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七签
卷一百一十九 灵验部三
◎昭成观壁画天师验绢画验附
昭成观壁画天师,岁月既深,彩粉昏剥,在通廊之下,未尝有香灯之荐。
颁政坊内居人姓李,患痁逾年,医不能愈,日以羸瘠,待时而已。
忽梦一道流,长八九尺,来至其前,以大袖布衣,拂其面目之上,顿觉清凉。
谓之曰:自此差矣,勿复忧也。
于是醒然疾愈,稍能饮食。
洎晚策杖,行绕其家,不觉为倦,但觉所梦道流,犹在其前,遽欲入昭成观。
家人虑其困惫,亦颇多止之,不听,入观,于天师真前,瞻视良久,曰:即所梦也。
拜礼数四,乃命夹鏚塑人刘处士塑天师真,改葺堂宇,旦夕供养,人所祈祷,福祥立应。
其所塑夹鏚真,于夹鏚内,画罗隔布肉色,缝绛采为五脏肠胃。
喉咙十二结十二环,与舌本相应。
脏内填五色香,各依五脏两数。
当心置水银镜,一一一精一至,与常塑不同。
其塑中土形,移在天长观,金彩严饰,亦皆灵验。
彭城刘存希,天师灵验,云自幼以来,于唐兴观瞻礼天师,发心图写供养,因得绢本,出入护持。
虽祗命远行,奉使南北,未尝一日阙香火之荐。
黄巢犯阙,时在内署,苍惶之际,随驾不及,唯卷天师帧,捧持而行。
同伍三十余人,皆为掳捉,或被杀伤,独于众中得免。
将入南山,夜深村落,行次遇避难人偶语,而闻妻在其间,因得同往洋州大岩山深处,结草寓居。
况素无骨肉,唯夫妇而已,既免支离,决志林谷,不复有名宦之望。
野麋山鹿,性已成矣。
山下居人,以其口食不多,时亦助其粮储,馈其盐酪。
此外拾柏子焚香,礼敬天师而已。
无何,旧一交一 宋开府入掌枢务,知其在洋山之中,强之使出,锡以硃绂,加以品位。
固辞不获,黾勉从焉。
又驾出石门,因便奔窜,投莎城山中,自匿数月。
有军士搜山谷,不得安居,夫妇弃缯帛之衣,夜行四十余里。
出及平陆,遥见马军十余骑,两面一交一 至,已擒掳行人数辈。
存希夫妇惊恐而立,马军过其侧,似若不见,由是得免。
后数年,奉使西川,携天师帧而至。
余亦传写其本。
存希深山穷谷、虎狼之中,军士纷扰、白刃之下,心常坦然,若与数人居,忧惧之际,隐隐然若侍立在天师之侧。
亦有感降之事,秘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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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州天师井填欠数盐课验
《陵州天师井本传》云,天师经行山中,有十二玉女,来谒天师,愿奉箕帚。
天师知其地下一陰一神也,谓之曰:汝等何以为献?将观汝心厚薄,选而纳焉。
玉女各持一玉环,径皆数寸。
天师曰:所献一般,不可并纳。
吾化此十二环,令作一环,投之入地,有得之者,即纳之焉。
遂合十二环为一大环,径余一尺,投于地中,随即深陷,已成井矣。
玉女皆脱一衣 入井,以探玉环,竟不能得。
天师取其衣,藏石匮中,玉女至今只在井内。
今陵州盐井,直下五百七十尺,透两重大石,方及咸水。
每年一度,淘洗其中,须歌唱喧聒,然后入井。
不然必见玉女,裸居井中,见者多所不利。
井既深,不可数入,或絙索断损,皮囊坠一落 ,唯于天师前,炷香良久,玉女自与挂之,依旧不失。
顷年井属东川,有张常侍主其盐务,于事稍怠,盐课不登,欠数千斤,一交一 替之后,縻留填纳,未得解去。
替一人素亦崇道,因与虔告天师云:张填所欠之盐,家资已尽,空此留滞,益恐困穷。
于三五日内,愿借神力,增加所出,为其填纳。
与张俱拜,祈诉恳切。
自每日所煎水数,四十五函如常,而盐数羡溢,五六日内填之果足。
此后一如旧数,无复增减矣。
十二玉女,戌亥二人在天,唯十人在井,所煎盐至戌亥时亦歇。
天师初以兹地荒梗,无人安居,山川亦贫,不可耕植,化盐井以救穷民。
民聚居井傍,户口日众,遂置州统之。
以天师名,故曰陵州。
天师誓曰:我所化井,以养贫民,若官夺其利,千年外井当陷矣。
今诸井皆有天师玉女之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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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环梦遇天师告授陵州刺史验
李环,咸通中为王府长史,以勋贵之族,不惯食贫,居闲力阙,郁郁不得志。
中夜而寐,梦入深山穷谷,栈阁萦折,流水潺湲,如此者不知其几千百里。
又见阛阓杂遝,城昽爽垲,飞宇横楼,摩霄概日,不知其几千万家。
纵神游目,熙熙自得。
又出郊甸,涉冈源,荒榛茂草,小松巨木,间以果林,厕以筠筱,山岭危峭,或迂或平。
山回途尽,抵一小郡,茅栋纵横,隘路欹侧,傍有公署。
署内白气属天,其大如屋,中有悲歌号呼之一声 。
见一青童,引环即路,蹑危磴,步石梯,入门甚峻,门内古树芳草,若古观宇焉。
环素崇玄教,颇为慰悦,俄而升殿,见像设尊仪,笑而谓之曰:尔来耶,吾待尔久矣。
入天门、漱玄泉,古人所修也;注丹田、存白元,上士所修也。
混而合之,子其行之。
一陰一功及人,一陰一德济物。
千百之家,待子而字之。
勉哉,勉哉!明年之春。
环再拜稽首,受其言而觉。
是冬频诉于宰执,复希入用,乃授陵州刺史之任。
是时经历山川郡邑,神思?恍,皆如常所经行。
素未入蜀,莫可知其由也。
至郡,乃谒天师,升阶及门,至于殿所。
观其真像侍卫、屋宇布列,醒然而悟,乃叶其所梦矣。
乃以俸金修天师之堂,加以丹雘,立为铭碑志。
其白气属天,乃盐井之所也;悲歌之一声 ,乃转车之人也。
而内修之诀,环未得之矣环即西平王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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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贞一精一意圬墁遇天师授符验
谢贞者,临邛工人也,善圬墁而用意一精一确。
鹄鸣化天师修道、老君感降之所,顶上有上清古宫,相传云天师时所制,岁月甚多,而结构如旧,但氏破壁坏而已。
贞赁工为修泥之,贞一精一研尽意,墁饰週密。
有道流引二从者,观其功用,神彩异常,身逾九尺。
自门而入,谓贞曰:山中难值修葺,颇愧用心。
以手画地作一符,使贞再三审记之,曰:此后有疾者,虽千里之外,行符必效,勿多取钱,但可资家,给终身衣食。
而贞具记符,行之极效,大获金帛,家业殷丰。
鹄鸣诸山无天师真像,陵州井中所塑,又非世代子孙所传之真。
贞忽于青城山,遇峡中贾客修斋,有天师小帧暴养,乃是授符应现之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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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刘方瀛依天师剑法治疾验
天台道士刘方瀛,师事老君,一精一修介洁,早佩毕道法箓,常以丹篆救人。
与同志弋一陽一县令刘翙,按天师剑法,以五月五日,就弋一陽一葛溪炼钢造剑,敕符禁水,疾者登时即愈。
尝于黄岩县修斋敕坛,以救疫毒。
有见鬼巫者,潜往视之,见鬼神数千,奔北溃散,如大阵崩败,一县之疫,数日而愈。
咸通末,方瀛无疾而终,戒其门人,使与剑俱葬,莫敢违之。
乾符中和间,台州帅刘文下裨将李生,领徒发其墓,欲以取剑。
见其一尸一柔软,容色不变,如醉卧而已,顾视其剑,哮吼有声,群一党一 惊惧,卒不敢取,李生命瘗之而去。
不独剑之有灵,刘方瀛亦一陰一景炼形,得道之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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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塑像救疾验三将军附
玉局化西王母塑像多年,顷因观宇烧焚,廊屋颓坏,而仪像不损,人称其灵。
居人范彦通忽患风癞,疮痍既甚,眉须渐落,因入观于王母前发愿,但所疾较损,即竭力修装。
是夕,梦一玉女,手执花盘,以衣袖拂其身,曰:王母令我救汝,疾即愈矣。
数日之间,所疾渐退,疮肿皆息,眉须复生。
遂造纱窗,装金彩,通檐两楹,严洁修奉,每月自送香灯,近年方稍不见。
观中三将军,亦古之所塑。
观因南诏焚烧,屋宇摧尽,而三将军塑像不坏,起观之日,再于其上立堂宇。
居人阎士林,卧疾月余,迨将不救。
梦三将军,以戟挥其身上,穿一物去,状如黑犬,自此疾愈。
乃舍衣物制纱窗,重加彩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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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州黄魔神峡水救船验
归州黄魔神。
因相国李吉甫,自忠州除替,五月下峡,至峡水之中,波涛极甚,忽有神人涌于水上,为其扶船,三面六手,丑眸硃发,袒而虓譀,风涛遽息。
李公祝而谢曰:是何灵神,拯危救难?神曰:我是黄魔神也。
既而归州驻船旬月,选地立宇,于紫极宫作黄魔堂,言是黄天魔王横天檐力之神也,刻石纪焉。
相国萧遘,自拾遗左迁峡内,征还京师,峡水泛涨,舟船将没,亦见其神捧船以救之。
复命修饰,加其粉缋,严其室宇,刻石为志,亦列于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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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丈人同葛璝化灵官示现验
青城丈人真君。
太和六年壬子,节度使赞皇李公德裕,差军将蔡举二人,就山修斋,便令访寻草药。
蔡举于六时岩下,忽有劲风自谷中出,因见二神人行虚空中。
一人在前,长丈余,著大袖衣,平冠;一人居后,著青衣大袖,捧一帙书。
举惊悸问曰:何鬼神也?前一人答曰:我是竹枝老。
又指其后人曰:此是璝之璪。
我有密语两纸,可一一记之,录与尚书。
今年西蜀合有水灾,以修斋之故,我回后山一峰,堰水向东,梓州当秋大水,即其应也。
于是授以密语,述李公吉凶未兆之事,蔡举一一记之。
归常道观,录于纸上,果得两纸,依神人之言,封题送李公。
书写既毕,并亦遗忘矣。
是年八月,东川水深数丈,西蜀无害。
李公历问官寮及道流,解隐语不得。
李公曰:竹枝,老丈人也,此当是丈人真君耳。
璝之璪者,本命属葛璝化,亦恐是化中灵官。
特此示见,以彰灵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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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一人降雨助金验
罗真一人,即神仙罗公远也。
于濛一陽一罗一江一 坝,接九陇、什邡之界,在漓沅化后今相传号罗仙范仙宅,修道于青城之南,今号罗家山。
明皇朝,出入帝宫,辅导圣德,自有内传。
至今隐见于堋口、什邡、杨村、濛一陽一、新繁、新都、畿服之内,人多见之。
不常厥状,或为老妪,或为丐食之人。
每风雨愆期,田农旷废,则必见焉。
疑其仙品之中,主司风雨水旱之事也。
杨村居人众以旱?又,将祷于洛口后城李冰祠庙。
热甚,憩于路隔树一陰一之下,忽有老妪,歇而问曰:众人欲何往也?悉以祈雨事答之。
妪曰:要雨须求罗真一人,其余鬼神,不可致也。
言讫不见,众知妪即罗真一人也,于是见处焚香以告焉。
俄而风起云布,微雨已至,众乃还家。
是夕,数十里内,甘雨告足。
乃于其所置天宫,塑像焉。
诸乡未得雨处,传闻此说,以音乐香花,就新宫祈请,迎就本村,别设坛场,创宫室,雨亦立应。
如是什邡、绵竹七八县界,真一人之宫,处处皆有,请祷祈福,无不征效。
忽为乞士,于堋口一江一 畔,谓人曰:此将大水,漂损居人,信我者迁居以避之,不旬日矣。
有疑其异者,即移卜高处,以避水灾,其不信者,安然而处。
五六日,暴水大至,漂坏庐舍,损溺户民,十有三四焉。
居人以为信,立殿塑像以祠之。
金银行人杨初,在重围之内,配纳赡军钱七百余千,货鬻家资,未支其半。
初事母以孝,每为供军司追促,必托以他出,恐母为忧。
尝于山观,得真一人像帧一幅,香灯严奉,已数年矣。
至是,真一人托为常人,诣其肆中,问以所纳官钱,以何准备。
具以困窘言之。
此人令市生铁,备炭火。
明日,复来燃炭,垒铁投之,一夕而去。
临行谓之曰:我罗公远也,在青城山中。
以尔孝不违亲,心不忘道,以此金相助,支官钱之外,可以肥家。
复引初往山中,时令归觐。
初亦得丹药,以奉其亲。
发白还青,老能返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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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州开元观飞天神王像捍贼验
嘉州开元观,后週所创,本名弘明观。
隋大业中,方制大殿,于殿西头,塑飞天神王像。
坐高二丈余,坐二鬼之上。
初修观,道士吕元璪,数夕梦神人在山顶,其形接天,或白日仿佛如见。
郡人有好道者,时亦见之,或通梦寐,遂商议塑此形像。
本有十身,初制其一。
而隋末多事,中原沸腾,不果遍。
就像之灵应,郡人所知矣。
疾瘵之家,祈祷必验。
其下二鬼青黑者,往往见于人家。
太和中,相国杜元颖镇成都,闉场不修,关戍失守,为南诏侵轶。
木源川路境上,夷人导诱,蛮蜑分三道而来,掩我不备,将取嘉州。
去州四十余里,寇乃大惊,奔溃而去。
州境稍安,方设备御。
有擒得夷人觇侯者,大寇及境,何惊而去?云三路蛮寇,本欲径取嘉州,谓州中无备。
去州四十里,忽旗帜遍山,兵士罗立,不知其数。
有三五人一大将军,金甲持斧,长三二丈,声如雷霆,立二鬼之上,麾诸山兵士,齐为拒捍,自量力不可敌,惊奔而去。
是日蛮中主军酋帅,死者三人。
蛮国之法,行军有死伤及粪秽,旋即瘗藏,不令露见,由是不知酋帅瘗埋之所。
时众闻之,皆言飞天神王兵示现,以全州境。
自是祈福祷愿,迨无虚日。
又尝有人,下峡之时,曾诣飞天,求乞保护。
至瞿唐,水方泛溢,波涛甚恶,同?宗三船,一已损失,二皆危惧。
忽见神人立于岸上,如飞天之形,使二大鬼入水扶船,鬼亦长丈余,船乃安定,风涛亦止。
惊迫之际,莫知所自,徐而思之,乃飞天所坐二鬼,救其船耳,一赤一青,形与所塑无异。
成都乾元观在蚕市,创制多年,顷因用军,焚毁都荆三门之下,旧有东华、南极、西灵、北真四天神王,依华清宫朝元阁样,塑于外门之下,并金甲天衣。
门既隳坏,而神王无损,风雨飘渍,亦无所伤。
邑人相传,颇为灵应。
时蜀王既克川蜀,移军收彭州,围州久矣,因暂还成都。
方当暑月,参从将吏所在,取便而行。
大将杜克修,先至神王之所,见众人聚观塑像,问其故,云塑神皆动。
克修以器盛水,致神手中,果摇动而水溢出。
顷之蜀主至,复祝而试焉,曰:若即克彭州,更观摇动之应。
良久而振动数四。
不逾月而克州城,歼殄大敌。
乃施金币,命本邑创制堂宇,以崇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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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赵匡凝北帝祥应
楚王赵匡凝,镇襄州也。
州郭旧有北帝堂,岁久芜毁,在营垒中。
一旦,楚王寝室之上,有物如曳戟皮革之一声 ,瓦皆震动。
潜起视之,见黑气一道,自北帝旧基之所,至板屋上。
楚王异之,密加庆祝,将欲兴创堂宇,以答祥应。
诘明视事之际,先尝选将校五十人,俾往营田,日给以衣装农器,指挥教命,一无应者,楚王疑有异图,拘而讯之,得其构孽之状,咸剿戮焉。
王乃谓人曰:北帝灵验,信有征矣。
中夜有云气之异,诘朝乃奸慝彰明,若非玄功告示,几有不测之祸。
遂缔饰堂庑,崇严像貌,俾谒之士,主其香灯。
阖境瞻祷,累获符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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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遐诵《消灾经》验
李昌遐者,后汉兗州刺史之后也。
生而奉道,常诵《太上灵宝升玄消灾护命经》。
而禀性柔弱,每为众流之所侵虐。
忽因昼寝,梦坐烟霞之境,四顾而望,熊罴虎豹,围绕週匝,莫知所措。
不觉伤叹:何警戒之甚邪!谓积善之无验。
于时空中有一道士,呼其名而语之曰:吾即救苦真一人也,汝勿惊骇,吾奉太上符命,与诸神将密卫于汝。
且汝常念者,经云流通,读诵则有飞天神王、破邪金刚、护法灵童、救苦真一人、金一精一猛兽,各百亿万众,俱侍卫是经。
昌遐既觉,豁然大悟,因知自前侵虐我者,未有无祸患殃咎,盖诵经之所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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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昼诵《度人经》验
崔昼者,汉汶一陽一侯仲牟之后。
尝谒白云先生,学修身之术。
先生曰:汝富贵之子,何思淡泊?崔子避席而对曰:以财赈人,财有数而人无厌矣;以爵赏人,爵既崇而人或骄矣。
如何示我以道,将以普济生灵。
先生曰:吾道之内,有《度人经》在,汝可诵之。
崔昼乃作礼承受,至诚诵之。
厥后有使者,驰一缄遗崔公曰:子之先君,令吾持此谢汝。
言讫,使者忽然不见。
于是启缄熟视,果备认得,先君亲札云:感汝念诵《度人经》功德之力,累世之祖,尽得生天。
自后崔昼一家,至今念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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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崇女一精一志焚修老君授经验
开元宰相姚元崇,昔出官为冯翊太守。
有一女,名长寿,年七岁,不茹荤,不饮酒。
父母常令于玄元像前,焚香点灯。
忽昼寝,梦见老君,有二侍童、二神将夹侍,左右侍童语长寿曰:尔之焚修,一精一志可随,口授汝《九天生神经》一章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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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珂诵《天蓬咒》验
王道珂,成督双流县南笆居祝当僖宗幸蜀之时,常以卜筮符术为业,行坐常诵《天蓬咒》。
每入双流市,货符卜得钱,须吃酒至醉方归。
其郭门外,有白马将军庙,晓夕有人祈赛。
长垂帘,帘内往往有光,及闻吹口之一声 ,以此妖异,人皆竞信。
所下酒食,忽忽不见,愚民畏惧,无有辄敢正视者。
道珂因吃酒回归,入庙朗诵神咒,则庙堂之上悄悄然。
傍人视之,无不惊骇。
道珂异日,晨鸡初叫,忽随村人担蒜趁市,夜行至庙前,忽然倒地。
苍惶之间,见野狐数头,眼如火炬,御拽入庙堂阶之下,闻堂上有人呵责曰:你何得恃酒入我庙内,念咒惊动我眷属?道珂心中默持《天蓬神咒》,逡巡却苏。
盖缘其时与擎蒜同行,神兵远其秽臭,而不卫其身,遂被妖狐擒伏。
洎擎蒜人抛去,道珂心中想念神咒,即妖狐便致害不得。
既苏息之后,遂归家沐浴清洁,却来庙内,大诟而责曰:我是太上弟子,不独只解持《天蓬咒》,常诵《道经》。
《经》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
尔若是神明,只合助道行化,何以恶闻神咒?我知非白马明神。
狐狸一精一怪,傍附神祠,幻惑生灵。
今日我决定于此止泊,持咒为民除害。
遂志心朗念神咒,至夜不歇。
庙堂之上,寂然无声,亦无光透帘幕,唯闻自扑呻吟之一声 。
至明,呼唤邻近居人视之,唯见老野狐五头,皆头破,血流满地,已毙。
自后寂无妖异,竟绝祭祀,庙宇荒废。
是知凡持此咒,勿得食蒜,至甚触秽。
天蓬将军是北帝上将,制一服 一切鬼神,岂止诛灭狐狸小小妖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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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远诵《神咒经》验
王清远,世居北邙山下。
唐咸通年,时多疫疾。
清远身虽在俗,常服气行药,诵《神咒经》,自称是缑山真一人远孙。
是时天子蒙尘入蜀,兵火不息,疫疠大行,连州匝县,饥荒病患众矣。
清远佩受《神咒经箓》,每行符药,救人多不受钱,只要少香油,供养经箓。
乡人迎请医疗,日夕喧阗。
清远有表弟一人为僧,名法超,亦持《大悲轮行秘字》,?自清远之医道大亨。
忽一日,冒夜来投宿止,潜以瓶盛狗血,倾于清远道堂内。
至二更已来,忽闻空中有兵甲之一声 ,顷闻法超于床 上,如有人挽拽叫皛,唯言乞命。
清远命灯照之,但见以头自顿地,头面血流,至平明不息。
须臾之间,但见两脚直下,如人拖拽奔窜,入缑水一江一 内,浮一尸一水上。
阖市目击,无不惊叹。
是知神咒真经,实有神将吏兵守护,岂容嫉妒。
庸僧将秽恶之物犯冒,所谓为不善于幽暗之中,神得而诛之。
清远袭气持经,一陰一功济物,寿一百七岁。
辞世之夕,阖境皆闻异香仙药,斯亦证道之渐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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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州平都山仙都观榷太平经》验
忠州平都山仙都观一陰一真一人镇山《太平经》,武德中,刺史独孤晟,取经欲进。
舟行半日,有二龙,一青一白,横一江一 鼓波,船不得进。
舟人惊惧,复溯流还郡。
晟即命所由垫一江一 路,陆行进经。
时山川之中,久无挚兽,至是蛇虎当道,经使恐惧,将经却回。
晟即脩黄箓道场,拜表上告,然后取经以进,在内道场暴养,绵历岁年。
开元中,供奉道士司马秀,准诏祭醮名山,开函取经,但空函而已。
诃诘道众,疑是观司隐藏,法侣惊惧,无词披雪。
遂焚香告真,述武德中经已将去,今诏旨搜访,无经上进,仰忧谴责。
时景气晴朗,野绝尘埃,忽一陰一云覆殿,迅雷震击。
俄而檐宇溢霁,经在案上,异香盈空,祥烟纷霭,复得昔日所取之经以进。
会昌中,赐紫道士郭重光、晏玄寿,复赍诏醮山,取经石函之中,经复如旧。
至今镇观者,犹是此经,不知何年归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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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玉霄宫叶尊师符治狂邪验
天台山玉霄宫叶尊师,修养之暇,亦以符术救人。
婺州居人叶氏,其富亿计,忽中狂瞽之疾,积年不瘳。
数月沉顿,后乃叫号悲笑,裸露奔走,力敌数人。
初以绢索縻絷之,俄而绝绊出通衢,犯公署,不可枝梧。
官以富室之子,不能加罪,频有所犯,亦约束其家,严为守卫,加持禳制。
饭僧祈福,祠神鬼,召巫觋,靡所不作,莫能致效。
其家素不信道,偶有人谓之,令诣天台,请玉霄宫叶尊师符,可祛此疾,不然莫知其可也。
乃备缯帛器皿,入山请符。
尊师谓使者曰:此符到家,疾当愈矣。
无以器帛为用,尽遍之使者。
未至三日,疾者方作,断絙投石,举家闭户以拒之,折关枝棂,力不可御,如此狂猛,非人所遏。
忽忽遽敛容,自归真室,盥洗巾栉,束带?郭足,执板罄折,于门内道左,其色怡然。
一家忻喜,争问其故。
笑而不答,但言天使即来。
饮食都忘,夕不暇寝,孜孜焉企踵翘足,延颈望风,汗流浃背,不敢为倦。
如此二日三夕,使者持符而至,入门迎拜,欢呼踊跃,前导得符,服之瞑然,食顷疾已瘳矣。
由是躬诣山门,厚施金帛,助修宫宇,一家脩道,置靖室道堂,旦夕焚脩焉。
初,玉霄赐二符,一已吞之,一帖房门之上。
叶之女使窃酒饮之,呕于符下。
叶见一神人,介金执剑,长可三四寸,从符中出去,焚香拜谢,而不见其归。
数日,亲戚家女使近患风魔疾,尚未甚困,来叶房之前,立且未定,忽叫一声。
叶见符中将军,如前之形,挥剑加女使头上。
问其故,云适有神人,以剑于头上斩下一物,坠于衣领中。
令二三女仆捧持,验有蛇头如指,断在衣领中,血犹滴焉。
风魔之疾,自此亦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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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琼受《童子箓》验
成都贾琼,年三岁。
其母因看蚕市,三月三日,过龙兴观,门众齐受箓,遂诣观,受《童子箓》一阶。
十余年后,因女兄有疾,母为请处士吴太玄,为入冥看检致疾之由,仍看弟兄年命凶吉。
经宿太玄还,言疾在一江一 渎,求之即差,籍中不见有贾琼之名。
父母愈忧,复请太玄看之。
时太玄每与人入冥检事,必锁于一屋中,安寝而往,不复人惊呼,候其自醒,唤人开门,乃开之,历历说冥中之事,有如目击,言必信验。
或两宿,然后回尔。
既再往检琼名字,云年三岁时,三月三日,于龙兴观受《正一箓》,已名系天府,不属地司,籍中不见名字,于天曹黄簿之内,检得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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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言念《一陰一符经》验
尹言者,修德坊居。
与明道大师尹嗣玄为宗姓之弟,常崇道慕善,孜孜不倦。
因诣嗣玄,受《一陰一符经》,至诚讠奉讽念。
为其常少记性,愿得心神聪爽,受之数年,念逾万遍,稍觉心力开悟。
因本命日斋洁焚香,念三十遍,忽了忆前生之事。
姓张名处厚,在延寿坊居。
家有巨业,兒女皆存,记其小字,年几一一明了。
与其家说之,乃往寻访,述张生死年月,形色情性,无所差异。
张之兒女,闻之呜咽感认,言其今之状貌,与昔不殊。
但性较舒缓尔。
自是两家契为骨肉,黄寇犯阙之前,其二家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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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业受《正一箓》验
赵业,定州人。
开成中,为晋安县令。
因疾暴卒,手足柔软,心上微暖,三日乃苏。
云初为冥官所追,牵拽甚急,问其所以,但云为欠债抵讳事,自思身心无此罪犯,必恐误追。
行三五十里,过一山岭,上有宫阙崇丽,人物甚多,有一青衣童子,前来问云:汝非道士赵太玄乎?某答云:晋安县令赵业耳。
童子笑曰:岂得便忘却耶?又一童子续来,云太一令唤赵太玄追事。
人一时散去,即与童子到宫阙中,不见太一,但见一道流云:汝六岁时,为有疾,受《正一八阶法箓》,名为太玄,岂得流于俗官,并忘此事耶?太一有命,便令放还,却须佩箓修真,行功及物,居官理务,勿贪渎货财,轻人性命。
言讫不见,所疾已苏。
遂于思依山参受法箓,累置坛场,广崇功德,复以法名太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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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法成窃改道经验
僧法成,姓陈,不知何许人。
立性拘执,束于本教,而矫饰多端。
因游庐山,至简寂观,不遇道流,而堂殿经厨,素不关钥,遂取道经看之。
将三十四卷,往灵溪观栖止,诳云:某在僧中,本意好道,欲于此驻泊,转读道经,兼欲长发入道。
人皆善其所言。
又取臂中经百余卷,日夕披览。
每三五日一度,下山化粮。
人闻其所说,施与甚多,粮盐所须,计月不阙。
乃改换道经题目,立佛经名字。
改天尊为佛,言真一人为菩萨罗汉,对答词理,亦多换易。
涂抹剪破,计一百六十余卷。
忽山下有人请斋,兼欲求丐纸笔,借观一奴一一人同去。
行三二里,见军吏队仗,呵道甚严,谓是刺史游山,法成与一奴一下道,于林中回避。
良久,见旗帜驻队,有大官立马于道中,促唤地界,令捉僧法成来。
法成与一奴一闻之,未暇奔窜,力士数人,就林中擒去,一奴一随看之。
官人责曰:大道经教,圣人之言,关汝何事,辄敢改易!决痛杖一百,令其依旧修写,填纳观中,填了报来,别有处分。
即于道中决杖百下,仆于地上,疮血遍身。
队仗寻亦不见。
一奴一走报观中,差人看验,微有喘息而已。
扶舁入山,数日方较。
遂出所改换经本,呈众道流。
法成本有衣钵,寄在一江一 州寺中,取来货卖,更求乞纸笔,经年修写。
经足送还本观,烧香恳谢,欲愿入道,道流以其无赖,无人许之。
是夜叫呼数声,如被殴击,耳鼻血流而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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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行端辄改《五厨经》验
僧行端,性颇狂谲。
因看道门《五厨经》,只有五首咒偈,遂改添题目,云《佛说三停厨经》,以五咒为五如来所说,经末复加转读功效之词,增加文句,不啻一纸。
《五厨经》属太清部,明皇朝,谏议大夫、肃明观主尹愔注云:盖五神之秘言,五脏之真气,持之百遍,则五气自和,可以不食。
其经第一咒云:一气和太和,得一道皆泰,和乃无不和,玄理同玄际。
开元中,天师赵仙甫为疏,皆以一习一 气和神为指。
行端旁附此说,即云读诵百二十遍,可以咒水,饮之令人不食。
名为《三停厨经》。
词理鄙浅,与尹、赵注疏,殊不相近。
改经既了,已写五六本,传于他人。
于窗下写经之际,忽有神人,长八九尺,仗剑而来,谓之曰:太上真经,历代所宝,何得轻肆庸愚,辄为改易!奋剑斩之,以手拒剑,伤落数指。
同一居 僧二人,共见其事,惊为哀乞。
神人曰:如此无良也,解惜命促!令追收写换,然后奏听敕旨。
行端与同一居 僧,散寻所行之本,只得一半,余本已被僧将出关,别写元本经十本,烧香忏谢,所改添本,香上焚之。
神人复见曰:訾毁圣文,追收不获,不宜免死。
逡巡顿仆而卒。
其所改经,至今往往传行诸处,览观其义,自可晓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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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辅取宝经不还验
崔公辅,明经及第,历官至雅州刺史。
至官一年,忽觉精神恍忽,多悲恚狷急,往往忽忘,举家异之。
一旦无疾而终,心上犹暖,三日再苏,亦即平复。
谓其寮佐曰:昨为冥使赍帖见追,随行三五十里,甚为困惫,至城阙,入门数重,追者引到曹署之门,立于屏外,逡巡有官人,着绯执版,至屏迎之先拜,公辅惊曰:某为帖所追,乃罪人也,官人见迎致拜,深所不安。
官人曰:使君固应忘之矣,某是华一陰一县押司录事巨简,使君初官,曾获伏事庭庑。
近奉天符,得酆都掾地司所奏,使君任酆都县令之日,于仙都观中,榷真一人一陰一君宝经》四卷,至今不还。
天符令追生魂勘责,使君一魂,日夕在此对会,恐使君不知,故欲面见,具此谘述,以报往日之恩耳。
使君颇觉近日忿怒悲愁,精神遗忘否?此是生魂被执系故也。
于是引至?中,良久言曰:此有茶饭,不可与使君食,食之不得复归人间矣。
但修一状,请置黄箓道场,忏悔所犯,兼请送经却归本山,即生魂释放矣。
因本司检使君年禄远近,逡巡有吏执案云:崔公辅自此犹有三任刺史,二十三年寿。
言讫,公辅留手状,官人差吏送还。
乃于成都及雅州紫极宫、忠州仙都山三处,修黄箓道场,赍送经还本观。
公辅平复如常。
其后历官、年寿皆如所说。
此事是开成年中任雅州刺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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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载之诵《天蓬咒》验
彭城刘载之,儒家子。
修辞学外,常事北极,香火不懈。
多寓京师,少而神气怯懦,每惊魇,往往不悟。
尝遇苏门道士刘大观,授以《天蓬神咒》,令持诵千遍,载之勤而行焉。
绝荤腥,专香火,逆旅之中,亦拳拳修尚,自是无复魇悸矣。
寇陷长安,在宣杨里,为寇所虏。
力役劳苦之事,素非其所能,稍或迟舒,必承之以剑,性命忧迫,在乎顷刻,而密诵神咒,以求其祐。
是夕,有一人如军士之饰,谓之曰:劳役之事,吾为子免之,此有径路,可以脱祸,可相随而行也。
载之疑为寇所试,辞焉。
此人引其手,若腾跃于空中,良久覆地。
是夕月光如昼,但见山川参差,泉声流激,已在巨石之上。
惊异之际,有村童前引,入洞府中。
宫阙深严,层城焕丽,金楼玉堂,奇禽珍木,週还数十里。
有谒者,平冠褒袖,云太帝君令于宾宇憩息,俄赐酒馔仙果。
二仙官与之宴饮。
载之问:太帝君所主何国?某未曾朝拜,忽奉恩敕,深所忧惧。
仙官曰:太帝是北斗之中紫微上宫玄卿太帝君也,上理斗极,下统酆都。
一陰一境帝君,乃太帝之所部;天蓬上将,即太帝之元帅也。
吾子冥心北元,尊奉神咒,而值此危难,将陷锋镝。
太帝阅籍,当在驱除之伍,仰轸圣虑,已奏章太上,述勤瘁之心,延寿三纪,使还于故里尔。
顷之,得朝谒太帝,叩蜺谢恩于阙下,命二童送之,食顷已达泗州。
其友人谢良,奏事行朝,具话其事。
载之今犹在一江一 表。
是则太帝之昭鉴、天蓬之威神,不遗毫分之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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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生持《黄庭经》验
姚生者,华原人也。
幼而好道,持《黄庭经》。
光启中,僖宗再幸陈仓,远近惊扰。
姚为贼所迫,夜走堕枯井中,伤足,求出未得,乃旁有窨穴,匿于其中,昼夜念经,因不饥渴,足疾亦愈。
时襄土既平,大驾归阙,乡里人户稍复。
有游军夜宿井侧,见井中有光,拯而出之,具述经灵验。
遂为道士,居华原西界观中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