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第三十四回 钱家庄义弟访盟兄 刘万里受骗入歧路
肖金台覆灭,五寇逃走,众家小弟兄为了捉拿逃走的贼寇,误走蔡家庄,结果塞北观音萧银龙,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伙儿给打伤了,而且中的这个暗器还有毒。
黄三太他们不明白,胜英可是行家,因为胜英叫神镖将,对于所有的暗器他都研究过,胜三爷就问:
“暗器在哪呢?”
三太说:
“师父,那暗器在茶盘里呢。”
胜三爷拿起来仔细一瞅,好象个大铁钉子。
不过这帽挺大,是五瓣梅花型。
前面有个尖,尖上带小马蜂眼,里面灌的毒。
胜英闻了闻,一股腥味。
他瞅这钉子眼熟,哎呀,这谁使用的?胜三爷呆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来了。
对,这好象我磕头的二盟兄的千朵老梅花钱士忠他们门户的东西。
这钱士忠为什么叫老梅花?就是因为他善打梅花钉。
这种暗器是老钱家的暗器。
他们打的,必须是他们家的人治,别人谁也治不了。
要这么说,不把钱士忠请出来,萧银龙这条命还真兴保不住。
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十个时辰一对头,一性一命休矣。
胜英想好了之后,问黄三太道:
“三太呀,银龙被打多长时间了?”
“回师父,刚才的事。”
“哼!好”。
胜英招手把伙计叫进来了。
伙计一瞅,这老头长的干净利落,旁边,还坐个老道。
过来施了一礼:
“老英雄,你找我有事?”
“贵姓啊?”
“免贵姓刘。”
“我问你一件事,钱家庄离这有多远?”
“嗯,钱家庄不远,离这二十五里地。
出了我们蔡家庄,往西南走,眨眼就到。”
“另外,我再问问你,有个钱士忠你听说过没有?”
“钱士……哎呀!钱善爷,太听说过了。
那是钱家庄的庄主,那老头好哇。
冬舍棉夏舍单,二、八月开粥场,劳苦人到家,他是解囊相赠呀。”
“好啦,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嚄。”
伙计走了,胜英一想,没想到我盟兄离这这么近,那我就请一下士忠,让他来给银龙治伤。
另外,我还得问,谁打的银龙。
这种暗器是他们家发明的,他们家没有人打,别人不能。
不会呀!胜三爷想到这,站起来就走,小弟兄们跟着。
“师父,三伯父,带着我们去吧。”
“不。
谁也不要跟着,你们在家,好好看守银龙。”
胜英说完了,转身对诸葛山真说:
“师兄,麻烦你看家了,小弟去去就回。”
诸葛山真点点头。
“兄弟,路上可要多加谨慎。”
胜英摆摆手。
“无妨。”
老爷子一个人出了店房,等他出了“浮云”老店,直奔西南,走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钱家庄。
这个钱家庄能比蔡家庄大一倍,人家足有七八百户。
东西大街,南北铺户,密密麻麻。
在这庄村外头,有一片大树林。
可能早晨起来,老年人都一爱一到树林转转,活动一下筋骨,呼吸新鲜空气,所以这树林收拾得非常干净。
胜三爷刚走到树林边上,突听一阵呼哨响,胜英一愣。
心说,遇上劫道的了!不能啊,青天白日,而且离庄村这么近,哪能有劫道的呢?这贼人胆子也太大了。
胜英正在思索,突然从树林“噌”蹿出一个人来,举着条大棍,把胜英拦住了。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某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牙崩半字说不是,你来看哪,我这一棍子打死,可不管埋!老头,把钱给我留下,衣服给我扒下!”胜英一见是又气又笑。
气的是,这个贼胆子也太大了,白天就敢劫道;笑的是,此人有点二百五,可能缺个心眼。
胜英一想,就这个一毛一娃,平顶身高八尺挂零,长的傻大肥粗的。
这辫子也不梳,就象一一团一乱草。
往脸上一看,至少有两个月没洗脸了,满脸的渍泥,一筒大鼻涕,这鼻涕都流到嘴里去了,他也不知道擦一擦。
穿的衣裳倒不错,穿绸裹缎。
上头除了口子就是油泥,后背上还尽是草棍。
这位是“属猪”的,满地乱滚,把这好衣服弄成这样。
再看,这人是左眼大,右眼小,看来确实有点一毛一病,两眼发直。
胜三爷再往树林一看,树林里还有一伙人。
这些人不住地探头缩脑,头上都戴着甩头疙瘩巾,身上穿青挂皂,有拿刀的,有拿槍的。
看那意思,不象是贼匪,好象什么地方的家人。
胜三爷是越发觉得奇怪。
单说面前这个大汉,瞪眼瞅着胜英:
“老头,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要没听清,你听我道来:呔,此山是我开……”他又把这套山歌念了一遍。
胜英一看,明白了是傻子。
肯定是这么回事了。
胜三爷停身站住,冲他一笑:
“小伙子,我说话,你听得懂听不懂?”
“怎么听不懂?”
“听懂就好。
你知道你这样做,犯法不?你犯罪了,我要把你扭送到官府,至少得十年。
如果查出你以往尽做这事,恐怕十年还不止。
我看你这穿衣打扮,不象缺钱的样子,你因为什么劫道哇?”
“怎么的,我劫道怎么的?他们教给我的。”
他往树林一指那伙人。
胜英更乐了。
心说,这位是有什么,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树林那伙人也出来了。
“老爷子,老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其中有一个当头的,来到胜英跟前,趴到耳朵边说:
“老爷子,你别生气,这是我们家少爷。
有点痴傻呆苶。
他在家尽惹祸,我们员外爷实在没办法,让我们大家哄着他玩。
你说干什么玩他都不乐意,他就乐意劫道玩。
所以,你没看他老念那玩艺吗?谁来了,他都念两遍,你一乐,他就拉倒了。
他不是真劫道。”
胜英把脸往下一沉,心说有这么玩的吗?
“嗯,混帐!既然你家少爷痴傻呆苶,你们更应当一精一心照看,怎么把他引向歧途?如果他出手伤人,你们能担得了责任吗?”
“对,对,老爷子,你说得太对了。”
这伙人互相看了看,一瞅胜英穿衣打扮与众不同。
这老头,上中等个,腰板笔直;头上戴着古铜色鸭尾巾,半匹黄绫子包头;身穿剑袖,外罩大氅;背后还背着一把刀,斜挎镖囊;面如银盆,五官端正,一部须髯撒满前心。
特别是这俩眼睛跟灯似那么亮。
这几个人一缩脖子:
“老爷子,你说得太对了,实在对不起,请问你贵姓呀?”
“在下姓胜。”
“姓胜?老爷子,我们跟你打听个人,你能认识不?”
“谁?”
“有一个人,在南京水西门外。
赴英雄会,开十三省总镖局。
胜手昆仑侠胜英跟你有关系没有?”
胜英点点头。
“我就是胜英。”
“是呀,老侠客!”这伙人全跪下了。
“老侠客,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老侠客,你开恩,老侠客,我们错了!”胜英再生气,看人家直赔礼,也就算了。
胜三爷用手相搀:
“起来,起来,都起来!你们是在哪住?”
“就在这庄,是钱家庄。”
“我跟你们打听打听,钱士忠,钱老侠客,住在这么?”
“钱老侠客,就是我们庄主,这少爷就是他儿子,他名字叫钱宝,钱洪亮。”
“嚄!”胜英一看省了事了,省我进庄还得打听去。
他跟家人说:
“我这次到你们这儿来,就是拜访你家庄主。
我们是好朋友,烦你们头前带路。”
“太好了,昆仑侠来了!胜三爷上我们家了,少爷快回家吧。”
“不,我还没劫完呢。”
“今个就拉倒吧。
你看天黑了,咱们该回家吃饭了。
吃完了,咱们再出来玩。”
这顿哄呀,这小子才把大棍扔了。
钱宝一转身,往庄子里走。
有家人把棍子拿起来,往肩头一扛,陪着胜英,进了钱家庄。
走了不远,到了钱士忠家门了。
门开着呢,家人早到里面送信去了。
不多时,就听到里面脚步声音,庄主钱士忠接出来了。
他跟胜英是光屁一股的朋友,从不懂事的时候就在一起。
虽然他不是什么明清八义,但是跟胜英是弟兄。
他们俩磕了三次头了。
他比胜英大一岁,所以胜英还管他叫哥哥呢。
钱士忠一看真是胜英,跑过来把胜英拉住了。
“贤弟,哪阵香风把你给刮到这来了?贤弟,你可好哇?”
胜英忙给二哥请了安:
“盟兄,我也没想到我们弟兄在此相见,我有事找你来了。”
“我知道你有事,没有事你不能来,往里请,往里请。”
说话间,把胜英领到会客厅。
仆人献茶,有人递进手巾把。
胜英擦了擦脸,净了净手,钱士忠一摆手让他们全退下去了。
屋里就剩他们哥俩,谈了几句闲话之后,钱士忠就问:
“兄弟,听说你们大闹肖金台,活捉闵士琼,又要宝灯,十阵赌输赢,折腾得可瞧的。
我们这地方的人全都知道。
怎么,这事完没完?你怎么有暇到我这来?”
胜三爷没详细地说,把大概的情况说了说,最后话风一转,谈到主题上了。
“盟兄,我今个来有一个特殊的事,我请问你,你这个梅花钉都传授给谁,谁会使这种暗器?”
一句话把钱士忠问愣了。
“没有哇,我这东西从来不外传,我连个徒弟都没有。
别人不会呀!”
“你没有侄儿,没有儿子?”
“没有哇。
就一个傻儿子,大鼻涕多长,连句话都不会说,就他那模样,我还教他打梅花钉呀?余者,我一概没传授。”
“这就怪了。
盟兄你看看,这是什么?”
胜英拿出一个纸包,往前一递。
钱士忠打开一看就是一愣,正是他门户的梅花钉:
“兄弟,你在哪弄到这玩艺的?”
“唉,盟兄,我跟你说吧。
因为我们破了肖金台,抓住五名要犯:飞天鼠秦尤、过街鼠柳玉春、盗粮鼠崔通,还有闵上琼,还有他二儿子天门白玉虎闵德润。
结果,这五个人全都跑了。
叫什么人救的,我们不知道。
到如今,奉神力王所差,兵分八路,在追拿这五个逃犯。
如今,音空信杏,不知跑哪去了。
我那几个徒弟,就追到前面二十五里地蔡家庄。
遇上一个年轻小伙,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这小伙就使这种暗器,把我徒弟塞北观音萧银龙给打了。
现在是昏迷不醒,一性一命难保,我一看这暗器,就是你这门户的,故此,我才登门拜望呀!盟兄你说这事怪不,你没传授给谁,那小伙怎么会打呢,那个小伙究竟是谁?”
“这个……”钱士忠一愣,眼珠转了转:
“贤弟呀,我肯定没外传过,你说那小伙我不认识,这叫我怎么回答?”
胜英说:
“咱不管你认识不认识,我麻烦盟兄你一趟。
你必须跟我到蔡家庄,给银龙治好伤,然后咱们再说。
你看怎么样?”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
钱士忠让胜英在前屋等着,他奔后院去了。
他去的时间可不短。
回来拿着一个小药箱子。
另外,把他的五金折铁刀也挎上了,带两名仆人。
外头套着一挂车。
“兄弟,咱们坐车走吧。”
胜三爷也不客气,两个人上了车。
车老板把鞭子一晃,一阵尘烟,直奔蔡家庄。
这阵,天已晚,要点灯了。
到了浮云老店门前,车老板把车停住。
胜英先下车,然后请盟兄下来。
仆人们拎着药箱子,前后进了浮云店。
伙计们一看,老客们回来了,在头前领路,伸着脖子喊了一声:
“老英雄回来了!各位呀,你们的师父回来了。”
这么一喊,黄三太、杨香武、贾明都接出来了。
“师父,您回来了?”
“回来了。”
几个人一看,后边跟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是个矬胖子,能有六十左右岁。
花白的须髯,长的挺一精一神。
你别看个头不高,长的虎虎实实。
象个没牙的老虎腰里挎着一把又大又宽的听铁刀。
三太问:“这位是……?”
“过去叫师伯。
这就是钱士忠,你钱师伯。”
黄三太躬身施礼,小弟兄们都跟钱士忠见了礼。
钱士忠一摆手:“先进屋。”
到了屋里,马不停蹄,先给萧银龙治伤。
钱士忠来到一床一边,哈下腰去。
屋里光线比较暗,胜英叫伙计多点几支蜡。
钱士忠仔细一瞅,伤可不轻呀。
因为时间太长了。
就见受伤者牙关紧一咬,唇似靛叶,太陽一穴一发青,眼眶都陷进多深去。
那就跟死人似的。
钱士忠检查完伤口之后,把小药箱子打开了。
胜英问:
“盟兄,你看能治得了吗?”
“能。
你看他为什么这样,就是毒一药给拿的。
咱们家的解药,治上就好。
你不必担心。”
胜英闻听长出了一口气。
但盼钱士忠说话能兑现哪!老梅花钱士忠把手洗干净,从小箱子里取出丸散膏丹。
各种药材取出来之后,先给萧银龙抹了药,外面贴上七宝拔毒散,然后,又给萧银龙灌下一剂药去。
钱士忠说:
“兄弟,这么办吧。
准备一个痰桶,一会他就得吐。
等他吐完了,这毒气也就出来了。
他身上一会还要发汗,出一身透汗就平安无事了。”
胜三爷赶紧命人准备。
时间不大,就见萧银龙五官挪移,痛苦难当,身一子一动,“哇”往外吐一种绿水,真是腥臭难闻。
胜英把门窗全打开,屋里点上檀香。
萧银龙吐了能有半痰桶。
最后吐干净了,重新躺下,众人把被子拿来给他盖了三层。
让贾明、杨香武在这摁着,发汗。
现在是七月的天气,蒙上被,这人能受得了吗?不到半个时辰,萧银龙这汗象水洗的一样。
但是这汗跟其它的汗不一样,萧银龙出的汗都是粘的,用手一摸都沾手。
钱士忠就说:
“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你看毒气全都表出来了,给他准备点吃的吧。
等吃下东西了,他就有一精一神了。”
胜英叫伙计做了一碗面条。
甩了几个鸡蛋,葱花大大的,又滴了点香油,把这碗面摆在茶几上。
这阵萧银龙才出了声:
“唉呀!”大伙一听有了动静,可乐坏了。
贾明就吵吵:
“银龙兄弟,睁睁眼吧。
兄弟,你是不是跑到陰曹地府转两圈又回来了?兄弟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杨香武也喊:
“小兄弟,你睁眼吧,小兄弟。”
众人不住地呼唤,银龙慢慢把眼睁开。
一开始,瞅人发花,瞅谁都俩脑袋。
后来才瞅清,他一看师父在眼前,弟兄们都在,萧银龙就想下一床一,被胜英给摁住了:
“银龙,你觉得怎么样?”
“师父,我觉得肚腹饥饿。”
“都准备好了,你快吃。”
贾明扶着他,把面条喂下去了。
这碗面条可顶了事了,萧银龙鼻子尖见了汗了。
身一子一动,稍微感到这膀扇有点痛,其它的部位都没事。
萧银龙吃完饭,非要下地不可。
胜英把衣服给他披上,银龙这才问怎么回事。
贾明给说了经过。
象这种场面,贾明最一爱一出头:
“兄弟,我告诉你吧,我三伯父一看你不行,马上就去接大夫。
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把这老头给鼓弄来了。
这老头真是半仙之体,手到病除哇。
丸散膏丹全给你用上了。
真是起死回生。
你这才保住一性一命。”
银龙听明白了,谢过钱士忠救命之恩。
钱士忠也高兴了,一瞅萧银龙这小伙长的真漂亮,只是气色不太好,这不奇怪,刚受完伤啊。
钱士忠告诉他:
“你还不算彻底复原,要注意身一体,好好修养。”
银龙点点头。
贾明就象火烧屁一股似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三伯父,有件事我忘跟您说了。”
“明儿,别着急,慢慢讲。”
“刚才打我兄弟的那个小伙子还说呢,你们找地方住下,我半夜取你们的脑袋去。
他说话可算数,今个半夜还兴许来呢。
您看哪,一会就到时候了。
要摘咱脑袋怎么办呢?”
胜英一笑:
“明儿,你怕什么,我就怕他不来。
要来了,这事就弄清楚了。”
“可不是怎地。
我说他那钉子可厉害呀,打上谁,谁就这模样。
我说三伯父你可注点意。”
大伙在屋里闲谈,诸葛山真过来了,口诵佛号:
“无量天尊,各位呀,明儿刚才说了,那个年轻人今天晚上是非来不可,我看咱们要有所准备。”
胜英就问:
“师兄,您看怎么准备好?”
诸葛道爷说:
“大家不要喧哗,应当把灯光灭了。
把好门窗,摆下四门兜底阵,把他抓获。”
“对!”把门窗都开着,把灯光灭了。
杨香武、黄三太、李昱、张七、欧陽德、贾明,这六个人全都分散开了。
有把角门的、有在厢房上头的、有在二门里的、有在屋的。
小哥们各拉兵刃,闭住呼吸。
胜英他们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专门听外面的动静。
眼看三更天了,除了远处谯楼上的更梆声,听不见什么声音。
三爷把眼睁开了,瞅一眼贾明,那意思是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你说话没准?就在这么个时候,耳轮中“唰”的一声,那人往房上一蹦,衣服挂风。
别人听不见,胜英可听见了,练就“鸡司晨、犬守夜”的功夫,耳朵特殊的好使。
三爷马上把眼睁开了,一捅一了身旁的诸葛山真一下,诸葛山真一捅一了钱士忠一下,屋里的人把眼全睁开了。
稍停片刻,就听房上有人把双一腿一飘,“噌”跳进天井之内,一声冷笑:
“嘿嘿、黄三太在屋没?那草包肚子、麻子脸贾明,在屋没?你们给我出来,爷爷说的好,今天三更天,来摘你们的脑袋。
你们给准备好了没有?”
贾明一看,这小子真来了。
金头虎这人是人来风,屋里要是没有胜英他们,他才不露面呢,他看屋里还有诸葛山真,又有钱士忠,又有三怕父,怕什么,说看来了猛劲,把掌中的摈铁杵一晃,“悠”就蹦出来了:
“好小子,你还有脸来呀,爷爷恭候你多时了。
你看铁杵!”就见这小伙往兜里一伸手,把贾明吓的吱溜就跑了。
小伙子一乐:
“丑鬼,你不值得小爷一打。”
贾明冲屋里一喊:
“三伯父,这小子在这呢。”
“噌噌噌”三条黑影从屋里蹿出来了。
为首的是胜英,上垂首是诸葛山真,下垂首就是老梅花。
钱士忠、胜英一看,前边这个小伙长得不错。
穿青皂挂,手中擎着十三节链子槍,耀武扬威,问钱士忠:
“老哥哥,你可认得此人?”
钱士忠压折铁刀往前一纵,借着光辉一看。
当时傻了,心里说话,小冤家,原来是你!
钱士忠啊,一肚子话还没法说,因为胜英还在旁边。
所以,他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假装一瞪眼,把掌中刀一晃:
“呔,哪里来的贼寇,竟敢如此猖狂,咱钱某在此,我看你哪里走?”
他嘴这么说着,冲这小伙直努嘴,那意思是:你还不走,还不快走,你这条命保不住了。
别人还没看出来,贾明看见了。
你别看这母狗眼,他看的还挺准。
“那老头,你努嘴干什么呢?你嘴不让他走,怎么向他飞眼调棒?这里面有文章。”
让他给抖搂出来了。
那小伙没走,因为什么呢,他没听出来。
小伙一看钱士忠,赶紧把十三节链子槍放下了:
“老人家,您不认识我了,我不是您干儿子吗?”
说着跪倒,给钱士忠磕头,钱士忠一看,完,全完。
心说:孩子,你这么聪明,怎么做糊涂事!我叫你走,你不走,还给我磕头,不要了我的命了吗?
胜英过来了:
“盟兄,你不说你没外传呀,这怎么回事?”
“兄弟,你先别着急。
你听我把话说清楚。
等我把话说完,你乐意怎么处理我都行。”
原来跪着这小伙,姓刘,叫刘云刘万里。
现在咱们说这书呀,是三侠剑,刘云还小,将来说到彭公案的时候,这刘云刘万里是个了不起的侠客,那时候的岁数和现在的胜英岁数差不多少了。
现在他还年轻,他跟钱士忠什么关系呢,这里面有一段隐情呀。
刘云刘万里的父亲叫刘朋,乃是宣化府的总兵官。
他母亲王氏,生他们姐弟二人,他还有个姐姐叫刘玉兰。
这刘朋保的是崇祯皇帝。
他身为明朝的大将,镇守宣化府。
就因为清军入关,明朝灭亡,老头一看大势已去了,挂刀封金,这官不当了。
清政一府想把他挽留住,被他严辞拒绝了。
说自己年老体衰,不堪此任,回原籍去种地。
就这样,刘朋带着老婆王氏,一个姑一娘一,一个儿子,由宣化府起身,先走旱路,离北京不远,到了通州,又摆渡坐船,打算南下,回奔江西。
这道可不近哪,他们雇了一只船,把东西都搬上去,老头身边带了四个保镖、四个家人,两个丫环、两个婆子,连他们家人算上,不超过十五口,讲好了价钱,开了船了。
那时候,正是混乱的局面。
虽然说清军进关了,各省、各县、各地仍然在战乱中。
吴三桂领先锋部队追赶闯王,正在长安进行大的战斗。
清军分成四路南下,所过之处,掠夺一空。
老百姓无处可去,占山的,落草的,当贼的,什么样的都有。
总而言之吧,中国是一片混乱。
老头想回家,不是时候。
他们刚走到长江附近,遇上水寇了。
水寇真不少哇,一二百人,都是青灰抹脸,用拦江索把江封锁了。
“唰”船就到了。
过来就把他们的船围住。
驶船的船家,吓得把船扔了,跳水逃走。
宁愿保命,也不要船了。
刘朋呢,他是总兵,领兵带队,久在战场,经验丰富,刘朋手提大槍,站到船头上,高声断喝:
“呔!我看你们哪个敢过来,谁要是靠近我这只船,我槍下无情!”这帮水寇兵挺凶,根本就不听劝。
有几个拿着刀泅水就过来了,上来了。
被刘朋手起三槍“扑扑扑”给一捅一了三个。
剩下的还往上爬,刘朋的一条槍把水贼一捅一死了无数,把他累的周身是汗。
在对面的船上,是水寇的贼头。
这贼头姓张,名叫张大鹏。
他有个绰号,叫分水兽。
这小子水一性一挺大,专门在镇江、瓜州一带抢劫官船,手上不知有多少人命。
他趁这混乱的几年之中,发了横财。
这小子杀人成一性一,眼都红了,他手拿着一口鬼头刀,在船头上指挥这些水寇,往里进攻。
刘朋领兵带队多年,非常有经验,他深深知道,射人先一射马,擒贼先擒王,不把贼头消灭,对自己不利。
老头子抓住空隙,把大槍往旁边一戳,一抽一弓,搭箭,一抿硃红,按好弦扣。
前把推泰山,后把拉弓箭,“咔吱吱”把弓拉满,上好一支三棱透甲锥,对准水寇张大鹏,“啪”的就是一箭。
这一箭,射一了个正着,正射在张大鹏左眼睛上。
不但把眼睛扎瞎了,而且从后脑壳蹿出去了。
这小子连窝也没动,就绝气身亡。
贼人一片混乱。
“大当家的死了,大当家的死了!”但是,秦桧也有三个好朋友。
张大鹏一死,底下有几个小贼头,咬牙切齿,就喊上了:
“弟兄们,不能放过这老东西,给咱大哥报仇,冲啊!”岸上的贼,连开弓放箭再发火铣,火铳这东西,是个大抬管,打一种铁砂子,十分厉害。
“嗵嗵嗵……”连放七八下,最后一下正好打在刘朋身上。
老头身上成了铁筛子了。
老人一侧歪,失足落水而亡。
贼人一看,刘朋虽死了,他还有家眷。
他们泅水过来,上了这条船。
王氏夫人都吓傻了。
怀里抱着儿子和女儿。
这姑一娘一十一岁,儿子八岁。
这么点孩子能懂什么呢,王氏一看这怎么办呢,能让水寇把咱们抓住吗。
自己年纪又不算太大,不能让贼人得手。
夫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把八岁的刘云装到水桶里面,把十一岁的女儿绑在木板上,推入水中。
然后自己以袍掩面,也投入水中。
贼人上了船,把他们带的人,一个没留,斩尽杀绝,抢劫一空。
再找这一娘一仨没找着。
水流挺大,把这一娘一仨给冲散了。
王氏进水中,喝了几口水就淹死了。
姑一娘一不知去向。
单说刘云,在一个大桶里头。
这桶呢,是船上装淡水的,挺大。
因此到了水里,晃晃悠悠还没沉底,就漂下来了。
一直漂了两个时辰,搁浅了。
这桶一翻,把刘云露出来了。
连怕带呛,再加上水淹,刘云已失去知觉。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偏赶上钱士忠从逢虎山回来,正好发现这刘云。
一看一个小孩在这躺着,摸了摸没死,于是动了怜悯之心,把刘云抱到了钱家庄。
经过抢救,孩子明白过来。
钱士忠问:“你家是干什么的?你怎么到这了?”
刘云哭了。
八岁也能学舌了,把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姐姐是谁,怎么遇上了水寇之事说了一遍。
把钱士忠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天子无福,民遭难哪!现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死多少人哪!象这孩子还是名门之后,落到这个地步,你说能让他走吗?干脆把他留下吧。”
就让刘云当书童,捧茶送水。
有时老头出门,他在后面给拿点零碎。
日久天长,钱士忠发现这刘云天资聪明,长得也好,钱士忠倍加喜一爱一。
一想,我干脆收为义子吧。
我儿子傻乎乎的,没有个出息。
干脆收刘云吧。
可以把自己浑身的能耐都传授给他了。
钱士忠善打一种暗器,叫梅花毒钉。
他把这也传授给了刘云,同时还传授给他十三节链子槍。
刘云在十几岁的时候,那武功就相当不错了。
拿钱家庄来说,一般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这孩子正在出息的时候,出事了。
说这话也就一年前,刘云武艺也学成了,小伙子个头也长起来了。
有一次奉钱士忠所差,出去办点事,回来时天色有点晚了,正好遇到一片树林。
突然从林中蹦出一个人来,横刀把他拦住了。
刘云一看这贼的岁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挺横,口念山歌,让刘云把身上的东西部留下。
刘云一笑,我满身的能耐能听你的吗,把十三节链子槍拽出来了:
“朋友,你要把我赢了,要什么都行;要赢不了我,今天我把你扭送官府,我跟你打官司。”
俩人说翻了。
一动手,那贼被刘云一链子槍锁住了双一腿,刘云往怀里一拽,“扑通”把那人拽一个跟头。
刘云过去举刀就要刺,只见那人跪在刘云面前,苦苦哀告:
“小兄弟,你饶了我吧。
这年头混乱,我吃的没吃的,穿的没穿的,走投无路,才一逼一上这条道的。
我家里还有七十来岁的老一娘一。
我死了不要紧,我老一娘一就没有依靠了。
您这一槍,结果了两条一性一命!小兄弟,您饶了我吧!”刘云年轻啊,十六七岁的小孩,架得住这个?一看这人说得可怜,就没扎他。
不但没扎他,还给他十两银子。
那个人深受感动,刘云就问他:
“你贵姓呀?”
“免贵,姓张。”
“在哪住?”
“离这不远。”
“那你怎么别的不干,干这个?”
“哎呀,我没说过,我被贫困所迫,要有一线之路,我决不干这个。”
“恩公,你贵姓?”
“我姓刘,叫刘云,就住在钱家庄。”
“好了,您放心,早晚我改邪归正,咱俩还是个好朋友,我非报恩不可。”
这姓张的说完走了。
刘云呢,回去也没跟钱十忠提这个事,这件事就过去了。
约二个月以后,突然门外来了个人找刘云。
刘云出去一看哪,正是劫道的那位。
一瞅这位,坐车来的,满车上都是礼物,刘云就是一惊啊:
“你怎么来了?”
“恩公,你忘了我不能忘,我来报恩了。”
说着话,把车赶到院里头,进门就给刘云跪下:
“多谢你高抬贵手,不然的话,我没有今天。”
刘云就问:
“怎么,你发财了?”
“别提了,你给了我十两银子,我买了一批便宜货,结果三倒手、二倒手,是越倒越多,我发了一个小财。
现在连房子带地我都置下了。
我还开了一个买卖,开了一座店房,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给店房起个名,叫报恩店。
恩公,我接你来了。
无论如何你跟我去一趟,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刘云一听,觉得是做了好事,心中自然高兴。
但是呢,他义父钱士忠没在家,也不便脱身。
无奈这姓张的非让他去不可,车都来了。
年轻人好胜,就这样,刘云上了车了,跟着他一直到了报恩店。
一看门口金字牌匾,书三个金字“报恩店。”
里面有几十个伙计,气派相当大。
刘云一想,就这十两银子,短短两个月发了这么大财,这可不容易。
这姓张的把他让到里面,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
在酒席宴前他就说:
“恩公,我有一个要求,不知你同意不?”
“什么事?”
“我们八拜结交,结为把兄弟,不知道你赏我的脸不?”
说话问,让伙计把香案摆上,把刘关张的神主也供上了。
他就拉着刘云跪下,冲北叩头,八拜结交。
一报岁数,刘云比他小好几岁。
刘云就管他叫盟兄,他把刘云叫盟弟。
磕完头,比亲弟兄还亲。
再坐下来,重新吃酒。
一谈,刘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位姓张的,名叫张德寿,他有个老师,就是七星真一人。
这七星真一人前文书中我们已经说过,七星真一人是莲花湖下五门的门长,张德寿是他的三徒弟。
这小子本身就是一个采一花贼,不是个好货。
前者劫道遇上了刘云,刘云把他克了,他还真感谢刘云。
一时冲动,为了报恩,所以把刘云接到店房,叩了头。
但他采一花等事,瞒着刘云没说,刘云还真认为他发了财了。
在这住了两天,回家了。
打这以后,两个人经常来往,动不动的,张德寿就把他接到这里来。
哥俩处的相当密切。
有一次,张德寿一天没回来,第二天,领回五个人。
刘云不认识,一瞅,一个老的,四个年轻的,其中还有个受伤的,脑袋裹一着白布。
而且这五个人都眼露凶光。
张德寿也没给刘云介绍,直接领到店房后一个小院里,让伙计加意伺奉。
刘云纳闷,就问张寿德:
“那几位是干什么的?”
“朋友。
临时在这住两天,过几天就走。”
“嗯,怎么还有受伤的?看那样子不是买卖人。”
“哎呀,兄弟,你别往下问了。
这里面有不少事呢,是个朋友介绍到这里来的。
我情面难却,所以把他们留下。”
张德寿说话吞吞吐吐的,这刘云挺不痛快,把脸就掉下来了:
“盟兄,咱哥俩无话不谈,你可不能背着我。
这几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转圈不说实话呢?”
把个张德寿一逼一的没办法。
“贤弟,你非要问,我就告诉你。
你可不许对别人说。”
“盟兄,我能说吗?你就说吧。”
“那老头你看见没有,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肖金台的大寨主闵士琼呀,脑袋上包药布的那位,是他二儿子叫闵德润,人送外号叫天门白玉虎,有万人不挡之勇。
兄弟,我不是灭咱志气,就人家那威风,就咱俩八个捆一块也不抵人家半个。
那三位更了不起了,看见那黄脸的没有,是飞天鼠秦尤。
你就听那绰号,来无踪,去无影啊。
那两个,过街鼠柳玉春,盗粮鼠崔通,江湖上号称太仓三鼠,你可别小瞧这三人,两次到北京,搅闹皇宫院。
头一次偷出三宝:珍珠衣,九凤金钗,翡翠鸳鸯镯。
第二次把康熙皇帝八宝莲花万寿珍珠灯给偷出来了。
你说这胆子有多大,练武术的要到这分上,咱就得承认人家是英雄。
前者有个老头叫胜英,是十三省总镖局的镖师,领着一伙人,大闹肖金台,把他们五个给抓住了,宝灯给夺走了。
这五个人眼看要死,结果被一个世外的高人给救了。
兄弟,你可别生气呀,这世外的高人是谁,我可不敢告诉你。
因为人家跟我说了,我要把名姓说出来,就宰了我。
兄弟,你别强人所难,你就知道这么一回事得了。
这个人把他们救出来,交给我了,委托我照顾三天五日。
人家把去向打点好了就搬家,就是这么回事。”
刘云一听,感觉到这事情严重了,就说:
“哥哥,这么做,你可犯法呀,官府的要犯,你给藏到店房了,早晚揪起这事来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兄弟,世道混乱,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一说,都是朋友,求到眼前,我怎么好拒绝呢。
再者一说,人家来了,也不白来,临走给咱一大笔银子,咱们要发大财了。
人就是那么一回事,人生在世,谁不想发财,有了钱,咱还怕什么呢。
不过,兄弟,我可要求你口角严密,千万别说。”
“我不说就得了。”
当天刘云没走,就住在这了。
可巧,飞天鼠秦尤上厕所,在院里跟刘云碰上了。
你看我,我看你,俩人看了半天,这飞天鼠秦尤心里有鬼害怕,一瞅这小伙目不转睛,老盯着我,这是怎么个茬儿?他就问张德寿:
“这位是谁呀?”
张德寿本不想介绍,一看突然相遇,没办法了:
“啊,都是朋友,这是我盟弟叫刘云。”
“啊,刘云,哪来的?”
“钱家庄的,他有个干爹叫钱士忠,江湖诨号叫老梅花,那是梅花门的门长啊。
哎呀,人家家里打的梅花钉呀,是百发百中,比胜英的神镖强得多。
而且,人家打的东西,人家治,除了人家,谁也治不了。”
“嚄,想不到我这小兄弟还有这么两下子。
来来,咱们庆祝见面,摆桌酒席,哥俩亲近亲近。”
秦尤就有这个能耐,一见面就能把你粘住。
这种能耐叫应门三不过。
刘云没有经验,哪架得住这个,在酒席面前,越谈越热乎,刘云就问:
“大哥,听说您摊官司了?”
“唉,一言难尽。”
“真是没事吃饱了上皇宫里折腾什么,这是掉脑袋的事!”
“兄弟你都知道了?”
“我都听我盟兄说了。”
“贤弟呀,我又不疯,我又不傻,我没事吃饱了上皇宫里折腾啥?我无缘无故一捅一这么大的娄子吗?就是因为我出不了这口气,我爹死的太惨了。”
秦尤也是喝多了点,摇头晃脑,以拳击案,泪掉了下来。
刘云就问:
“哥哥,你别难过,你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秦尤就把胜英镖打他爹的事说了一遍。
讲完了,他说:
“兄弟,人生天地之间,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之恨哪,我能完得了吗?我爹生我一场,只要我不死,我是非报这仇不可。
我上皇官,是给胜英栽赃,我宁愿陪着他一块掉脑袋。
可是两次都没成功,要不是高人将我解救,我就掉脑袋了。
不过兄弟你放心,我完不了,我还得跟他们干。
非把胜英弄死不可!”秦尤这么一说呀,刘云就偏听偏信了。
“嚄,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胜英太欺负人啦。”
“欺负得要命呀,简直是骑脖子屙屎,搬鼻子尿尿!这老匹夫就这么干的!贤弟,你什么时候遇上他,可多加注意呀。”
刘云是个年轻人,血心仗胆,听完秦尤说的话,“啪”把桌子一拍:
“哥哥,谁叫咱们见面是朋友呢,我帮帮你的忙。
我揍揍这老匹夫!兄弟,你看怎么样?”
“兄弟,你可是我的恩人哪!要帮了我的忙,哥哥我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
刘云说完大话,还真那么做了。
离开报恩店,他回到钱家庄,没跟他义父说这些事。
他暗中琢磨,我上哪找胜英去呢,我上哪找那些爪牙去呢。
有机会我一定上南京去不可。
真是无巧不成书,偏赶上黄三太贾明这哥五个,寻找五寇,误走蔡家庄和他碰上了。
他一看这几个的模样,好象是秦尤介绍的黄三太。
特别是贾明这副“尊容”天下就这么一个。
他一瞅,贾明梳个小辫,饼子脸,蒜头鼻子,大麻子套二麻子,二麻子套三麻子。
这张大麻脸,草包肚子,罗圈腿,烂眼圈,就是他!哎,胜英的爪牙来了。
干脆,我说话算数,替一我兄弟出出这口气。
因此,用毒钉打伤萧银龙,等他回去跟秦尤一说,秦尤乐坏了:
“兄弟,你太好了。
咱哥俩这朋友是交定了。”
“不。”
刘云说,“打完还不算,今天晚上三更天,我取他脑袋去。
我把黄三太、贾明的脑袋全都取来,你看看够意思不够意思。”
秦尤大喜:“兄弟,你要办完此事,我们在这,给你摆一桌酒席,给你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