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丹徒县将珊珊与卫生提至公堂,讯问刺杀许炳文一案《施公案》第二百八十六回 月明镜破据梦推详物在人亡伤心控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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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 - 第二百八十六回 月明镜破据梦推详物在人亡伤心控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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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回 月明镜破据梦推详物在人亡伤心控告

话说丹徒县将珊珊与卫生提至公堂,讯问刺杀许炳文一案。

珊珊一见小卫玠大哭道:“太爷在上,小女子向与这小卫玠素不相识。

究因何事刺杀许炳文,小女子实不知情,还求太爷明察!”丹徒县喝令跪在一旁。

又问小卫玠道:“尔一介书生,为何胆敢挟嫌刺死许炳文?尔可从实招来。

若有半字虚言,本县定要用严刑讯问!”小卫玠向未登过公堂,一见差役如狼似虎,早已魂不附体。

及至县官讯问,更不知所对,只得仓皇失措,勉强说道:“小生实不知情。”

丹徒县见小卫玠如此仓皇,更是信以为实,一面将小卫玠的生员革去,一面用严刑讯问。

小卫玠被刑不过,屈打成招。

因此县令就拟了杀人当斩的罪名。

珊珊虽非知情,却事出有因,也就一并系狱。

此时小卫玠的父亲,见着儿子无端坐罪,心实不甘。

又知县里即拟了罪名,断断不可挽回。

因想道:“施公清明异常,不愧当年龙图文正;并且施公断了许多冤案,不若前去施公那里求他申冤,或者增祥儿子沉冤可白。”

主意已定,即写了状词,赶往淮安,去到施公那里控告。

不日已至,卫家禄即头顶状词,到了衙门。

将鼓击得咚咚地响,口称:“冤枉!”施公即命人出来查问。

当有值日差问明卫家禄各情,并将原告状词,带了进去呈上。

施公看罢,即命升堂。

将卫家禄带上堂来,先将他一看,见他委系书生本色,毫无一奸一猾情形。

施公又问了前后各情。

卫家禄又细细告诉了一遍。

因道:“大人一秉至公,遐迩皆仰。

生员的儿子增祥,当许炳文那日迎娶,儿子增祥实在不曾出门。

不知为何许炳文被杀,诬指生员的儿子的为。

此种奇冤,非大人不能判明,亦非大人不敢平反。

总求大人格外怜恤,法内施仁,亲提严讯,俾生员的儿子沉冤早白,生员感恩不尽了。”

说罢,磕头不已。

施公在上观看,觉得他那种情状,实在情急可怜,因即准词,候亲提严讯。

卫家禄又磕了一个头退下。

施公也就退堂。

进了书房,又将卫家禄的状词细细审视,不觉伏一在公案上睡熟过去——但见一人手持铜镜一枚,向地下一掷,登时掷碎了一半,那一半毫无损坏。

又见那人歌道:“铜镜如月,半明即灭。

先缺后圆,先圆不缺。”

歌毕忽然不见。

施公也就惊醒。

细想这铜镜的梦兆,又想那歌中语意,不觉有所触发。

即刻签差备文,到丹徒县移提小卫玠、珊珊二人,并将张玉球及许炳文家属一齐提到。

不一日,原被告人证,俱已齐集。

施公升堂,先将珊珊问了一遍,珊珊仍对以与小卫玠素不相识,实不知情。

施公喝令退下。

又问小卫玠道:“尔为何胆大图一奸一,刺杀炳文?尔父亲尚以尔为诬屈,到本部堂这里控告。

尔可从实招来!”一面问讯,一面察看小卫玠实系是个美貌书生,断非杀人之辈。

施公问罢,只见小卫玠禀道:“小生一介寒儒,向以礼法自守,何敢妄萌异念,持刀杀人?况且许炳文迎娶珊珊那日,小生实未出门。

小生又与珊珊素不相识,何得妄指许炳文被杀,即是小生所为?前经县令严刑问讯,小生受刑不过,只得承许。

今蒙大人亲提前来,若蒙明镜高悬,为小生雪此冤枉,则小生得庆再生,皆大人恩德所赐!若犹以为许炳文系小生所杀,还请大人勿再用刑;小生亦无他供,唯有坐以待毙而已。”

说罢,大哭不止。

施公讯罢,即令暂寄山陽县监,听候再行复讯。

差役答应,将小卫玠、珊珊一齐带下。

施公当即密传令施安,授以密计:嘱狱吏净除一室,备设一床一帐,故纵小卫玠与珊珊聚处其中,以察其情来告。

施安答应,随即往告狱吏。

狱吏如命而行,遂将二人封闭一处。

当日珊珊途遇小卫玠时,小卫玠并不曾看见珊珊。

今与珊珊聚处一室,又见美貌动人,因即向珊珊一揖道:“小生素与卿未经谋面,平日并无仇隙,一旦妄遭诬陷,却是何故?尚望卿指示明白,小生虽死亦瞑目了。”

珊珊见小卫玠如此温柔,实非杀人之辈,也就叹道:“君所作之事,君自知之。

杀人者抵罪,国法自在,于妾何尤?”

小卫玠听说,复又叹道:“即至今日,直以杀人者尚为小生吗?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卿虽女流,亦当审视得出。

岂有无力缚鸡,而能持刀杀人者乎?小生曾不解其中究竟是何冤孽,以小生与卿并未有一面之缘,何以诬陷若此?岂真夙冤耶?”

珊珊闻说,复又叹道:“君真与妾无一面之缘耶?”

小卫玠道:“素昧平生,何得妄称相识?”

于是珊珊便将如何途遇,如何抱病,如何与嫂氏同谋,细细说了一遍。

小卫玠这才明白,复又叹道:“即蒙卿谬一爱一,今者已百喙难辞。

但枉被虚名,心实不甘。

卿如慈悲,俾得一亲香泽,死亦感恩非浅。”

说罢,便拉珊珊求一欢。

珊珊闻言,心甚悲惨。

不觉双目泪下,也不拒绝,任其所为。

事毕,珊珊复又向小卫玠问道:“昔日之夜,君既口吃,而又狐臭不堪。

今何二者皆无耶?”

小卫玠闻说,因说:“小生素无此疾,卿何所见而云然?”

珊珊因又历述昔日许炳文被害,那人灭烛入帏,所闻实系如此。

复又叹道:“据君所言,向之杀人者果非君!”于是二人又细谈了一会。

狱吏在外潜听甚明,便一一转告施公。

施公听说,当即笑道:“此中果有冤枉,杀人者果非其人了。”

因密传张玉球进内问道:“你家中平日往来之人,可有口吃而狐臭的吗?”

张玉球见问,沉吟了一会,当即禀道:“平日来往之人,只有个裁缝金二朋如此。”

施公听说金二朋三字,更与梦中铜镜歌相合,不觉笑道:“尔可知杀许炳文的,就是此人吗?”

张玉球好生惊异,施公便将梦示铜镜,及授以密计的话,告诉一遍。

张玉球这才明白。

施公道:“候本部堂提到金二朋审明之后,再与尔女及卫生作主。”

张玉球唯唯退下。

施公备了文书,飞差前往丹徒县提金二朋;并传知丹徒县,一并应解来辕听审,暂且按下。

再说浙江绍兴府山陰县,有个银匠姓吴名唤质仁,向在北京开店。

这吴质仁有个胞妹,名唤婉姑,也随哥哥在京中居住。

因婉姑曾许原籍一个秀才唤作刘国材。

那年,吴质仁有个表弟,是个举人,因进京会试已毕。

吴质仁因思妹一子年纪已大,应当出嫁了,就筹划些奁资,托他表弟带同他妹一子一齐回籍,送他妹一子于归。

他表弟将他妹一子带回,择了吉期,出嫁之后,第二日,不料他妹一子的丈夫,及他妹一子的婆婆,皆被人杀死。

当时报官相验。

山陰县问了一堂,即硬指他妹一子与表弟通一奸一,谋害亲夫与他婆婆。

当下就定了罪名,秋后俱已处斩。

吴质仁因在京中,不能分身,闻知此事,也疑惑他妹一子与表弟通一奸一。

如此隔了一年,吴质仁因有事回南。

这日,走至淮安城内一家当铺里,要与这典内的东家说话;忽见有人手持金钗一只来当。

吴质仁瞥眼看见,却认得是自己手制之物——赠给他妹一子出嫁的。

因暗道:“为何落在这人手内?因念及他表弟向非苟且之人,妹一子又极其端庄,其中定有冤枉。”

因一面请典主人将那当金钗的人圈住,一面就请缮了状词,到施公那里喊冤。

欲知施公是否准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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