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一乳一母不忘旧主人,携持公子窃逃身《小五义》第九十九回 豹花岭胡列救主≈赃庭二寇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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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义 - 第九十九回 豹花岭胡列救主≈赃庭二寇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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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豹花岭胡列救主≈赃庭二寇被擒

诗曰:

一乳一母不忘旧主人,携持公子窃逃身。

堂堂大节昭千古,愧煞当年魏国臣。

魏一乳一母一妇人,竟知大义,不至见利忘恩。

以魏之故臣较之,一乳一母胜强万万,不啻有天渊之隔,皆因天一性一使然,非强制而能。

势利之徒,一见应当羞死,真妇人中之义士也。

余广为搜罗,因并录之:

魏节一乳一母者,魏公子之一乳一母也。

秦破魏,杀魏主,恐存魏子孙以为后患,因使人尽求而杀之,欲以绝其根。

已杀尽矣,止有一公子,遍求不得,因下令于魏国道:“有能得魏公子,赐金千镒;若藏匿者,罪灭其族。”

不期这个公子,乃一乳一母抱之而逃,已逃出宫而藏匿矣。

忽一日,遇见一个魏之故臣,认得一乳一母,因呼之道:“汝一乳一母也,诸公子俱已尽杀,汝尚无恙乎?”

一乳一母道:“妾虽无恙,但受命一乳一养公子,而公子不能无恙,为之奈何?”

故臣道:“吾闻秦王有令,得公子者赐千金,匿之者罪灭族。

今公子安在?一乳一母倘要知道,献之,可得千金;若知而不言,恐身家不能保也。”

一乳一母道:“吾逃免一身足矣,焉知公子之处?”

故臣道:“我听得人皆传说,此公子旧日实系一乳一母保养,今日又实系一乳一母窃逃,母安得辞为不知?”

一乳一母听了,不禁唏嘘泣下道:“妾既受养,无论妾实不知;妾虽知,亦终不敢言也。”

故臣道:“凡为此者,皆有可图也。

使魏尚有可图,秘而不言可也。

今魏国已破亡矣,族已灭矣,公子已尽诛矣,汝匿之尚为谁乎?况且失大利,而蒙大害,何其愚也!”一乳一母听了,唏嘘泣下,因哽咽而说道:“夫为人在世,见利而反上者,逆也;畏死而弃义者,乱也。

持逆乱以求利,岂有人心者之所忍为?且受人之子而养之者,求生之也,非求杀之也。

岂可贪其赏,畏其诛,遂废正义,而行逆节哉!妾日夜忧心者,惟恐不能生公子,岂至今日乃贪利,而令公子死那!大夫,魏臣也,胡为而出此言?”

遂舍之而去。

因念城市不能隐,遂抱公子逃于深泽。

故臣使人尾之,因以告秦军。

秦军追及,争而射之。

一乳一母以身蔽公子,身着数十矢,遂与公子俱死。

报知秦王,秦王嘉其守志死义,乃以卿礼葬之,祀以太牢。

笼其兄为五大夫,赐金百镒。

君子谓一乳一母慈惠有节,因称之曰“节一乳一母”。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西江月〕:

才把贼人杀却,行行又入贼窝,绿林豪客何太多,偏是今时甚伙。

也有生来贼命,也有图的吃喝。

也有事出无奈何,到底不如不做。

且说二贼,一个是带伤,一个是出不去,在屋中乱转。

屋内又有愣史、徐庆,嘴里是骂骂咧咧的,手中这口刀是神出鬼入。

别看人浑,蹿迸跳跃,身一体灵便,这两个山贼如何行得了。

他们两个是占山为王的,要讲动手,跨上马,掌中长兵器,那可行了。

若论蹿房跃脊,一概不会。

侯俊杰一着急,上椅子一脚,“哗喇”一声,把后窗户踹了,就打里头往外一蹿,“噗(口甬)”一声,就摔倒在地。

什么缘故?是在后窗台上,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呢:一个是胡列,一个是愣史。

胡列准知道他们这山贼有多大能耐,料着他抵敌不住,必打后窗户逃跑。

他就拉着史云,往后一拐,问道:“大哥,你贵姓?”

史云说:“我姓史,叫愣史。”

胡列也瞧着他没有什么多大本事,身量可不小,说:“咱们哥两个在这等他,他一个不能打前门出去,必打这走。”

史云拉出刀来,在窗台这一蹲。

胡列抓了两把土,也在窗台这一蹲,果然侯俊杰“嗑(口叉)”把窗户一踹,往外一蹿。

胡列“刷喇”就是一把土。

侯俊杰把眼睛一眯,整个的摔倒在地。

史云过来“匉”的一声,丁了他一刀背。

贼人“哎哟”一声,搭胳膊拧腿,就把他四马攒蹄捆上。

又在这一等,再等第二个贼人出来。

冯天相也打算要打后窗户出来,听见外头“哎哟”一声,“噗(口甬)”,他就料着后边必是有人,他就不敢打后窗户出来。

要打前门走,又走不了。

自顾两下一犹疑,步法就错了,早被穿山鼠徐三老爷一腿踢了个跟斗,“噗(口甬)”一声,摔倒在地,“镗啷啷”舒手扔刀。

智爷说:“留活的。”

徐三爷过去,(骨可)膝盖点住后腰,放下自己的刀,搭胳膊拧腿,四马倒攒蹄捆将起来。

徐三爷说:“捆上了,你们大家进来罢。”

众人这才进来。

外边胡列说:“我们这还拿了一个哪!”智爷叫提溜进来。

史云就打踢碎的窗户那里,将他提溜进来,一撒手,“噗(口甬)”一声,往里一摔。

他也由窗台那里进来,胡列也打那里进来。

智爷叫道:“胡庄客,他们这山中那些喽兵,各安汛地。

虽与二家寨主动手,两个寨主也未能出屋子,未能传令,故此也未能前来帮着他们动手。”

此时与胡列一说:“这些喽兵便当怎样?”

胡列说:“我们大老爷、三老爷肯施恩不肯?”

卢爷说:“施恩怎么样?”

胡列说:“大老爷饶了他们大家的一性一命,就是施恩;若要不施恩,我把他们聚在一处,结果他们大家一性一命。”

卢爷还未答言,智爷就接过来说:“胡庄客,你还不知道你们大老爷那个一性一情吗?挥金似土,仗义疏财,最是宽宏大量,不忍杀人。

你把他们聚积了来,你就出去把他们找来罢,我有套话说。”

胡列说:“出去要找他们,就费了事了。”

随即拿了一面铜锣,“呛啷”,“呛啷”,“呛啷啷”的打了三遍。

就听一阵乱嚷:“大庭的号令啊,大庭的号令!”不多一时,喽兵俱已到齐。

胡列说:“咱们这里寨主,已经被我们开封府的众护卫老爷们拿住了。”

喽兵一听,一个个面面相觑。

智爷过来说:“你们众喽兵,大家听真。

我们都是开封府的,特旨擒拿山贼,拿住了你们头目,打算着要开活你们大众。

要是不服的,找死的,你们只管抄家伙,咱们较量较量。”

众喽兵一听,这才“噗(口甬)(口甬)”全跪下,一口同音求饶。

智爷说:“你们可不许撒谎,我说出几件事情来,任凭你们大众来挑。

你们是愿意回家务农?是愿意在山当喽兵?是愿意投营当差?回家务农,我指引你们回家务农的道路;在山当喽兵,我指引你们在山当喽兵的道路;投营当差,我指引你们投营当差的道路。”

大家一口同音说:“愿意当差。

我们梦稳神安,比喽兵胜强百倍,祖坟不至于给刨了。”

卢爷说:“智贤弟,把他们打发的那里去?”

智爷说:“我先把他们打发在君山去。”

随即叫着喽兵说:“我写一封书信,把你们荐在君山,教飞叉太保钟寨主收留下你们。”

众喽兵说:“我们不愿当喽兵了,情愿入营,吃粮当差。”

智爷说:“你们焉知这里的事,君山已然降了大宋。

但等襄陽大事办毕,可着君山寨主皆是作官,君山喽兵皆是吃粮当差。”

大家喽兵一听,各各欢喜。

就在山中居住,喽兵预备饭食。

把两个山贼,到次日也不结果他们的一性一命,也不把他们交在当官,就把他们在豹花岭的后头有个极深的山涧,搭在那里“咕噜噜”扔将下去,那是准死无活。

然后回来,叫胡列拿了文房四宝,取八行书连皮子,浓墨填笔,一挥而就,写毕封固停妥,皮面上又写了“钟寨主亲拆”的言语,然后交给喽兵一个头儿。

所有豹花岭里面的东西物件,金银财宝,给喽兵大家分散。

又算整整的拾夺了一天,只得第二日起程。

到了次日,也有找来小车子的,也有找来扁担的,也有背上包裹的。

顷刻间,大家告辞起身,推车挑担,肩抗背负,离了豹花岭,履履行行,直奔君山去了。

暂且不表。

且说卢爷大众。

智爷道:“这个所在,直不给后来的贼人留着这个窠巢。

此处离着住户人家甚远,大哥,依小弟主意,放把火给他烧了罢。”

卢爷说:“贤弟言之甚善。”

将才出唇,大汉龙滔、姚猛、愣史、胡列,这几个就忙成一处,抱了柴薪,点着了火,前前后后一烧。

穿山鼠徐三爷可换了山贼的一套衣服。

因为什么独他换了山贼一套衣服呢?皆因是他那身衣服,让山贼一踢桌子,撒了一身油菜的汤,故此他才换了山贼一套衣服。

闲言不必多叙。

自己拿了自己本人的物件,大众出了寨栅门,前后的火就勾上了。

可巧来了一阵大风,这火越发大了,火借风力,风助火威,霎时间,“磕(口叉)(口叉)”,砖飞瓦碎;“割崩崩”,柱断梁折。

好利害,万道金蛇乱串,火光大作。

常言说的好:“水火无情”,一丝儿不差。

几位爷就不管山中的火了,直奔武昌府的道路,晓行夜住。

那日天气已晚,看见黑巍巍,高一耸耸,山连山,山套山,不知套出有多远。

前边有个小小的镇店,进了西镇店口,见人一打听,原来这就是夹峰山。

找店住下,用了晚饭,头天就打发了店钱饭钱,第二天为的起来就走。

将到四更多天,徐三爷就睡不着了。

他要是睡不着,谁也不用打算睡。

他一醒,就嚷嚷叫人说:“起来!天又不早了,该走了。”

谁要同他住店,他仿佛是个王一爷,说走就走,说住就住,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天四更多天起来,大家拾夺起身,店钱头天已然开发清楚,叫开店门,伙计不开。

问:“怎么不开?”

回答:“太爷有谕不让开。”

徐三爷说:“告诉你们太爷,说祖宗到了,一定要开。”

伙计说道:“店里紧。”

徐三爷说:“放你一娘一的屁!如若再不开,把你脑袋拧下来。”

伙计说:“这个事不好惹,给他开开罢。”

徐三爷这才欢喜。

大家出来,一直扑奔武昌府的大路,可是得绕着夹峰山前山道路走,细一听更鼓的声音,起早了。

同着智爷说:“智贤弟,你看店里这个小子不开门,他说有贼,咱们要是遇见贼,不是贼倒运吗?”

走在边山,三爷有点自负。

智爷说:“三哥,别把话说满了,老虎还有打盹时候呢!设若咱们走在树林,有个闷棍手,一抽一后就是一棍,你敢准说躲闪的开吗?”

徐三爷说:“也不敢说躲闪的开,横竖他打着有点费事。”

智爷说:“走罢,别忙,同三哥说话实在难说。

人家常言说的好: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这一个“防”没说出来,被徐三爷一把揪住,低声说:“有贼!你可念道出来了。”

智爷一瞧树林之中,黑忽忽一片。

智爷一分派,教鱼贯而行,大家小心。

徐庆这高兴,他要在前头。

卢爷等一个跟着一个。

看看临近,徐庆这才看得明白。

总是夜行人眼光足,看着他们在树林内,一个个探头缩脑,“呼啦”往外一闯。

徐三爷一看是件咤事,实在的奇怪。

若要问有什么奇异之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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