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海瑞收了海安、海雄二人,会同诸友,渡过重洋,望着《海公大红袍全传》第七回 奸人际会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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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大红袍全传 - 第七回 奸人际会风云

海公大红袍全传

第七回 奸人际会风云

却说海瑞收了海安、海雄二人,会同诸友,渡过重洋,望着雷州进发,并去探望岳母张夫人并张国璧。

数载重逢,诉不尽契阔的话。

张夫人备了一席丰盛酒筵,一则与女婿接风,二则与女婿润笔,席中备极亲情。

夫人道:“姑爷,我看你这回面上光彩,今科必定高中的。”

海瑞道:“叨藉岳母福庇,倘若侥幸博得一榜归来,亦稍酬令嫒一番酸楚矣。”

夫人道:“小女三从不谙,四德未闻,幸配君子,正如蒹葭得倚玉树,何幸如之!”海瑞道:“不是这等说。

小婿家徒四壁,令嫒自到寒门,躬操井臼,备尝艰苦,小婿甚属过意不去。

倘叨福庇,此去若得榜上有名,方不负她呢!”二人席上叙说衷肠,是夜尽欢而散,就在张家下榻。

次日,国璧又来相请过去。

酒至半酣,国璧笑道:“我老矣,恐不复见妹丈飞腾云霄也。”

海瑞慰之曰:“尊舅不必过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岂人所能逆料?”

相与痛饮。

次日张夫人送了十两程仪,复招往作饯。

国璧亦有盘费相赠。

海瑞告别,即与诸友起身,望着高州进发而去。

舟车并用,不止一日,已抵羊城,觅寓住下。

考遗才,却幸高列,在寓所静候主考到来。

是年乃是一江一 南一胡一 瑛为正主考,一江一 西彭竹眉是副主考,二人都是两榜出身,大有名望的。

这一胡一 瑛现任太常寺卿,帝甚重其为人,故特放此考差。

彭竹眉原是部属,亦为帝所素知。

二人衔了恩命,即日就道。

八月初二日,已抵省垣,有司迎入公署。

至初六日,一同监临提调各官入闱。

初八日,海瑞与诸友点名进院。

三篇文艺,珠玉琳琅,二场经论,三场对策,无不切中时弊,大为房师叹赏,故得首荐。

至揭晓日,海瑞名字列于榜上第二十五名。

此时报录的纷纷来报,喜煞了海安、海雄二人。

那些同来的朋友,没一个中的。

是年庚午科,琼属就是中了海瑞一人,诸友皆来称贺。

到了会宴之日,海瑞随同诸年友诣巡抚衙门,簪花谢圣,好不闹热。

过了几日,海瑞就要回家。

或止之曰:“兄不日就要领咨入京会试。

今又远返,岂不是耽延时日?不若莫归,打发家人回府报喜就是。”

海瑞道:“不然,古人云:‘富贵不还乡,如衣绣夜行。”

今我虽不是甚的身荣,然既侥幸得中。

必要亲自谒墓,少展孝意。

况拙荆在家切望,岂可因往返之劳,致父母一之 墓不谒?拙荆倚门,不能睹丈夫新贵之荣颜耶?我决不忍为此。”

闻者无不敬服。

海瑞拜谢过了房师,并会过诸同年,即与诸友同伴回琼,一路上好不欢喜,所喜得有以报命于岳母并张国璧也。

非止一日,来到雷州。

海瑞便要到岳家去拜谒,恐诸友因此耽搁,便令海安持书随诸友回家报知。

自与海雄来到张府拜谒岳母。

夫人看见女婿得中,喜得手舞足蹈,自不必说。

即命家人备酒称贺。

海瑞道:“还有舅兄处,亦要走走。”

夫人听了,叹口气道:“国璧前月死了,至今停丧在家,犹未出殡。”

海瑞听了,不觉放声大哭道:“惜哉舅兄!痛哉舅兄!”连酒都不吃,直望着张府而来,直至灵前,哭倒在地。

原来张公无子,只有嫡侄张遂承嗣。

此际海瑞哭了又哭,直至张遂来劝,再三慰止。

海瑞道:“始以赴场之日,与公叙话,斯时尊大人即惧会死;我犹以正理慰之,不虞今日果死矣!回忆昔日之言,真乃今日之谶也。

不料转瞬之间即成隔世之悲,不见故人,徒增双泪。”

说罢又哭,乃取笔墨亲题一律以唁之。

张遂看了,不禁泣下。

少顷,张夫人着人来请回去饮酒,就请张元来相陪。

海瑞心切国璧,是日酒席之间,不能尽欢。

次日,海瑞即欲回琼。

张夫人道:“贤婿路上劳顿,昨又过舍侄那边,哀毁太过,暂且息两天,然后回去不迟,老身还有话说。”

海瑞道:“小婿住便住下,只是夫人有话,即请见教。”

夫人道:“今喜贤婿高中乡魁,即当赴试春闱。

但此去经年累月,小女无人照拂。

老身意欲接了小女回来住着,待等贤婿高中,再做道理。

一则贤婿心无内顾之忧,二者小女亦有老身照管,你道好么?”

海瑞自思:“果是自己去了,家中无管理之人。

夫人此话,诚为爱我者也。”

遂拜谢道:“小婿屡承岳母提挈,今幸侥幸,怎奈又以妻子带累府上,小婿于心何安?”

夫人道:“自家儿女,说什么带累二字?”

海瑞再三称谢,住了两天,便拜辞而去。

不一日,已到家门。

张氏听得丈夫回来,喜不可言,即时相迎。

入到中堂,先与丈夫相贺,然后对拜了四拜。

海瑞又对着张氏拜了两拜,道:“仆若不得夫人内助,何能用心读书,致有今日?”

张氏道:“操持井臼,乃是妾身本分,老爷何必如此说话,折煞妾身也。”

海雄也上来参见了,海瑞便将他二人之事,对张氏说知。

张氏道:“改邪归正,便是好人,可嘉可尚。”

安、雄二人谢了。

随有各戚友牵羊担酒,临门称贺。

海瑞足足忙了三四日,方才清净了些。

随将岳母一之 意,对妻子说知。

张氏自无不允的。

夫妻二人,把家中各项托与亲邻看守,一同来到张家。

母女相逢,喜不必说。

更可喜者,张氏昔日之同伴姊妹,相别数载,今一旦归来,人人都称她做奶奶,其乐可知。

过了两日,夫人便将银子一百两相助海瑞上京使用,即便催促起程。

海瑞收拾了行李,带领海安、海雄,一路望着省城而来,一路念着夫人恩惠不置。

到了省城,已是十一月时候。

海瑞急便即时具呈到藩司处,领那进京水脚。

谁知藩司衙门自有陋规,凡是新旧科举子领取进京会试路费,必要在库科内用些银子,方才得快。

若是没有陋规,他们便故意延搁。

海瑞那得有银子与他们使用?所以一直候了十余日,还不见有牌悬出,不禁焦躁。

若是银子,倒也罢了。

惟是咨文十分紧要,若是没有了,便不能前去会试的。

时已十二月初旬,海瑞心中好生着急,又不肯使陋规,无奈候着那藩司出府,拦舆喊禀。

那藩司得知书吏舞弊,方将银子发给出来,咨文申送到巡抚处,即将舞弊书吏责革不提。

海瑞急急到巡抚处,领了咨文路票,立即雇船。

此时所有会试的都已去了,欲要自雇一只,又因盘费有限,无奈只得搭了一江一 西的茶叶船前去。

暂且不表。

再说那严嵩,自从得了这五十两银子,即时改业,昼夜苦攻诗书,以图进取。

未几,闻得朱某某果然登了大宝,改元嘉靖,不觉惊喜欲狂,自负道:“嵩自此只忧富贵不忧贫矣!”是年,学院按临,即便进了学。

他本来有点小聪明,这一回连捷就中了举。

此时一举成名,就有许多朋友资助,竟公然请咨上京。

他原籍一江一 西,进京又是捷径,不一月,已到皇都。

到了三月初九日头场,严嵩在场内分外精神,三艺俱完。

二三场经策,越发得意。

谁知嘉靖自登极以来,心念严嵩不置,但是无由可召至。

忽阅各省乡榜,看见严嵩名字在上,乃喜曰:“此人今已入彀。

我在豫章时,稔悉此人才学,今已得荐,倘此人若进士点状元,朕有赖矣!”时张斌在侧,亲自听闻记之。

次日钦点大总裁,帝以目视张斌,即放张斌为大总裁。

斌乃吏部侍郎,亦是一江一 西人,以会帝意,故自一到点名之时,默嘱点名官,暗记字号,并知会房师帘官,要首荐严嵩的卷子。

及揭晓时,嵩高高中在第九名进士。

殿试传胪,亦列高等。

到临轩对策,帝大喜悦,钦赐状元及第,即用为翰林修撰,兼掌国子监,一时一宠一 幸无比,暂且按下不表。

又说海瑞一则误了日期,二则搭的却是货船,从长一江一 而走,比及到得京城,已是四月。

眼看不得进场,住在那张老儿的豆腐店中,即欲回家。

海安、海雄齐道:“老爷千里万里,经了多少跋涉,方才来到京都。

虽则未得入场,今日空回,岂不费了一腔心血么?不如且在这里老儿店中住下,再宿一科,亦不致抱恨呢!”海瑞道:“虽然住在这里宿科是极好的事,但家中盼望,却怎好?”

海安道:“不妨。

奶奶如今在老夫人府中,如今有老夫人料理,即使十载不回,亦不用挂心的。

况且同年李纯阳老爷新点了翰林,也要在京候了散馆,方才回去。

在省时,与老爷最称相知的,即有什么薪水不敷,亦可望他资助,决然不吝的。”

海瑞听了,自思二人之言也自有理,便道:“如此且宿一科,修书回家报知,使他们免得挂念才好。”

遂立时修了书信,就挽了传驿递回粤东,转寄琼南。

从此海瑞便在京宿科,就在张老儿豆腐店中住下。

再说那张老儿本是南京人,只因少年时到了京都来,娶了一房妻子仇氏。

这仇氏自嫁到张老儿手上,并未生男,数载之间,产下一女。

却也古怪,不知怎的,当那仇氏生产女儿之夕,只闻天上音乐嘹亮。

比及分娩之时,只见异香满室。

生下地来,却是带着一个紫色包。

加以剖开时,却是一女。

因见此异,张老儿知此女日后必贵,即也欢喜,全不以生女为恨。

及至七八岁,便生得如花似玉。

仇氏略知诗书,恰好这女儿又喜的是文字,不去游嬉,却要母亲教她识字。

自己取了个名儿,唤做元春。

正是:只因生相多奇异,致有椒房一宠一 信恩。

毕竟那元春后来如何大贵之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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