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败衄潜奔势已危,急流飞渡赖神驹《禅真后史》第二十八回墨顶朱冲波救主哈一喃出猎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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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真后史 - 第二十八回墨顶朱冲波救主哈一喃出猎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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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墨顶朱冲波救主哈一喃出猎兴兵

诗曰:

败衄潜奔势已危,急流飞渡赖神驹。

深山较猎逢倾盖,报复重兴一旅师。

话说骨查腊率大队苗兵杀出梧桐岭来,行至次日午后,前离瓦屋山不远。

骨查腊暗喜:“据此山险,利贼虽有十万人马,亦难飞过!”催趱前队急行。

众洞丁得令,一齐趱路,刚刚跑过山嘴,只见尘头起处,一彪军马飞奔而来,正是利把答父子二人。

骨查腊见了,先自骇愕;又见山路窄狭,不敢冲突。

将洞丁挥转,约退半里许,在于平川旷野之间,两下布成阵势。

骨查腊出马阵前,厉声道:“咱与恁父子乃唇齿之一交一 ,故奉书相约,共举大事,以图富贵。

何故听信腐儒之惑,反戈相向,杀咱一爱一弟将校,是何道理?今速退兵,以修旧好,庶不失邻邦情谊。

倘执迷不悟,死临顷刻!”利把答大骂道:“朝廷有甚亏汝,屡生变乱,荼毒生灵。

沙洞主提兵问罪,复遭汝诡计,全师覆没。

兀敢摇唇鼓舌,妄认唇齿之邦,恨不得擒汝,割腹取心,以祭沙洞主之灵!早早下马受缚,免吾动手!”骨查腊大怒,挺槍纵马杀过阵来。

利把答待欲接战,侧首利厥宣一骑马早已飞出,挺槍迎祝两员猛将,抵死相持,斗上六十余合,骨查腊力怯,虚刺一槍,拨马落荒而走。

利厥宣随后赶来,直追出旷野尽处,前面是一条阔溪阻祝骨查腊兜转马头,倚槍攀一弩一,背射一箭。

利厥宣眼快,侧身躲过,也拈弓回射一箭,正中骨查腊左腿。

骨查腊负疼,再欲举弓,利厥宣马快,早已飞到,骨查腊弃弓跃马,冲波而过。

利厥宣也欲渡过溪去,奈那马惊嘶不走,隔溪看时,骨查腊也去得远了,四下里又无桥筏船只,只得回马,复转旧路来。

正遇利把答大驱人马,赶杀洞丁,利厥宣拦定,乱砍一番,杀得洞蛮一尸一骸遍地,大获全胜。

利厥宣对父道:“骨贼大败,又被儿射一了一箭,将已就擒,岂料神马渡溪逃脱。

这贼狡猾多谋,可惜放去,待其立足坚固,急难攻龋今乘此破竹之势,直捣巢一穴一,焚掠一空,使彼无家可依,绝其归路,然后率大军迎接两路人马入关,大事顷刻可定,迟延则胜败未可测料。”

利把答从计,急令军马昼夜兼程而进。

一路上虽有几处关隘洞丁把守,见大势人马杀来,谁敢阻挡,望风逃窜。

利把答直杀入蒙山洞中,将骨查腊家属男一女数百余人尽皆剿灭,洞兵将校降者极多。

利厥宜取金银宝贝一半,装载车上,解入督府,一半给赏军士,把洞中粮草、宫室放火烧毁。

父子商议分兵,利把答一支军马取路出平羌一江一 ,接应乜律新进洞;利厥宣一支军马往东路接应刘总督入关。

分拨已定,各自领兵前进。

且说刘仁轨后队应兵已到邛崃关下,见其山势险峻,沙或迷人马败没,和统制官等商议,将军士分作四队,轮流挑战攻打。

但见关上遍插旌旗,密布槍戟,并无一骑下关。

马军正统制一胡一 侠率敢死士三百,用铁橦水桩直撞垒壁,关上乱抛矢石下来,打伤了数十人。

一胡一 侠左手执牌,右手执刀,催并上前,谁敢退后?又将城垛撞倒数处,一齐乘势欲抢入关上去。

西壁鼓声振处,苗将罗阗、罗阃带领洞丁杀出关来,一胡一 侠迎住,两下大战。

刘总督忙唤步军副统制翁诚、牙将张畦率一精一兵数千助阵,鏖战良久,一胡一 侠一刀将罗阃砍落马下,罗阗慌退入关去。

一胡一 侠得胜,又欲攻城,刘仁轨见天色已暮,怕有疏失,急鸣金收军,一胡一 侠等撤兵回转。

刘仁轨重赏将士,另设宴与一胡一 侠庆贺,军政司记功第一。

次早黎明,忽闻关内喊声大举,刘仁轨急调军马出寨候战,杀奔关口。

只见城上竖一起一面大旗,旗上书”右翼副将军利”六个大字。

少顷,关门大开,一少年大将单骑飞马而来,官军扎阵待之,那大将直入中军下马,见刘总督献功。

刘仁轨惊道:“卿父子攻取飞仙关,何以遽能至此?

“利厥宣道:“仗督爷虎威,已获全胜,请大驾入关,从容上禀。”

刘仁轨大喜,一齐进关内官厅坐定,计议出榜安民,搜捕余一党一 。

少顷,利把答接应乜律新军马取齐皆到,二洞主参见毕。

刘总督见一青脸大将跪于阶下,问是甚人,乜律新道:“这是骨查腊部将巴恍龙,与某屡经合阵,未分优劣,今被利长官从山后杀来,彼无去路,率本部洞丁乞降,献于台下,任凭区处。”

刘仁轨道:“汝助逆为叛,本该斩首磔一尸一。

今为利将军收录一番,暂饶一性一命。”

喝军校逐出。

利厥宣禀道:“巴恍龙虽助骨贼为乱,非其本心,本官驱役,无所辞避。

今知顺逆投降,乞天恩赐某部下为一牙将,亦能效力报功。”

刘仁轨允之。

就于官厅大排筵席,犒赏大小将士。

饮酒间,利厥宣将骨查腊遣将前后夹攻、父子分兵截杀、斩将夺关并从山径抄路到此、砍杀守关将校、迎接大军功劳,细陈一遍。

刘仁轨把盏贺功。

利厥宣又道:“单可惜走了骨查腊一人。

这贼狡诈多谋,必为后患。”

刘仁轨道:“卿等既获大胜,怎使这叛一奴一逃脱而去?”

利厥宣道:“骨贼素称勇悍,与某抵死鏖战良久,次后槍法渐乱,落荒奔走,被某追及,将已就擒,不知何处得来那一匹好马,冲波渡水,以致逃脱。”

刘仁轨道:“诚为可惜。

但不识那马是甚样龙驹,有此冲波踏一浪一之能也?”

巴恍龙在旁道:“这马出自西番哈烈国中,浑身纯黑,眉心上一鬃赤毛,长有尺余,名为墨顶硃,日行六百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乃一番客关赤丁所献,给价六百两。

骨查腊凡出战,全仗此马之力。”

刘仁轨问道:“关赤丁系何处人氏,得此良马献与这贼?”

巴恍龙道:“关赤丁乃涿州人氏,自幼从父关镛出入西番诸国,贩卖珍珠异宝,常于各洞往来,故骨查腊得此良马。”

刘仁轨道:“那关赤丁可在洞中否?”

巴恍龙道:“一月前离此,往默德那国去了。

其往还或迟或速,向无定期。”

刘仁轨暗记于心。

有诗为证:当年玉蟹把恩施,今日神驹事更奇。

聚散人生浑未定,相逢萍水即相知。

刘仁轨令随行伶人奏动鼓乐侑酒,尽欢畅饮。

次日,下令调拨诸将,据守各处关津。

委沙或迷之子沙雀钥袭授父职,镇守本洞。

乜律新、利把答率领本部军士班师回寨,令利厥宣总摄蒙山洞军民,待擒获骨查腊献俘之日,申奏朝廷,另行颁赏。

诸洞主并将校等听令,各自领兵去了。

次后,刘总督也取路回果州来。

利厥宣部领苗丁五千,就于蒙山洞住扎不题。

再说骨查腊败阵,骤马渡溪,径奔平茶洞单支质寨中歇马。

败残洞丁探知,陆续啸聚,将利厥宣剿荡合洞亲族并接应刘总督两路人马入关之事说知。

骨查腊号篊痛哭,拜于阶下,求单支质助力报仇。

单支质道:“长官全家受害,某当协力复冤。

奈小寨兵微粮少,自给不敷,怎生接济?”

骨查腊道:“胜败在乎主将,岂论兵之多寡?寨主若能助一臂之力,管取斩刘总督之首悬于洞门!誓当报效,决不忘恩!”单支质道:“暂且消停,容当再议。”

当夜留骨查腊客馆安宿。

单支质回帐房,和浑家廖氏密议不决。

廖氏道:“妾于屏后细观骨洞主狼行蛇目,鹰鼻豺声,其一性一狠毒不仁,难与共事。

况世代受国家厚恩,不思报效,屡生悖乱,理合灭族亡躯,以彰善恶。

焉可助彼为暴,自取大祸耶?”

单支质道:“夫人之言切当。

何不乘彼熟睡,砍其首级,献与总督爷,显的咱们忠义!”廖氏道:“不可。

此人穷迫来归,乘夜杀之,过于残忍,为之不仁。”

单支质道:“既不杀害,又不助力,羁留寨中,切恐无益。”

廖氏道:“明日特设一宴相款,辞以本寨力薄,不能久留大驾,愿赠金帛为盘费,急往他处借兵报复。

彼自然相别而去,决无淹留久滞之理。

咱与你既不助逆一党一 召祸,又不失邻邦情谊,身家可保,愿公无疑。”

单支质从计。

次日,排下大宴请骨查腊。

饮至半酣,捧出金银,将夫人夜间所教托辞说了。

骨查腊大笑道:“咱瞧汝这一洼之地,鱼龙焉能奋迅?大丈夫自当赤手成业,岂仗汝锱铢之赠乎?”

单支质再欲谦辞伸意,骨查腊不顾,撇下金银,大踏步奔出寨门,奋然上马,飞也似往西去了。

单支质急与廖氏计议,廖氏道:“不妨。

久闻这人傲慢无理,今见咱等不留,忿怒投往他国,求取救兵去了。

咱们一面申报督爷知道,洞中拣选一精一壮军士守护,预防不测便了。”

单支质依言调遣不题。

再说骨查腊忿怒上马,径往西北而进。

一路上怏怏不乐,意欲拨转马头,且回平茶洞中,杀了单支质这厮一家,占据此洞,聚集人马,再图后举。

又想单单一身虽有三头六臂,怎当那合寨并力相持,未必能保全胜,倘有差池,空送一命。

左思右算,沉吟无计。

顷刻间,已过了百余里路,前面见一高山阻住,骨查腊缓辔上山,迤逦行了一程,早到山顶。

忽见一队番军,簇拥着一员少年番将在那里打围。

骨查腊不敢向前,闪于岩下躲避。

那员番将早已瞧见了,指拨番军冲下岭来。

两下相见,俱各大笑,下马叙礼。

原来那员番将,乃西域撒马儿罕国王哈云撒密之子哈云一喃也。

这撒马儿罕国地土广阔,番丁富庶,恃勇好斗,军马极多,每每结连附近各洞酋长,侵掠边境,劫夺州县钱粮。

自汉初至唐朝数百余年,受其一騷一扰,胜则进攻,败则退守,历来良将征讨,朝伏暮叛,无计可施。

此国地极肥腴,五谷易登,斗米十钱,罕见饥馑。

这骨查腊常发本洞银两珍异之物,亲到彼国籴换粮米,因此两下厮熟。

哈云一喃与骨查腊席地坐了,问:“长官向来到敝地买粮,车马人从不知其数,今日为何单骑到此?”

骨查腊将前因后迹哭诉一遍。

哈云一喃令番将取出随行酒食,吃了一回,问道:“长官今欲何往?

“骨查腊顺风倒舵的道:“咱家不揣进退,欲造上国,借兵复仇,天幸于此相会!”哈云一喃道:“且请尊驾到敝国见了父王,再行商议则个。”

骨查腊谢了,一同上马下岭,往撒马儿罕国中来。

哈云一喃引入殿上,见礼已毕。

哈云撒密待以宾礼,请骨查腊向南席地坐下,问:“长官至此,买粮几何?”

骨查腊又把前事哭诉一遍,哈云撒密低头不语。

哈云一喃上前道:“骨长官全家被中国刘总督抄戮,鸡犬不留。

今单骑投奔父王,欲借军马到彼报仇,复还本寨,将所有玉帛、子女尽归父王麾下。

伏乞父王垂怜赐援,儿当摧锋赴敌,以全邻邦一交一 谊。”

哈云撒密道:“久不瞧中国风景,也欲乘便往彼一观。

但不知从那一条路进兵为便?”

骨查腊道:“大王欲图中原,必须先取龙门州堆积粮草,利于接应。

然小寨乃必由之路,刘仁轨这厮决留大将据守,乞假一精一兵数千,咱先发径取此要冲之地。

所虑者,沙、乜、利三洞围绕夹攻,一时难以胜之。

乞大王拨勇将,率领大队军马,扼定龙门界口,使彼不得救应。

待咱复了原寨,聚集旧时将校,并力攻破三洞,除了后顾之患。

次后进兵果州,擒了刘仁轨,已西各州,谁敢当锋?那数千里地方,稳属大王麾下。”

哈云撒密大喜,调选番兵三万、副将二十员,令骨查腊统领,为前队先锋;哈云一喃部领副将三十员、步兵一万五千,为中队。

哈云撒密部领大将二员:一个是值殿都尉山五郎,生得身肥力勇,眼暴眉连,使一一柄一泼风刀,重七十余斤,四远无人敢当;又一个是麻演寺住持僧,姓红名鸠尼,生得身长一丈,骨瘦面狭,浑身两臂盘绕青筋,宛如蛇状,两眼灼灼有光,黑夜能分皂白,使一条浑铁禅杖,重一百余斤,从来上阵不曾遇一对手,部下随从二百和尚,皆是猛悍善战之僧。

哈云撒密特用厚礼聘来,正授二人为征南护驾左右龙一虎大将军,率领裨将五十余员,番军二万为后队。

三队人马陆续进发。

且说骨查腊这一支军马杀奔蒙山洞来,利厥宣急聚大小将校准备迎敌。

当下两阵对圆,骨查腊单搦利厥宣一交一 锋,二将各举兵器,骤马相战。

不知孰胜孰输,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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