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菊花正与青苗神商量主意,不料冯渊闯将进来《续小五义》第二十九回 巧装扮私访淫寇 用假话诓骗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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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 - 第二十九回 巧装扮私访淫寇 用假话诓骗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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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巧装扮私访淫寇 用假话诓骗愚人

且说白菊花正与青苗神商量主意,不料冯渊闯将进来。

按说,大门关着,众人全在外面围着,也听不见里面的信息,冯渊使了一个诈语道:“里面说话的不是王大兄弟吗?”

里面人答言:“找我们王三哪?刚才在这里来着,此时没在这里。”

冯渊说:“劳您的驾,把你请出来,我们说句话。”

那人就叫说:“王三哥,外边有人找你哪。”

不多一时,门内问:“谁找我?”

冯渊说:“三兄弟,你开门吧,我与你说句话。”

那人还纳闷,听不出是谁。

把门一开,冯渊使了个眼色,众兵往前一拥,那门关不上了。

家人将要拦阻,冯渊把刀一亮,那些人便东西乱跑。

冯渊闯进大门,正听见白菊花与青苗神商议,就往前一蹿,高声一喊。

此时总镇大人进来。

柳旺用槍一扎,往外就闯。

白菊花从旁边过来,总镇一追,就是一镖,正中肩头,总镇大人摔倒在地。

白菊花往外一蹿,将到门首,冯渊正教那些人进来,迎面正遇白菊花。

冯渊焉敢与白菊花交手,回头就跑。

白菊花也没工夫追他,会同青苗神,两个人扑奔西南。

这些兵丁,就有奋勇的还要围裹他们,焉能围裹得住?沾着就死,撞着就亡,转眼之间,就是数十名人在地上横躺竖卧。

那些兵丁,谁还敢追,任着两个人飞跑。

跑来跑去,天色已晚,回头一看,身后有一个黑影儿在后面远远跟下来了,白菊花低声对柳旺说道:“后面有人追着咱们哪。”

柳旺说:“这便怎样?”

白菊花说:“待我返身回去,别是那个蛮子。”

看看临近,晏飞细细一瞧,何尝不是!

且说冯渊心中怕苦了白菊花,又是恨他,又是怕他,忽听兵丁一阵大乱,说:“总镇不好了,教人打死了。”

冯渊一急,眼瞧着白菊花往西南去了,一听总镇大人受伤,自己一想:我暗地跟下去,看他下落在何方。

天气己晚,他估量大约他们看不见他了。

不料白花菊花实系鬼诈,又踅回来了。

冯渊一瞧见白菊花返身回来,回头就跑。

白菊花追了半天不追了,仍然归在柳旺一处。

冯渊又跟下去了。

柳旺又回头追他,冯渊又跑。

等到他们要走,他又紧紧跟着。

白菊花瞧见前面一个村庄,就与柳旺商量,若是进村,他就无处可找了。

果然冯渊要追进村中,又怕白菊花在暗地藏着,无奈何,在村外找了一棵树下歇息,直等到了天交二鼓。

冯爷想着又是恨,又是气。

垂头丧气顺着潞安山的北山边,就回了公馆。

叫开店门,问了问店家:“知府大人与众位老爷,回来了没有?”

店中人说:“知府大人回来了,总镇大人受伤,二位邢大人带伤,我们这里张老爷带伤。”

冯渊又问:“展大人、蒋大人回来了没有?”

回答:“没有。”

冯渊又是一惊,往里就走。

迎面遇见姚正,冯渊又问了一回,也是如此讲。

冯渊一跺脚,说:“唔呀,唔呀,不好了!”来至厅房,看见知府大人低着头,背着手,急的满屋乱转。

原来知府大人赶到琵琶峪,得见总镇大人身受重伤,邢如龙挖去一目,邢如虎削去四指,张简砍去一臂。

兵丁杀死十一人,受伤者十五人。

拿获柳旺家人八名,逃窜者无数。

并未查点柳旺家中的东西,吩咐大门上锁,上了封皮。

又派了两上小武职官,调去五架帐篷,大门外两架,东西北三架。

知府衙门两位先生,开封府八名班头,徐州府十六名班头,三十名兵,会同看守空宅一座。

若遇有人跳墙出入,立即锁拿。

死去兵丁,每人赏棺木一口,令一尸一亲认一尸一,事毕时另有赏赐。

受伤者,知府衙门公所调养,另请医家调治,俱是官府给钱,知府回公馆,内外科医生请来约有五六位。

俱是异口同音说,张简、邢家弟兄保管无碍,就是总镇大人无法可治。

因所受镖伤,尽是毒一药,透入皮肤,无法可医。

无论内科外科,皆如此说。

又不见展、蒋二位护卫,又不知冯老爷哪里去了,一点音信皆无,急得个满屋乱转,故此哼咳不止。

忽见帘儿一启,冯渊从外面进来,徐宽勉强陪着笑,连忙问道:“可曾见着展大人、蒋大人没有?”

冯渊说:“唔呀,我还要问你蒋大人、展大人的下落哪!”知府就把所有的事对着冯渊说了一遍。

冯渊说:“这可不好了。”

知府问冯大老爷:“难道说没有见二位大人一点影儿么?”

冯渊说:“从进潞安山琵琶峪,我与二位大人总没离开左右,就见他们追出白菊花之后,我在白菊花家里放起一把火来,前后勾串着一烧,火光冲天,我就跟下两个贼人来了。

直到柳家营,倒看白菊花同柳旺逃入村里去了,他们关着门不教进去,我使了一个诈语这才把门诈开。

要依着兵丁们说,二位大人进了院子,难道说二位大人还输给白菊花不成?满让蒋大人或许不是白菊花的对手,展大人不能输与白菊花啊。”

正说之间,张龙、赵虎从外面进来。

冯渊见着大家,彼此对问了一回,全是面面相觑。

知府传出话去,无论什么人,有会医治毒一药镖伤者,急速请到。

大家草草把晚饭吃毕,一一夜晚景不提。

次日早晨,知府派下人去至柳家营打听,晚间并没有从墙出入之人。

单说赵虎,自己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了。

就把官查总领姚正叫在东厢房里。

姚正问道:“四老爷有什么吩咐?”

赵虎说:“你是此地官查总领,应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姚正说:“下役也不敢说无一不知,大概的事情尽都知晓。”

赵虎说:“我问你,这白菊花是个贼,你知道不知?”

姚正说:“老爷,慢说白菊花是个贼,连他叫白菊花我都不知,倒是柳旺,我倒知道他不大甚好。”

赵虎说:“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办?”

回答说:“他不法是在年轻时节,本地又没案件。”

赵虎说:“你们这一方还有不法之人没有?”

姚正说:“还有,也是没有作案,无处下手。”

赵虎问:“住在什么所在,姓甚名谁?”

姚正说:“出了榆钱镇的西口,别进潞安山边山口,就顺南山边有一个村庄,叫周家巷,东西大街由当中分开,东边叫东周家巷,西边叫西周家巷。

在西周家巷西头路北,有个大门,内住着一人姓周,他叫周龙,有个外号火判官的便是。

在左近的地面,也没有案,我们大众有点疑心,总没探访妥他,早晚间必要动他,皆因他所来往之人,全不正道。”

赵虎又问:“他到底是个作什么的?”

姚正说:“据他说,他是个保镖的。

到如今他又不保镖了。”

赵虎说:“白菊花他们素日可有来往没有?”

姚正说:“那我可准知道他们素有来往,他们交往还很亲密。

我们还常常言讲,可惜尉迟大官人怎么交他,谁知道尉迟良就是第一的不好人。”

老赵说:“这就得了。

你不用管,我自有主意。”

说毕,二人出来。

赵虎就把跟他那个从人叫来说:“我要出去私访去,你仍然给我买那么一身破衣服来。”

赵虎私访,前套三侠五义之时,访过七里村一案,又访过白玉堂,巧遇三千两叶子金。

包相爷就说他是个福将,他自己就信以为真。

如今白菊花、展、蒋全无下落,又想着要去私访,故此与姚正打听得明白,又叫家人买破衣服。

去不多一时,家人把衣服买来。

赵虎就将本身衣服脱却,穿上了破汗衫破裤子,光着脚,趿拉着破鞋,挽了发纂,满脸手脚上俱抹上锅烟子。

又由墙上揭下几帖乏膏药贴在腿上,拿了一根打狗杆,提着一个黄磁罐,拾掇好了。

赵爷将往外走,正遇见冯渊,把冯爷吓了一跳,惊说:“唔呀!你是什么东西?”

赵虎说:“你是什么东西!玩笑哇。”

冯渊说:“可了不得了,赵四老爷疯了。”

赵虎说:“你才疯了哪。”

冯爷道:“你不疯,何故这般光景。”

赵虎说:“展、蒋二位大人,连白菊花俱没有下落。

我出去私访,倘若访出下落也是有的。”

冯渊说:“你这个样子,还出去私访,谁看见不说你形迹可疑?就是落魄的穷人也不至于这般光景。

纵然扮个穷人,像个穷人就是了,何至于浑身抹些个锅烟子,贴些乏膏药?”

赵虎说:“我出去私访的时候,你还没有差使哪。”

冯爷说:“你满让遇着案犯,叫人家看破,也是个苦,无非又得我们救你。”

赵虎说:“哪里用得着你们哪。

相爷说过,我是福将。”

冯渊说:“好,你是福将,我是腊醋,别抬扛,请罢。”

赵虎提着黄磁罐往外就走。

来至店门,把店家吓了一跳,刚要说:“你这乞丐”那个字没说出来,细一看,是赵四老爷。

说:“你老人家是怎么啦?”

赵虎说:“你别管我,开店门。”

原来这店,自从做了公馆,就是白天也把双门紧闭”,有人出入时候现开。

若要开着门,怕有人住店来,就得教人住,不然就得争闹。

店家开了店门,赵虎出了店,直奔正西。

榆钱镇本是热闹所在,来往人烟稠密。

大众一看赵虎,无不掩口而笑。

本来看着他就形容可笑,并且老赵也真拉的下脸来,放开嗓音一喊说:“行好的爷们,有吃不了的饼饭,穿不了的衣裳,用不了的银子钱,要是给我穷人,我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

行好的爷们哪,行好的爷们!”只顾一喊,招来十几条大狗。

那狗“汪汪汪”的乱咬,赵虎一看,气往上冲。

破口大骂:“怪不得说‘人敬富的,狗咬破的’。

你当是四老爷真是这样穷?滚开这里罢!你还咬我,我骂养活你的主人了。”

狗的主人一瞧老赵那个样,赶紫把狗叫进去,把门一关,不惹闲气。

老赵四六句子骂骂咧咧就奔了潞安山的山口,顺南山边直奔周家巷,到了东周家巷,往里就走。

这一进村,狗更咬的利害啦。

赵虎用打狗杆抡开,要打又打不着,狗比他快。

随着往西过了十字街,便是西周家巷,东西所分者无非南北一条街冲开,在东便是东周家巷,在西便是西周家巷。

将过南北这条街,坐北向南,有一户人家。

老赵又一喊叫,只见从门内出来一个人,年岁不甚大,青衣小帽,像个做买卖人的相貌。

那人问道:“我这里有点残饭给你,要不要?”

赵虎说:“我的肚量大。”

那人又问:“我这里有酒,你喝不喝?”

赵虎问:“必是剩下的酸黄酒。”

那人说:“不是,是小花坛女贞陈绍。”

赵虎说:“你既有女贞陈绍,为何不留着你自己用?”

那人说:“实不相瞒,我们是搬了家了,这就要交代房屋了。

我一看他们,剩下了一碗饭,有些盐菜,还有些不要紧东西,有一坛子酒,你要吃,我省的往那边挪了。

我瞧你,也不是久惯讨饭的。”

赵虎说:“有酒便好,我就是好喝,我要不喝,还落不了这般田地哪。”

随说着,把赵虎让到门里,有一个转弯影壁。

那人说:“朋友,你在这里等等。”

不多一时,从里边拿出一张小饭桌,两条小板登,又取出一壶子酒来,一碟咸菜,两个酒杯。

赵虎把黄磁罐放下,打狗杆往墙边一立。

那人给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上一杯。

老赵不管怎样,拿起便喝,一口便是一杯。

那人瞧着赵虎尽乐,使问道:“朋友,我瞧着你怪面熟的。”

赵虎说:“我是哪里人,你是哪里人?”

那人说:“你不用隐瞒,我瞧出来了,你是开封府赵虎赵护卫老爷。”

赵虎说:“不是不是,你错认人了。

往常也有人说我像赵虎,大概我与赵虎长的不差,我也姓赵,我可不是赵虎。”

那人说:“你不是赵四老爷?可惜!可惜!若真是赵四老爷,那可好了,可惜世界上的事,卖金遇不着买金的。

朋友,喝酒罢。”

赵虎一听,他话里有活;随问道:“你老贵姓?”

那人说:“姓张,排行在大。”

赵虎说:“张大爷。”

那人说:“岂敢!岂敢!”又说:“赵伙计,你是哪里人?”

回答:“咱们是京城里的。”

那人说:“京城里做什么买卖?”

赵虎说:“开杂货铺。”

那人问:“在什么地方?”

回答:“在竹杆巷东口。”

那人又问:“宝号是什么字号?”

回答:“是这个什么来着?我忘了。”

那人一笑,说:“是自己买卖,会把字号忘了?”

赵虎他一句教人问住,半天才说:“买卖是我的,我可不管事,单有领东的管事。

你问的太急,等我慢慢的想一想,我想的起来。”

那人又问:“既是你有个买卖,上这里来做什么?”

回答:“上这里找人。”

又问:“找什么人?”

回答:“有一个同行的欠我钱文,找他来了。”

又问:“欠你钱的这个人居住何方,在哪里做买卖?”

回答:“在徐州府十字街鼓楼东杂货铺做买卖。”

又问:“这个杂货铺什么字号?”

回答:“我也一时忘了。”

又问:“这个人姓什么?”

回答说:“你这人问的怎么这样细微?不亚如当堂审贼的一样。”

那人说:“咱们喝着酒,无非闲谈,他到底姓什么?”

赵虎说:“这个,他仿佛是姓”说话之间又问:“你问我什么来着?”

姓张的哈哈大笑,说:“你说了半天,尽说了些口头语儿,到底姓什么?”

赵虎忽然想起白菊花来了,说:“他姓白。”

那人说:“可找着没有?大概是没找着吧。

与人家本铺又不认识,总得在外头住店,吃饭要饭钱,住店要房钱,大概是又好喝,又好耍,由京都又没有带多少钱来,此处又举目无亲,人没找着,对与不对?”

赵虎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那人说:“你不用撒谎了。

你是四老爷不是?”

老赵说:“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人说:“你若是赵四老爷,有天大一件差美,准保你官加两级。”

赵虎问:“到底什么事情?”

那人说:“皆因我们这里,有一个火判官周龙,他家女眷上我们家里来了。

妇女们说话不管深浅,说昨日他们家来了两个人,一个叫青苗神,一个叫白菊花,叫官人赶的无处可去。

这白菊花竟偷了万岁爷的冠袍带履,无处可藏,现时便藏在他们家里。

你若是真正赵虎,这件差使,是怎么样的美差?可惜你不是,那便不行了。”

赵虎一闻此言,哈哈大笑。

心中想道:怪不得相爷说我是福将。

如今赵虎得了白菊花的下落,要问怎样办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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