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清风山离青州不远,只隔得百里来路《水浒传》第32: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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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 第32: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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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话说这清风山离青州不远,只隔得百里来路。

这清风寨却在青州三岔路口,地名清风镇。

因为这三岔路上通三处恶山,因此,特设这清风寨在这清风镇上。

那里也有三五千人家,却离这清风山只有一站多路。

当日三位头领自上山去了。

只说宋公明独自一个,背着些包里,迤逦来到清风镇上,便借问花知寨住处。

那镇上人答道:“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

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住宅;北边那个小寨正是武官花知寨住宅。”

宋江听罢,谢了那人,便投北寨来。

到得门首,见有几个把门军汉,问了姓名,入去通报。

只见寨里走出那个少年的军官来,拖住宋江,喝叫军汉接了包里、朴刀、腰刀,扶到正厅上,便请宋江当中上坐了,纳头便拜四拜,起身道:“自从别了兄长之后,屈指又早五六年矣,常常念想。

听得兄长杀了一个泼猓花,官司行文书各处追捕。

小弟闻得,如坐针毡,连连写了十数封书,去贵庄问信,不知曾到也不?今日天赐,幸得哥哥到此,相见一面,大慰平生。”

说罢又拜。

宋江扶住道:“贤弟,休只顾讲礼。

请坐了,听在下告诉。”

花荣斜坐看。

宋江把杀阎婆惜一事和投奔柴大官人并孔太公庄上遇见武松、清风山上被捉遇燕顺等事,细细地都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答道:“兄长如此多难,今日幸得仁兄到此。

且住数年,却又理会。”

宋江道:“若非兄弟宋清寄书来孔太公庄上时,在下也特地要来贤弟这里走一遭。”

花荣便请宋江去后堂里坐,唤出浑家崔氏来拜伯伯。

拜罢,花荣又叫妹一子出来拜了哥哥。

便请宋江更换衣裳鞋袜,香汤沐浴,在后堂安排筵席洗尘。

当日筵宴上,宋江把救了刘知寨恭人的事,备细对花荣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皱了双眉,说道:“兄长,没来由救那妇人做甚么?正好教灭这厮的口。”

宋江道:“却又作怪!我听得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因此把做贤弟同僚面上,特地不顾王矮虎相怪,一力要救他下山。

你却如何恁的说?”

花荣道:“兄长不知:不是小弟说口,这清风寨是青州紧要去处,若还是小弟独自在这里守把时,远近强人怎敢把青州扰得粉碎。

近日除将这个穷酸饿醋来做个正知寨:这厮又是文官,又不识字;自从到任,只把乡间些少上户诈骗;朝庭法度,无所不坏。

小弟是个武官副知寨,每每被这厮呕气,恨不得杀了这滥污贼禽一兽。

兄长却如何救了这厮的妇人?打紧这婆娘极不贤,只是调拨他丈夫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

正好叫那贱人受些玷辱。

兄长错救了这等不才的人。”

宋江听,便劝道:“贤弟差矣!自古道:“冤雠可解不可结”。

他和你是同僚官,虽有些过失,你可隐恶而扬善。

贤弟,休如此浅见。”

花荣道:“兄长见得极明。

来日公廨内见刘知寨时,与他说过救了他老小之事。”

宋江道:“贤弟若如此,也显你的好处。”

花荣夫妻几口儿,朝暮臻臻至至,献酒供食,伏侍宋江。

当晚安排在后堂轩下,请宋江安歇。

次日,又备酒食筵宴款待。

话休絮烦。

宋江自到花荣寨里,了四五日酒。

花荣手下有几个体己人,一日换一个,拨些碎银子在他身边,每日教相陪宋江去清风镇街上观看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

自那日为始,这体己人相陪着闲走,邀宋江去市井上闲玩。

那清风镇上也有几座小勾栏并茶坊酒肆,自不必说得。

当日宋江与这体己人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回,请去市镇上酒肆中饮酒。

临起身时,那体己人取银两还酒钱。

宋江那里肯要他还钱,却自取碎银还了。

宋江归来又不对花荣说。

那个同去的人欢喜,又落得银子,又得身闲。

自此,每日拨一个相陪,和宋江去闲走。

每日又只是宋江使钱。

自从到寨里,无一个不敬爱他的。

宋江在花荣寨里住了将及一月有余,看看腊尽春回,又早元宵节近。

且说这清风寨镇上居民商量放灯一事,准备庆赏元宵,科敛钱物,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小鳌山,上面结彩悬花,张挂五七百碗花灯。

土地大王庙内,逞赛诸般社火。

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

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

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当下宋江在寨里和花荣饮酒,正值元宵。

是日,晴明得好。

花荣到巳牌前后,上马去公解内点起数百个军士,教晚间去市镇上弹压;又点差许多军汉,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

未牌时分,回寨来邀宋江点心。

宋江对花荣说道: “听闻此间市镇上今晚点放花灯,我欲去看看。”

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奈缘我职役在身,不能彀闲步同往。

今夜兄长自与家间二三人去看灯,早早的便回;小弟在家专待家宴三杯,以庆佳节。”

宋江道:“最好。”

却早天色*向晚,东边推出那轮明月。

宋江和花荣家亲随体己人两三个跟随着缓步徐行。

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并芙蓉、荷花,异样灯火。

四五个人手挽着,来到大王庙前,在鳌山前看了一回,迤逦投南走。

不过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夥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

门首热闹。

锣声响处,众人喝采。

宋江看时,却是一夥舞“鲍老”的。

宋江矮矬,人背后看不见。

那相陪的体己人却认得社火队里,便教分开众人,请宋江看。

那跳“鲍老”的,身躯纽得村村势势的。

宋江看了。

呵呵大笑。

只见这墙院里面却是刘知寨夫妻两口儿和几个婆娘在里面看。

听得宋江笑声,那刘知寨的老婆于灯下却认得宋江,便指与丈夫道:“兀!那个笑的黑矮汉子,便是前日清风山抢掳下我的贼头。”

刘知寨听了,一惊,便唤亲随六七人,叫捉那个笑的黑矮汉子,宋江听得,回身便走。

走不过十余家,众军汉赶上,把宋江捉住,到寨里,用四条麻索绑了,押至厅前。

那三个体己人见捉了宋江,自跑回来报与花荣知道。

且说刘知寨坐在厅上,叫解过那来。

众人把宋江簇拥在厅前跪下。

刘知寨喝道:“你这厮是清风山打劫强贼,如何敢擅自来看灯!今被擒获,有何理说?”

宋江告道:“小人自是郓城县客人张三,与花知寨是故友,来此间多日了,从不曾在清风山打劫。”

刘知寨老婆却从屏风背后转将出来,喝道:“你这厮兀自赖哩!你记得教我叫你做“大王”时?”

宋江告道:“恭人差矣。

那时小人不对恭人说来:“小人自是郓城县客人,亦被掳掠在此间,不能彀下山去?”

”刘知寨道:“你既是客人被掳劫在那里,今日如何能彀下山来,却到我这里看灯?”

那妇人便说道:“你这厮在山上时,大刺刺的坐在中间交椅上,繇我叫大王,那里睬人!”宋江道:“恭人全不记我一力救你下山,如何今日倒把我强扭做贼?”

那妇人听了,大怒,指着宋江骂道:“这等赖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刘知寨道:“说得是。”

喝叫:“取过批头来打那。”

一连打了两料。

打得宋江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叫:“把铁锁锁了。

明日合个囚车,把做“郓城虎”张三解上州里去。”

却说相陪宋江的体己人慌忙奔回来报知花荣。

花荣听罢,大惊,连忙写书一封,差两个能干亲随人去刘知寨处取。

亲随人了书,急忙到刘知寨门前。

把门军士入去报覆:“花知寨差人在门前下书。”

刘高叫唤至当厅。

那亲随人将书呈上。

刘高拆开封皮,读道:花荣拜上僚兄相公座前:所有薄亲刘丈,近日从济州来,因看灯火,误犯尊威,万乞情恕放免,自当造谢。

草字不恭,烦乞察不宣。

刘高看了,大怒,把书扯的粉碎,大骂道:“花荣这厮无礼!你是朝廷命官,如何却与强贼通同,也来瞒我。

这贼已招是郓城县张三,你却如何写济州刘丈!俺须不是你侮弄的;你写他姓刘,是和我同姓,恁的我便放了他!”喝令左右把下书人推将出去。

那亲随人被赶出寨门,急急归来,禀覆花荣知道,花荣听了,只叫得:“苦了哥哥!快备我的马来。”

花荣披挂,拴束了弓箭,绰上马,带了三五十名军汉,都拖拽棒,直奔至刘高寨里来。

把门军汉见了,那里敢拦当;见花荣头势不好,尽皆惊,都四散走了。

花荣抢到厅前,下了马,手中拿着。

那三五十人都摆在厅前。

花荣口里叫道:“请刘知寨说话。”

刘高听得,惊得魂飞魄散;惧怕花荣是个武官,那里敢出来相见。

花荣见刘高不出来,立了一回。

喝叫左右去两边耳房里搜人。

那三五十军汉一齐去搜时,早从廊下耳房里寻见宋江,被麻索高吊起在梁上,又使铁索锁着,两一腿打得肉绽。

几个军汉,便把绳索割断、铁锁打开,救出宋江。

花荣便叫军士先送回家里去。

花荣上了马,绰在手,口里发话道:“刘知寨!你便是个正知寨,待怎的,奈何了花荣!谁家没个亲眷!你却甚么意思?我的一个表兄,直拿在家里,强扭做贼,好欺负人!明日和你说话。”

花荣带了众人,自回到寨里来看视宋江。

却说刘知寨见花荣救了人去,急忙点起一二百人,也叫来花荣寨夺人。

那一二百人内,新有两个教头。

为首的教头虽然得了些刀,终不及花荣武艺;不敢不从刘高,只得引了众人奔花荣寨里来。

把门军士入去报知花荣。

此时天色*未甚明亮,那二百来人拥在门首,谁敢先入去,都惧怕花荣了得。

看看天大明了,却见两扇大门不关,只见花知寨在正厅上坐着,左手拿着弓,右手挽着箭。

众人都拥在门前。

花荣竖一起弓,大喝道:“你这军士们!不知“冤各有头,债各有主”。

刘高差你来,休要替他出色*。

你那两个新参教头还未见花知寨的武艺。

今日先教你众人看花知寨弓箭,然后你那们,要替刘高出色*,不怕的入来。

看我先一射大门上左边门神的骨朵头。”

搭上箭,拽满弓,只一箭,喝声:“着!”正射中门神骨朵头。

二百人都一惊。

花荣又取第二枝箭,大叫道:“你们众人再看:我第二枝箭要射右边门神的这头盔上朱缨!”飕的又一箭,不偏不斜,正中缨头上。

那两枝箭却射定在两扇门上。

花荣再取第三枝箭,喝道:“你众人看我第三枝箭,要射你那队里,穿白的教头心窝!”那人叫一声,“哎呀!”便转身先走。

众人发声啊,一齐都走了。

花荣且教闭上寨门,却来后堂看觑宋江。

花荣道:“小弟惜了大哥,受此之苦。”

宋江答道:“我却不妨。

只恐刘高那不肯和你干休。

我们也要计较个长便。”

花荣道:“小弟舍着弃了这道官诰,和那理会。”

宋江道:“不想那妇人将恩作怨,教丈夫打我这一顿。

我本待自说出真名姓来,却又怕阎婆惜事发;因此只说郓城客人张三。

叵耐刘高无礼,要把我做郓城虎张三解上州去,合个囚车盛我。

要做清风山贼首时,顷刻便是一刀一剐!不得贤弟自来力救,便有铜唇铁舌,也和他分辩不得。”

花荣道:“小弟寻思,只想他是读书人,须念同姓之亲,因此写了刘丈;不想他直恁没些人情。

如今既已救了来家,且却又理会。”

宋江道:“贤弟差矣:既然仗你豪势,救了人来,凡事要三思。

自古道:“饭防噎,行路防跌。”

他被你公然夺了人来,急使人来抢,又被你一吓,尽都散了;我想他如何肯干罢。

必然要和你动文书。

今晚我先走上清风山去躲避,你明日却好和他白赖,终久只是文武不和相殴的官司。

我若再被他拿出去时,你便和他分说不过。”

花荣道:“小弟只是一勇之夫,却无兄长的高明远见。

只恐兄长伤重了走不动?”

宋江道:“不妨。

事急难以担阁,我自捱到山下便了。”

当日敷贴了膏药,了些酒肉,把包里都寄在花荣处。

黄昏时分,便使两个军汉送出栅外去了。

宋江自连夜捱去。

不在话下。

再说刘知寨见军士一个个都散回寨里来说道:“花知寨十分英勇了得,谁敢去近前,当他弓箭!”两个教头道:“着他一箭时,射个透明窟窿,却是都去不得。”

刘高那终是个文官,有些算计。

当下寻思起来:“想他这一夺去,必然连夜放他上清风山去了,明日却来和我白赖;便争竞到上司,也只是文武不和?殴之事。

我却如何奈何得他?我今夜差二三十军汉去五里路头等候。

倘若天幸捉着时,将来悄悄的关在家里,却暗地使人连夜去州里报知军官下来取,就和花荣一发了,都害了他性*命。

那时我独自霸着这清风寨,省得受那们的气!”当晚点了二十余人,各执棒,就夜去了。

约莫有二更时候,去的军汉背剪绑得宋江到来。

刘知寨见了大喜道:“不出吾之所料!且与我囚在后院里,休教一个人得知!”连夜便写了一封申状,差两个心腹之人星夜来青州府飞报。

次日,花荣只道宋江上清风山去了,坐视在家,心里只道:“我且看他怎的!”竟不来睬着。

刘高也只做不知。

两下都不说着。

且说这青州府知府正值升厅公座。

那知府覆姓慕容,双名彦达,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一子的势,要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

正欲回衙早饭,只见左右公人接上刘知寨申状,飞报贼情公事。

知府接来看了刘高的文书,了一惊,便道:“花荣是个功臣之子,如何结连清风山强贼?这罪犯非小,未审虚实?”

便教唤那本州兵马都监来到厅上,分付他去。

原来那个都监,姓黄,名信。

为他本身武艺高强,威镇青州,因此称他为“镇三山”。

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第一便是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便是桃花山。

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

黄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做“镇三山”。

这兵马都监黄信上厅来领了知府的言语,出来点起五十个壮健军汉,披挂了衣甲,马上擎着那口丧门剑,连夜便下清风寨来,迳到刘高寨前下马。

刘知寨出来接着,请到后堂,叙礼罢,一面安排酒食管待,一面犒赏军士;后面取出宋江来,教黄信看了。

黄信道:“这个不必问了。

连夜合个囚车,把这厮盛在里面!”头上抹了红绢,插一个纸旗,上写着:“清风山贼首郓城虎张三”。

宋江那里敢分辩,只得由他们安排。

黄信再问刘高道:“你得张三时,花荣知也不知?”

刘高道:“小官夜来二更了他,悄悄的藏在家里,花荣只道去了,安坐在家。”

黄信道:“既是恁的,却容易。

明早安排一付羊酒去大寨里公厅上摆着,却教四下里埋伏下三五十人预备着。

我却自去花荣家请得他来,只说道:“慕容知府听得你文武不和,因此特差我来置酒劝谕。”

赚到公厅,只看我掷盏为号,就下手拿住了,一同解上州里去。

此计如何?”

刘高喝采道:“还是相公高见,此计却似“中捉?,手到来”。”

当夜定了计策。

次日天晓,先去大寨左右两边帐幕里,预先埋伏了军士,厅上虚设着酒食筵宴。

早饭前后,黄信上了马,只带三两个从人,来到花荣寨前。

军人入去传报。

花荣问道:“来做甚么?”

军汉答道:“只听得教报道“黄都监特来相探”。”

花荣听罢,便出来迎接。

黄信下马,花荣请至厅上叙礼罢,便问道:“都监相公,有何公干到此?”

黄信道:“下官蒙知府呼唤,发落道:为是你清风寨内文武官僚不和,未知为甚缘由。

知府诚恐二位因私雠而惜公事,特差黄某到羊酒,前来与你二位讲和。

已安排在大寨公厅上,便请足下上马同往。”

花荣笑道:“花荣如何敢欺罔刘高?他又是个正知寨。

只是他累累要寻花荣的过失。

不想惊动知府,有劳都监下临草寨,花荣将何以报!”黄信附耳,低言道:“知府只为足下一人。

倘有些刀兵动时,他是文官,做得何用?你只依着我行。”

花荣道:“深谢都监过爱。”

黄信便邀花荣同出门首上马。

花荣道:“且请都监少叙三杯了去。”

黄信道:“待说开了,畅饮何妨?”

花荣只得叫备马。

当时两个并马而行,直来到大寨下了马。

黄信携着花荣的手,同上公厅来。

只见刘高已自先在公厅上。

三个人都相见了。

黄信叫取酒来。

从人已自先把花荣的马牵将出去,闭了寨门。

花荣不知是计,只想黄信是一般武官,必无歹意。

黄信擎一盏酒来,先劝刘高道:“知府为因听得你文武二官同僚不和,好生忧心;今日特委黄信到来与你二公陪话。

烦望只以报答朝廷为重,再后有事,和同商议。”

刘高答道:“量刘高不才,颇识些理法;直教知府恩相如此挂心。

我二人也无甚言争执,此是外人妄传。”

黄信大笑道:“妙哉!”刘高饮过酒,黄信又斟第二杯酒来劝花荣道:“虽然是刘知寨如此说了,想必是闲人妄传,故是如此。

且请饮一杯。”

花荣接过酒了。

刘高拿副台盏,斟一盏酒回劝黄信道:“动劳都监相公降临敝地,满饮此杯。”

黄信接过酒来,拿在手里,把眼四下一看,有十数个军汉,簇上厅来。

黄信把酒盏望地下一掷,只听得后堂一声喊起,两边帐幕里走出三五十个壮健军汉,一发上,把花荣拿倒在厅前。

黄信喝道:“绑了!”花荣一片声道: “我得何罪?”

黄信大笑,喝道:“你兀自敢叫哩!你结连清风山强贼,一同背反朝廷,当得何罪?我念你往日面一皮,不去惊动,你家老小!”花荣叫道:“也须有个证见。”

黄信道:“还你一个证见!教你看真赃真贼,我不屈你。

--左右!与我推将来!”无移时,一辆囚车,一个纸旗儿,一条红抹额,从外面推将入来。

花荣看时,却是宋江;目睁口呆,面面觑,做声不得。

黄信喝道:“这须不干我事,见有告人刘高在此。”

花荣道:“不妨,不妨!这是我的亲眷。

他自是郓城县人。

你要强扭他做贼,到上司自有分辩处!”黄信道:“你既然如此说时,我只解你上州里,你自去分辩。”

便叫刘知寨点起一百寨兵防送。

花荣便对黄信说道:“都监赚我来,虽然捉了我,便到朝廷,和他还有分辩。

可看我和都监一般武职官面,休去我衣服,容我坐在囚车里。”

黄信道:“这一件容易,便依着你。

就叫刘知寨一同去州里折辩明白,休要枉害人性*命。”

当时黄信与刘高都上了马,监押着两辆囚车,并带三五十军士,一百寨兵,簇拥着车子,取路奔青州府来。

有分教:火堆里,送数百间屋宇人家;刀斧丛中,杀一二千残生性*命。

正是:生事事生君怨,害人人害汝休嗔。

毕竟宋江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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