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阮氏、田氏、红豆俱大惊失色,一齐扶住,璇姑、素娥《野叟曝言》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灵护贤母荣归 百诗颂圣君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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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曝言 - 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灵护贤母荣归 百诗颂圣君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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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灵护贤母荣归 百诗颂圣君盛治

遗珠、阮氏、田氏、红豆俱大惊失色,一齐扶住,璇姑、素娥忙提一交一 椅,徐徐纳坐,与湘灵、天渊及诸媳女,或激切问候,或屏息围侍,疑乏者去备参汤,疑饿者去取饼饵。

水夫人闭目静坐一会,睁开眼来,说道:“你们不必惊慌,我为御赐匾对,誉过其实,一宠一 逾其分,已觉心口发酸,津津汗出。

一着小款,称谓格外尊重,兼落御名,不觉浑身战栗,通体汗下,遂致昏晕。

闭目凝神一会,已照常矣。”

四位公主齐道:“匾对皆非虚誉。

父皇在宫,常欲以母事太婆,知事公公,知太婆及公公守礼,断不肯听,每发辄止。

此心实事太婆如慈母,落一御名,何足尽靖皇诚意,敢致太婆谨慎若此!”

水夫人道:“公主等为父言则可,为君言则不可;出嫁从夫,又当为夫言,则尤不可!皇上诫公主等,不可有一毫挟贵之心;老身亦诫公主等,不可有一毫挟有勋劳之念。

汝翁非不有功于社稷,然只属臣职之常。

公主等若视皇上之隆恩,为汝翁所应得,即有勋劳之念。

于臣道妇道,俱有亏矣!况受一宠一 若惊,臣子之于君父,即分所应得,亦当有惭惧勿胜之念乎?孔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此四事非神奇之行,而以至圣自视,犹不敢居;老身何人,而以道统为辞?匾额更云德配坤元,是以鸾凤比鹪鹩,蛟龙比鱼虾也,有不心酸汗出者乎?君犹父也,天也,为臣子而落名,一宠一 逾其分,至矣极矣!战栗昏晕非勉强,诚惭惧之至也!”顾谓田氏:“妆夫遵旨悬挂十日,十日以后,即谨庋高阁,勿常悬以重我罪!”四位公主皆满心发亮,再拜受教。

初三日庆寿仪注,诸亲王、郡王如王子礼;公侯以下,南北向四拜。

太君西前,答两挟拜。

水大人俱辞谢,亲王等望内遥祝,古心、素臣答拜。

初四日,亲王、郡王妃如皇子礼;公侯夫人以下,如公侯礼,四拜不挟,太君答两拜不挟。

初二日,东方旭随同全身行子婿礼,四拜。

皇子随同诸孙婿行礼,皇太孙随同曾孙婿行礼。

太君南面立受;惟太孙命文虚扶住,但拜手,不跪,不顿首。

古心、阮氏、素臣、田氏、红豆率合府眷属,分班叩祝。

鸾吹随同遗珠,行亲女礼。

马玉、干珠、关兰以固求,得同未婚诸孙行礼。

红瑶、玉儿、金蝉、篁姑,亦得同诸孙女行礼。

大君南面坐受。

初六日,惟楚王、东方所、全性、任信、林土豪、宁文向内遥祝。

其内亲戚如东一陽一、徐武、金相长卿、大群、天生、田宝、虎臣、云北、梁公、洪儒、虎儿,俱以子侄礼拜贺。

初七日,刘大夏、戴珊、心真、首公、成之、无外、双人、正斋、介存、以神、尹雄、铁面、施存义、袁作忠、闻人杰、林平仲、刘牧之、朱无一党一 、屈辞,俱向内以子侄礼拜礼。

初八日,惟楚王妃、田夫人、余太夫人、任夫人行宾主礼;其余李夫人、徐夫人、皇甫夫人、刘夫人、戴夫人、洪夫人、白夫人、龙夫人、铁夫人、田夫人、刘如召夫人、沈夫人、元夫人、金夫人、匡夫人、尹夫入、邢夫人、水梁夫人、余夫人、米夫人并任信、土豪、金相、梁公、玉麟之诸妾,俱以幼辈庆祝。

初九日,赛吕并奚奇十二将及三营各府弁,但王叩头,不打恭。

吉于公因系长史,不随三品以上大臣庆祝。

虞挥、禹陵、倪又迂、国无双、美祏、岑文,因皇子、皇太孙随同孙婿等行礼,不敢以侄孙婿礼庆祝,亦于是日到府,随于公后,以属礼庆祝。

古心、素臣亲陪。

文恩、文寤、文长、金砚、锦囊、松纹、韦忠、十男飞卒,叩祝华,即行退出。

素臣令张顺另陪,于文恩、文寤两宅筵宴,命文麟、文凤亲递三杯酒以谢之。

随氏等十二夫人叩祝毕,不敢当客礼。

阮氏、田氏、红豆亲递三杯酒,命风姐、书姐代主。

紫函、冰弦、晴霞、生胜、熊熊、乌乌、玉一奴一、阿锦、赛一奴一、柏氏、天丝、娇风、小躔,祝毕即退,璇姑、素娥亲递三杯酒,令沈家另陪于西宅改缁堂。

本府内监宫女婢仆下人,因初五日行礼不及,俱于是日叩祝。

惟文虚、文妪设单行礼,至晚赏席,命文柔、文龙各递酒三杯。

余者不设单,但赏席而已。

初十日,轮着外国使臣。

虽奉旨止许正使一人庆祝,已至一百八十余员;加以扛抬礼物,随从人等,竟至一二千人。

素臣先期奏明,役使三营军士陪待下人,把辕门内四十六间房厅,及工部搭盖芦篷,都坐满了,仍不够席位;只得将三营行营,于空地上张设起来,方才安顿各有坐处。

府中将补衮堂及东宅戏彩、西宅改缁两堂俱设筵席,方才安顿各国使臣,俱有坐位。

此月自初一至此日,景星庆云,日日俱见。

使臣们耳听韶乐,眼见四灵,食甘露之华,饮醴泉之水,观梅花之神鹿,见五色之林芝,珍禽奇兽,瑶草琼葩,观之不足,玩之有余,无不矫首顿足,心醉神迷,俱叩首恳求,许十年后复协庆祝大君九十寿诞。

素臣道:“此回由皇上特恩,家母即幸致遐龄,亦何敢再烦各使!”诸使臣相谓:“届期当相约各国连名上表,恳奏大圣皇帝可也。”

十一日,合府进宫谢寿,备八十席盛筵,送进宫去。

十二日备席分送外国使臣。

十三日,请朝臣。

十四日,请命妇。

十五日,请亲。

十六日,访友。

十七日,请亲友女眷。

十八日,请僚属。

十九日,家宴。

二十日,宴犒下人。

二十一日谢寿起,至二十五日谢毕。

至三十日,各远客陆续散尽。

除初十日以前,费用俱出内帑;自十一日起至三十日止,一切酒席犒赏、程仪杂费,整整用去一万银子。

把合府上下,俱劳乏得耳鸣喉哑,力倦神疲,常是立着走着,便打起瞌睡来。

本朝勋臣贵戚家,庆寿之盛,从未有如此之极者矣!

十月初一,水夫人入官,陈乞骸壳。

大皇太后等,俱泣下沾襟,无可奈何,只得允奏;但请缓时日,于次年二月春和起身。

自此后,不按讲期,常请入宫,略讲一二章书,即留筵宴,以序惜别之情。

十三年正月,古心、素臣俱上表,告请终养。

天子准古心之奏;不准素臣,降旨慰留。

素臣托刘健、洪文代奏,天子只是不允,恳切慰留。

素臣情急,称疾不起。

复因刘大夏值经筵,托其固请。

天子泫然道:“自素父奏辞,朕食不终簠,寝不贴席者十余日矣。

主人留客坚,客亦为勉留,素父独忍舍朕而去耶?”

言讫,泪涔涔下,大夏亦泣。

良久,天子拭泪,嘱大夏:“亲见太君,委曲致辞,必得允朕之留,感太君德且不朽!”大夏出朝到府,宣旨欲见太君。

水夫人遵旨出见。

大夏述圣旨毕,夏泣。

水夫人、素臣俱泣。

水夫人谓素臣:“君恩至于此极。

复遑将母耶?汝死是官可也!”水夫人遂择于三月初一日起程,因文甲、文由随侍回南,赶于二月内为文由完婚。

年前已经差人到吴一江一 收抬赐第,观水代为准备。

文氏一族,此时子孙众多,到文甲一辈上,共有二百余人。

一县田赋取来,充作族中公用。

育婴孤老等堂及义塾、医院、粥厂、备荒仓廒,一切执事需人,均由观水选派族人循谨才干者,公司其任,以故丁口虽繁,却无贪户。

闻得水夫人荣归,欲请观水转恳,拨资扩充。

观水不肯,并加意禁制,绝其蔽窦。

水夫人起程之日,田氏、璇姑、素娥、湘灵、天渊及诸子、诸媳、诸孙孙女井文甲、文由新妇一同送归,古心一支,亦随侍回南,京中单留红豆服侍素臣。

文龙、文麟、文凤、文鳌亦留住在京。

取道通州换船南下,连家人仆妇们,共是四十号大船。

另备四船,船将园中珍禽奇兽,分载回南。

龟龙有灵,亦夹着坐船,游泳而去。

两只凤凰,更飞呜船头之上,带着四雏,学弄舌头,雍雍喈喈,如奏云璈之曲。

沿途百鸟来朝,和鸣相答,甚是好听。

天子特旨,命沿途地方官照料。

一路舳舻相望,泊船处所,男女老幼,拥挤于马头之上,欢喜赞叹之一声 ,山崩潮涌。

一入常州境内,冠盖相属,官绅等请安送礼,更为热闹。

水夫人均命文鹏接见,称命问讯。

官绅等近年地方民事,逐一细说,处处民康物阜,政简刑清,水夫人不胜欢慰。

到了吴一江一 ,船泊水墙门码头,次第登岸,正是二十七日。

观水进见,水夫人问些族人景况,家乡近事,说到善举一层,观水将族人之意述知。

水夫人慨然道:“我正忘了!吴一江一 田赋,每年不过五万两,由睦姻任恤之意,推及乡里善举,正无穷期,这几万银如何敷用?若专顾亲族,即用意又私。

弘治二年,龙郎、麟郎由外洋归,玉佳以两儿官已极一品,恳辞封爵。

次日,龙郎、麟郎入朝,皇上赏每人白金十万两、黄金万两。

我因发愿:以此款充作善举,庶不虚圣明之赐,而完除灭老、佛之余功。

今族中既有此意,甚合我愿,明日请各处董事进来,商议定了,就将此银发出可也。”

观水应诺,去请族人不题。

四月初二日,文虎到吴一江一 知县任,点卯参衙,阅城放告。

接印三日之后,就上省谒见抚按藩臬。

日治官书,夜禀水夫人教训,催科抚字,绰然有余。

是年,文彪得子,名[田光];文骏得子,名[耒童];文鵾得子,名剞;文鷟得子,名冲;文鼂得子,名倩;文猊得子,名楠。

八月初五日,京中红豆得子,名驌;文龙得子,名畀;南边文甲得子,名施。

九月间,文田得子,名铭;京中蛟吟又生一子,名畅;文麟、文凤、文鳌,又各得子。

十月,文鹏、文犀又生一子,文鹤、文骐各举一女。

素巨复得一子、十七孙、两孙女、两曾孙矣。

水夫人喜得两云孙,复添许多曾孙男女。

素臣末子、文龙末子,复与玄孙施,三代同年同月同日,皆系水夫人寿诞,欢悦非常,备酒筵亲告祖庙,复会亲族筵宴数日。

亦将家中所生曾孙、玄孙之事,写书示知素臣,素臣告祖庙,会亲朋。

天子亲书《百麟儿,三珠树》以赐素臣。

十月初旬,各省、各外国所采歌谣,陆续到齐。

素臣与内阁翰林院官详看定了,录成副本,进干天子,共五言绝句十二首,七言绝句五十六首,长短句五十一首,七言长行一首。

天子先看那五言绝句是:

圣德才唐虞,仁风偏海隅;普天忘帝力,万国总康衢。

君圣得臣队,文謨武略全;人荒归一闥,只手即惊天。

黄阁重纶扉,皇夔古所稀;六卿承御意,日日念民依。

百职尽贤良,分猷各展长;书思咸对命,朝宇有辉光。

虎賁皆一习一 礼,骠骑尽知书。

五府纠桓地,刚柔不吐茹。

秉节纠文武,宽严布德威;大廉并小法,赢得万民肥。

两京十三省,牧伯总公忠;敷教明刑后,醇风处处同。

无官不守典,有吏尽怀刑;公廨无长物,晨昏对一经。

最喜宫墙内,相看礼乐儒;养深真若拙,智极反如愚。

辨色持锄出,临昏带犊休;只知天道好,岁岁得丰收。

蛮夷永不侵,盗贼久雄寻;但职盈宁乐,谁知君相心。

不知君相心,须识古人吟;悲哀与怨悱,何以不如今。

天子复看七言绝句是:

圣德如天未可知,但于巍焕一推评;超周铁汉过商夏,数到唐虞意未平。

唐有滔天九载洪,虞承唐治易为功;安危反手今逾古,独仰君王是化工。

炮火冲天起内操,至尊肘腋满霜刀;自从圣主当一陽一后,不见中人挂战袍。

西厂人言是肉林,黄昏白日鬼呻吟;皇恩首去缇骑祸,自此无须买命金。

天尊活佛满京城,欲保妻儿彻夜惊;一婬一悲一朝驱巳尽,笑着床 笫有余情。

传奉何年许出身,烂羊屠狗列朝绅;圣一胡一 特禁斜封敇,仕路万无幸进人。

内府才需一尺笺,机坊足费十千钱;自从阿监回京后,不卖妻儿不卖田。

无钱万口莫称冤,要洗村坊报国恩;自去监军奸细绝,年年留得好儿孙。

空山一木起千夫,旧鬼新魂泣大珠;万累忽捐停采办,家家竞把醉人扶。

琳宫高颂一堂经,万户倾箱复倒瓶,让醮不行饶食用,余钱留得祭先灵。

此日无人可责言,当年何狱不含冤;九州赖有清刑使,西市收回几万魂。

因荒成欠欠成逃,逃地追邻带血号;赦尽积逋逃尽敬,年年禾麦是恩膏。

眼见虞廷辟四门,文经武纬萃金阍;调元布化除边患,绝城蛮王拜至尊。

积逋赦后减新租,余黍多收只少输;民富共忧君不足,人人思献百铜蚨。

生民本富莫如田,并入豪家已万年;忽许划教农户买,一看南亩一回怜。

农民最苦是荒年,郑侠图中绘未全;一自大恩仓有贮,村村旦夕起炊烟。

土物多般总出民,虚传发价要规银;尚方久却千官贡,胥后何由问野人。

怕听当丁银与匠,血比金钱好入囊;一有朝廷明禁后,无人挖肉复医疮。

无钱得死有钱生,白镪埋冤太不平;赎罪忽除周穆弊,荒坟夜雨少啼声。

输粮罚纸祸难班,户工解额有千般;新恩并入田中赋,免得追呼尽日闲。

坎知里长害农民,里长长途更苦辛;官运不烦吾父老,农民田长感皇仁。

势占田房万万千,忽传给主最堪怜;赎回妻子一团一 栾聚,共拜君恩北阙边。

从来宫女老深宫,此日归家是梦中;更喜及笄进作妇,好勾粉臂一弯红。

忍将赤子问官刑,假虎还教兽不宁;汰去冗员人过半,生机治道两恩铭。

月赐金钱出尚方,却令沽一宠一 势猖狂;恩停岂但除烦费,从此Yan人气不扬。

Yan余纨裤总朝官,灯火经生胆尽寒;减去勤劳恩一陰一例,辟雍泮水共弹冠。

诸多叛逆入官田,不问来由总放捐;岁得黍苗千百万,怎教感泣不湎涟。

内臣田赐百余年,也给儿孙供粥饘;谁谓祖宗遗泽例,只知圣主德如天。

灵囿曾传白乌诗,何妨糜鹿共追随;只缘圣德过文德,从柙开笼任所之。

逊国君臣枉断魂,仁宣德泽正无垠;若非圣主如天度,谁识高皇有太孙。

戾帝怀私废上皇,纵无謚号亦相当;独将虞舜亲亲意,典礼煌煌奉给尝。

曾闻却虜杖于謙,竟与王文一例歼;自建崇词隆謚法,普天忠义气平添。

太祖从龙殉难臣,子孙与棣足伤神,无端衮冕承宗祀,恍惝疑为隔世人。

辟佛偏同佛作缘,一生禅悟弃陈编;黉宫撤去奸儒主,圣道明如月在天。

悉数功文数不穷,功文极处见神工,尽除佛、老归王化,忠孝良心万国同。

芜秽千年岂易锄,只缘圣孝笃居庐,亮一陰一三载无言泪,枭獍荆榛一概除。

荆榛除尽见嘉禾,男只携锄女掷梭;中国衣冠皆礼乐,外荒椎给总弦歌。

弦歌声闻凤凰鸣,龟泳麟游龙甲明;灵物岂同凡鸟兽,不由人力是天生。

天生瑞物数难终,醴露醇浓萤英充;河海宴清皆自得,星生景庆与人同。

同看星云有百蛮,凤凰声里悉依班;深濡礼乐倾心祝,满载诗书稽顙还。

这四十首后,复有十六诗,另系一人手笔:

欲传帝德德难传,眼见祯祥有万千;略就百中歌一二,吟成俚句巳连篇。

麟获曾悲吾道穷,生麟不与死麟同;春园自见麒麟搏,荒徼能将佛老空。

岐山鸣后凤凰无,野鸟为鸾笔腐儒。

谁得似今仪圣主,双栖琼岛两高梧。

天锡元龟告禹功,洛书今见御园中;圆神著德独从短,极处应知造化通。

非雷非雨见何从,云雾之中若的踪;何似宫池水清澈,细将麟甲数真龙。

灿烂周天有七星,星星如月夜无冥;自从复旦歌传后,如此光华见几经。

景星达旦即卿云,百道纠缦五色分;一精一气勃时升地气,天文显处见人文。

树树瀼瀼颗颗珠,绝胜崖蜜与醍醐;年年只作寻常味,夏水冬汤一例须。

贞观曾铭一醴泉,于令到处醴涓涓;耕时稚子频频送,只当村醪饷野田。

尧阶畹荚日乘除,不信今看圣主庐;为恐哀深忘岁月,切教丧满莫唏嘘。

九萤兰声得似么,田中岁岁出嘉禾;儿童见惯浑闲事,只道歧苗似昔多。

殷宗五徙为黄河,一自澄清水不波;一陽一武、开封频决处,于今无浪可成涡。

海不扬波测圣人,堪怜一苇渡通津;月明应返乘槎使,雨夜还来入贡臣。

虎贲脱剑说诗书,何必销兵兵患除;百姓圜桥观大射,礼客乐节气舒徐。

赤县年年报狱空,非关刑赏激扬功;生民自有真廉耻,谁肯拘挛囹圄中。

千祥百瑞数应疲,独少尧阶屈轶奇;唐代有凶堪指斥,圣朝无佞可差池。

天子看完复看长短四首:

出天不知高,临海不知深;能知天高与海深,方知君相高深一片心。

君相不日日加我衾,亦不日日赐我金;

我田我任,我书我一婬一,我矢我音,我弹我琴;

何以我过而若君相为之箴,我乐而若君相为之寿?

不有恒产,我何田任?不有堂痒,我何书一婬一?

不有风雅,我矢何音?不有和乐,我弹何琴?

君相又何必日日加我衾,而次赐我金?

我有资财,不盗不侵;我有妻女,不妖不一婬一;

我有田畴,不灾不侵;我有舟车,不覆不沉;

君相即不日日加我衾,赐我金,

我感君相一片心,高于天之高,深于海之深!

四首后,又六首,另成一格:

拘圣君,歌圣君;

不歌君如日,不歌君如云,

独歌君如火,芟除荆棘一炬焚,

荆棘焚,良苗分。

分良苗,自圣朝,男耕兼女织,水钓复山樵,

除尽生民蛊,僧尼道冠如烟消;

僧道消,家计饶。

饶家计,由圣帝;无僧可施斋,无道可献祭,

建寺与装金,一切方便门永闭;便门闭,事非细。

闭便门,得报恩;岁时供祭祀,奉养足晨昏,

每日一盂饭,也堪留得喂鸡豚;喂鸡豚,孳息蕃。

蕃孳息,兼整饬;僧去室无奸,尼去家无贼,

绝去一婬一盗媒,安居妻女心不惑,勤女职。

女职勤,无败群;杼响临朝发,机声静夜闻,

蓬去麻皆直,深感吾君一炬勋;

拘圣君,歌圣君。

天子看完,正揭以后诗歌,只见内侍怆惶而出,向天子耳边说了两句。

天子登时失色,泪流满面。

正是:

云雨敷天施造物,琢磨成器失胚胎。

总评

匾对即有过誉,在水夫人当之亦不悬绝,何至心痠汗出?及提出孔圣四言,方见必应如此,并非伪谦。

始知陆氏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如释迦之肆无忌惮,当一棒打杀者也。

天子戒四公主不可一毫挾贵,水夫人复戒不可一毫挟有勋劳,两路夹来,方于此心理丝毫不走,反复寻绎,其味无穷!

诸番预求祝寿,早为百岁时天子预筹,十年后事埋根,草蛇灰线之妙,难以备言!”主人留客坚”,及”吾死是官”等语,孝宗留戴珊实录也。

每读必为下泪,书故采入,以彰圣德。

四灵诸瑞,由于辟除佛老,由于素臣,而实胚胎于水夫人。

观其临危遗嘱,亦可见矣!渴于其荣归,先写龟龙麟鹿,景星庆云以神奇之。

凤凰另写,文势便活。

此书全部总不着一呆板之笔。

扣水禁制族人,是绝大见识!水夫人从善如流,故即着人请,是绝大学问。

大房一分尚写不尽,何暇复写族人?然亦不可不写。

使水夫人归家,目中看出,口中问出,始趁带笔写一二,既不雍肿,又不落色,可谓斟酌尽善!

三代同年月日,奇莫奇于此,祥亦莫祥于此。

总为辟除佛老,天故不惜至奇至祥之福以奖赏之,为后世圣君贤相劝也。

自灭二氏后,畅叙君臣受福,累书不厌,屡变益奇,皆是此意。

诸诗佳者极多,不能一一评骘,读者自当得之。

回末起势,隔断诗歌,文家秘钥,篇中不一而足,累坠呆板家起死回生丹药,勿以司空见惯而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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