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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资治通鉴》在线阅读·陈纪九 高宗宣皇帝下之下太建十三

陈纪九陈宣帝太建十三年(辛丑,公元581年)

[1]春,正月,壬午,以晋安王伯恭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袁宪为右仆射。

宪,枢之弟也。

[1]春季,正月,壬午(初一),陈朝任命晋安王陈伯恭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袁宪为尚书右仆射。

袁宪是袁枢的弟弟。

[2]周改元大定。

[2]北周静帝改年号为大定。

[3]二月,甲寅,隋王始受相国、百揆、九锡,建台置官。

丙辰,诏进王妃独孤氏为王后,世子勇为太子。

[3]二月,甲寅(初四),隋王杨坚始接受相国、统辖百官的职务和九锡礼仪,并建立隋国台省、设置官吏。

丙辰(初六),北周静帝诏令进封隋王妃独孤氏为王后,隋王世子杨勇为太子。

开府仪同大将军庾季才,劝隋王宜以今月甲子应天受命。

太傅李穆、开府仪同大将军卢贲亦劝之。

于是周主下诏,逊居别宫。

甲子,命兼太傅杞公椿奉册,大宗伯赵奉皇帝玺绂,禅位于隋。

隋主冠远游冠;受册、玺,改服纱帽、黄袍;入御临光殿,服兖冕,如元会之仪。

大赦,改元开皇。

命有司奉春册祀于南郊。

遣少冢宰元孝矩代太子勇镇洛陽。

孝矩名矩,以字行,天赐之孙也;女为太子妃。

北周开府仪同三司庾季才劝说隋王杨坚应该在本月甲子日顺应天命,接受皇位。

太傅李穆、开府仪同大将军卢贲也向杨坚劝进。

于是,北周静帝颁下诏书,让位迁居别宫。

甲子(十四日),北周静帝命令兼太傅杞公宇文椿捧着册书,大宗伯赵捧着皇帝的玺印,禅位于隋王杨坚。

隋文帝戴着远游冠,接受了册书、御玺,又改戴白纱帽,穿上黄袍;然后进入临光殿,再戴上冠冕,穿上衮服,按照皇帝每年正月初一朝见百官群臣的元会礼仪登基称帝。

隋文帝下令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开皇。

并命令有关官员捧着册书前往南郊祭天,禀告上天隋已承天受命。

又派遣小冢宰元孝矩替代太子杨勇镇守洛陽。

元孝矩本名元矩,以字行世,是元天赐的孙子;他女儿是太子杨勇的妃子。

少内史崔仲方劝隋主除周六官,依汉、魏之旧,从之。

置三师、三公及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

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卫等十二府,以分司统职。

又置上柱国至都督十一等勋官,以酬勤劳;特进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以加文武官之有德声者。

改侍中为纳言。

以相同司马高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司录京兆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相国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

小内史崔仲方劝说隋文帝废除北周建立的六官制度,而恢复汉、魏旧制,隋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于是,隋朝设置了太师、太傅、太保三师和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以及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卫等十二府,以分别执掌和统领各类职事政务。

又设置了上柱国至都督十一等勋爵,用来酬劳勤苦和立功的将帅;设置了特进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用来加封有德行和声望的文武大臣。

还将门下省长官侍中改称纳言。

任命原相国府司马高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相国府司录京兆人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相国府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

乙丑,追尊皇考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

丙寅,修庙社。

立王后独孤为皇后,王太子勇为皇太子。

丁卯,以太尉赵为尚书右仆射。

己巳,封周静帝为介公。

周氏诸王皆降爵为公。

乙丑(十五日),隋文帝诏令追尊皇考杨忠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

丙寅(十六日),又诏令修建祖庙社庙。

同时,册立原隋王后独孤氏为皇后,王太子杨勇为皇太子。

丁卯(十七日),任命太尉赵为尚书右仆射。

己巳(十九日),封北周静帝为介公,原北周宗室诸王一律降爵改封为公。

初,刘、郑矫诏以隋主辅政,杨后虽不预谋,然以嗣子幼冲,恐权在他族,闻之,甚喜。

后知其父有异图,意颇不平,形于言色,及禅位,愤惋逾甚。

隋主内甚愧之,改封乐平公主,久之,欲夺其志;公主誓不许,乃止。

起初,刘、郑译假传北周天元皇帝诏命引用隋文帝辅政,天元杨皇后虽崐然没有参预谋划,却因为静帝年幼,恐怕政权落入别族手中,所以听说杨坚辅政非常高兴。

后来杨皇后察觉到她父亲怀有异图,密谋篡权,心中愤愤不平,往往从言语态度上表现出来;及至北周静帝禅位于隋文帝,她异常愤怒和悲伤。

隋文帝也感到非常对不起女儿,于是改封她为乐平公主。

过了一段时间,隋文帝想作主将女儿改嫁,乐平公主人驻誓死不从,隋文帝只好作罢。

隋主与周载下大夫北平荣建绪有旧,隋主将受禅,建绪为息州刺史;将之官,隋主谓曰:“且踌躇,当共取盎贵。”

建绪正色曰:“明公此旨,非仆所闻。”

及即位,来朝,帝谓之曰:“卿亦悔不?”

建绪稽首曰:“臣位非除广,情类杨彪。”

帝怒曰:“朕虽不晓书语,亦知卿此言不逊!”

隋文帝和原北周载师下大夫北平人荣建绪有交情,在他将要接受禅让时,荣建绪被朝廷任命为息州刺史。

在即将赴任时,隋文帝对荣建绪说:“请暂且耽搁一下,当共享富贵荣华。”

荣建绪严肃地回答说:“明公的这些话,不是我想听到的。”

隋文帝即位后,荣建绪入朝,文帝对他说:“你感到后悔吗?”

荣建绪叩头回答道:“我虽然没有处在晋、宋禅让之际东晋秘书监徐广的位置,但和曹魏代汉后的东汉太尉杨彪情状相似。”

隋文帝听了发怒说:“朕虽然不明白书上的典故,但也知道你此言不恭敬!”

上柱国窦毅之女,闻隋受禅,自投堂下,抚膺太息曰:“恨我不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陽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灭吾族!”毅由是奇之。

及长,以适唐公李渊。

渊,之子也。

原北周上柱国窦毅的女儿得知隋文帝接受了禅让后,气愤得扑倒在殿阶下,捶胸叹息说:“恨我不是个男子,以拯救舅家宇文氏于患难之中!”窦毅和夫人襄陽公主急忙捂住她的嘴说:“你不要乱说,那样会招致灭族之祸的!”窦毅由此对女儿感到惊奇。

窦毅女儿长大后,嫁给唐公李渊。

李渊是李的儿子。

虞庆则劝隋主尽灭宇文氏,高、杨惠亦依违从之,李德林固争,以为不可,隋主作色曰:“君书生,不足与议此!”于是周太祖孙谯公乾恽、冀公绚,闵帝子纪公,明帝子公贞、宋公实,高祖子汉公赞、秦公贽、曹公允、道公充、蔡公兑、荆公元,宣帝子莱公衍、郢公术皆死。

德林由此品位不进。

内史监虞庆则劝说隋文帝斩尽杀绝北周帝室宇文氏,尚书左仆射高、邗公杨惠也违心赞成,只有内史令李德林苦苦争辩,认为不能那样做,隋文帝变了脸色说道:“你只是一介书生,不值得和你讨论此事!”于是,北周文帝宇文泰的孙子谯公宇文乾晖、冀公宇文绚,孝闵帝宇文觉的儿子纪公宇文,明帝宇文毓的儿子公宇文贞、宋公宇文实,武帝宇文邕的儿子汉公宇文赞、秦公宇文贽、曹公宇文允、道公宇文充、蔡公宇文兑、荆公宇文元,宣帝宇文的儿子莱公宇文衍、郢公宇文术,全部被处死。

因为这件事,李德林的官品职位再没有升迁过。

[4]乙亥,上耕藉田。

[4]乙亥(二十五日),南陈宣帝亲自耕种藉田。

[5]隋主封其弟邵公慧为滕王,安公爽为卫王,子雁门公广为晋王,俊为秦王,秀为越王,谅为汉王。

[5]隋文帝封皇弟邵公杨慧为滕王、安公杨爽为卫王,封皇子雁门公杨广为晋王、杨俊为秦王、杨秀为越王、杨谅为汉王。

[6]隋主赐李穆诏曰:“公既旧德,且又父一党一。

敬惠来旨,义无有违。

即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

俄而穆入朝,帝以穆为太师,赞拜不名;子孙虽在襁褓,悉拜仪同,一门执象笏者百余人,贵盛无比。

又以上柱国窦炽为太傅,幽州总管于翼为太尉。

李穆上表乞骸鼻,诏曰:“吕尚以佐周,张苍以华皓相汉,高才命世,不拘常礼。”

仍以穆年耆,敕蠲朝集,有大事,就第询访。

[6]随文帝赐给并州总管李穆诏书说:“您既素有德望,并且又是家父的同辈好友。

您劝我顺天受命的来函,我不敢违背。

已经于本月十三日恭承天命,登上帝位。”

不久李穆自并州入朝,文帝即任命李穆为太师,。

特许他在朝拜时不称名。

李穆的子孙即使还在襁褓之中,也一律授予仪同三司。

因此,李穆一门手持牙笏身居官位的多达一百余人,贵盛无比。

隋文帝又任命上柱国窦炽为太傅、幽州总管于翼为太尉。

李穆上表请求辞职归养,隋文帝下诏书说:“古代姜太公吕尚以百岁高龄辅佐周文王、武王成就王业,张苍以白发老人担任汉文帝的丞相,高才伟人佐命当世,不能拘泥于常礼。”

于是以李穆年事已高,敕免崐除正常朝会。

遇有军国大事,朝廷派人到府上征询他的意见。

美陽公苏威,绰之子也,少有令名,周晋公护强以女妻之。

威见护专权,恐祸及己,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娱。

周高祖闻其贤,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又除稍伯下大夫,皆辞疾不拜;宣帝就除开府仪同大将军。

隋主为丞相,高荐之,隋主召见,与语,大悦;居月余,闻将受禅,遁归田里。

请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预吾事耳,置之。”

及受禅,征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为邳公,以威袭爵。

美陽公苏威是苏绰的儿子,少年时即享有美名,北周晋公守文护硬碍把女儿嫁给他。

后来苏威见宇文护****朝廷,恐怕他一旦失势将会牵连自己,于是就隐居于山寺中,以读书为娱。

北周高祖听说他有贤能,就任命他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不久又任命他为稍伯下大夫,可是苏威都称病不接受任命;北周宣帝时又任命他为开府仪同大将军。

隋文帝担任丞相后,高推荐苏威,文帝就加以召见并与他交谈,非常赏识他。

苏威在长安住了一个多月,得悉隋将受禅代周,于是就逃归故里。

高请求追回苏威,隋文帝回答说:“他这样做是不想参预我的事,暂且别管他。”

及至接受禅位后,文帝就征召并任命苏威担任太子少保,追封他的父亲苏绰为邳公,让苏威承袭爵位。

[7]丁丑,隋以晋王广为并州总管。

三月,戊子,以上开府仪同三司贺若弼为吴州总管,镇广陵;和州刺史河南韩擒虎为庐州总管,镇庐江。

隋主有并吞江南之志,问将交帅于高,荐弼与擒虎,故置于南边,使潜为经略。

[7]丁丑(二十七日),隋朝任命晋王杨广为并州总管。

三月,戊子(疑误),又任命上开府仪同三司贺若弼为吴州总管,镇守广陵;任命和州刺史河南人韩擒虎为庐州总管,镇守庐江。

当时隋文帝有吞并江南的志向,向高访求将帅,高向他推荐了贺若弼和韩擒虎,因此隋承文帝派遣他们二人驻守在南面边境,让他们暗中加以筹划。

戊戌,以太子少保苏威兼纳言、度支尚书。

戊戌(疑误),隋朝任命太子少保苏威兼任纳言、度支尚书。

初,苏绰在西魏,以国用不足,制征税法颇重,既而叹曰:“今所为者,譬如张弓,非平世法也。

后之君子,谁能驰之!”威闻其言,每以为己任。

至是,奏减赋役,务从轻简,隋主悉从之,渐见亲重,与高参掌朝政。

帝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进谏,帝不纳,将自出斩之,威当帝前不去;帝避之而出,威又遮止。

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曰:“公能若是,吾无忧矣。”

赐马二匹,钱十余万,寻复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

当初,苏绰在西魏时,因为经常国用不足,所以制定的税收很重。

颁行后他慨然叹道:“我今天所制定的重税法,就譬如张满的弓,只是为了在战乱之世满足国用,并不是治平之世的作法。

后世的君子,谁能把弓弦放松呢?”

苏威听了父亲的话,就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使命。

现在他担任了度支尚书,于是奏请减免赋税徭投,尽量从轻从简,隋文帝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

苏威因此逐渐受到隋文帝的信任倚重,和高一起掌管朝政。

隋文帝曾经恼怒一个人,将要杀死他;苏威来到殿进谏,文帝不听,将亲自出去杀掉那人,而苏威挡在文帝面前不离开;文帝避开他又想出去,苏威又上前遮挡。

于是文帝非常生气,拂衣返回宫中;过了很长时间,文帝才又召见苏威,致歉说:“你能够这样做,我就不用担忧了。”

并赏赐给他马两匹,钱十余万。

不久,又任命苏威兼任大理寺卿、京兆尹、御史大夫,原来的官职仍旧。

治书侍御史安定梁毗,以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帝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远大,何遽迫之!”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

杨素才辩无双,至于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

威若逢乱世,南山四皓,岂易屈哉!”威尝言于帝曰:“臣先人每戒臣云:‘唯读《孝经》一卷,足以立身治国,何保用多为!’”帝深然之。

治书侍御史安定人梁毗认为苏威一身兼领五项职务,安于繁碎,眷恋于烦杂,没有举荐贤才接替自己的念头,于是就上表弹劾他,隋文帝说:“苏威从早到晚孜孜不倦地勤奋工作,而且志向远大,抱负不凡,你为何突然提出要他让贤?”

并因此对百官朝臣说:“苏威如果没有遇到我,就无法施展他的抱负;我如果没有苏威,又如何能够推行安邦定国之道呢?清河公杨素虽然辩才无崐双,至于博古通今,辅助我宣扬教化,就远不能和苏威相比。

苏威如果遭逢乱世,肯定会像西汉初年的南山四皓那样隐居避世,岂能轻易使他屈服出仕!”苏威曾经对隋文帝说:“我的父亲经常告诫我说:“只要熟读《孝经》一书,就足以安身立命,治理国家,那里用得着读很多的书!”隋文帝深表同意。

高深避权势,上表逊位,让于苏威,帝欲成其美,听解仆射。

数日,帝曰:“苏威高蹈前朝,能推举。

吾闻进贤受上赏,宁可使之去官!”命复位。

、威同心协赞,政刑大小,帝无不与之谋议,然后行之。

故革命数年,天下称平。

尚书左仆射高想避开权势,上表请求辞职,让位于苏威。

隋文帝想成全他让贤的美名,允许解除他仆射职务。

数日后,隋文帝又说:“苏威在前朝北周隐居不仕,高能够推举他这样的贤才。

我听说举荐贤才的人应该得到最高的奖赏,怎么能让他去官离职呢?”

于是命令恢复高的职务。

高和苏威同心协力,朝中政事无论大小,文帝都先和他们商议,然后才公布实行。

所以隋文帝称帝数年来,天下升平,国泰民安。

太子左庶子卢贲,以、威执政,心甚不平,时柱国刘亦被疏忌。

贲因讽及上柱国元谐、李询、华州刺史张宾等谋黜、威,五人相与辅政。

又以晋王广有一宠一于帝,私谓太子曰:“贲欲数谒殿下,恐为上所谴,愿察区区之心。”

谋泄,帝穷治其事,等委罪于宾、贲。

公卿奏二人当死,帝以故旧,不忍诛,并除名为民。

太子左庶子卢贲因为高、苏威执掌朝政,心中愤愤不平。

当时柱国刘也受到隋文帝的猜忌和疏远,于是卢贲就暗中鼓动刘以及上柱国元谐、李询、华州刺史张宾等人密谋废黜高、苏威,由他们五人共同辅政。

同时,卢贲又因为晋王杨广正受到隋文帝的一宠一爱一,因此私下对太子杨勇说:“我本想常来看望殿下,但恐怕被后皇上知道了必定会遭到谴责,愿您明察我的一片诚心。”

后来他们的密谋败露,隋文帝下令彻底追查,于是刘等三人把罪责全推到张宾和卢贲头上。

公卿大臣上奏说张、卢二人应当处死,隋文帝因为这两人都是他的旧交,不忍心将他们处死,而是将他们除官为民。

[8]庚子,隋诏前代品爵,皆依旧不降。

[8]庚子(疑误),隋文帝颁下诏令,百官大臣凡在前代北周所受封的官品爵位,都仍旧不予降低。

[9]丁未,梁主遣其弟太宰岩入贺于隋。

[9]丁未(疑误),后梁国主派遣弟弟太宰萧岩入隋庆贺。

[10]夏,四月,辛巳,隋大赦。

戊戌,悉放太常散乐为民,仍禁杂戏。

[10]夏季,四月,辛巳(初二),隋朝大赦天下罪人。

戊戌(十九日),全部释放录属于太常寺演奏散乐的乐户为平民百姓,但仍然禁止演出杂戏。

[11]散骑常侍韦鼎、兼通直散骑常侍王聘于周。

辛丑,至长安,隋已受禅,隋主致之介国。

[11]陈朝派遣散骑常侍韦鼎、兼通直散骑常侍王到北周聘问。

辛丑(二十二日),韦鼎等人到达长安,当时隋朝已接受了北周的禅让,于是隋文帝就把他们送到北周静帝受封的介国。

[12]隋主召汾州刺史韦部冲为眯兼散骑常侍。

时发稽胡筑长城,汾州胡千余人,在涂亡叛。

帝召冲问计,对曰:“夷狄之一性一,易为反覆,皆由牧宰不称之所致。

臣请以理绥静,可不劳兵而定。”

帝然之,命冲绥怀叛者,月余皆至,并赴长城之役。

冲,之子也。

[12]隋文帝征召汾州刺史韦冲入朝,任命他为兼散骑常侍。

当时征发稽胡族修筑长城,汾州胡人有一千多人在征发途中叛逃。

隋文帝召见冲问计,韦冲回答说:“夷狄之族反复无常,都是由于州郡长官不称职造成的。

我请求前去以理安一抚他们,这样可不劳用兵而平定叛乱。”

隋文帝认为他说的对,就派遣他前去采用怀柔政策招附叛逃胡人,不出一个月,那些胡人都来归附,并去服役修筑长城。

韦冲是韦的儿子。

[13]五月,戊午,隋封邗公雄为广平王,永康公弘为河间王。

雄,高祖之族子也。

[13]五月,戊午(初十),隋朝封邗公杨雄为广平王,永康公杨弘为河间王。

杨雄是高祖杨坚的族子。

[14]隋主潜害周静帝而为之举哀,葬于恭陵;以其族人洛为嗣。

[14]隋文帝暗害了北周静帝,并为他举行了葬礼,把他埋葬在恭陵;然后以静帝的族人宇文洛为他的后代。

[15]六月,癸未,隋诏郊庙冕服必依《礼经》。

其朝会之服、旗帜、牺牲皆尚赤,戎服以黄,常服通用杂色。

秋,七月,乙卯,隋主始服黄,百僚毕贺。

于是百官常服,同于庶人,皆著黄袍;隋主朝服亦如之,唯以十三环带为异。

[15]六月,癸未(二十九日),隋文帝诏令内外百官,在郊祀上天和庙祭先祖时,冠冕服饰都必须依据《礼经》;在朝会时所穿的朝服和国家所用的各种旗帜、祭祀所用的牲畜都崇尚红色,将帅兵士的军服使用黄色,官吏平民的常服通用杂色。

秋季,七月乙卯(初八),隋文帝首次穿黄色衣服,百官群臣都表示祝贺。

于是百官大臣的常服与庶民百姓相同,都穿黄袍;隋文帝的朝服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系以十三环金带。

[16]八月,壬午,隋废东京官。

[16]八月,壬午(初五),隋朝废除东京洛陽的六府官署。

[17]吐谷浑寇凉州,隋主遣行军元帅乐安公元谐等步骑数万击之。

谐击破吐谷浑于丰利山,又败其太子可博汗于青海,俘斩万计。

吐谷浑震骇,其王侯三十人各帅所部来降。

吐谷浑可汁夸吕帅亲兵远循。

隋主以其高宁王移兹裒为河南王,使统降众。

以元谐为宁州刺史,留行军总管贺娄子干镇凉州。

[17]吐谷浑侵犯凉州,隋文帝派遣行军元帅乐安公元谐等统率步、骑兵数万人反击吐谷浑。

乐谐率军先在丰利山打败吐谷浑军队,又在青海湖打败吐谷浑太子可博汗,共俘虏、斩杀一万多人。

于是吐谷浑举国震骇,共有王、侯三十人各自率领部落前来投降。

吐谷浑可汗夸吕带领亲兵逃奔远方。

隋文帝封吐谷浑高宁王移兹裒为河南王,让他统领归降的吐谷浑部族。

又任命元谐为宁州刺史,留下行军总管贺娄子干镇守凉州。

[18]九月,庚午,将军周罗攻隋故墅,拔之。

萧摩诃攻江北。

[18]九月,庚午(二十四日),陈朝将军周罗率军攻打隋朝的故墅城,并夺取了它。

萧摩诃也率军攻打隋江北地区。

[19]隋奉车都尉于宣敏奉使巴、蜀还,奏称:“蜀土沃饶,人物殷阜,周德之衰,遂成戎首。

宜树建藩屏,封殖子孙。”

隋主善之。

辛未,以越王秀为益州总管,改封蜀王。

宣敏,谨之孙也。

[19]隋朝奉车都尉于宣敏奉命出使巴、蜀还朝,上奏说:“蜀地土壤沃饶,人才辈出,物产丰富,因为周朝衰败,于是王谦得以在那里起兵作乱。

所以陛下应该在那里建立藩国,封赐子孙。”

隋文帝认为他的建议很好。

辛未(二十五日),任命越王杨秀为益州总管,改封蜀王。

于宣敏是于谨的儿子。

[20]隋以上柱国长孙览、元景山并为行军元帅,发兵入寇;命尚书左仆射高节度诸军。

[20]隋朝任命上柱国长孙览、元景山同为行军元帅,发兵攻打南陈;又下令尚书左仆射高负责节制协调诸军。

[21]初,周、齐所铸钱凡四等,及民间私钱,名品甚众,轻重不等。

隋主患之,更铸五铢钱,背、面、肉、好皆有周郭,每一千重四斤二两。

悉禁古钱及私钱。

置样于关;不如样者,没官销毁之。

自是钱币始壹,民间便之。

[21]当初,北周、北齐官府所铸造的钱币先后共有四种,加上民间私自铸造的钱币,名称和品种很多,轻重也不一样。

隋文帝对此深为忧虑,于是下令重新铸造五铢钱。

所铸钱的背面、正面、钱身、钱孔的边缘都有凸起的轮廓,每一千枚重四斤二两。

完全禁止使用前代古钱和民间私铸钱,在各处关口放置新五铢钱样品,凡发现和样品不符合的钱币,即没收入官予以销毁。

从此,隋朝流通的钱币得到统一,民间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22]隋郑译以上柱国归第,赏赐丰厚。

译自以被疏,呼道士醮章祈福,为婢所告,以为巫蛊,译又与母别居,为宪司所劾,由是除名。

隋主下诏曰:“译若留之于世,在人为不道之臣;戮之于朝,入地为不孝之鬼。

有累幽显,无所置之。

宜赐以《孝经》,令其熟读。”

仍遣与母共居。

[22]隋朝郑译以上柱国退休归家养老,隋文帝给予他丰厚的赏赐。

郑译自认为被文帝疏远,于是请来道士设坛做法事,为他消灾祈福。

事情被他家的婢女告发,被认为是巫师诅咒;郑译又因为和母亲分开居住,也遭到御史台弹劾,因此销除了郑译的所有官爵。

隋文帝还下诏书说:“如果把郑译留在世上,他就成了不守臣道的人;如果把他处死于朝,他到了陰间则成了不孝父母的鬼崐,看来无论如何处置,都将玷污陰间、陽间两个世界,实在没有地方安置他。

应该赐给他一本《孝经》,让他去熟读。”

仍然让他和母亲一起居住。

[23]初,周法比于齐律,烦而不要,隋主命高、郑译及上柱国杨素、率更令裴政等更加修定。

政练习典故,达于从政,乃采魏、晋旧律,下至齐、梁,沿革重轻,取其折衷。

时同修者十余人,凡有疑滞,皆取决于政。

于是去前世枭、及鞭法,自非谋叛以上,无收族之罪。

始制死刑二,绞、斩;流刑三,自二千里至三千里;徒刑五,自一年至三年;杖刑五,自六十至百;笞刑五,自十至五十。

又制议、请、减、赎、官当之科以优士大夫。

除前世讯囚酷法,考掠不得过二百;枷杖大小,咸有程式。

民有枉屈,县不为理者,听以次经郡及州;若仍不为理,听诣阙伸诉。

[23]当初,北周的法令和北齐相比,条文烦琐而不得要领,于是隋文帝下令高、郑译以及上柱国杨素、率更令裴政等人重新加以修订。

裴政熟悉前代典故,通晓执政之道,于是汇集魏、晋旧律,下迄南齐、南梁各朝各代的因循变革,轻重宽严,取其量刑适当的作法或规定,编订为新律。

当时参预修订的有十余人,凡有疑难的地方,都由裴政裁定。

于是废除了前代斩首后挂于木杆上示众的枭刑、车裂于市的刑以及鞭打的鞭刑。

如果不是犯了谋叛以上死罪,不收捕家族连坐治罪。

新律所规定的死刑有绞刑和斩刑两等,流刑有自二千里至三千里共三等,徒刑有自一年至三年共五等,仗刑有自六十下至一百下共五等,笞刑有自十下至五十下共五等。

又制定了八议、申请减罪、官品减罪、纳铜赎罪、官职抵罪的条款,以优待士大夫。

新律也革除了前代审问囚犯经常使用的残酷刑法,规定拷打不能超过二百下;就连刑具、枷杖的大小,也都有一定的规定。

同时,还规定平民百姓如果有枉屈而县里不受理的,允许依次向郡、州提出申诉;如果郡、州仍不受理的,允许直接向朝廷提出申诉。

冬,十月,戊子,始行新律。

诏曰:“夫绞以致毙,斩则殊彤,除恶之体,于斯已极。

枭首、身,义无所取,不益惩肃之理,徒表安忍之怀。

鞭之为用,残剥肤体,彻骨侵肌,酷均脔切。

虽云往古之式,事乖仁者之刑。

枭、及鞭,并令去之。

贵带砺之书,不当徒罚;广轩冕之荫,旁及诸亲。

流役六年,改为五载;刑徒五岁,变从三祀。

其余以轻代重,化死为生,条目甚多,备于简策。

杂格、严科,并宜除削。”

自是法制遂定,后世多遵用之。

冬季,十月,戊子(十二日),隋朝开始执行新律。

隋文帝下诏书说:“绞刑可致人毙命,斩刑能使人身首异处,除灭作恶的罪犯,这样做已经是非常严厉了。

前代的枭首、身等极刑,于道义上讲并不可取,因为它并不具有惩恶肃纪的功能,只不过表现了残忍苛刻的心一性一。

使用鞭刑肆意摧一残囚犯的身一体,使囚犯痛彻骨肌,其残酷并不亚于脔割肌体。

鞭刑虽说是自古代就有的法律科条,但它不是实行仁政的君主所应采用的刑法。

因此,枭刑、刑以及鞭刑,一律予以废除。

同时,在新律中尊崇功臣元勋,不对他们使用徒刑;优待乘轩服冕的高官显贵,以及他们的亲属。

前代流放六年,改为最多五年;前代徒刑五年,改为最多三年。

其余以轻代重、化死为生的条款,还有很多,在文本中都规定得相当完备。

还有前代的杂格、严科等条目,也都一律削除。”

自此以后,隋朝法律就固定下来,后世各代也多遵用隋律。

隋主尝怒一郎,于殿前笞之。

谏议大夫刘行本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少宽之。”

帝不顾。

行本于是正当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若非,当致之于理。”

因置笏于地而退。

帝敛容谢之,遂原所笞者。

行本,之兄子也。

隋文帝曾经恼怒一位郎官,就下令在殿前笞打他。

谏议大夫刘行本上奏说:“此人平时为官清廉,现在所犯过错又小,希望能够宽免他。”

文帝置之不理。

刘行本于是站在文帝面前说:“陛下不以我不肖,把我安置在您的身边任职,我说的如果对,陛下怎能不听从;我说的如果不对,陛下可将我送到大理寺治罪。”

说着就把朝会用的笏板扔在地上,想要退朝以示抗议。

于是隋文帝郑重向刘行本道歉,赦免了被笞打的郎官,刘行本是刘的侄子。

独孤皇后,家世贵盛而能谦恭,雅好读书,言事多与隋主意合,帝甚一宠一惮之,宫中称为“二圣”。

帝每临朝,后辄与帝方辇而进,至阁乃止。

使宦官伺帝,政有所失,随即匡谏。

候帝退朝,同反燕寝。

有司奏称:“《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请依古制。”

后曰:“妇人与政,或从此为渐,不可开其源也。”

大都督崔长仁,后之中外兄弟也,犯法当斩,帝以后故,欲免其罪。

后崐曰:“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长仁竟坐死。

后一性一俭约,帝尝合止利药,须胡粉一两。

宫内不用,求之,竟不得。

又欲赐柱国刘嵩妻织成衣领,宫内亦无之。

隋文帝皇后独孤氏的家族世代尊贵昌盛。

但她一性一情谦恭,喜欢读书学习,议论政事经常与文帝的意见不谋而合,所以文帝对她是既一爱一又怕,宫中称帝、后为“二圣”。

文帝每日临朝,独孤皇后都乘坐车子与他并排前往,一直陪送到文帝坐朝的大殿门口。

她又派遣宦官伺察文帝的行为,如果发现朝政有错,就立即加以劝谏纠正。

等文帝退朝后,她又与文帝一起返回寝宫。

百官群臣上奏说:“按照《周礼》规定,百官大臣妻子爵位品级的封赏,应该由王后发布。

请求依照古代的制度办事。”

独孤皇后说:“妇人干政,或许从此就会逐渐盛行,我不能开这个头。”

大都督崔长仁是独孤皇后的中表兄弟,犯法应当斩首,隋文帝因为他是皇后的亲戚,打算赦免他的罪行。

但是独孤皇后说:“严格执法是国家的大事,怎么能徇私枉法呢?”

崔长仁终于被依法处死。

独孤皇后秉一性一俭约,隋文帝曾经配制止泻的药,须用胡粉一两。

这种东西平常宫中不用,多方搜求,最后还是没有得到。

隋文帝又曾经想赏赐柱国刘嵩妻子一件织成的衣领,宫中也没有。

然帝惩周氏之失,不以权任假借外戚,后兄弟不过将军、刺史。

帝外家吕氏,济南人,素微贱,齐亡以来,帝求访,不知所在。

及即位,始求得舅子吕永吉,追赠外祖双周为太尉,封齐郡公,以永吉袭爵。

永吉从父道贵,一性一尤顽呆,言词鄙陋,帝厚加供给,而不许接对朝士。

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后郡废,终于家。

但是,隋文帝吸取了北周任用外戚而失天下的教训,从不把大权要职授予外戚,独孤皇后的兄弟任职不超过将军、刺史。

文帝外家吕氏是济南人,一向贫寒微贱。

北齐灭亡以来,文帝虽然多方求访,始终不知道在哪里。

直到即位称帝后,才找到舅舅的儿子吕永吉,于是追赠外祖父吕双周为太尉,封齐郡公,让吕永吉承袭爵位。

吕永吉的叔父吕道贵一性一情特别愚钝,言谈话语鄙陋庸俗,文帝虽然给他以优厚的待遇,但不许他与朝士大臣结交往来。

又授予他上仪同三司,出朝担任济南太守。

后来济南郡被废,吕道贵终老于家。

[24]壬辰,隋主如岐州。

[24]壬辰(十六日),隋文帝驾幸岐州。

岐州刺史安定梁彦光,有惠政,隋主下诏褒美,赐束帛及御伞,以厉天下之吏;久之,徙相州刺史。

岐俗质厚,彦光以静镇之,奏课连为天下最。

及居相,部如岐州法。

邺自齐亡,衣冠士人多迁入关,唯工商乐户移实州郭,风俗险,好兴谣讼,目彦光为“著帽饧”。

帝闻之,免彦光官。

岁余,拜赵州刺史。

彦光自请复为相州,帝许之。

豪猾闻彦光再来,皆嗤之。

彦光至,发一奸一伏,有若神明,豪猾潜窜,阖境大治。

于是招致名儒,每乡立学,亲临策试,褒勤黜怠。

及举秀才,祖道于郊,以财物资之。

于是风化大变,吏民感悦,无复讼者。

岐州刺史安定人梁彦光治理有政绩,隋文帝下诏书予以表扬,并且赏赐给他一束绢帛和一把御伞,以勉励天下的官吏。

过了一段时间,又调梁彦光为相州刺史。

岐州民风质朴纯厚,梁彦光无为而治,每年上奏报给朝廷的户口、垦田和赋税都是全国第一。

及至迁为相州刺史后,仍然采用在岐州的治理办法。

但是相州治所邺城自北齐灭亡以来,衣冠士大夫多迁入关中居住,只有那些手工业者、商人、乐户都迁居邺城,因此民风险诈刻薄,人们喜欢造谣诉讼,称梁彦光为“戴帽的饴糖”。

隋文帝听到了这些传闻,就免了梁彦光的官。

一年以后,又任命他为赵州刺史。

梁彦光请求再任相州刺史,文帝答应了他。

相州的豪强猾吏听说梁彦光再次来相州任职,都纷纷嗤笑他。

梁彦光到相州后,惩治不法,审理案件,料事如神,因此豪强猾吏纷纷潜逃,相州境内社会秩序大为好转。

梁彦光又招致了一些名儒,在各地建立乡学,亲自主持考试,表扬奖励勤奋用功的学生,并开除那些懒惰不求上进的学生。

对于被州郡荐举的秀才,他亲自在邺城郊外设宴为他们送行,并资送路费。

于是相州的社会风气大变,官吏百姓都非常感激和一爱一戴梁彦光,再没有打官司的人了。

时又有相州刺史陈留樊叔略,有异政,帝以玺书褒美,班示天下,征拜司农。

当时又有相州刺史陈留人樊叔略,因为有特别突出的政绩,隋文帝颁下玺书于全国表扬他,并征召他入朝拜授司农卿。

新丰令房恭懿,政为三辅之最,帝赐以粟帛。

雍州诸县令朝谒,帝见恭崐懿,必呼至榻前,咨以治民之术。

累迁德州司马。

帝谓诸州朝集使曰:“房恭懿志存体国,一爱一养我民,此乃上天宗庙之所。

朕若置而不赏,上天宗庙必当责我。

卿等宜师范之。”

因擢为海州刺史。

由是州县吏多称职,百姓富庶。

新丰县令房恭懿的政绩是三辅地区最好的,于是隋文帝赏赐给他粟米绢帛。

每当雍州所属县令朝谒天子时,文帝见到房恭懿,一定把他叫到坐榻前,向他征询治理百姓的方略。

并多次加以提拔,后任命他为德州司马。

隋文帝还对各州朝集使说:“房恭懿一心想着国家,一爱一护黎民百姓,这实在是上天和祖先保佑我大隋王朝。

朕如果视而不见,不加奖赏,那末上天和祖先一定会责备我。

你们都应该向他学习。”

于是提升房懿为海州刺史。

因此,当时州县官吏大多称职,能够勤政一爱一民,致使社会安定,百姓富庶。

[25]十一月,丁卯,隋遣兼散骑侍郎郑来聘。

[25]十一月,丁卯(二十三日),隋文帝派遣兼散骑侍郎郑到陈朝聘问。

[26]十二月,庚子,隋主还长安,复郑译官爵。

[26]十二月,庚子(二十五日),隋文帝返回长安,恢复了郑译的官爵。

[27]广州刺史马靖,得岭表人心,兵甲一精一练,数有战功。

朝廷疑之,遣吏部侍郎萧引观靖举措,讽令送质,外托收督赕物,引至番禺。

靖即遣子弟入质。

[27]广州刺史马靖,在岭表地区深得人心,手下兵强马壮,屡立战功。

朝廷因此猜疑他,派吏部侍郎萧引前去观察他的动静,并含蓄提出让他向朝廷送交人质,对外假称是督收岭表地区蛮、等部族向朝廷交纳的财物。

萧引到达广州治所番禺后,马靖立即遣送子弟入朝作为人质。

[28]是岁,隋主诏境内之民任听出家,仍令计口出钱,营造经像。

于是时俗随风而一靡一,民间佛书,多于《六经》数十百倍。

[28]这一年,隋文帝下诏听任黎民百姓出家为僧,并下令按人口出钱,营造佛经、佛像。

于是社会风气随风而倒,崇尚佛教,民间的佛教书籍,多于《六经》几十、几百倍。

[29]突厥佗钵可汁病且卒,谓其子庵逻曰:“吾兄不立其子,委位于我。

我死,汝曹当避大逻便。”

及卒,国人将立大逻便。

以其母贱,众不服;庵逻实贵,突厥素重之。

摄图最后至,谓国人曰:“若立庵逻者,我当帅兄弟事之。

若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

摄图长,且雄勇,国人莫敢拒,竟立庵逻为嗣。

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庵逻,每遣人辱之。

庵逻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

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子,摄图最贤。”

共迎立之,号沙钵略可汗,居都斤山。

庵逻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

大逻便乃谓沙钵略曰:“我与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

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

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

又沙钵略从父玷厥,居西面,号达头可汗。

诸可汗各统部众,分居四面。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方皆畏附之。

[29]突厥佗钵可汗病重将死,对儿子庵逻说:“我哥哥木杆可汗没有立他的儿子大逻便,而传位于我。

我死后,你们兄弟应该让位于大逻便。”

佗钵可汗去世后,突厥国人将要拥立大逻便为可汗。

但是因为他的母亲出身微贱,众人不服;而庵逻的母亲出身高贵,突厥各部落首领素来尊重他。

统领东面部落的小可汗摄图最后一个来到,对国人说:“如果拥立庵逻,我就率领兄弟们侍奉他。

如果拥立大逻便,我必定坚守边境,与大可汗兵戎相见。”

摄图年长,并且雄勇果敢,国人不敢反对他,于是最后立庵逻为大可汗。

大逻便没有被立为可汗,心里对庵逻不服,经常派人去辱骂他。

庵逻无奈,就让可汗位于摄图。

国人都相互议论说:“在四位可汗的儿子中,摄图最为贤能。”

于是就共同迎立摄图为大可汗,称为沙钵略可汗,居于都斤山。

庵逻让位后居住在独洛水,称为第二可汗。

大逻便对沙钵略可汗说:“我与你都是可汗的儿子,各自继承父亲的事业。

可是如今你被立为大可汗,尊贵之极,而我却没有任何地位,这是什么道理?”

沙钵略有些惧怕,就封他为阿波可汗,回去统领原来的部落。

又有沙钵略的叔父玷厥,居住在突厥国西面,称为达头可汗。

诸位小可汗各统帅所领部落,人居四面。

沙钵略可汗作战勇敢,深得众心,于是北方的各少数民族都因惧怕而臣服于他。

隋主既位,待突厥礼薄,突厥大怨。

千金公主伤其宗祀覆灭,日夜言于沙钵略,请为周室复雠。

沙钵略谓其臣曰:“我,周之亲也。

今隋主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乃与故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合兵为寇。

隋主患之,崐敕缘边修保障,峻长城,命上柱国武威陰寿镇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以备之。

隋文帝即位后,对突厥的礼遇冷淡,突厥非常怨恨。

千金公主因为隋朝灭了自己的宗族,日夜向沙钵略进言,请他为北周宇文氏复仇。

于是沙钵略对他的大臣们说:“我是周室的亲戚,现在隋文帝代周自立,而我却不能制止,还有何面目再见夫人可贺敦呢?”

于是突厥与原北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合兵来入侵。

隋文帝忧惧,就下敕书令沿边增修要塞屏障,加固长城,又任命上柱国武威人陰寿镇守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守并州,驻守数万军队以防备突厥。

初,奉车都尉长孙晟送千金公主入突厥,突厥可汗一爱一其善射,留这竟岁,命诸子弟贵人与之亲友,冀得其射法。

沙钵略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为沙钵略所忌,密托心腹陰与晟盟。

晟与之游猎,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一靡一不知之。

当初,奉车都尉长孙晟奉命送北周千金公主入突厥成婚,突厥可汗一爱一慕他的箭法,于是留他在突厥整整一年,让自己子弟和部落贵族与长孙晟结交往来,希望能学到他的箭术。

消钵略可汗的弟弟处罗侯称作突利设,非常得民心,因此受到沙钵略的猜忌,就秘密派遣心腹与长孙晟结盟。

长孙晟就和他到到处游猎,顺便察看突厥的山川形势和部众强弱,没有不了解的。

及突厥入寇,晟上书曰:“今诸夏虽安,戎虏尚梗,兴师致讨,未是其时,弃于度外,又相侵扰,故宜密运筹策,有以攘之。

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

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一奸一多势弱,曲取众心,国人一爱一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怀疑惧。

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定心。

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

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

又引处罗,遣连奚、,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

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乘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

帝省表,大悦,因召与语。

晟复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帝深嗟异,皆纳用之。

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诣达头,赐以狼头。

达头使来,引居沙钵略使上。

以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贲币赐奚、、契丹,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之内附。

反间既行,果相猜贰。

及至突厥兴兵入侵,长孙晟上书说:“现在华夏虽然安定,但是北方突厥仍然不遵王命。

如果兴兵讨伐,条件还不成熟;如果弃之不理,突厥又时常侵犯騷扰。

因此,我们应该周密谋划,制定出一套制胜的办法。

突厥达头可汗玷厥相对于沙钵略可汗摄图来说,兵虽强大但地位低下,名义上虽然臣服于摄图,其实内部裂痕已经很深了;只要我们加以煽动离间,他们必定会自相残杀。

其次,处罗侯是摄图的弟弟,虽然诡计多端但势力弱小,所以他虚情矫饰以争取民心,得到了国人的一爱一戴,因此也招致摄图的猜忌,心中忐忑不安,表面上虽然竭力弥缝和摄图之间的裂痕,但内心深感恐惧。

再者,阿波可汗大逻便首鼠两端,处在玷厥和摄图之间。

因为惧怕摄图,受到他的控制,这只是由于摄图的势力强大,他还没有决定依附于谁。

因此,目前我们应该远交近攻,离间强大势力,联合弱小势力。

派出使节联系玷厥,劝说他与阿波可汗联合,这样摄图必然会撤回军队,防守西部地区。

再交结处罗侯,派出使节联络东边的奚、部族,这样摄图就会分散兵力,防守东部地区。

使突厥国内互相猜忌,上下离心,十多年后,我们再乘机出兵讨伐,必定能一举灭掉突厥。”

隋文帝看了长孙晟的奏疏,大为欣赏,因此召见长孙晟面谈。

长孙晟又一次一边口中分析形势,一边用手描绘突厥的山川地理,指示突厥兵力分布情况,都了如指掌。

文帝十分惊奇,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

于是派遣太仆卿元晖经伊吾道出使达头可汗,赐给他一面上绣有狼头的大旗;达头可汗的使节来到长安,隋朝让他坐在沙钵略可汗使节的前面。

又任命长孙晟为车骑将军,经黄龙道出塞,携带钱财赏赐奚、、契丹等部族,让他们做向导,才得以到达处罗侯住地。

长孙晟与处罗侯作了推心置腹的交谈,规劝他率领所属部落臣服隋朝。

隋朝的这些反间计实行之后,突厥沙钵略可汗与其他部落果然互相猜忌,离心离德。

[30]始兴王叔陵,太子之次弟也,与太子异母,母曰彭贵人。

叔陵为江州刺史,一性一苛刻狡险。

新安王伯固,以善谐谑,有一宠一于上及太子;叔陵疾之,陰求其过失,欲中之以法。

叔陵入为扬州刺史,事务多关涉者省绑,执事承意顺旨,即讽上进用之;微致违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死。

伯固惮之,乃谄求崐其意。

叔陵好发古冢,伯固好射雉,常相从郊野,大相款狎,因密图不轨。

伯固为侍中,每得密语,必告叔陵。

[30]陈朝始兴王陈叔陵是太子陈叔宝的二弟,与太子同父异母,他的生母是彭贵人。

陈叔陵任江州刺史,一性一陰险狡诈。

新安王陈伯固因为擅长诙谐戏谑,受到陈宣帝和太子的一宠一爱一;陈叔陵因此疾恨他,于是就暗地里搜求他的过失,想将他绳子以法。

后来陈叔陵进京担任扬州刺史,政务多关涉到中书、尚书两省,如果谁顺从他的意旨,就劝说皇上提拔他;如果谁稍微违忤不从,就必定设法诬以大罪,以至重者被处死,身首异处。

陈伯固因为害怕遭到陈叔陵的陷害,于是就对他阿谀奉承,投其所好。

陈叔陵嗜好发掘古墓,陈伯固喜欢射雉,因此两人经常结伴到郊外田野游玩,亲一昵异常,沆瀣一气,进而密谋作乱。

当时陈伯固担任侍中,每当听到宫廷秘密,一定告诉陈叔陵。

十四年(壬寅、582)

十四年(壬寅,公元582年)

[1]春,己酉,正月,上不豫,太子与始兴王叔陵、长沙王叔坚并入侍疾。

叔陵陰有异志,命典药吏曰:“切药刀甚钝,可砺之!”甲寅,上殂。

仓猝之际,叔陵命左右于外取剑。

左右弗悟,取朝服木剑以进,叔陵怒。

叔坚在侧,闻之,疑有变,伺其所为。

乙卯,小剑。

太子哀哭俯伏。

叔陵一抽一锉药刀斫太子,中项,太子闷绝于地;母柳皇后走来救之,又斫后数下。

一乳一媪吴氏自后掣其肘,太子乃得起;叔陵持太子衣,太子自备得免。

叔坚手扼叔陵,夺去其马,仍牵就柱,以其褶袖缚之。

时吴媪已扶太子避贼,叔坚求太子所在,欲受生杀之命。

叔陵多力,奋袖得脱,突走出云龙门,驰车还东府召左右断青溪道,赦东城囚以充战士,散金帛赏赐;又遣人往新林追所部兵;仍自被甲,著白布帽,登城西门招募百姓;又召诸王将帅,莫有至者,唯新安王伯固单马赴之,助叔陵指挥。

叔陵兵可千人,欲据城自守。

[1]春季,正月,己酉(初五),陈宣帝患病,太子陈叔宝与始兴王陈叔陵、长沙王陈叔坚一同入宫侍疾。

陈叔陵心怀不轨,对掌管药品的官吏下令说:“切药草的刀太钝了,应该磨一磨。”

甲寅(初十),陈宣帝去世。

仓促之际,陈叔陵命令左右随从到宫外取剑,随从没有明白他的用意,取来他朝服上作为装饰用的木剑进呈,陈叔陵见了大怒。

陈叔坚在一旁,看到了陈叔陵的所作所为,怀疑将有变故,于是就暗中监视陈叔陵的举动。

乙卯(十一日),陈宣帝遗体入殓,太子俯伏痛哭。

陈叔陵乘机一抽一出切药刀向太子砍去,砍中了太子的颈项,太子昏倒在地;太子生母柳皇后赶来救护太子,也被陈叔陵砍了数下。

太子的一奶一妈一吴氏从后面扯住陈叔陵的胳膊,太子才得以爬起;陈叔陵又抓住太子的衣服,太子奋力争脱,才得免于难。

陈叔坚扑上去用手扼住陈叔陵的脖子,夺去他手中的刀,然后把他拖到一根柱子旁,就用他的衣袖将他捆在柱子上。

当时一奶一妈一吴氏已经扶太子出殿躲避,陈叔坚就去寻找太子,向他请示对陈叔陵如何处置。

陈叔陵健壮有力,奋力挣脱一衣袖,冲出云龙门,乘车驰还扬州治所东府城。

他召集左右随从阻断通向宫廷所在台城的青溪道,又下令赦免东府城囚徒以充战士,散发金帛钱财赏赐战士,又派人前往新林,追还他所指挥的军队,并亲自穿上甲胄,戴上白布帽,登上城西门招募百姓。

他又征召宗室诸王和将帅,但无人响应,只有陈伯固单槍匹马来投奔,协助他指挥军队。

陈叔陵的军队大约有一千人,打算占据府城自守。

时众军并缘江防守,台内空虚。

叔坚白柳后,使太子舍人河内司马申,以太子命召右卫将军萧摩诃入见受敕,帅马步数百趣东府,屯城西门。

叔陵惶恐,遣记室韦谅送其鼓吹与摩诃,谓曰:“事捷,必以公为台辅。”

摩诃绐报之曰:“须王心膂节将自来,方敢从命。”

叔陵遣其所亲戴温、谭骐诣摩诃,摩诃执以送台,斩其首,徇东城。

当时陈朝军队都被部署在沿江一带防守,宫廷内兵力空虚。

陈叔坚启奏柳皇后,派遣太子舍人河内人司马申以太子的名义征召右卫将军萧摩诃入宫接受敕令,统率步、骑兵数百人进军东府城,部署在城西门外。

陈叔陵惶恐不安,派遣记室参军韦谅把他的鼓吹仪仗送给萧摩诃,并对他说:“如果你帮助我举事成功,我一定任命你为辅政大臣。”

萧摩诃骗韦谅说:“必须让始兴王的心腹大将亲自来说,我才能听从命令。”

于是陈叔陵又派亲信戴温、谭骐来到萧摩诃军营,被萧摩诃抓起来送往台省,斩首后于东府城示众。

叔陵自知不济,入内,沈其妃张氏及一宠一妾七人于井,帅步骑数百自小航渡崐,欲趣新林,乘舟奔隋。

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

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驰骑拔刃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去。

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僵仆,陈仲华就斩其首,伯固为乱兵所杀,自寅至巳乃定。

叔陵诸子并赐死,伯固诸子宥为庶人。

韦谅及前衡陽内史彭、谘议参军兼记室郑信、典签俞公喜并伏诛。

,叔陵舅也。

信、谅有一宠一于叔陵,常参谋议。

谅,粲之子也。

陈叔陵自知不能成功,于是回到府内,把妃子张氏和一宠一妾七人沉入井中溺死,然后率领步、骑数百人从小航渡过秦淮河,想要逃往新林,再乘船投奔隋朝。

走到白杨路,遭到zheng府军队截击。

陈伯固看见朝廷大军来到,就躲进街巷想独自逃命,陈叔陵发现后驱马拔刀追赶,陈伯固只好又和他一起返回。

陈叔陵的部下丢盔弃甲,纷纷溃逃。

萧摩诃的马容陈智深迎面把陈叔陵刺落马下,陈仲华上前就势割下首级,陈伯固则被乱兵杀死;一场混战从寅时开始到巳时才被平息。

事后,朝廷将陈叔陵的儿子全部赐死,陈伯固的儿子免死降为平民。

陈叔陵的同一党一记室参军韦谅、前衡陽内史彭、谘议参军兼记室郑信、典俞公喜也一起处死。

彭是陈叔陵的舅舅。

郑信、韦谅是因为受到陈叔陵的一宠一信,经常参预谋划。

韦谅是韦粲的儿子。

丁巳,太子即皇帝位,大赦。

丁巳(十三日),陈朝皇太子陈叔宝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2]辛酉,隋置河北道行台于并州,以晋王广为尚书令;置西南道行台于益州,以蜀王秀为尚书令。

隋主惩周氏孤弱而亡,故使二子分莅方面。

以二王年少,盛选贞良有才望者为之僚佐;以灵州刺史王韶为并省右仆射,鸿胪卿赵郡李雄为兵部尚书,左武卫将军朔方李彻总晋王府军事,兵部尚书元岩为益州总管府长史。

王韶、李雄、元岩俱有骨鲠名,李彻前朝旧将,故用之。

[2]辛酉(十七日),隋朝在并州设置河北道行台,任命晋王杨广为尚书令;又在益州设置西南道行台,任命蜀王杨秀为尚书令。

隋文帝吸取了北周宇文氏孤弱无援而灭亡的教训,所以分派两个儿子各统御一方,以辅弼朝廷。

又因为二王年少,于是一精一心挑逃正直贤能、有才能声望的大臣担任他们的僚佐。

任命灵州刺史王韶为并州行台右仆射,鸿胪卿赵郡人李雄为兵部尚书,左武卫将军朔方人李彻总管晋王府军事;又任命兵部尚书元岩为益州总管府长史。

王韶、李雄、元岩都由于为人刚直而负有盛名,李彻是前朝北周的旧将,所以文帝重用他们。

初,李雄家世以学业自通,雄独习骑射。

其兄子旦让之曰:“非士大夫之素业也。”

雄曰:“自古圣贤,文武不备而能成其功业者鲜矣。

雄虽不敏,颇观前志,但不守章句耳。

既文且武,兄何病焉!”及将如并省,帝谓雄曰:“吾儿更事未多,以卿兼文武才,吾无北顾之忧矣。”

当初,李雄的家族世代都是通过儒学而获取宝名的,只有李雄喜欢练习骑马、射箭。

他哥哥李子旦责备他说:“骑马、射箭不是士大夫所应从事的事业。”

李雄回答说:“自古以来的圣贤君子,不具备文武全才而能建功立业的人很少。

我虽然不聪敏,但也读了不少前代书籍,只是没有墨守章句训诂罢了。

我要做到能文能武,兄长为什么要责备我呢?”

及至李雄将要赴并州上任,隋文帝对他说:“我的儿子杨广经历的事情不多,凭你的文才武略去辅佐他,我就没有北顾之忧了。”

二王欲为奢侈非法,韶、岩辄不奉教,或自锁,或排切谏。

二王甚惮之,每事谘而后行,不敢违法度。

帝闻而赏之。

晋王杨广、蜀王杨秀经常想违犯制度规定追求奢侈享受,王韶、元岩总是拒绝执行二王的指令,或者自锁请罪,或者闯进去切实劝谏。

因此二王非常惧怕他们,凡事总是先与他们商议后再去实行,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隋文帝得知后,就下令奖赏王韶、元岩。

又以秦王俊为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领关东兵。

隋朝又任命秦王杨俊为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统领关东地区的军队。

[3]癸亥,以长沙王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萧摩诃为车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封绥远公,始兴王家金帛累巨万,悉以赐之。

以司马申为中书通事舍人。

[3]癸亥(十九日),陈朝任命长沙王陈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萧摩诃为车骑将军、南徐州刺史,封爵绥远公,并把始兴王陈叔崐陵的万贯家产全都赏赐给他。

又任命司马申为中书通事舍人。

乙丑,尊皇后为皇太后。

时帝病创,卧承香殿,不能听政。

太后居柏梁殿,百司众务,皆决于太后,帝创愈,乃归政焉。

乙丑(二十一日),陈后主诏令尊称柳皇后为皇太后。

当时陈后主伤势很重,居住在承香殿休养,不能临朝听政。

于是皇太后就住在柏梁殿,百官大臣禀奏的国事政务,都由皇太后裁决处理。

直到陈后主伤势痊俞,皇太后才归政于他。

丁卯,封皇弟叔重为始兴王,奉昭烈王祀。

丁卯(二十三日),陈后主封弟弟陈叔重为始兴王,作为昭烈王陈道谈的后嗣。

[4]隋元景山出汉口,遣上开府仪同三司邓孝儒将卒四千攻甑山。

镇将军陆纶以舟师救之,为孝儒所败;口、甑山、沌陽守将皆弃城走。

戊辰,遣使请和于隋,归其胡墅。

[4]隋朝行军元帅元景山率军出兵汉口,派遣上开府仪同三司邓孝儒率军四千人巩打甑山。

陈朝镇将陆纶率领水军前往救援,被邓孝儒打败,于是口、甑山、沌陽南陈守将全都弃城逃走。

戊辰(二十四日),陈朝派遣使者请求和隋朝修好,并把去年夺取的胡墅城归还隋朝。

[5]己巳,立妃沈氏为皇后。

辛未,立皇弟叔俨为寻陽王,叔慎为岳陽王,叔达为义陽王,叔熊为巴山王,叔虞为武昌王。

[5]己巳(二十五日),陈后主册立妃子沈氏为皇后。

辛未(二十七日),又册封皇弟陈叔俨为寻陽王,陈叔慎为岳陽王,陈叔达为义陽王,陈叔熊为巴山王,陈叔虞为武昌王。

[6]隋高奏,礼不伐丧;二月,己丑,隋主诏等班师。

[6]隋朝尚书左仆射高上疏说,根据礼节,不讨伐有丧事的敌国。

二月,己丑(十五日),隋文帝诏令高等人班师回朝。

[7]三月,己巳,以尚书左仆射晋安王伯恭为湘州刺史,永陽王伯智为尚书仆射。

[7]三月,己巳(二十五日),陈朝任命尚书左仆射晋安王陈伯恭为湘州刺史,永陽王陈伯智为尚书仆射。

[8]夏,四月,庚寅,隋大将军韩僧寿破突厥于鸡头山,上柱国李充破突厥于河北山。

[8]夏季,四月,庚寅(十一日),隋朝大将军韩僧寿在鸡头山打败突厥军队,上柱国李充在河北山打败突厥军队。

[9]丙申,立皇子永康公胤为太子。

胤,孙姬之子,沈后养以为子。

[9]丙申(十七日),陈后主册立皇子永康公陈胤为皇太子。

陈胤是孙姬的儿子,沈皇后养为己子。

[10]五月,己未,高宝宁引突厥寇隋平州,突厥悉发五可汁控弦之士四十万入长城。

[10[五月,己未(十六日),原北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带领突厥军队进犯隋朝平州,突厥出动了五个可汗的全部军队共四十万人侵入长城以南。

[11]壬戌,隋任穆公于翼卒。

[11]壬戌(十九日),隋朝任穆公于翼去世。

[12]甲子,隋更命传国玺曰:“受命玺。”

[12]甲子(二十一日),隋朝改传国玺名为受命玺。

[13]六月,甲申,隋遣使来吊。

[13]六月,甲申(十二日),隋朝派遣使者到陈朝吊唁。

[14]乙酉,隋上柱国李光败突厥于马邑。

突厥又寇兰州,凉州总管贺娄子干败之于洛可。

[14]乙酉(十三日),隋朝上柱国李光在马邑打败突厥军队。

突厥军队又进犯兰州,被隋朝凉州总管贺娄子干在可洛打败。

[15]隋主嫌长安城制度狭小,又宫内多妖异。

纳言苏威劝帝迁都,帝以初受命,难之;夜,与威及高共议。

明旦,通直散骑庾秀才奏曰:“臣仰观乾象,俯察图记,必有迁都之事。

且汉营此城,将八百岁,水皆咸卤,不甚宜人。

愿陛下协天人之心,为迁徙之计。”

帝愕然,谓、威曰:“是何神也!”太师李穆亦上表请迁都。

帝省表曰:“天道聪明,已有征应;太师人望,复抗此崐请;无不可矣。”

丙申,诏高等创造新都于龙首山。

以太子左庶子宇文恺有巧思,领营新都副监。

恺,忻之弟也。

[15]隋文帝嫌长安宫城的规模狭小,而且宫中经常出现妖妄怪异现象。

纳言苏威劝文帝迁都,文帝因为受命登基不久,不宜轻动,因此感到很为难,于是就在夜里与苏威、尚书左仆射高一起商议。

第二天早朝,通直散骑常侍庾季才上奏说:“我在昨晚仰头观察天象,又俯身对照察看图记,发现一定要迁移都城。

况且从汉朝初年营建此城,至今已八百多年,水质变咸,不再适合饮用。

希望陛下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制定出迁都的计划。”

隋文帝很吃惊,对高、苏威说:“这多么灵验啊!”太师李穆也上表请求迁都,文帝看了他的奏疏后说:“天道明察,已经出现了迁都的征兆;太师是人望所归,又上表请求。

由此看来,没有什么不可以了。”

丙申(二十四日),隋文帝下诏令高等人负责在龙首山一带建造新宫城。

因为太子左庶子宇文恺在建筑方面有巧妙的构思,于是任命他担任营建新城的副监。

宇文恺是宇文忻的弟弟。

[16]秋,七月,辛未,大赦。

[16]秋季,七月,辛未(二十九日),陈朝大赦天下。

[17]九月,丙午,设无大会于太极殿,舍身及乘舆御服。

大赦。

[17]九月,丙午(初五),陈朝在太极殿举行佛教布施天下的无遮大法会,陈后主舍身寺庙并捐献了天子的舆车、衣服,又大赦天下。

[18]丙午,以长沙王叔坚为司空,将军、刺史如故。

[18]丙午(初五),陈朝任命长沙王陈叔坚为司空,他的骠骑将军、扬州刺史职务仍旧。

[19]冬,十月,癸酉,隋太子勇屯兵咸陽以备突厥。

[19]冬季,十月,癸酉(初三),隋朝皇太了杨勇率军驻扎咸陽以防备突厥。

[20]十二月,丙子,隋命新都曰大兴城。

[20]十二月,丙子(初七),隋朝命名新都为大兴城。

[21]乙酉,隋遣沁源公虞庆则屯弘化以备突厥。

[21]乙酉(十六日),隋朝派遣沁源公虞庆则率军驻扎弘化郡以防备突厥。

行军总管达奚长儒将兵二千,与突厥沙钵略可汗遇于周,沙钵略有众十余万,军中大惧。

长儒神色慷慨,且战且行,为虏所冲,散而复聚,四面抗拒。

转斗三日,昼夜凡十四战,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骨见,杀伤万计。

虏气稍夺,于是解去。

长儒身被五疮,通中者二;其战士死者什八九。

诏以长儒为上柱国,余勋回授一子。

隋朝行军总管达奚长儒率军两千人,与突厥沙钵略可汗在周相遇,沙钵略的军队有十万多人,隋军官兵大为恐惧。

达奚长儒神色慷慨激昂,率军边战边行,队伍虽多次被突厥军队冲散,但很快又重新聚合,摆开阵势,四面抗拒。

隋军转战三日,昼夜与突厥交锋十四战,后来所有的兵器都已用尽,士卒只好用拳头殴打敌人,手都露出了骨头,总共杀伤敌人一万多人。

突厥军队士气逐渐丧失,最后解围退走。

达奚长儒身上五处受伤,其中重伤两处;部下士卒死伤十分之八九。

隋文帝下诏授予达奚长儒为上柱国,并将剩余功勋授予他的一个儿子。

时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列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皆为突厥所败。

于是突厥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入寇,武威、天水、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

当时隋朝柱国冯昱率军驻扎乙弗泊,兰州总管叱列长叉率军镇守临洮,上柱国李崇率军驻扎幽州,他们都被突厥打败。

于是突厥纵兵从木硖、石门分两路入侵,武威、天水、金城、上郡、弘化、延安等郡的牲畜都被劫掠一空。

沙钵略更欲南入,达头不从,引兵而去。

长孙晟又说沙钵略之子染干诈告沙钵略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

沙钵略惧,回兵出塞。

沙钵略可汗还想进一步南侵,达头可汗不从,率部退去。

长孙晟又游说沙钵略可汗的儿子染干,染干谎报沙钵略说:“铁勒等部族起兵造反,打算袭击您的牙帐。”

沙钵略害怕了,于是回兵出塞退去。

[22]隋主既立,待遇梁主,恩礼弥厚。

是岁,纳梁主女为晋王妃,又欲以其子尚兰陵公主。

由是罢江陵总管,梁主始得****其国家。

[22]隋文帝即位后,对待后梁孝明帝萧岿恩礼更加深厚。

这一年,礼聘萧岿的女儿为晋王杨广的妃子,还打算让皇子杨娶兰陵公主为妻。

因此废掉监护后梁的江陵总管,萧岿才得以全权统治国家。

长城公上至德元年(癸卯、583)

陈长城公至德元年(癸卯,公元583年)

[1]春,正月,庚子,隋将入新都,大赦。

[1]春季,正月,庚子(初一),隋朝将要迁入新都大兴城,大赦天下。

[2]壬寅,大赦,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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