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致远(五)◇魏博韩简侍中一自黄巾北侵,《唐文拾遗》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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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拾遗 - 卷三十八

唐文拾遗

卷三十八

◎崔致远(五)

◇魏博韩简侍中

一自黄巾北侵,翠辇西幸,蝗无避境,蚁已坏堤,内抚宫阙之灾,外结藩维之耻。

诸葛爽者豕食难饱,豺声易骄,却蹑迷途,敢凌贵圉。

侍中手驱虎队,心阅豹韬,一阵才施,三城遂复。

雄功始建,册命俄临,永为壮士之盛谈,别作诸侯之美事。

某昨欲剖巢熏十穴十,久为淬甲励兵,及出师徒,又蒙诏旨,且令利权山海,镇压十江十淮,一弭国仇,先资邦赋。

然其奈夜眠军幕,霜横枕上之戈;晓挂戎衣,雷吼匣中之剑。

终愿亲扬勇略,静灭凶徒,伏惟鉴察。

◇鄂州崔绍大夫

远蒙仁私,特示表藁,其于叹仰,无以喻陈。

某夙练戎韬,愿裨王略,不愧于管天锥地,犹勤于撮壤导涓。

遂敢累贡忠诚,冀回圣鉴,傥或六龙下峡,岂同五马渡十江十。

中朝之礼乐无亏,下武之功猷斯在。

果蒙大夫惠于宗族,赞以表章,过垂华衮之褒。

益睹彩毫之妙。

古诗云:“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今日知音,幸遇之矣。

然荣示中媲茂弘之德业,齐越石之机谋,自顾琐才,何当虚誉?今则王导清望,已推于首座相公;刘琨至诚,亦付于襄十陽十仆射。

必期英鉴,永察愚衷云云。

◇考功蒋泳郎中

特劳专介,忽辱荣缄,过垂轩冕之褒,永置巾箱之宝,实惭彼已,岂敢当仁。

郎中学士暂避艰时,偶劳侨迹,今者官清司绩,职峻集仙。

麟趾殿中,久侍骖鸾之客;螭头阶上,则亲吐凤之才。

岂唯举四善之十精十详,盖必备九重之顾问。

铺陈组绣,演畅丝纶,则也虞夏商周之书,重行圣代;萧曹魏邴之位,更属何人?讵可守三径之寂寥,虑千山之险阻。

许垂访别,专冀祗迎,伏惟眷私,幸赐鉴察。

◇前泗州郑廉常侍

窃以寇戎未殄,士卒多骄,凡曰郡侯,实难政理。

纵得上和下睦,犹为朝是夕非。

况福乃傥来,祸惟不测,但无惭于屋漏,亦何累于国恩。

然而常侍盖切奉公,匪疏抚士,虽云惊扰,终免侵伤,有以见为政无私,当仁有裕。

伏承已离泗水,始及淮山,捧阅来缄,撝谦往咎,其于瞻仰,十胡十可弭忘?然则郡守悬鱼,既继古人之节;塞翁丧马,可宽达士之怀云云。

◇新罗探候使朴仁范员外

忽奉公状,备睹忠诚,慰惬钦依,但增衷抱。

员外芳含鸡树,秀禀鳌山,来登天上之金牌,桂分高影;去陟日边之粉署,兰吐余香。

今者仰恋圣朝,远衔王命,捧琛执贽,栈险航深,能献款于表章,欲致诚于官守。

虽无奉使,难在此时,九州之侯伯倾心,万国之臣僚沮色。

幸来弊镇,得接清规。

况奉贵国大王,特致书信相问。

将成美事,不惜直言。

傥员外止到淮壖,却归海徼,纵得上陈有理,其如外议难防,无念东还,决为西笑。

圣主方深倚望,贤王伫荷十宠十荣,道路亦通,舟舡无壅,勿移素志,勉赴远行。

峡中寇戎或聚或散,此亦专令防援,秘应免致惊忧。

且过郁蒸,可谋征迈,馆中有阙,幸垂示之。

所来探候事,已令录表申奏,敬惟鉴察。

◇萧遘相公

某累贡靖章,请议巡幸,忠诚屡罄,宸眷未回。

冀保始终,再陈利害,匪望河十陽十之狩,愿迎汾水之游。

窃以诸道赋舆,皆遵峡路,多是{亻既}五致一,盖已万水千山,后纲不继前纲,所贡不如所费。

况近者西从蜀国,南至荆门,似有微灾,恐遗巨患。

忽若草冠侵据,十江十陵阻艰,则榛梗既多,苞茅莫入,或更蛮戎伺隟,必令越巂劳兵。

避柱触楹,防微可诫;行舟坠剑,执滞固难。

某以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主,遂陈狂瞽,远黩圣聪。

唯望略泛龙舟,暂迁凤里,庶使九州修贡,不愆任土之宜;四海归仁,尽遂朝天之望。

且贼巢凶狂聚众,秽黩经时,纵能早覆妖巢,岂可使回法驾。

淮南乃寰中裕富,阃外名高,喻以金瓯,永无釁缺;比于玉垒,实异繁华。

伏惟相公居注意之朝,处沃心之位。

周成王之卜洛,始托姬公;晋元帝之渡十江十,终资仲父。

早申决议,仰赞宸衷,能成可久之规,益表无私之德。

某顷在西川制置,及于南诏通和,虽为先察于微,岂欲骤称其伐。

但缘相公皆垂目验,不敢面欺,则今日荆蜀灾星,未能退舍;吴楚福地,实可迁都。

事归从权,化资垂拱,永致一家之理,必输万里之诚。

某言不近诬,志唯远虑,非夺日官之业,冀垂天子之恩。

幸望国侨,无讥裨灶。

谨已具表陈请讫,伏惟云云。

◇第二

伏以物忌太盛,器满必倾,自古有言,至今为诫。

苟或不能知止,但欲贪荣,则有折鼎足之虞,炊剑头之险。

某每念遭逢圣运,绍续旧勋,北定羌戎,南征蛮蜒,东降齐盗,西建蜀城,高提三尺之权,粗展四方之志。

然自烟尘聚孽,原野宿兵。

曾无敦阅之全材,先叨统帅;讵有纵横之令策,兼领利权。

而乃不能首唱义声,身先锐旅,戮奔鲸于海泽,逐猘犬于秦关,遽及火炽祠篝,尘惊御辇,远聆巡幸,便议征行。

但以每当誓众之时,即奉止军之诏,虽自始终励节,其如进退失图,华元兴城者之讴,子产致国人之谤。

乃有浙侯构隟,沛将加兵,三年已来,二憾不释,蜩螗竞噪,蚌鹬相讥,厚诬而巧弄舌端,显奏而乱摇心曲,求刺舡而不暇,想投杼以难逃。

伏赖相公照以秦台,调之伊鼎,察邾公之愬郑伯,解晋帝之疑石苞,免挂刑章,尚縻十宠十秩。

既蒙明洗,诚合淬磨,更修克己之心,永竭勤王之力。

直以松筠不改,虽自保于坚贞;蒲柳先秋,遽已伤于衰暮。

筋骸渐惫,志气潜摧,纵十欲自强,终忧不逮。

今者幸遇上京已复,大驾则回,麟斗龙吟,固息兴妖之虑;放牛归马,实迎偃武之期。

某也既在清时,诚为弃物;况萦沉痼,深负壮图。

揽镜无憀,投簪是念。

岂慕祈奚请老,尚处冗员;唯思范蠡十爱十闲,得行素意。

乞解所职,自卜为宜。

伏惟相公选士惟贤,退人以礼,俯矜羸劣,特赐允从。

虽惭未遂报恩,免更久为十十尸十十禄。

仰干陶冶,敬托笺毫,始知调急声哀,唯愧词穷理尽。

伏惟俯赐恩鉴。

◇田军容

某惭无术略,久窃十宠十荣,提汉法之重权,陟秦官之极品,莫申展效,何赎贪叨。

况自寇盗奔侵,京都陷覆,久守咽喉之寄,不成毫发之功。

虽兵十柄十既多,固难措手;而君恩未报,实切靦颜。

况乃室怒潜兴,邻仇竞起,陆逊徒称其佳吏,崔暹终撼于痴人,显奏相诬,多言可畏。

幸蒙军容推心庇护,极力保持,虽遭贝锦之词,免陷识罗之罪。

祗合以恋轩思幄,荣蹇磨铅,毕命为期,在公无倦。

但缘摄生罕妙,从役久勤,齿发既衰,十精十神亦耗。

少私寡欲,敢言君子者乎;多病十爱十闲,方谓古人是也。

智力不可强进,十宠十章不可滥行,实觉妨贤,只宜求退。

今者肃清凤阙,扑灭枭巢,橐弓矢以销兵,永除戎备;垂衣裳而致理,广任贤才。

如某者,寒灰罢燃,眢井谁顾。

往岁之南征北伐,虽忝当仁;此时之十十尸十十禄素餐,逾惭非据。

既失行驱十乘,岂能卧护六军。

辄贡表章,恳辞爵位。

伏惟军容察以有犯无隐之义,难进易退之规,仰赞帝俞,俯从愚愿。

敢有胁肩谄笑,固无没齿怨言,幸逢四海之升平,愿指一丘而养老。

干黩清德,兢惕实深,伏惟云云。

◇都统王令公贺冬

伏以律管潜吹,星躔改候;观台望瑞,云物呈祥。

伏惟令公每布祥云,常悬十爱十日。

三军彉弩,挟楚纩以忘寒;五夜枕戈,拥孙衾而达曙。

必资景福,早建殊功,雅当肃杀之时,便遂计除之势。

四方耸耳,伫聆大捷之音;万众倾心,永致中兴之运。

某末由陈贺,但切祷祈。

◇浙西周宝司空

伏以礼庆履长,传标视朔,夷夏契混同之运,乾坤叶十十交十十泰之期。

伏惟司空相公浙水流恩,吴山变俗。

既睹赵衰之日,永洽物情;愿亲傅说之星,早环帝座。

未由拜贺,但切祷祈云云。

◇前宣歙裴虔余尚书

伏以礼称迎日,传载书云,当寰中贺圣之辰,是水外寝兵之际。

宜陈善祝,仰荐殊祥。

伏惟尚书政报褰帷,庆资十温十席,己捧征黄之诏,固谐梦说之期。

人仰板舆,羡老莱之荣养;帝留金鼎,待伊尹之来调。

某虽戎律拘身,而清规在想,末由拜贺,但切祷祈。

◇幽州李可举太保

碾玉排方腰带壹条并金鱼袋壹枚、金花银合盛重一百六十两。

右件腰带,体资廉润,功就琢磨,虽惭鄂坂之金,稍胜延陵之缟。

珪璋比德,宜亲佩剑之腰;霜雪呈华,愿近生松之腹。

动则金章跃鲤,静乃宝匣盘龙,既当屈以求伸,唯望服之无斁。

谨专寄献,远表依攀,伏惟恩私,特垂检纳。

银结条灯笼一枚(承灯盏白盛荷叶一,漆木匣盛,金铜锁鍮并全)。

金花平脱银装砚台一具(垂钠香囊五枚,漆木匣盛,金铜锁鍮全具)。

金花平脱银装砚匣并砚几一具(银砚水瓶等四事,砚几在第二匣内)。

右伏以持异物而奉异人,尝聆斯语;览远书而愧远客,亦验古诗。

志常切于攀鸿,事不惭于献鹄,每逢珍玩,则系恳诚。

前件灯笼、砚台等,铸铄成功,披砂润色,运巧而灵丝缀藻,标奇而霞蕊雕华,高悬谓云盖凌风,遥视疑露盘含日。

龙膏豹髓,偏宜卜夜于欢筵;凤笔鹅笺,亦可依仁于末席。

加以谢囊分挂,孔砚深藏,虚心而只待含香,蕴器而终能处默。

是敢征美言于举烛,寄微慊于濡毫。

伏惟无思宋殿葛笼,僻敦俭约;或逞张池草圣,许近恩辉。

必可远耀九光,深滋五色。

隔飞蛾而救物,仁化弥彰;研含麝以传书,德馨增馥。

非无所采,粗有可观,必望眷私,俯垂容纳,幸甚云云。

金花陷银拓裹合大小共三具。

银接头红牙匙箸一十对。

犀杔子四只,已上大合内盛。

银装茶碗四只(在中合内盛)。

犀碟子二十片,在小合内,盛金花银脚螺杯一只。

右件匙筯、犀合、茶碗、螺杯等,虽愧金盘,粗胜棘匕。

钿玫瑰之表异,固让魏铭;咏玳瑁之标奇,敢征潘赋。

所贵者,烟排翠点,霞染纤条。

掌握增荣,不虑刘使君见失;指踪任意,或希柳御史自携。

况乃水族殊姿,天成雅器,永免蜘蛛寄迹,能将鹦鹉齐名。

稍谓珍奇,远思寄献。

伏惟静筹帷幄,许接罇罍。

对郭隗于高台,深倾露液;遣甘需于仙阙,胜醉霞浆。

伏惟恩私,特赐检纳,幸甚云云。

织成红锦缴壁两条。

暖子锦三匹。

被锦两匹。

西川罗夹缬二十匹。

真红地绢夹缬八十匹。

右件缴壁、锦、缬等,龟城传样,凤杼成功,张广幅而宛见虹舒,迭彩缯而免惭鲛织。

虽五十里之夸步障,则难可争光;而四十匹之制戎衣,则或堪入用。

亦冀备会稽守昼行之服,换平津侯夜寐之衾。

不咎轻微,特垂容纳,干浼斯甚,兢惭实多云云。

《安南开海路图》一面。

《西川罗城图》一面,并八幅紫绫绿。

右窃以事畏人知,功惭自衒。

孟侧奔殿,终著美于鲁论;郄至骤称,果兴讥于晋乘。

妍蚩可鉴,今古何殊。

顷者铜柱南标,金墉西建,开八百里之险路,则云将驱石,雷师劈山;筑四十里之新城,则水神渗泉,地媪供土。

盖乃感忠诚于上鉴,标壮观于外藩,敢言简在帝心,实匪率由人力。

今则八蛮归化,万乘省方,既能有备无虞,亦所当仁不让。

去年尝传雅旨,欲览微功,乃征于墨妙笔十精十,遍写彼长途峻垒,宛如缩地,不止移山。

远遣寄呈,略希展阅。

必谓桂十陽十卫飒,诚琐琐焉;亦知蜀国张仪,是区区者。

恃深眷而不拘小节,激壮图而无讶大言。

伏惟云云。

◇徐泗时司空

物色。

右伏经缟带纻衣,鲁史乃先其所出;投桃报李,周诗用表于相知。

永言沼沚之十毛十,岂让琅玕之宝,盖防阙礼,只贵申诚。

前件物等,虽曰土宜,亦由波及,实惭华丽,况至尠微。

难把八行,尽写传心之语;唯凭一介,聊陈藉手之仪。

伏惟眷私,特赐检纳云云。

◇田令孜军容送器物

右窃以气曀未销,道途尚梗,久乖专信,略达微诚,每忧于远莫致之,不敢以多为贵者。

前件器物,货非难得,器实易盈,虽惭鏐铣之名,愿接罇罍之列,辄将寄献,远表依攀。

伏望无挂意于四知,幸流恩于一诺,特垂容纳云云。

◇振武赫连铎尚书谢马狗

右特蒙眷知,远有惠赍,无庾亮的颅之害,有陆机黄耳之能,敢谓备于左牵右牵,实为酬于执勒执绁。

宁唯致远,况解防十奸十。

既驱荣之有期,固指踪而无失。

仰承重贶,倍荷殊私,未有报酬,益多愧悚,伏惟云云。

◇幽州李可举大王

青毡帐一口、金铜装铰具。

右伏蒙恩私,特赐惠赉,委之专介,卫以壮夫,遥陟危途,得张官舍。

不假栋梁十十交十十搆,能令户牖全开,出观则一朵莲峰,入玩则千重锦十浪十,加以顶标晓日,额展晨霞,静吟而筠箔摇风,俯视而地衣铺雪,舒卷皆成其壮观,行藏永佩于深仁,莫不炫沙漠之奇模,骇十江十淮之众听。

卧龙窃誉,固当高枕无忧;虏豹成功,必可运筹决胜。

唯期克捷,全赖庇庥,荷戴所深,启陈何及。

伏惟云云。

◇檄黄巢书

广明二年七月八日,诸道都统检校太尉高某告黄巢:

夫守正修常曰道,临危制变曰权;智者成之于顺时,愚者败之于逆理。

然则虽百年系命,生死难期,而万事主心,是非可辨。

今我以王师则有征无战,军政则先惠后诛,将期克复上京,固且敷陈大信。

敬承善论,用戢十奸十谋。

且汝素是遐氓,骤为勍敌。

偶因乘势,辄敢乱常,遂乃包藏祸心,窃弄神器,侵凌城阙,秽黩宫闱,既当罪极滔天,必见败深涂地。

噫!唐虞已降,苗扈弗宾,无良无赖之徒,不义不忠之辈,尔曹所作,何代而无?远则有刘曜、王敦,觊觎晋室;近则有禄山、朱泚,吠噪皇家。

彼皆或手握强兵,或身居重任,叱吒则雷奔电走,喧呼则雾塞烟横,然犹暂逞十奸十图,终歼丑类。

日轮阔辗,岂纵妖氛;天网高悬,必除凶族。

况汝出自闾阎之末,起于垅亩之间,以焚劫为良谟,以杀伤为急务,有大愆可以擢发,无小善可以赎身。

不唯天下之人,皆思显戮;抑亦地中之鬼,已议十陰十诛。

纵饶假气游魂,早合亡神夺魄。

凡为人事,莫若自知,吾不妄言,汝须审听。

比者我国家德深含垢,恩重弃瑕,授尔节旄,寄尔方镇,尔犹自扬鸩毒,不敛枭声,动则啮人,行唯吠主。

乃至身负玄化,兵缠紫微,公侯则奔窜危途,警跸则巡游远地。

不能早归德义,但养顽凶,斯则圣上于汝有赦罪之恩,汝则于国有辜恩之罪,必当死亡无日,何不畏惧于天。

况周鼎非发问之端,汉宫岂偷安之所,不知尔意,终欲奚为?汝不听乎《道德经》云:“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又不听乎《春秋》传曰:“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罚。”

今汝藏十奸十匿暴,恶积祸盈,危以自安,迷而不复。

所谓燕巢幕上,漫恣骞飞;鱼戏鼎中,即看爑烂。

我缉熙雄略,纠合诸军,猛将云飞,勇士雨集。

高旌大旆,围将楚塞之风;战舰楼舡,塞断吴十江十之十浪十。

陶太尉锐于破敌,杨司空严可称神,旁眺八维,横行万里。

既谓广张烈火,爇彼鸿十毛十;何殊高举泰山,压具鸟十卵十。

即日金神御节,水伯迎师,商风助肃杀之威,晨露涤昏烦之气,波涛既息,道路即通。

当解缆于石头,孙权后殿;伫落帆于岘首,杜预前驱。

收复京都,克期旬朔。

但以好生恶杀,上帝深仁;屈法申恩,大朝令典。

讨官贼者不怀私忿,谕迷途者固在直言,飞吾折简之词,解尔倒悬之急。

汝其无成胶柱,早学见机,善自为谋,过而能改。

若愿分茅列土,开国承家,免身首之横分,得功名之卓立,无取信于面友,可传荣于耳孙。

此非儿女子所知,实乃大丈夫之事。

早须相报,无用见疑。

我命戴皇天,信资白水,必须言发响应,不可恩多怨深。

或若狂走所牵,酣眠未寤,犹将拒辙,固欲守株。

则乃批熊拉豹之师,一麾扑灭;乌合鸱张之众,四散分飞。

身为齐斧之膏,骨作戎车之粉,妻儿被戮,宗族见诛,想当燃腹之时,必恐噬脐不及。

尔须酌量进退,分别否臧,与其叛而灭亡,曷若顺而荣贵。

但所望者,必能致之。

勉寻壮士之规,立期豹变;无执愚夫之虑,坐守狐疑。

某告。

◇招赵璋书

都统太尉驰问赵璋:古人有言曰:“大厦成而燕雀相贺,汤沐具而虮虱相弔。”

审其贺之与吊,由彼依之与违。

且尔同恶相成,异谋斯搆,遽为犯顺,尚收偷安。

今我水陆征军,天人助信,久审风云之会,远扬雷电之威,即当行展豹韬,立擒枭帅,克取城阙,静刬烟尘。

想计尔曹,具知吾意。

但以先春而后秋者天之道,重赏而轻罚者君之恩,遂乃驰吾咫尺之书,问尔方寸之事。

尔等依凭大憝,猾乱中朝,罪已贯盈,理须诛剪。

然若黄巢狠十性十能改,雄心自新,望其国封,建彼家社,勋业可超今迈古,恩荣可付子传孙。

必为致之,速相报也。

如或螗螂努臂,猰貐磨牙,辄欲拒张,必当扑灭。

尔须审详至理,劝诱元凶。

欲令天下知名,早申忠节;奈何草间求活,终作叛徒。

况居成算之中,即在覆巢之下,死生有命,祸福无门,唯审是非,可知成败。

所谓燕雀相贺,虮虱相弔,实在于知与不知,顺与不顺。

良时易失,嘉会难逢,生为有害之人,死作无知之鬼,深可耻也,深可痛也!勉惟去就,早副指踪。

悉之。

◇告报诸道会兵书

中和二年五月十二日,具衔某谨告某州府节度使:逆贼黄巢,自乱天常,亟移得律,纵使擢其贾发,诘罪难穷;未能舂彼狄喉,稔十奸十斯极。

神诛可俟,鬼怪何凭?而敢鸱张凤城,熊据龙阙。

至于五尺童子,犹欲请缨;况在四方诸侯,忍为投袂。

偶属朝廷密施广画,先倚甸侯,不劳十道征驱,必谓一麾荡定。

岂料军令虽殊于儿戏,将名莫验于童谣,未暇搴旗,旋聆反旆,遂使犬犹狂吠,猿不惊号,徒招玩寇之讥,孰擅弭兵之誉。

圣上暂飞日驭,亲省风谣。

荫暍行恩,睿虑则虽劳罪己;慕膻结望,群情则却怨后予。

然而自幸龟城,久停銮辂,秦云远隔,蜀柳再芳。

每兴霜露之怀,圣情可想;未灭烟尘之患,臣节何安?

某去年羽檄先驰,牙璋后举,唱义声于遐迩,养勇气于偏裨。

于是广征陶侃之舡,久握辛毗之钺,画鹢齐飞于雪十浪十,樯乌高转于烟空。

必欲帆张晓风,旗侵夜月,才离楚岸,便到汉十江十,直驱背水之师,永破滔天之孽。

而乃未施豹略,频降凤书,已知诸道进军,不许远藩离任。

诏旨云:“为朕全吴越之地,遣朕无东南之忧。”

是以再阅纶音,遂回组甲,盖乃仰遵帝命,固非敢缓师期。

今则万里专征,谁能奋翼;三年纵敌,尚许磨牙。

贼巢虽戏鼎中,已居机上。

掘尾狗子,辄曾发狂;断头将军,难可释怒。

某幸忝握兵之要,固当仗义而行。

近奉诏条,遍征戎旅,一呼巡属,四集骁雄,不唯被练三千,实有控弦十万。

已取今月十八日,部领兵士,发离本镇,必得直趋汴道,径入潼关,立刬枭巢,去迎銮驾,引舜风之无外,睹汉日之再中。

况都统王令公暗运智机,别十操十戎十柄十,已提劲卒,即屐奇功,足可相应军谋,共兴王略。

诸道自从贼盛,皆峻官荣。

况为食土之十毛十,尽思效命;矧乃荷天之十宠十,岂合安身?且大丈夫之在世也壮气难申。

良时易失,苟或美事让他人之手,殊恩负圣主之心,则莫测肺肝,何施面目?固应各勤训练,同愿诛锄,瞻帝辇而魂飞,拥戎轩而眦裂。

早看行色,勿怀儿女之悲;须把战勋,永作子孙之福。

谨告。

◇告报诸道征促纲运书

谨告某州节度使:夫忠于国者,无以家为。

是故汉代微臣,有倾产助边之请;魏朝烈士,有举宗陈力之言。

况乃边寄荣身,兵符在手,遇大朝之多难,见上宰之董戎,而不能役致泛舟,令行挈畚,使战士犹多饥色,将军未献捷书,但忝分忧,实为忍耻。

某昨从中夏,再集大军,不惭素饱之名,已誓无哗之众。

仍差都押衙韩汶,先赍金帛百万匹,救接都统令公军前。

既装运舡,将扣飞楫,言遵汴道,径指圃田,必值徐戎,来侵淮口,扼断河路,攻围郡城。

近者又拥凶徒,直冲近境,敢凭蝟结,欲恣鲸吞。

当道既见阻艰,暂须停驻,遂乃拣征骁勇,往讨顽凶。

伫静封疆,便登道路,必可豁通纲运,广备供输。

行称东道主人,非无意也,立斩南十陽十太守,窃有志焉。

诸道久荷深恩,各居重任,纵以家门宝货,犹合赡军;况将州县赋舆,岂宜壅利?其宣武、忠武、天平、昭义、泰宁、平卢、河十陽十等道,尽发雄师,咸从统命,其依馈运,各已通流。

其浙东、浙西、宣州、十江十西、鄂州、荆南、湖南、岭南、福建等道,今欲逾年,未聆发运,若由水路,须入汴河,如此稽留,何因济集?必计杜畿美化,遍得人心;任峻奇谋,兼施兵力。

速请同勤馈辇,继发网舡,齐至都统军前,早期收复京阙。

其徐州实为国蠹,岂止邻雠,盖以天暂容十奸十,地犹聚慝。

昔为庞勋叛乱,早合潴宫;昨因时溥猖狂,更宜涂地。

偶属朝廷未诛大憝,不问小瑕,贵悦军情,骤加爵赏,而乃时溥罔遵诏旨,尚构十奸十谋,去年曾犯淮山,今夏又侵泗水,乃作黄巢外应,久妨诸道进军。

先须刬当路之豺狼,后可殄坏堤之蝼蚁。

冀使隋皇新路,杨柳含十春;无令汉祖旧乡,荆榛扑地。

凡承十宠十寄,共察忠诚。

谨告。

◇答浙西周司空书

某白:忽览来示,惊愤雨深,是何见事之乖,如此发言之过。

且赵公约者,背军逃走,行怙追擒,遽投迹于贵藩,遂偷生于逋薮。

今则异端斯构,细作为名,若能怀上士之心,岂可信下人之口,谭何容易,事不酌量。

来示云:“位极上公,权尊都统,别兴异见,遽起他谋,以何悔尤,欲为烧劫。”

此乃稍殊雅责,仅涉秽词。

鼠尚有皮,盖讥无礼;驷难及舌,亦诫慎言。

岂是不为虐兮,诚非所可道也。

司空晚岁,纵不以学识为长;从事隽才,亦合以智谋相赞。

虚成啗饭,难望和羹,未谕是非,须陈本末,具标五信,无贮一疑。

且此三世立功,无非报国;四方出镇,曾不安家。

身持将相之权,手握恩威之十柄十,岂独抚淮边之俗,终期安海内之人。

方切缉绥,何言侵伐?其可信而不合疑者一也。

况今黄巾尚炽,翠辇未归,方驱貔虎之师,欲破豺狼之窟。

远离弊镇,深托善邻,临危而犹冀依凭,守静而更除损害。

其可信而不合疑者二也。

司空早联中外,永保初终,言既馥于芝兰,十操十弥贞于松桂。

曾无衅隙,每有音书,偏深鲁卫之情,永绝张陈之事。

其可信而不合疑者三也。

浙西始为十十交十十代,未得多时,陶公之官柳谁移,召伯之遗棠不让。

至于贼垒,犹将信义招降;况是旧藩,岂以兵戎侵十逼十。

其可信而不合疑者四也。

昨自师过十江十浦,令肃雪霜,军门则击柝夜严,行路则衔枚昼静。

岂有任从海则登舫,赵公约则隔帘,通报既不难为,指麾又何易得?直至上流嘉客,不瑕接迎;是何下等健儿,敢来亲近。

其可信而不合疑者五也。

粗申大较,可察中心,何乃凭叛卒之谗词,失贤人之事体。

以此陈奏圣主,以此传告诸侯,非我无辞,是谁有过?细审来旨,莫测贵怀。

为当老耄所侵,末年多变;为复狂迷偶作,忠节遽乖。

夫耳不辨五声曰聋,目不分五采曰昧。

司空久当重寄,已谓元臣,因何妄发莠言,或似自怀蓬十性十。

不知彭十宠十,此时有按剑之疑;却恐廉颇,他日无负荆之处。

噫!将帅则空荣列土,君王则尚远蒙尘,更无匡复之诚,唯有猜嫌之事,祗隔一条水脉,便兴万种风言。

必计心虚,遂成口实。

大凡献酬以礼,来往为书,理失其中,事生非小,且须审谛,勿恣豪强。

于此难尽私诚,其他备载公牒,无遗后悔,并弃前功。

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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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致远(五)◇魏博韩简侍中一自黄巾北侵,《唐文拾遗》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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