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五台山这个智真长老,原来是故宋时一个当世的活佛《水浒传》第90: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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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 第90: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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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话说五台山这个智真长老,原来是故宋时一个当世的活佛,知得过去未来之事。

数载之前,已知鲁智深是个了身达命之人,只是俗缘未尽,要还杀生之债,因此教他来尘世中走这一遭。

本人宿根,还有道心,今日起这个念头,要来参禅投礼本师。

宋公明亦是素有善心,因此要同鲁智深来参智真长老。

当下宋江与众将,只带随行人马,同鲁智深来到五台山下,就将人马屯扎下营,先使人上山报知。

宋江等众兄弟,都脱一去戎装惯带,各穿随身衣服,步行上山。

转到山门外,只听寺内撞钟击鼓,众僧出来迎接,向前与宋江,鲁智深等施了礼。

数内有认得鲁智深的多,又见齐齐整整这许多头领跟著宋江,尽皆惊讶。

堂头首座来禀宋江道:“长老坐禅入定,不能相接将军,切勿见罪。”

遂请宋江等先去知客寮内少坐。

供茶罢,侍者出来请道:“长老禅定方回,已在方丈专候。

启请将军进。”

有宋江等一行百余人,直到方丈,来参智真长老。

那长老慌忙降阶而接,邀至上堂。

各施礼罢,宋江看那和尚时,六旬之上,眉发尽白,骨格清奇,俨然有天台方广出山之相。

众人入进方丈之内,宋江便请智真长老上座,焚香礼拜,一行众将,都已拜罢,鲁智深向前插香礼拜。

智真长老道:“徒弟一去数年,杀人放火不易。”

鲁智深默然无言。

宋江向前道:“久闻长老清德,争奈俗缘浅薄,无路拜见尊颜。

今因奉诏破辽到此,得以拜见堂头大和尚,平生万幸。

智深兄弟,虽是杀人放火,忠心不害良善,今引宋江等众兄弟来参大师。”

智真长老道:“常有高僧到此,亦曾间论世事。

久闻将军替天行道,忠义根心。

吾弟子智深跟著将军,岂有差错?”

宋江称谢不已。

鲁智深将出一包金银彩缎来,供献本师。

智真长老道:“吾弟子,此物何处得来?无义钱财,决不敢受。”

智深禀道:“弟子累经功赏积聚之物,弟子无用,特地将来献纳本师,以充公用。”

长老道:“众亦难消。

与汝置经一藏,消灭罪恶,早登善果。”

鲁智深拜谢已了,宋江亦取金银彩缎,上献智真长老,长老坚执不受。

宋江禀说,我师不纳,可令库司办斋,供献本寺僧众。

当日就五台山寺中宿歇一宵,长老设素斋相待,不在话下。

且说次日库司办斋完备,五台山寺中法堂上,鸣钟击鼓,智真长老会集众僧於法堂上,*参禅。

须臾,合寺众僧,都披袈裟坐具,到於法堂中坐下。

宋江,鲁智深,并众头领,立於两边。

引磬响处,两碗红纱灯笼,引长老上升法座。

智真长老到法座上,先拈信香祝赞道:“此一炷香,伏愿皇上圣寿齐天,万民乐业。

再拈信香一炷,愿今斋主,身心安乐,寿算延长。

再拈信香一炷,愿今国安民泰,岁稔年和,三教兴隆,四方宁静。”

祝赞已罢,就法座而座;两下众僧,打罢问讯,复皆侍立。

宋江向前拈香礼拜毕,合掌近前参禅道:“某有一语,敢问吾师:浮世光-阴-有限,苦海无边,人身至微,生死最大。”

智真长老便答偈曰:

六根束缚多年,四大牵缠已久。

堪嗟石火光中,翻了几个筋斗。

咦!阎浮世界诸众生,泥沙堆里频哮吼。

长老说偈已毕,宋江礼拜侍立。

众将都向前拈香礼拜,设誓道:“只愿弟兄同生同死,世世相逢!”焚香已罢,众僧皆退,就请去云堂内赴斋。

众人斋罢,宋江与鲁智深跟随长老来到方丈内。

至晚闲话间,宋江求问长老道:“弟子与鲁智深本欲从师数日,指示愚迷,但以统领大军,不敢久恋。

我师语录,实不省悟。

今者拜辞还京,某等众弟兄此去前程如何,万望吾师明彰点化。”

智真长老命取纸笔,写出四句偈语:

当风雁影翩,东阙不一团一圆。

只眼功劳足,双林福寿全。

写毕,递与宋江道:“此是将军一生之事,可以秘藏,久而必应。”

宋江看了,不晓其意,又对长老道:“弟子愚蒙,不悟法语,乞吾师明白开解,以释忧疑。”

智真长老道:“此乃禅机隐语,汝宜自参,不可明说。”

长老说罢,唤过智深近前道:“吾弟子此去,与汝前程永别,正果将临也!与汝四句偈,去收取终身受用。”

偈曰:

逢夏而擒,遇腊而执。

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鲁智深拜受偈语,读了数遍,藏在身边,拜谢本师。

又歇了一宵。

次日,宋江,鲁智深,并吴用等众头领辞别长老下山,众人便出寺来,智真长老并众僧都送出山门外作别。

不说长老众僧回寺,且说宋江等众将下到五台山下,引起军马,星火赶来。

众将回到军前,卢俊义,公孙胜等接著宋江众将,都相见了。

宋江便对卢俊义等说五台山众人参禅设誓一事,将出禅语,与卢俊义,公孙胜看了,皆不晓其意。

萧让道:“禅机法语,等闲如何省得?”

众皆惊讶不已。

宋江传令,催趱军马起程,众将得令,催起三军人马,望东京进发。

凡经过地方,军士秋毫无犯,百姓扶老携幼,来看王师;见宋江等众将英雄,人人称奖,个个钦服。

宋江等在路行了数日,到一个去处,地名双林镇。

当有镇上居民,及近村几个农夫,都走拢来观看。

宋江等众兄弟,雁行般排著,一对对并辔而行。

正行之间,只见前队里一个头领,滚鞍下马,向左边看的人丛里,扯著一个人叫道:“兄长如何在这里?”

两个叙了礼,说著话。

宋江的马,渐渐近前,看时,却是“浪子”燕青,和一个人说话。

燕青拱手道:“许兄,此位便是宋先锋。”

宋江勒住马看那人时,生得: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

七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

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沿边褐布道服。

系一条杂吕公□,著一双方头青布履。

必非碌碌庸人,定是山林逸士。

宋江见那人相貌古怪,风神爽雅,忙下马来,躬身施礼道:“敢问高士大名?”

那人望宋江便拜道:“闻名久矣!今日得以拜见。”

慌的宋江答拜不迭,连忙扶起道: “小可宋江,何劳如此。”

那人道:“小子姓许,名贯忠,祖贯大名府人氏,今移居山野。

昔日与燕将军交契,不想一别有十数个年头,不得相聚。

後来小子在江湖上,闻得小乙哥在将军麾下,小子欣羡不已。

今闻将军破辽凯还,小子特来此处瞻望,得见各位英雄,平生有幸。

欲邀燕兄到敝庐略叙,不知将军肯放否?”

燕青亦禀道:“小弟与许兄久别,不意在此相遇。

既蒙许兄雅意,小弟只得去一遭。

哥哥同众将先行,小弟随後赶来。”

宋江猛省道:“兄弟燕青,常道先生英雄肝胆;只恨宋某命薄,无缘得遇。

今承垂爱,敢邀同往请教。”

许贯忠辞谢道:“将军慷慨忠义,许某久欲相侍左右,因老母年过七旬,不敢远离。”

宋江道:“恁地时,却不敢相强。”

又对燕青说道:“兄弟就回,免得我这里放心不下;况且到京,倘早晚便要朝见。”

燕青道:“小弟决不敢违哥哥将令。”

又去禀知了卢俊义,两下辞别。

宋江上得马来,前行的众头领,已去了一箭之地,见宋江和贯忠说话,都勒马伺候。

当下宋江策马上前,同众将进发。

话分两头:且说燕青唤一个亲随军汉,拴缚了行囊。

另备了一匹马,却把自己的骏马,让与许贯忠乘坐。

到前面酒店里,脱一下戎装冠带,穿了随身便服。

两人各上了马,军汉背著包裹,跟随在後,离了双林镇,望西北小路而行。

过了些村舍林岗,前面却是山僻曲折的路。

两个说些旧日交情,胸中肝胆。

出了山僻小路,转过一条大溪,约行了三十余里,许贯忠用手指道:“兀那高峻的山中,方是小弟的敝庐在内。”

又行了十数里,才到山中。

那山峰峦秀拔,溪涧澄清。

燕青正看山景,不觉天色*已晚。

但见:

落日带一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

原来这座山叫做大禹山,上古大禹圣人导河,曾到此处。

《书经》上说道:“至於大禹”,这便是个证见。

今属大名府浚县地方。

话休繁絮。

且说许贯忠引了燕青转过几个山嘴,来到一个山凹里,却有三四里方圆平旷的所在。

树木丛中,闪著两三处草舍。

内中有几间向南傍溪的茅舍。

门外竹篱围绕,柴扉半掩,修竹苍松,丹枫翠柏,森密前後。

许贯忠指著说道:“这个便是蜗居。”

燕青看那竹篱内,一个黄发村童,穿一领布衲袄,向地上收拾些晒乾的松枝,堆积於茅之下。

听得马啼响,立起身往外看了,叫一声奇怪:“这里那得有马经过!”仔细看时,後面马上,却是主人。

慌忙跑出门外,叉手立著,呆呆地看。

原来临行备马时,许贯忠说不用銮铃,以此至近方觉。

二人下了马,走进竹篱。

军人把马拴了。

二人入得草堂,分宾主坐下。

茶罢,贯忠教随来的军人卸下鞍辔,把这两匹马牵到後面草房一中,唤童子寻些草料喂养,仍教军人前面耳房内歇息。

燕青又去拜见了贯忠的老母。

贯忠携著燕青,同到靠东向西的草庐内。

推开後窗,却临著一溪清水,两人就倚著窗槛坐地。

贯忠道:“敝庐窄陋,兄长休要笑话!”燕青答道:“山明水秀,令小弟应接不暇,实是难得。”

贯忠又问些征辽的事。

多样时,童子点上灯来,闭了窗格,掇张桌子,铺下五六碟菜蔬,又搬出一盘肉,一盘鱼,乃家中藏下的两样山果,旋了一壶热酒。

贯忠筛了一杯,与燕青道:“特地邀兄到此,村醪野菜,岂堪待客?”

燕青称谢道:“相扰却是不当。”

数杯酒後,窗外月光如昼。

燕青推窗看时,又是一般清致:云轻风静,月白溪清,水影山光,相映一室。

燕青夸奖不已道:“昔日在大名府,与兄长最为莫逆。

自从兄长应武举後,便不得相见。

却寻这个好去处,何等幽雅!像劣弟恁地东征西逐,怎得一日清闲?”

贯忠笑道:“宋公明及各位将军,英雄盖世,上应罡星,今又威服强虏。

像许某蜗伏荒山,那里有分毫及得兄等。

俺又有几分儿不合时宜处,每每见奸一党一专权,蒙蔽朝廷,因此无志进取,游荡江河,到几个去处,俺也颇留心。”

说罢大笑,洗盏更酌。

燕青取白金二十两,送与贯忠道:“些须薄礼,少尽鄙忱。”

贯忠坚辞不受。

燕青又劝贯忠道:“兄长恁般才略,同小弟到京师觑方便,讨个出身。”

贯忠叹口气说道:“今奸邪当道,妒贤嫉能,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带;忠良正直的,尽被牢笼陷害。

小弟的念头久灰。

兄长到功成名就之日,也宜寻个退步。

自古道:“鸟尽,良弓藏。”

”燕青点头嗟叹。

两个说至半夜,方才歇息。

次早,洗漱罢,又早摆上饭来,请燕青吃了,便邀燕青去山前山後游玩,燕青登高眺望,只见重峦叠嶂,四面皆山,惟有禽声上下,却无人迹往来。

山中居住的人家,颠倒数过,只有二十余家。

燕青道:“这里赛过桃源。”

燕青贪看山景,当日天晚,又歇了一宵。

次日,燕青辞别贯忠道:“恐宋先锋悬念,就此拜别。”

贯忠相送出门。

贯忠相送出门。

贯忠道:“兄长少待!”无移时,村童托一轴手卷儿出来,贯忠将来递与燕青道:“这是小弟近来的几笔拙画。

兄长到京师,细细的看,日後或者亦有用得著处。”

燕青谢了,教军人拴缚在行囊内。

两个不忍分手,又同行了一二里。

燕青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後图再会。”

两人各悒怏分手。

燕青望许贯忠回去得远了,方才上马。

便教军人也上了马,一齐上路。

不则一日,来到东京,恰好宋先锋屯驻军马於陈桥驿,听候圣旨,燕青入营参见不提。

且说先是宿太尉并赵枢密中军人马入城,已将宋江等功劳奏闻天子。

报说宋先锋等诸将兵马,班师回军,已到关外。

赵枢密前来启奏,说宋江等诸将边庭劳苦之事。

天子闻奏,大加称赞,就传圣旨,命皇门侍郎宣宋江等面君朝见,都教披挂入城。

宋江等众将,遵奉圣旨,本身披挂,戎装革带,顶盔挂甲,身穿锦袄,悬带金银牌面,从东华门而入,都至文德殿朝见天子,拜舞起居,山呼万岁。

皇上看了宋江等众将英雄,尽是锦袍金带,惟有吴用,公孙胜,鲁智深,武松,身著本身服色*。

天子圣意大喜,乃曰:“寡人多知卿等征进劳苦,边塞用心,中伤者多,寡人甚为忧戚。”

宋江再拜奏道:“托圣上洪福齐天,臣等众将,虽有中伤,俱各无事。

今逆虏投降,边庭宁息,实陛下威德所致,臣等何劳之有?”

再拜称谢。

天子特命省院官计议封爵。

太师蔡京,枢密童贯商议奏道:“宋江等官爵,容臣等酌议奏闻。”

天子准奏,仍旨光禄寺大设御宴;钦赏宋江锦袍一领,金甲一副,名马一匹,卢俊义以下给赏金帛,尽於内府关支。

宋江与众将谢恩已罢,尽出宫禁,都到西华门外,上马回营安歇,听候圣旨。

不觉的过了数日,那蔡京,童贯等那里去议甚麽封爵,只顾延挨。

且说宋江正在营中闲坐,与军师吴用议论些古今兴亡得失的事,只见戴宗,石秀,各穿微服来禀道:“小弟辈在营中,兀坐无聊,今日和石秀兄弟,闲走一回,特来禀知兄长。”

宋江道:“早些回营,候你每同饮几杯。”

戴宗和石秀离了陈桥驿,望北缓步行来。

过了几个街坊市井,忽见路傍一个大石碑,碑上有“造字台”三字,上面又有几行小字,因风雨剥落,不甚分明。

戴宗仔细看了道:“却是苍颉造字之处。”

石秀笑道:“俺每用不著他。”

两个笑著望前又行。

到一个去处,偌大一块空地,地上都是瓦砾。

正北上有个石牌坊,横著一片石板,上镌“博浪城”三字。

戴宗沉吟了一回,说道:“原来此处是汉留侯击始皇的所在。”

戴宗啧啧称赞道: “好个留侯!”石秀道:“只可惜这一椎不中!”两个嗟叹了一回,说著话,只顾望北走去,离营却有二十余里。

石秀道:“俺两个鸟耍这半日,寻那里吃碗酒回营去。”

戴宗道:“兀那前面不是个酒店?”

两个进了酒店,拣个近窗明亮的座头坐地。

戴宗敲著桌子叫道:“将酒来!”酒保搬了五六碟菜蔬,摆在桌上,问道;“官人打多少酒?”

石秀道:“先打两角酒,下饭但是下得口的,只顾卖来。”

无移时,酒保旋了两角酒,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盘羊肉,一盘嫩鸡。

两个正在那里吃酒闲话,只见一个汉子,托著雨伞杆棒,背个包裹,拽扎起衣衫,腰系著缠袋,腿绑护膝,八搭麻鞋,走得气急一喘促,进了店门,放下伞棒包裹,便向一个座头坐下,叫道:“快将些酒肉来!”过卖旋了一角酒,摆下两三碟菜蔬。

那汉道:“不必文诌了,有肉快切一盘来,俺吃了,要赶路进城公干。”

拿起酒,大口价吃。

戴宗把眼瞅著,肚里寻思道:“这鸟是个公人,不知甚麽鸟事?”

便向那汉拱手问道:“大哥,甚麽事恁般要紧?”

那汉一头吃酒吃肉,一头夹七夹八的说出几句话来。

有分教,宋公明再建奇功,汾沁地重归大宋。

毕竟那汉说出甚麽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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