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征西
第23回 唐天子驾回长安 宝同三困锁阳城
第23回唐天子驾回长安宝同三困锁陽城
再说柳氏夫人一大哭道:“相公你身为大将,不晓得父子至亲。
前日征东回来,把孩儿射死,若非王敖老祖相救,已做绝嗣之人。
今日得见孩儿,就如枯木逢春,况且救驾救父,功劳极大,因此小过,就要斩孩儿。
劝相公不要如此,放了绑罢!”薜仁贵道:“这畜生年纪正少,尚不把君父看在眼内,自己做主成亲,倘外人知他是好色之徒,将美人诱之,岂非我君父一性一命也尽被他断送。
军令已出,断不轻饶。
夫人不必罗嗦,请退入后营。”
喝令刀斧手过来,推出辕门斩首报来。
夫人一大哭,叫道:“住了,相公要做主。
妾身是央程老千岁为媒,三军皆知,非是他贪其美色,自行做主,背逆君父。
相公看妾之情,饶他免其一死。”
薛仁贵听了,全然不恤,喝令快斩首报来。
军士正要将丁山推出,只见程咬金大怒,抢步上前,大叫刀下留人,赶上帐前说道:“元帅,自古道:狼虎尚知不食其儿,为人反不如禽一兽。
小将军英勇无敌,勇冠三军;令媳窦小一姐仙传兵法,本领不凡。
目下朝廷用武之际,况小将军本不肯成亲,乃是老夫请尊夫人做主,而成花烛。
想将起来与令郎并无干系。
你若固执一己之见,何不就杀老程。”
将头项伸出叫道:“快斩老程。”
薛仁贵说:“老柱国,这是哪里话来。
只因这个小畜生,既蒙东宫之命,拜二路元帅,为何不知兵法,路遇敌人对阵,知他好色,便将美色诱而杀之,岂非我百万之军,都被其害了。
老千岁,别的事情从命,此事断然不从。
明日我到府上负荆请罪。”
程咬金见说,真正急煞。
忽报圣上驾到。
薛仁贵出帐俯伏奏道:“陛下何故到此?”
天子道:“闻元帅军令甚严,小将军虽有过犯,幸而破贼,救朕有功,可赦前罪。
况用人之时,请王兄依旨赦罪。”
仁贵跪伏说:“谢恩,愿我王万岁万万岁。”
天子即赐平身,驾退回宫。
薛仁贵吩咐:“带畜生过来。
方才圣旨赦宥,死罪赦了,活罪难免。
军士们,把这畜生拷打四十铜棍。”
两边答应一声,正要将丁山捆打,只见程咬金走过,将身扑上,叫道:“平辽公,休打小将军,老夫叩头了。”
薛仁贵急忙扶起:“既是老千岁再三用情,暂且免打。
追还帅印,监禁三月,以赎前罪。
窦仙童野合之女,不能算得我家媳妇,打发他兄妹回山。”
窦家兄妹无奈,只得收拾要行。
窦小一姐纷纷下泪,上前拜别婆婆柳氏、姑一娘一金莲;婆媳姑嫂难舍难分,看薛仁贵执拗不过,铁面无情,不敢上前劝,只得放手。
仙童兄妹二人营门上马。
那程咬金上前留住,再见元帅道:“窦小一姐与令郎成亲,怎么不是你家媳妇,叫她回山。
况且他兄妹二人英勇无敌,令郎尚且被擒,倘心中抱忿,若踞住棋盘山,兴兵杀上长安,其祸不小。
纵然灭了西凉,他们反上中原,不是放虎归山吗?还该留他们随征调用。”
薛仁贵听了,省悟说:“老千岁既苦劝,就相留他兄妹二人军前效用。”
程咬金听得,来到营前,叫一声:“窦将军,窦小一姐,我再三相劝,元帅如今依允了。
快进营相见。”
窦家兄妹一听此言,来到帐前,参见元帅。
薛仁贵认了媳妇,一虎称为大舅。
窦仙童跟婆婆进了后营,窦一虎退出营外,安心效力。
再说天子向徐茂公道:“寡人自离长安出兵以来,已有六载,幸而杀退辽兵,寡人意欲起驾回朝,命元帅督领进兵,灭此反贼,以雪朕恨。”
徐茂公即领旨同文武退出朝门下令。
天子起驾回朝。
众大臣听了,不胜之喜,收拾行装,候驾起程。
又有旨下:一应文武,文的同军师保驾回朝,武将从元帅进军伐叛。
旨下,唐王起驾出了营门之外,众武臣送出锁陽城。
天子传旨:将阵亡诸将士骸骨带回长安归葬。
众将谢恩。
再说薛仁贵送出龙驾,回到帅府传令:本帅奉旨重托,即日征西。
尔等各要尽忠,灭得西辽,得胜班师,论功升赏,众将不得有违。
众将依令。
再说苏宝同杀得大败,回转头来,不见追兵,忙鸣金收军。
百万人马,只剩得好兵二十万,余皆带伤。
大将二百员星散人亡。
九口飞刀,三支飞镖,皆作飞灰。
心想不如且回西辽,再取兵复仇。
主意已定,往前而行,只见前面一支人马下来,苏宝同吓得魂不附体,说:“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我命休矣!”相近时睁眼一看,原来是飞钹和尚、铁板道人飞奔而来。
两人一见苏元帅,连忙问道:“元帅,俺闻南蛮大破锁陽城,故来与元帅共议报仇之事。
请问元帅,莫非惧怕大唐,让了他么?”
苏宝同二目流泪说:“军师,只恨自家不是,放出程咬金,欺他老迈无用。
谁知他回朝引取救兵,就是薛仁贵之子丁山,为二路元帅。
手下兵多将广,又有一员大将十分骁勇,把我飞刀飞镖尽行灭去,被他里应外合,杀得我大败,夺去锁陽城。
我欲回到西凉奏知我主,再整兵马,前来雪恨。”
飞钹和尚、铁板道人听了哈哈大笑,启道:“元帅,你枉为主将。
自古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怎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
胜败兵家之常事,如何就要收兵?今日若回到西凉,却被唐朝兵将耻笑,说我西凉没有人物。
幸得我二人提兵来到,天幸遇了元帅,如今同元帅再攻锁陽城,拿住薛蛮子父子,碎一尸一万段,以泄元帅之恨。”
苏宝同听了大喜,就令大小三军共一精一兵三十万,连夜赶到锁陽城。
炮响三声,苏宝同第三次调兵又将锁陽城一团一团一围住,水泄不通,营盘扎得坚固,鸟鹊飞不过,槍刀耀日明,人马更辉煌。
此次三困锁陽城,果然厉害。
唐兵探子飞报,来到辕门击鼓,元帅升帐,问:“中军官,半夜三更谁人击鼓?”
中军官启上:“帅爷,辕门外有探子飞报紧急军情,故此击鼓。”
元帅道:“既然如此,速唤探子进来。”
中军官走出营前,唤探子入帐启报。
探子来到帐下,即禀道:“帅爷在上,探子叩头。”
元帅道:“有何军情,半夜三更击鼓,从头报来!”探子说:“打听得苏宝同,今又同飞钹和尚、铁板道人,复领三十万大军,二更时分将锁陽城重重围住,锣鸣鼓响,人喊马嘶,好不惊人,故此忙来启报。”
元帅听了大怒道:“杀不尽的囚奴,我早料苏贼败去,必然再来猖獗,今幸圣驾回朝,少一惊慌。
慢道三十万雄兵,再困锁陽城,就是三百万,本帅何足惧哉。
左右,赏探子银牌一面,再去打听。”
探子谢赏出营而去。
再言元帅在帐中听得炮声连天,鼓声不绝,有攻城之势,忙传令紧守城门,城上多加炮石弓矢,小心保守,待明日出兵。
再言苏宝同同二位军师,次日到来讨战。
那飞钹和尚全身披挂,结束停当,领了三千罗汉兵,一声炮响,冲出营门,来到西城,大叫一声:“城上的快报与薛蛮子知道,今有苏元帅标下左军师飞钹禅师在此讨战,有本领的早早来战,不然打破城池,你这班蝼蚁俱要伤命的。”
早有守城军士飞报帅府去了。
不知交战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