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氵睿字士治,弘农湖人。家里世代《晋书白话文》王氵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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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氵睿传

王氵睿字士治,弘农湖人。

家里世代都是二千石的官职。

王氵睿博览经典,姿貌俊美,但不注意修养品行博取名声,故而不为乡里所称道。

稍后才改变志节,爽朗旷达,恢宏有大志。

曾经修建宅第,在门前开了一条数十步宽的路。

有人对他说路太宽有何用,王氵睿说:“我打算使路上能容纳长戟幡旗的仪仗。”

众人都笑他,王氵睿说:“陈胜说过,燕雀哪能知道鸿鹄的大志呢?”

州郡征召为河东从事。

郡守县令有不廉洁者,闻其严峻之风,都自动引退。

刺史燕国人徐邈有个才貌俱全的女儿,因选择夫婿而未嫁。

徐邈便大会同僚佐吏,令女儿在内观看,女儿看中了王氵睿,并指着告诉了母亲,徐邈便把女儿嫁给了王氵睿。

后为征南将军参军,羊祜以深交知己待他。

羊祜哥哥的儿子羊暨对羊祜说:“王氵睿为人志向太高,奢侈不节,不可单独担当大事,对他应该有所抑制。”

羊祜说:“王氵睿有大才,将要实现他的愿望,是可以任用的。”

后转为车骑将军从事中郎,有见识的人认为羊祜可算是善于荐贤的人了。

后任巴郡太守,此郡与吴接壤,兵士苦于战争徭役,生了男孩多不愿养育。

王氵睿制定了严格的法规条款,减轻徭役课税,生育者都可免除徭役,被保全成活的婴儿有数千人。

又转为广汉太守,施恩惠,布政令,百姓仰赖而安。

王氵睿夜间梦见卧室屋梁上悬三把刀,片刻又增加一把刀,惊醒后心中十分厌恶。

主簿李毅拜了两拜表示祝贺道:“三个刀是州字,又增加一个,府君将要做益州刺史吧!”不久盗贼张弘杀了益州刺史皇甫晏,朝廷果然迁王氵睿为益州刺史。

王氵睿设下计谋,将张弘等贼人全部杀掉,因功封关内侯。

与少数民族和睦相处,树之以威,取信于民,蛮夷境外之民,多来归降。

朝廷征召王氵睿入京,将拜为右卫将军,任大司农。

车骑将军羊祜素知王氵睿有奇才,就秘密上表皇帝,将王氵睿留在益州以待大用,于是重新拜为益州刺史。

武帝谋划伐吴,下诏让王氵睿修造舟舰,王氵睿造连舫大船,方一百二十步,每艘可装载二千余人。

大船周边以木栅为城,修城楼望台,有四道门出入,船上可以来往驰马。

又在船头画上益鸟首怪兽,以恐吓江神,船舰规模之大数量之多,自古未有。

王氵睿在蜀地造船,削下的碎木片浮满江面,顺流漂下。

吴建平太守吾彦取些木片呈给孙皓说:“晋必有攻吴的打算,应在建平增兵防守,建平攻不下,晋军终不敢东下。”

孙皓不听。

当时吴有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

王氵睿小名阿童,遂拜王氵睿为龙骧将军,监梁益诸军事。

此事在《羊祜传》中有记载。

当时朝中大臣对伐吴纷纷议论谏阻,王氵睿给皇帝上疏说:“臣多次查访研究吴楚的情况,孙皓荒一婬一凶暴,荆扬一带无论贤愚,没有不怨恨的,观察目前形势,应从速伐吴。

今日不伐,形势变化不可预测。

如果孙皓突然死去,吴人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人尽其才,则吴国就成了我们的强敌。

再者,臣造船已经七年,船日渐腐朽损坏,另外臣年已七十,死期临近。

以上三事如不遂人愿,伐吴更加困难。

诚恳希望陛下不要失去良机。”

武帝内心同意王氵睿的意见。

贾充、荀勖进谏以为不可伐吴,只有张华坚意劝武帝伐吴,又遇上杜预自荆州上表请求伐吴,武帝这才下诏,分别布署伐吴兵力。

王氵睿于是统领蜀军。

王氵睿先前在巴郡所保全的男婴,现在都到了服兵役供徭役的年龄,他们的父母都劝勉从军的儿子说:“是王府君给你的生命,你要勤勉效力,不要贪生怕死啊!”

太康元年(280)正月,王氵睿从成都出发,率领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打吴国丹杨,丹杨被攻克,丹杨监盛纪被擒。

吴人在长江险滩要害之处,以铁链横锁江上,又做铁锥长丈余,暗置于江中,以阻止舰船。

在此之前,羊祜捕获吴间谍,得知上述情况,王氵睿就做了几十个大木筏,每个也有方百余步大,筏上扎成草人,被甲执杖,令善水士兵乘筏先行,铁锥刺到筏上都被筏带去。

又做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上麻油,放在船前,遇到铁锁,就点起火炬,将铁锁熔化烧断,于是战船通行无阻。

二月初三,攻克西陵,俘获吴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据、宜都太守虞忠。

初五,攻克荆门、夷道二城,俘获监军陆晏。

初八,攻克乐乡,俘获水军督陆景。

平西将军施洪等投降。

十八日,皇帝下诏进王氵睿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诸军事。

王氵睿从蜀出兵,兵不血刃,无坚不摧,夏口、武昌的吴军,无敢支吾抗拒者。

于是挥师顺流而下,直抵吴都附近的三山,孙皓派遣游击将军张象率水军万人抵御王氵睿,张象望见晋军旗帜而投降。

孙皓等听说王氵睿军队的旗帜器甲,连天蔽江,威势极盛,莫不胆破魂飞。

于是采纳光禄勋薛莹、中书令胡冲之计,向王氵睿递上降表说:“吴郡孙皓向您叩头请死罪。

昔日汉室失控,九州分裂,我先人乘机占有江南,遂恃山河险阻,与魏乖离对峙。

大晋建国,德被四海,愚昧卑劣之人,偷安于一隅,不知天命。

至于今天烦劳您的六军,风餐露宿,远临江边。

吴人举国震惊,命存片刻之人,尚思攀缘天朝得宽宏光大之恩。

谨遣私署太常张夔等送上所佩玺绶,委身以待处分。”

三月十五日王氵睿,进入石头城。

孙皓准备了亡国之礼,驾着素车白马,袒露肢一体,缚住双手,衔璧牵羊,大夫穿着丧服,士人抬着棺材,率领着伪太子孙瑾、孙瑾弟鲁王孙虔等二十一人,到达军营门前。

王氵睿亲自为孙皓松绑,接受了玉璧,烧掉了棺材,将孙皓送往洛陽。

王氵睿收了吴的图书簿籍,封了府库,军中无所私获。

武帝派遣使者慰劳王氵睿军。

当初,武帝下诏书使王氵睿攻下建平以后受杜预调度,到秣陵后受王浑调度。

杜预到江陵,对诸将帅说:“如果王氵睿能攻下建平,则可顺流长驱东下,威名显赫,不应受我的制约。

如果不能攻下建平,则也无理由去调度他了。”

王氵睿到了西陵,杜预给他写信说:“足下能摧毁吴西边的屏障,便当直取秣陵,讨伐数世为患的逃寇,解救吴民于涂炭之中。

再自江入淮,渡过泗水汴水,溯黄河而上,整军还都,这是旷世未有的盛事啊!”王氵睿大喜,向皇帝上表并呈上杜预的书信。

王氵睿将到秣陵时,王浑遣使者令王氵睿暂停,到自己军中商量事情,王氵睿张起船帆直往前驶,回报王浑说:“风大,船不能停。”

王浑久已打败孙皓中军,杀了张悌等,但按兵不敢前进,而王氵睿乘胜接受了孙皓投降,王浑觉得羞耻而且愤怒,于是向朝廷上表,说王氵睿违背诏命,不受自己调度,对王氵睿进行诬告。

有司判定要将王氵睿用槛车征召回京,武帝不许,下诏指责王氵睿说:“伐吴是件大事,应有统一军令。

以前有诏使将军受安东将军王浑调度,王浑思谋深远稳重,按兵等待将军。

为何径直前行,不听王浑命令,违背制度,不明利害,甚失大义。

将军的功勋,铭刻朕心,应当按诏书行一事,以维护王法尊严,而在战事将终时,恃功肆意而行,朕将何以行令于天下!”王氵睿上书解释说:

“臣以前接到的《庚戌诏书》上说:‘军人乘胜利之机,应当再鼓勇气,顺流长驱而下,直捣秣陵。

’臣受诏之日,即便东下。

以前还接到诏书说:“太尉贾充全面指挥各路军,镇东大将军司马亻由及王浑、王氵睿、唐彬等,都受贾充调度。”

没有令臣受王浑调度的文字。

臣自到达巴丘,所向披一靡一,知道孙皓已至穷途末路,势必无处逃窜。

十四日到达牛渚,离秣陵二百里,预先对军队作了部署,为攻取贼都城作调度。

到了三山时,见王浑军在北岸,送书与臣,要我暂时过访他,共同商量事情,也没有谈到臣当受他调度之意。

臣之水军顺流迅猛如风,欲乘势直捣贼城,加之预先布署好的队列次序,无法在中流回船靠岸过访王浑,这样会使船队首尾断绝。

过了不久,孙皓遣使者请求投降。

臣即回王浑书信,并将孙皓降书抄给王浑,使他迅速过江,我在石头城等他。

我率领的军队中午到秣陵,日暮时才接到王浑关于我要受他调度的符命,并令臣于十六日率所有军队,转来包围石头城,防备孙皓逃跑。

又索要蜀兵及镇南诸军人名单预期相见。

臣以为孙皓已来都亭伏罪,无理由再去围那个空城,又与军人相见,不可仓促,这都不是当今的急务,不能执行。

宫中诏令认为臣轻视抛弃朝中制度,擅自行动,不受约束。

伏读严诏,惊恐战忄栗,手足无措,不知所为。

岂只老臣恐惧焦急,三军上下尽都丧气。

臣受国家之恩,任重事大,常恐不能完成陛下的托付,辜负圣朝。

故投身死地,转战万里,蒙受圣上宽恕之恩,授予权一柄一,得以临战指挥。

因而凭赖陛下威灵,幸而获胜,都是陛下神机妙算,运筹庙堂之功。

臣不过承受旨意,效鹰犬捕捉之劳罢了,有何功勋而敢恃功肆意妄为,哪敢不顾国家利益而违背圣诏。

臣于十五日到达秣陵,而诏书于十六日从洛陽发出,其间路途遥远,因而没有及时到达前线,与前线行动不相衔接,那么臣之罪责应蒙考察宽恕。

假令孙皓尚能螳臂挡车,而臣孤军轻进,有所亏丧,这是可以加罪的。

臣所统八万余人,乘胜席卷东吴。

孙皓已经众叛亲离,没有羽翼护卫,孤独一人,连妻子儿女也不能庇护,鼠雀尚且贪生,他只是乞求一条活命而已。

而江北诸军不知道孙皓的虚实,不敢早日进军缚取,造成小小失误。

臣军一到,便俘获孙皓君臣,诸军更是怨愤不平,并说自己守住吴贼已有百日,而胜利果实被他人得去,言语杂沓,不值一听。

考查《春秋》所载事理,大夫出使于他国,犹可以专断决事。

臣虽愚蠢,也认为侍君之道,只应该竭智尽忠,奋不顾身,量力而接受任务,临事而相机指挥,如果有利于国家,则生死亦不顾及。

如果为了避免责任事故而瞻前顾后犹豫猜疑,这是人臣不忠于国家只顾私利的表现,实非明主社稷之福,臣不自量力,不顾人鄙才劣,献出一片赤心,宁愿肝脑涂地,以尽鄙肱之力,加以忠贞不贰之志,必欲扫除凶逆,澄清宇宙,统一天下,令圣朝之兴隆可以和唐虞相比。

陛下既粗知臣憨直之心与效力国家的诚意,因而授给臣统领一方的重任,将征讨东吴的大事委托给臣。

虽是燕昭王之信任乐毅,汉高祖之信任萧何,也不会超过陛下对臣的信任。

臣受恩深重,献出生命也不足报答,而因一性一情愚顽粗疏,举动不当。

陛下宽大施恩,仅只加以责备,惶恐不安,无地自容,我只是希望陛下了解臣的一片赤心罢了。”

王浑又向皇帝呈报周浚的书,说是王氵睿军得了吴的宝物,王氵睿又向皇帝上表说:

接到《壬戌诏书》,及下发安东将军王浑所上扬州刺史周浚的书,认为臣诸军得了孙皓的宝物,又说牙门将李高放火烧了孙皓的伪宫。

写了公文上报尚书,列出事情本末经过。

又听说王浑追查陷害大臣。

臣生一性一愚忠,行一事举动,只凭自己的信念,目的是不辜负陛下的圣明而已。

关于秣陵的事,前次上表已经说明,而把正直之人说成丑恶,确实大有人在,他们虚构谗言,罗织罪名,公然猖獗于圣世,颠倒人间黑白。

一奸一邪之人危害国家,自古都是如此。

费无极使楚国破败,太宰..使吴国灭亡,石显使汉朝丧乱,都记载于史册典籍,为后世所警戒。

战国时乐毅伐齐,攻下七十余城,而终于遭受谗言,避祸出奔。

魏将乐羊伐中山,得胜归来时,毁谤他的书表积了一筐。

况且臣愚顽粗疏,怎能避免一奸一人的诬陷?然保全一性一命的希望,实仰赖陛下圣哲英明,使渐进的谗言不能得逞。

然而臣孤独一人,朝中没有知己相援,长期任职于边远州郡,人缘关系断绝,而又与权门豪族结下怨恨。

身如累一卵一之危,又当雷霆之击;犹如初生之犊,处于豺狼之路,其被吞一食,哪有抗争之力!

触犯君主,其罪尚可挽救,为贵臣嫌恶,则有不测之祸。

所以汉代的朱云直言犯上,拉断殿上栏杆,敢动人君的逆鳞,后来辛庆忌营救他,终被成帝赦免。

萧望之、周堪触犯石显,虽满朝叹惋,而终不免一死,这是臣所最害怕的。

今王浑的一党一羽宗族内外亲戚,皆盘根错节,都处在当世显位。

听说他派遣一批人到洛陽,专门制造事端,花言巧语,迷惑视听。

曾参不是杀人的人,尽人皆知,然而三个人接连说曾参杀人,他母亲也就相信,投下织梭而出走。

今臣之信誉不如曾参显著,而谗言沸腾,远非三夫可比,内外之人推波助澜,如梁五、东关五之应骊姬。

猛兽当路,麒麟恐惧,何况臣势弱力单,能不念之令人战忄栗。

伪吴君臣都还在世,可以向他们查验宝物的情况,弄清虚实。

据前伪中郎将孔摅说,二月间武昌失守,水军即将到来。

孙皓巡视石头城后回宫时,左右的人都舞刀大声叫喊道:“我们要为陛下决一死战。”

孙皓心中大喜,认为将士必能如此,便拿全部金银财宝,赏赐给将士们。

谁知这些小人不讲信义,都带着所得财宝逃走,孙皓害怕,才谋划投降。

请降的使者刚离开,左右的人又抢劫财物,掳掠宫女,放火烧宫。

孙皓逃窜,惟恐不能脱身,臣到了那里,才派遣参军及主事者救灭了火。

周浚在臣之前于十六日入孙皓宫,当时臣派遣记室吏前往查看图书文籍,被周浚逮捕起来。

若吴宫有遗留财宝,则为周浚所得,不应嫁祸于后到之人,以求免除自己的罪责。

臣以前军至三山时,接到周浚的书信,信上说:“孙皓散发财宝赏赐将士,府库大致成为空虚。”

而今天又说“装金银的箱笥,常以万计”并疑为臣所得。

说话颠三倒四,毫无次序。

臣又与军司张牧、汝南相冯..等共同进入孙皓宫查看,宫中连坐的席子都没有。

后日又与张牧等到孙皓的船上查看,王浑也是比臣早一天上过孙皓的船。

船上的东西,王浑都见到了。

臣之行踪,都在王浑之后,若有宝货,应该是王浑拿去了。

又臣带兵素来严谨,士兵不得擅自离开部伍阵列。

在秣陵的各路军,共二十万。

臣军先到,主持当地事务,百姓之心都归附并寄望于臣,臣严令所属军队,秋毫无犯,买卖东西,都有同伍人同行作证,以券契公平交易,有的违犯此令,臣已斩了十三人,这都是吴人所知道的。

其他军队纵横交错,有的冒称臣的军人,而臣的军士相貌都为蜀人,幸而可以以此区别。

难道周浚的将士都像伯夷叔齐那样清廉,而臣的将士都像盗跖那样横暴吗?当时有八百多人,攀缘石头城劫取布帛,被臣之牙门将军马潜当场捕获二十余人,并写上其督将的姓名,移交给周浚,使他们自己按条科处理,然而却没有处理结果的消息,臣怀疑周浚故意将这些人放走,以断绝线索。

又听吴人说,张悌和晋军交战时,被晋军杀死的士兵才二千人,而王浑、周浚却在布告上说所杀以万计。

把吴刚的儿子升为主簿,派遣吴刚到洛陽,想让吴刚虚报所斩首级的数目。

此事可具体询问孙皓及其诸臣,就会知道确切详情。

如果确实像传闻的那样,则周浚等如此虚诈,连陛下都要欺骗,怎会顾惜臣呢!他们说臣屯聚蜀人,不及时将孙皓送往洛陽,有图谋造反的情状。

又恐吓煽动吴人,说臣准备把他们全部杀掉,掠取他们的妻子儿女,希望吴人作乱,以发泄其私愤。

谋反的罪名,尚敢妄加于人,其他毁谤之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王浑给臣下的判断是“本是瓶磬一样的小器物,却蒙受国家厚恩,频繁提拔,遂使职务超过他的才能”。

王浑这话才是确切的,自我审视,感到惭愧忧惧。

今年平吴,确实是值得庆幸的大事,我自己受牵累而有过错,没有像孟侧那样入门鞭马,将殿后之功推之于马慢的谦虚品质,致使人才济济的大晋朝廷产生谗邪之人,有损于我朝庄重和睦之风和陛下的美德。

由于臣生一性一顽愚粗疏,造成此种结果,上表之际,惶恐汗流,言无伦次。

王氵睿到京都后,有司上奏,说王氵睿所上的表不写明前后七次接到诏书的月日,又赦免后违诏不接受王浑调度,犯大不敬罪,应交付廷尉治罪。

武帝下诏说:“王氵睿开始接受率兵直抵秣陵的诏书,以后才又下诏让他受王浑调度。

诏书在途中滞留,没有按时到达,这种情况与不受诏同样看待,于理是不通的。

王氵睿没有及时上表说明王浑向他宣布诏书的情况,这是应当责备的。

王氵睿有征伐灭吴的功劳,一点小错不足以掩盖他的大功。”

有司又奏,王氵睿被赦免后,烧毁贼船一百三十五艘,应下令交付廷尉追究责任。

武帝下诏说:“不要追究。”

拜王氵睿为辅国大将军,领步兵校尉职务。

旧制只设步兵五营,新置一营是从王氵睿开始的。

有司又上奏,辅国将军按位次不是很显达的官,应不配置司马,不供给官骑。

武帝下诏按外镇将军的标准,供给五百大车,增兵五百人组成辅国营,供给亲骑一百人、官骑十人,配置司马官。

封为襄陽县侯,食邑一万户,儿子王彝封为杨乡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绢一万匹,又赐衣一套、钱三十万及一些食物。

王氵睿自以为功大,而被王浑父子及豪强所压抑,多次被有司上奏弹劾,每次进见武帝时,总要陈说自己征伐的劳苦,及被诬告冤屈的情状,有时显出愤愤不平的样子,退出时不向武帝告辞。

武帝每次都宽恕他。

益州护军范通,是王氵睿的外亲,对王氵睿说:“卿的功业是盛大的,可惜有这大功业的人未能尽善。”

王氵睿说:“这话什么意思?”

范通说:“卿凯旋归来之日,应该戴上隐士的角巾,回到私宅,口不言平吴之事,若有人问及此事,您就说:‘平吴全凭圣主之德,群帅之力,老夫哪有这种力量呢!’如能这样,那么颜回老聃之不夸其德,汉龚遂‘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功’的雅对,又怎么能胜过您呢!这就是蔺相如所以能让廉颇屈服的原因,王浑对此能不惭愧吗?”

王氵睿说:“我开始害怕会发生类似邓艾灭蜀而被杀的事情,怕灾祸及身,不得不说,也不能把话藏在胸中,这是我的偏激啊。”

当时的人都认为王氵睿功劳大而封赏轻,博士秦秀、太子洗马孟康、前温县令李密等,一起上表诉说王氵睿受委屈。

武帝才迁王氵睿为镇军大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

王浑到王氵睿家里去,王氵睿安排卫士严加戒备,然后才接见,他们两个就是如此互相猜疑防备。

王氵睿平吴之后,因功高位重,不再守俭素之业,于是食则佳肴,衣则锦绣,纵一情奢侈享受。

他所征召引荐的,多是蜀人,表示不遗故旧。

后来又转王氵睿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特进,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如故。

太康六年(285)死,终年八十岁,谥号为武。

葬于柏谷山,大肆营造坟墓与陵园区,围墙周长四十五里,每面别开一门,松柏茂盛。

儿子王矩继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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