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璜薛万石范俶李浣张勍牛爽李咸李昼元载萧审韦璜潞城《太平广记》卷第三百三十七 鬼二十二

太平广记查询

请输入关键字:

例如:太平广记

太平广记 - 卷第三百三十七 鬼二十二

太平广记

卷第三百三十七 鬼二十二

韦璜 薛万石 范俶 李浣 张勍 牛爽 李咸 李昼 元载 萧审

韦 璜

潞城县令周混妻者,姓韦名璜,容色妍丽,性多黠惠。

恒与其嫂妹期曰:“若有(期曰若有四字原作若云若月,据明钞本改。

)先死,幽冥之事,期以相报。”

后适周氏,生二女,乾元中卒,月余,忽至其家,空间灵语,谓家人曰:“本期相报,故以是来。

我已见阎罗王兼亲属。”

家人问见锅汤剑树否,答云:“我是何人,得见是事?”

后复附婢灵语云:“太山府君嫁女,知我能妆梳,所以见召。

明日事了,当复来耳。”

明日,婢又灵语云:“我至太山,府君嫁女,理极荣贵。

令我为女作妆,今得胭脂及粉,来与诸女。”

因而开手,有胭脂极(极原作及,据明钞本改。

)赤,与粉,并不异人间物。

又云:“府君家撒帐钱甚大,四十鬼不能举一枚,我亦致之。”

因空中落钱,钱大如盏。

复谓:“府君知我善染红,乃令我染。

我辞己虽染,亲不下手,平素是家婢所以,但承己指挥耳。

府君令我取婢,今不得已,暂将婢去,明日当遣之还。”

女云:“一家唯仰此婢,奈何夺之?”

韦云:“但借两日耳。

若过两日,汝宜击磬呼之。

夫磬一振,鬼神毕闻。”

婢忽气尽,经二日不返,女等鸣磬。

少选,复空中语云:“我朝染毕,已遣婢还,何以不至?当是迷路耳。”

须臾婢至,乃活,两手忽变作深红色。

又制五言诗,与姊嫂夫数首,其寄诗云:“修短各有分,浮华亦非真。

断肠泉壤下,幽忧难具陈。

凄凄白杨风,日暮堪愁人。”

又二章寄夫,题云泉台客人韦璜。

诗云:“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舜华。

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

其一:“早知别离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

黄泉冥寞虽长逝,白日屏帷还重寻。”

赠嫂一章,序云《阿嫂相疑留诗》,曰:“赤心用尽为相知,虑后防前只定疑。

案牍可申生节目,桃符虽圣欲何为。”

见其亲说云尔。

(出《广异记》)

潞城县令周混的妻子,姓韦名璜,容貌妍丽,性情聪明贤惠,常对她嫂妹定约说:“若有先死的,幽冥的事,定期相报。”

后来嫁给周混,生了两个女儿,乾元年中死了。

过了一个多月,忽然到了她家,在空中显灵传语,对家人说:“本来约好相报,所以就来了。

我已见到阎罗王和亲人。”

家人问她是否被下油锅和上剑树?她回答说:“我是什么样的人,能被这样处置!”后来又附在婢女身上显灵说:“太山府君嫁女儿,知道我会梳妆,所以被召去,明天事一完,还会再来。”

第二天,婢女又显灵说:“我到了太山,府君嫁女儿,极其豪华,让我为他女儿梳妆,现得到胭脂和粉,来送给各位女友。”

就摊开手,有极红的胭脂和粉,并不异于人间的东西,又说:“府君家撒帐钱很大,四十个鬼不能举动一枚,我也到了,就向空中撒下钱,钱大得象小杯子。”

又说:“府君知道我会染红,就让我染,我说自己虽然会染,不亲自动手,平时是家中的婢女所做,只是听从我的指挥罢了。

府君让我来取婢女,现在不得已,暂将婢女借去,明天就能送她回来。”

女人说:“一家人都只靠这个婢女,怎么能夺走她?”

韦璜说:“只借两天,要是过了两天,你们就击磬石召呼她,磬石一响,鬼神都能听到。”

婢女忽然气绝,过了两天没有回来,女人们敲响磬石。

一会儿,韦璜又在空中语:“我已染完,已经让婢女回去,怎么没到?可能是迷路了。”

一会儿,婢女到了,就活过来,两手忽然变成深红色。

韦璜又写了五言诗,赠给姊妹、嫂子和丈夫几首,赠来的诗云:“修短各有分,浮华亦非真。

断肠泉壤下,幽忧难具陈。

凄凄白杨风,日暮堪愁人。”

又有两首赠给丈夫,落款云“泉台客人韦璜”。

诗云:“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舜华。

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

另一首是:“早知别离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

黄泉冥寞虽长逝,白日屏帷还重寻。”

赠嫂一首,序说,阿嫂相疑留诗,诗曰:“赤心用尽为相知,虑后防前只定疑。

案牍可申生节目,桃符虽圣欲何为。”

这事被她的亲属传开了。

薛万石

薛万石,河东人。

广德初,浙东观察薛兼训用万石为永嘉令。

数月,忽谓其妻曰:“后十日家内食尽,食尽时,我亦当死。

米谷荒贵,为之奈何?”

妇曰:“君身康强,何为自作不详之语?”

万石云:“死甚可恶,有言者,不得已耳。”

至期果暴卒,殓毕,棺中忽令呼录事佐史等。

既至,谓曰:“万石不幸身死,言之凄怆。

然自此未尝扰君,今妻子饥穷,远归无路。

所相召者,欲以亲爱累君。”

尔时永嘉米贵,斗至万钱,万石于录事已下求米有差。

吏人凶惧,罔不依送。

迨至丞尉亦有赠。

后数日,谓家人曰:“我暂往越州,谒见薛公。

汝辈既有粮食,吾不忧矣。”

自尔十余日无言,妇悲泣疲顿,昼寝,忽闻其语,惊起曰:“君何所求?”

答云:“吾从越还,中丞已知吾亡,见令张卿来迎,又为见两女择得两婿。

兄弟之情,可为厚矣。

宜速装饰,张卿到来,即可便发。

不尔,当罹山贼之劫,第宜速去也。”

家人因是装束。

会卿至,即日首(日首原作日道,据明钞本改。

)途,去永嘉二百里一温一 州为贼所破。

家人在道危急,即焚香谘白,必有所言。

不问即否。

亲见家人白之。

(出《广异记》)

薛万石,河东人。

广德初年,浙东观察使薛兼训启用薛万石为永嘉县令。

几个月后,万石忽然对他妻子说:“十天后家中吃的东西就没了,那时,我也就会死了。

粮食稀少很贵,怎么办?”

妇人说:“你的身体健康强壮,怎么能说不吉利的话呢?”

万石说:“死很可恶,有话相告,不得已啊!”到时万石果然暴死,盛殓完毕,棺中忽然命令招呼录事,佐史等人,他们就都到了,万石对他们说:“万石不幸身死,说起来凄怆,但从前不曾打扰过你们,现在妻子孩子贫穷饥饿,无路可走,所以招呼你们的事,就是想把亲人托付给你们。”

那时永嘉年米贵,一斗达到一万钱。

万石已经求录事供给他家粮食,差吏凶狠,但也无不依言相送,就连县丞、县尉也都有所赠送。

几天后,万石就对家人说:“我暂时去越州,拜见薛兼训公,你们既然有了粮食,我就无忧虑了。”

从此十多天没有消息,妇人悲泣疲困,白天睡觉,忽然听到他说话,惊讶起身说:“您从什么地方来?”

回答说:“我从越州回来,中丞已经知道我死了,让张卿来迎接,又为两个女儿选择了两个女婿。

兄弟之情,可谓深厚,快些整治行装,张卿到来,就立即出发,不然就会遇到山贼的打劫,所以快点离开。”

家人于是收拾行装,等张卿到时,当天就出发了。

离永嘉二百里的一温一 州被贼掳掠,家人在途中危急,就焚香告诉他,必有话说,不论怎样,万石亲自看见他家人说这件事了。

范 俶

范俶者,广德初,于苏州开酒肆。

日晚,有妇人从门过,色态甚异。

俶留宿,妇人初不辞让。

乃秉烛,以发覆面,向暗而坐。

其夜与申宴私之好,未明求去,云失梳子。

觅不得,临别之际,啮俶臂而去。

及晓,于床 前得一纸梳,心甚恶之。

因而体痛红肿,六七日死矣。

(出《广异记》)

范俶这个人,广德初年,在苏州开酒馆。

有天晚上,有个妇人从门口经过,面色神态非常奇怪,范俶留她住宿,妇人开始没有推辞,就手拿蜡烛,用头发盖住脸面,对着暗处坐着。

这天晚上和范俶偷偷一交一 好,天不亮请求离开,说丢失了梳子,找不到。

临别之际,咬了范俶臂膀而去,待到天亮,范俶在床 前找到了一个纸梳子,心里很讨厌它,于是身体红肿疼痛,过了六七天死了。

李 浣

河中少尹李浣,以广德二年薨。

初七日,家人设斋毕,忽于中门见浣独骑从门而入。

一奴一等再拜,持浣下马,入座于西廊。

诸子拜谒泣,浣云:“生死是命,何用悲耶?只搅亡者心耳。”

判嘱家事久之。

浣先娶项妃(明钞本、陈校本妃作玘。

)妹,生子四人。

项卒,再娶河东窦滔女,有美色,特为浣所爱。

尔窦惧不出,浣使呼之。

逆谓之曰:“生死虽殊,至于恩情,所未尝替,何惧而不出耶?每在地下,闻君哭声,辄令凄断。

悲卿亦寿命不永,于我相去不出二年。

夫妻义重,如今同行,岂不乐乎?人生会当有死,不必一二年在人间为胜。

卿意如何?”

窦初不言,浣云:“卿欲不从,亦不及矣。

后日,当使车骑至此相迎,幸无辞也。”

遂呼诸婢,谓四人曰:“汝等素事娘子,亦宜从行。”

复取其妻衣服,手自别之,分为数袋,以付四婢,曰:“后日可持此随娘子来。”

又谓诸子曰:“吾虽先婚汝母,然在地下殊不相见,不宜以汝母与吾合葬,可以窦氏同穴。

若违吾言,神道是殛。”

言毕便出。

一奴一等送至门外,见浣驶骑走,而从东转西不复见。

后日车骑至门,他人不之见,唯四婢者见之。

便装束窦,取所选衣服,与家人诀,遂各倒地死亡。

(出《广异记》)

河中少尹李浣,在广德二年死了,初七日,家人设祭完毕,忽然在门中看见李浣独自骑马从门外进来,仆人等一再行礼,扶李浣下马,入座在西廊,孩子们哭着拜见他,李浣说:“生死是命,何必悲伤,只能搅扰死者的心。”

教诲嘱咐家事很长时间。

李浣先娶项妃的妹妹,生了四个孩子,项氏死后,又娶河南窦滔的女儿,有美色,特别被李浣一宠一 爱。

窦氏害怕不敢出来,李浣让人招呼她,迎着她对她说:“生死虽然不一样,至于恩情,不能替换,何必害怕不出来?我每在地下听到你的哭声,就让我凄然,伤心你也寿命不长,和我相隔不过二年,夫妻情义深重,如今同行,岂不快乐吗?人生都会有死,不必在乎一、二年在人间的乐趣,你意如何?”

窦氏开始没有说话。

李浣说:“你若不听从,也不能等你了,后天让车马到这相迎,不要推辞。”

就召唤几个婢女,对他们四个人说:“你们一向侍奉娘子,也应跟着一块走。”

又拿来妻子的衣服,亲自分开,分为几袋,把它一交一 给四个婢女,说:“后天可拿这东西跟随娘子来。”

又对几个孩子说:“我虽然先和你们母亲结婚,但在地下不能相见,不能把你们母亲和我合葬,可以把窦氏与我合葬,如果背叛了我的话,神通就杀掉了你们。”

说完就出来,仆人们送到门外,看见李浣骑马跑了,从东转西不再看到。

后天车马到了门口,其他的人都没看见,只有四个婢女看见车马,就为窦氏准备,拿着所选的衣服,同家人告别,就各自倒地死了。

张 勍

代宗时,河朔未宁,寇贼劫掠。

张勍者,恒一陽一人也,因出游被掠。

其后亦自聚众,因杀害行旅,而誓不伤恒一陽一人。

一日引众千人至恒一陽一东界,夜半月明,方息大林下,忽逢百余人,列花烛,奏歌乐,与数妇人同行。

见勍,遥叱之曰:“官军耶?贼一党一 耶?”

勍左右曰:“张将军也。”

行人曰:“张将军是绿林将军耶?又何军容之整,士卒之整也?”

左右怒,白勍,请杀之,因领小将百人与战。

行人持戈甲者不过三二十人,合战多伤士卒。

勍怒,自领兵直前,又数战不利。

内一人自称幽地王,“得恒一陽一王女为妻,今来新迎。

此夜静月下涉原野,欲避繁杂,不谓偶逢将军。

候从无礼,方叱止之。

因不(明钞本“因不”作“而致)犯将军之怒。

然素闻将军誓言,不害恒一陽一人。

将军幸不违言。”

以恒一陽一之故,勍许舍之,乃曰:“君辈皆舍,妇人即留。”

对曰:“留妇人即不可,欲斗即可。”

勍又入战,复不利,勍欲退。

左右皆愤怒,愿死格。

遂尽出其兵,分三队更斗,又数战不利。

见幽地王挥剑出入如风,勍惧,乃力止左右。

勍独退而问曰:“君兵士是人也?非人也?何不见伤?”

幽地王笑言曰:“君为短贼(明钞本短贼”作“群盗。”

)之长,行不平之事,而复欲与我一陰一军竞力也。”

勍方下马再拜。

又谓勍曰:“安禄山父子死,史氏僣命,君为盗,奚不以众归之,自当富贵。”

勍又拜曰:“我无战术,偶然贼众推我为长,我何可佐人?”

幽地王乃出兵书一卷,以授之而去。

勍得此书,颇达兵术。

寻以兵归史思明,果用之为将。

数年而卒。

(出《潇湘录》)

代宗时,河朔一带不得安宁,寇贼劫掠。

张勍是恒一陽一人,曾经因出游被掳掠,后来张勍自己也聚众抢劫,因而杀害行旅之人,但发誓不伤害恒一陽一人。

一天,张勍率一千人到了恒一陽一东部,夜半月明,才歇息在林中,忽然遇到一百多人,列举花烛,高奏歌乐,和几个妇人一齐走,看到张勍,远远地喝问:“是官军?还是贼寇?”

张勍左右的人说:“是张将军。”

行人说:“张将军不过是绿林将军,又怎能军容整齐,士卒整齐呢?”

张勍左右的人很生气,就报告了张勍,请战杀他们,就率领士卒百余人出战。

那一队人拿兵器的不过二三十人,一交一 战起来士卒却多有损伤。

张勍大怒,亲自领兵上前,再数战也未能取胜。

行人中有一个自称幽地王,说他娶恒一陽一王的女儿做妻子,现在亲自来迎娶,趁着寂静的月色走过原野,想要躲避麻烦,不料偶然遇到张将军,随从无礼,正要训斥制止他们,别引起将军的愤怒,但一向听说将军发誓不伤害恒一陽一人,便上前请求,将军不要违背誓言。

因恒一陽一人的原因,张勍便准许放他们走,就说:“你们这些人都可以走了,妇人要留下。”

对方回答说:“留下妇人不行,想再打还可以。”

张勍再次进行战斗,又未取胜,张勍想退却,左右的人都很生气,愿意以死相拼,就出动了全部兵力,分三队大战。

又数战不利,只见幽地王挥剑象风一样出入战阵,张勍害怕了,就尽力制止了左右的人,独自退却问道:“你的兵士是人?还是非人?怎么不受伤?”

幽地王笑着说:“你是毛贼的首领,干不正当的事,还想和我们一陰一曹地府的士兵较量吗?”

张勍才下马一拜再拜,幽地王又对张勍说:“安禄山父子已经死了,现在史思明发号施命,你是盗贼,怎么不率众归顺他?自然就富贵了。”

张勍又拜谢说:“我不懂兵法,偶然贼众推我为首领,我怎么能指挥人呢?”

幽地王就拿出一卷兵书,给了他之后就走了。

张勍得到了这部书,很精通兵法,不久率部归顺史思明,史思明果然启用他当将军,几年后死了。

牛 爽

永泰中,牛爽授庐州别驾。

将之任,有乳母乘驴,为镫研破股,岁余,疮不差。

一旦苦疮痒,抑搔之,若虫行状。

忽有数蝉,从疮中飞出,集庭树,悲鸣竟夕。

家人命巫卜之,有女巫颇通神鬼,巫至。

向树呵之,咄咄语。

(“语”原作“人”,据明钞本改。

)诘之,答:见一鬼黑衣冠,据枝间,以手指蝉以导,其词曰:“东堂下,余所处。

享我致福,欺我致祸及三女。”

巫又言,黑衣者灶神耳。

爽不信之,网蝉杀之,逐巫者。

后岁余,无异变。

爽有三女,在闺房。

夏月夜褰闱,爽忽觉前床 有一长大一尸一,白衾覆而僵卧。

爽大怖,私语其妻,妻见甚慑。

爽尝畜宝剑,潜取击之,划然而内惊叫。

及烛,失其鬼,而闺中长女腰断矣,流血满地,爽惊恸失据。

大小乱哭,莫知其由。

既后半年,夜晦冥,爽列灯于奥,方寝心动,惊觉。

又见前鬼在床 ,爽神迷,仓卒复刎之,断去。

闺中乱喧,次女又断腰矣。

举家惶振,议者令爽徙居,明鬼神不可与竞,爽终不改。

明年又见,卒杀三女。

而亲友强徙之他第,爽抱疾亦卒,果如蝉言。

后有华岳道士褚乘霞,善驱除,素与爽善,闻之而来。

郡以是宅凶,废之。

霞至独入,结坛守。

其日暮,内闻雷霆,搜索及明,发屋拔木。

道士告郡,命锹锸,发堂下丈余,得古坟,铭曰“卓女坟”。

道士说,宵中,初有甲兵与霞战,鬼败而溃散。

须臾,有一女子,年二十许,叩头谢,言是卓女郎。

霞让之,答曰:“非某过也,宿命有素。

值爽及女命尽,且不修德,而强梁诬欺,自当尔。”

乘霞遂徙其坟,宅后不复凶矣。

(出《通幽录》)

永泰年中。

牛爽被任命为庐州别驾,将要去上任。

他有个乳母骑驴磨破了大腿。

一年多了生了疮也没好。

一天早上,苦于腿疮的搔痒,就抓挠几下,疮象个虫子的形状,忽然有几只蝉从疮中飞出来,停在庭院中的树上哀叫到夜晚。

家中让巫师卜算这事。

有个女巫,很精通神鬼之道,巫师对着树咄咄训斥,人们问她,她回答说:“看见一个鬼,穿戴着黑色衣帽,站在树枝上。

用手指着蝉传过话来:‘东堂下面,是我居住的地方,供奉我就能得到福,欺负我就会有祸降临到三个女儿身上。

’女巫又说:“黑衣人是灶神。”

牛爽不信,用网捉住蝉杀死了它,赶走了巫师。

后来一年多没有变故。

牛爽有三个女儿在闺房中,夏天月夜关门在家,牛爽忽然发觉前床 有一具很大的一尸一体,白衣覆盖僵卧在床 。

牛爽非常害怕,偷偷告诉了他的妻子。

妻子见了也很害怕。

牛爽曾保存一把宝剑,偷偷拿出来刺杀鬼。

划地一下被里发出大声惊叫,等点亮灯火鬼就消失了。

可是闺中长女的腰已经断了,血流满地,牛爽惊讶悲痛,举足失措。

一家大小乱哭,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以后半年,夜里昏暗,牛爽掌灯在屋子的西南角,刚刚就寝,心中一动有了警觉,看见以前的鬼又在床 上。

牛爽神迷不清,又挥剑刺杀。

闺阁中混乱喧哗,次女又腰断了。

全家惊惶失措,议论的人让牛爽搬家。

鬼神不能跟它争胜,牛爽始终不变。

第二年鬼又出现了,杀死了三女儿。

亲友们强行他搬了家。

牛爽也染病死了,果然象蝉说的那样。

后来有个华山道士褚乘霞善于驱除鬼,一向同牛爽友善,听说了这事就来到了这个州郡,这个郡的人以为这个宅子不吉利。

要废掉它。

褚乘霞到了这里单独进去,设坛守护。

那天晚上,听到里边雷霆大作,搜索一交一 战。

等到天亮,废掉屋子,拔掉树木。

道士告诉州郡,让用铁锹挖开堂下一丈多深,找到一座古坟,墓铭写道:“卓女墓。”

道士说,刚到半夜有甲兵和他战斗,鬼败而溃散。

一会儿有个女子,年龄约二十左右,叩谢说她是卓女。

乘霞责怪她,她回答说:“不是我的过错,命运如此,恰好该牛爽和女儿命到头了,并且不修德行而蛮横欺诈,自然该这样。”

乘霞就迁走了她的坟,宅子后来就不再凶了。

李 咸

太原王容与姨弟赵郡李咸,居相卫间。

永泰中,有故之荆襄,假公行乘传。

次一邓一 州,夜宿邮之厅。

时夏月,二人各据一床 于东西间,仆隶息外舍。

二人相与言论,将夕各罢息,而王生窃不得寐。

三更后,云月朦胧,而王卧视庭木。

荫宇萧萧然,忽见厨屏间有一妇人窥觇,去而复还者再三。

须臾出半身,绿裙红衫,素颜夺目。

时又窃见李生起坐,招手以挑之。

王生谓李昔日有契,又必谓妇人是驿吏之妻,王生乃佯寐以窥其变。

俄而李子起就妇人,相执于屏间,语切切然。

久之,遂携手大门外。

王生潜行一陰一处,遥觇之。

二人俱坐,言笑殊狎。

须臾,见李独归,行甚急,妇人在外屏立以待。

李入厨取烛,开出书笥,颜色惨凄。

取纸笔作书,又取衣物等,皆缄题之。

王生窃见之,直谓封衣以遗妇人,辄不忍惊,伺其睡,乃拟掩执。

封衣毕,置床 上却出。

顾王生且睡,遂出屏,与妇人语。

久之,把被俱入下厅偏院。

院中有堂,堂有床 帐,供树森森然。

既入食顷,王生自度曰:“我往袭之,必同私狎。”

乃持所卧枕往,潜欲惊之。

比至入帘,正见李生卧于床 ,而妇人以披帛绞李之颈,咯咯然垂死。

妇人白面,长三尺余,不见面目,下按悉力以勒之。

王生仓卒惊叫,因以枕投之,不中,妇人遂走。

王生乘势奔逐,直入西北隅厨屋中。

据床 坐,头及屋梁,久之方灭。

童隶闻呼声悉起,见李生毙,七窍流血,犹心稍煖耳。

方为招魂将养,及明而苏。

王生取所封书开视之,乃是寄书与家人,叙以辞诀,衣物为信念。

不陈所往。

但词句郑重,读书恻怆。

及李生能言,问之,都不省记。

但言仿佛梦一丽人,相诱去耳,诸不记焉。

驿之故吏云,旧传厕有神,失天中,已曾杀一客使。

此事王容逢人则说,劝人夜不令独寐。

(出《通幽录》)

太原王容和表弟赵郡的李咸,居住在相州卫州一带。

永泰中,有事去荆襄,利用公差去乘坐驿车,次日到了一邓一 州,晚上住在邮驿的大厅。

当时是夏夜,两人各占用一张床 在东西间,仆隶在外屋休息。

两人互相说话,快到晚上各自休息。

王容睡不着觉,三更后,云月朦胧,王容躺着看庭院中的树,荫宇萧萧,忽然看见厨屏间有一妇人偷看,去而往返三次。

过了一会儿,现出半身,绿裙红衫,白脸夺目,又看见李咸起身坐起来,抬手来挑逗她。

王容以为李咸以前和她有约。

又以为妇人一定是驿站差吏的妻子,王容就假装睡觉来静观其变。

一会儿李咸起身走近妇人,手挽手在屏间,言语切切的样子,过了很久,就携手出了大门外。

王容偷偷地走到暗处,远远地偷看,两人都坐看,说笑着互相调情。

一会儿,看见李咸独自回来,走得很快,妇人在外面站着等待。

李咸到厨房取出蜡烛,打开书囊,面色凄惨,拿出纸笔写字,又拿出衣物,都署上名字。

王容偷偷看到,只以为把衣服送给妇人,就不忍心惊动他,想等他睡,就偷偷抓住。

李咸安排完衣服,放在床 上就出去了,看见王容已经睡了,就出屏和妇人说话。

过了很久,拿着被去了,来至偏院,院中有堂屋,堂屋有床 帐,树木森森的样子,已经进去一顿饭的功夫。

王容想到:“我去偷袭他们,他们一定睡在一起。”

就拿着枕头去了,偷偷地走想去惊吓他们,等到了帘内,正看见李咸躺在床 上,妇人用衣带绞了李咸的脖子,李咸的样子快要死了。

妇人白脸,三尺多长,不见面目,下边按住李咸用尽力气来勒他。

王容突然惊叫起来,就用枕头打她。

没打着,妇人就跑了。

王容趁势追逐,妇人径直进入西北角的厨房中,在床 上坐着,脑袋触到了房梁,很久才消失。

仆童听到叫声都起来了,看见李咸死了,七窍流血,只是心口还热。

就为他招魂抢救,到天亮才苏醒过来。

王容拿来他写的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寄信给家人,叙述告别,衣物为想念之物,没说去什么地方,但词句郑重。

读信读来恻隐怆然。

等到李咸能说话了,问他,他都不能记得,只说仿佛梦见一个丽人,引诱他离开,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

驿站的老吏说:“以前传说厕所有鬼神,先天年间,曾经杀死一个客使。”

此事王容逢人就说,告诫别人夜晚不能独自睡觉。

李 昼

李昼为许州吏,庄在扶沟。

永泰二年春,因清明归,欲至泊梁河。

先是路旁有冢,去路约二十步,其上无草,牧童所戏。

其夜,李昼忽见冢上有穴,大如盘,兼有火光。

昼异之,下马跻冢焉。

见五女子,衣华服,依五方,坐而纫针。

俱低头就烛,矻矻不歇。

昼叱之一声,五烛皆灭,五女亦失所在。

昼恐,上马而走。

未上大路,五炬火从冢出,逐昼。

昼走不能脱,以鞭挥拂,为火所爇。

近行十里。

方达伯梁河,有犬至,方灭。

明日,看马尾被烧尽,及股胫亦烧损。

自后遂目此为五女冢,今存焉。

(出《博异志》)

李昼是许州官吏,庄子在扶沟。

永泰二年的春天,清明回家,将到伯梁河,路旁有座坟墓,离大道约二十步。

那上面没草,是牧童游戏的场所。

这天晚上,李昼忽然看见坟上有洞穴,大小象盘石,还有火光。

李昼诧异,下马登上坟墓,看见五个女子身穿华丽的衣服,按五个方位坐着缝补,低着头凑近灯光,孜孜不停。

李昼呵叱了一声,五个烛光都灭了,五个女子也消失了。

李昼害怕,上马而逃。

没走上大道,五炬火光从坟里出来追赶李昼。

李昼跑不掉,用马鞭挥打,被火烧着了,走了十里,才到伯梁河。

有人来了,灯火才灭。

第二天看马尾巴被烧没了,大腿和小腿也烧伤了。

从此后就把这个坟看成五女坟,现在还保存在那里。

元 载

大历九年春,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入朝,有献文章者,令左右收之。

此人若欲载读,载云:“侯至中书,当为看。”

人言:“若不能读,请自诵一首。”

诵毕不见,方知非人耳。

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

海燕啣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

载后竟破家,妻子被杀云。

(出《玄怪录》)

大历九年春天,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起上朝,有个献文章的人,元载让随从收下来。

这人想让元载读,元载说:“等回到中书省,再为你看。”

那人说:“若不能读,让我自诵一首。”

诵完就不见了,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

海燕衔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

元载后来竟然家道败落,妻子和孩子都被杀了!

萧 审

萧审者,工部尚书旻之子,永泰中,为长洲令,性贪暴,然有理迹,邑人惧惮焉。

审居长洲三年,前后取受无纪极。

四年五月,守门者见紫衣人三十余骑,从外入门。

迎问所以,骑初不言,直至堂院。

厅内治书者皆见。

门者走入,白审曰:“适有紫衣将军三十骑直入,不待通。”

审问:“其人安在?焉得不见?”

门者出至厅,须臾,见骑从内出,以白衫蒙审。

步行。

门者又白奇事,审顾不言。

诸吏送至门,不复见。

俄闻内哭,方委审卒。

后七日,其弟宇复墓,忽倒地作审灵语,责宇不了家事,数十百言。

又云:“安一胡一 者,将吾米二百石,绢八十匹,经纪求利。

今幸我死,此一胡一 辜恩,已走矣。

明日食时,为物色捉之。”

宇还至舍,记事白嫂,嫂尔日亦灵语云然。

宇具以白刺史常元甫,元甫令押衙候捉,果得安一胡一 。

米绢具在,初又云:“米是己钱,绢是枉法物,可施之。”

宇竟施绢。

(出《广异记》)

萧审是工部尚书萧旻的儿子。

永泰年中为长洲令,性情贪婪暴戾,但有规律可循。

邑人非常惧怕他,萧审在长洲三年,前前后后收取贿赂,无法无纪已到极点。

永泰四年五月,守门人看见身穿紫衣人三十多骑马的人从外边进入门内。

门人迎上去问干什么?骑马的人开始不说话,径直到堂院厅内,管书的人都看见了。

门人走进去告诉萧审,说:“刚才有紫衣将军三十个,直扑进来,来不及通报。”

萧审问:“那些人在哪儿?怎么不见?”

门人出来到厅堂,一会儿,看见骑马的人从里边出来,用白衣服蒙住萧审步行出来。

门人又说:“奇事。”

萧审看着不能说话,几位官吏送到门口,不再见到他们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哭声,才知道萧审死了。

七天后,他弟弟萧宇去扫墓,忽然倒地成了萧审“显灵”传语,责怪萧宇不管家事,说了几百句话,又说:“安一胡一 这个人,将我的米二百石,绢八十匹,拿去经营挣钱,现在安一胡一 庆幸我死了,他辜负我的恩情也跑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准备抓他。”

萧宇回家,将他所记得的这些事情说给嫂子听,嫂女也传灵语这样说。

萧宇就详细地告诉了刺史常元甫。

元甫命令衙役等候捉他,果然捉住了安一胡一 。

米、绢都在,萧审又说:“米是自己的钱买的,绢是贪赃枉法之物,可以施舍给别人。”

萧宇就全部施舍了绢。

共2页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太平广记》未分类项
起名测名
黄历查询
诗词歌赋
实用查询
免费测试
猜你喜欢
网名大全

韦璜薛万石范俶李浣张勍牛爽李咸李昼元载萧审韦璜潞城《太平广记》卷第三百三十七 鬼二十二

© 2007-2022 喜蜜滋

手机版】 【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