,送其首降魏,魏遣前南兖州刺史樊鲁将兵赴之。

于是魏饥,民饿死者数万,侍中游肇谏,以为“朐山滨海,卑湿难居,郁洲又在海中,得之尤为无用。

其地于贼要近,去此间远,以间远之兵攻要近之众,不可敌也。

方今年饥民困,唯宜安静,而复劳以军旅,费以馈运,臣见其损,未见其益。”

魏主不从,复遣平西将军奚康生将兵逆之。

未发,北兖州刺史康绚遣司马霍奉伯讨平之。

[4]郁州挨近北魏边境,该地的民众大多私自同北魏人做买卖,朐山之乱时,有的人暗中与北魏勾结,朐山之乱平定之后,这些人心中非常不安。

青、冀二州刺史张稷由于仕途不得志,政令松一弛,以致僚属们多侵夺百姓。

庚辰(二十五日),郁州面姓徐道角等人夜袭州城,杀了张稷,送上他的道级投降了北魏,北魏派遣前南兖州刺史樊鲁率兵赶赴郁州。

此时,北魏发生饥荒,百姓饿死的有几万人,侍中游肇进谏宣武帝,认为:“朐山靠着海,地势低下潮一湿,难以居住,郁州更在海中,得到它尤其没有用处。

该地对于梁朝既是海道要冲,又靠近江、淮,而离我们却非常遥远,且不是军事要地,为了这闲远之地而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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