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寇元帅可足足等,自白藤班师,回至紫都《笏山记》第六十一回 韩春荪白衣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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笏山记 - 第六十一回 韩春荪白衣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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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韩春荪白衣中状元

荡寇元帅可足足等,自白藤班师,回至紫都。

王御奇偶门受贺。

命将韩火等,斩于紫都门外。

百官称贺已毕,于是颁行十道,图注年貌,捉拿韩水。

时左丞相花容,已定礼闱之典,三年一试,以三月初三日为头场,初八日二场,十三日三场。

准中原例,以先一年八月,每道举士五十名,名秋闱。

凝命六年,庚戌,大比之期,以赵无知为正总裁,玉和声为副总裁,榜发日,足足查无韩春荪姓名,大怒,嚷至无知府中,曰:“当今才子只有这个韩春荪,娭家已将状元许他,今通榜无名,相公的眼珠儿应挖了。”

遂向怀中出那白藤凯歌掷案上,无知看了亦诧为奇才。

因笑向足足曰:“诗是好诗,只是文章之事有一日所长,即有一日所短,应试之卷或做得不佳,故取录不着。

人生遇合,迟早有命。

具此奇才,终久必发迹的,娘娘不须着恼。”

足足曰:“娭家信之平日,不信应试的卷便不佳。

只是你的盲试官不识货是真,何不将他落卷捡出来,待娭家与母亲看过,如果不佳,任你丢了,或是佳的,娭家奏闻主上,改过这榜,要中头名才休,不然娭家便闹将起来,另换过明眼试官,将从前取录的抹除不算,闹得你这大总裁没脸。”

无知笑曰:“好娘娘,勿使性子,今依着娘娘的话,搜着遗卷。

如果佳时,任娘娘参了娭家,不敢怨的。”

足足忿忿地去了。

无知没奈何,使玉和声遍搜遗卷,搜来搜去,并无其人。

又阅白藤贡士的姓名,亦并无所谓韩春荪者。

和声回明无知,无知使人邀足足至晓之。

曰:“娘娘你错骂了娭家了。”

足足曰:“这卷果然不好么?”

无知曰:“非也。

只因这韩春荪,去年不曾中得秋闱举人,无从来都会试,教娭家何处中他。

到底娭家的眼珠儿牢固些,不应挖的。”

足足呆了半晌,向无知拜了几拜曰:“是娭家得罪了相公,相公无怪。

敢问相公取录白藤道举人的是谁。”

无知曰:“自然是白藤太守绍纬取的。”

足足大怒,即携那两首凯歌上奏,定要治那绍纬屈抑人才之罪。

王阅罢那凯歌十分称赞,不禁慨然叹曰:“朕作秀才时,应乡试每为同考官所困,而弗获见申于主考。

盖天朝主考皆词馆中英特之选,去诗书未远,虽藻鉴不同,而不至无状如此其极。

而房官皆风尘俗吏,案牍塞其肝肠,势利薰其志气,珠中拣目,妍里拣媸,荐于主考。

主考曰:“如斯而已乎,曰只此而已,舍此别无所谓珠,无所谓妍矣。

呜呼,任汝抱文章而向秋风痛哭,彼且衔杯掩耳得意自鸣。

呜呼,安得文章生两翼,飞至主考眼前,而邀其一盼也。

朕曾有句云:“但得相如听一曲,绮琴长碎也甘心。

可以怨矣。

故所荐之卷[佳],而至于被黜文必不佳。

其不荐者每反多泣鬼神,争日月之作。

我笏山乡会试皆不用同考官副取,而正中以为法之善者,可惜人才未敷,乡试权用地方官主之,致韩春荪抱奇才而屈于乡荐,则朕之过也。”

言罢,不觉流下泪来。

足足正笏而顿首曰:“才高命蹇,天下当不止一春荪,幸无以臣妾狂言,伤陛下怀抱。”

王遂降旨,将绍纬降为关守,立召韩春荪至都,附名榜末,一体殿试。

春荪自秋闱失意,悒郁无聊,惟与芳莲痛饮,耳热歌乌。

骤闻召下,立束装赴都,殿试一甲,遂点状元。

时谓之白衣状元。

状元春荪,原韩庄人,父母早亡,遭潜光之难,与姐姐芷香,深夜逃出,窜荆棘中,中途相失。

春荪流落白榕乡,芷香为人拐去,买与黄石庄玉大用家为婢,大用死于难,黄石侯寿官时恤其家,见芷香爱而取之,酬以重价。

会杨三弟有一宠一 于寿官,使事三弟。

那三弟,本韩吉姐夫人媵婢,长得千娇百媚,放诞风一流 。

寿官惑之,请于吉姐,纳为娘子。

初事吉姐甚谨,渐恃恩一宠一 ,无忌惮。

寿官乃筑忘返楼以居之,白日去梯,一婬一于楼上。

吉姐怒,率诸婢备梯登楼,见屏围四面,皆绘男女一交一 合图。

寿官三弟,赤体嬉其中,不顾吉姐。

吉姐气得说不出话来,乃使婢鞭三弟。

寿官白身抱三弟,为三弟挡鞭。

吉姐看不过,长叹一声,下楼去了。

三弟自是深恨吉姐撺掇寿官废之,而惧娇鸾,乃私购毒一药,使芷香毒吉姐。

芷香伪诺之,而密泄其谋于吉姐。

吉姐乃禀娇鸾,及云太夫人。

太夫人怒,使娇鸾扑杀三弟。

寿官跪而请曰:“若杀三弟,某与同死。”

娇鸾乃幽三弟于别室,铁铸其扉,永不许与寿官见面。

寿官私使芷香潜进饮食,自乃凿壁为小穴,蛇行而入,与三弟一婬一于幽室中,而吉姐不知也。

及王正位紫都,凝命四年,召娇鸾回宫,寿官益无所惮,乃发扃出三弟。

太夫人责之,卒不悛,忿激成疾。

而三弟又招女巫梁婆一胡一 于府中,使行法于忘返楼以咒吉姐。

婆一胡一 又饰美男子三人为弟子,这三人皆牢阑邑人,许姓,一名小蛮,一名粉儿,一名朵儿,使潜居楼上,与三弟奸。

寿官知之,三弟惧,乃使三许以后庭叠媚寿官。

寿官大悦,使三许自相一婬一,扶三弟观之,以为乐。

时太夫人病甚,吉姐日侍汤药,婆一胡一 为三弟画策,伪往请太夫人安,而一陰一置毒于药中,以毒太夫人而诬吉姐。

芷香知其谋走诉黄石太守丁勉之,勉之大惊,乃匿芷香于衙中,即摆道往竹山,候太夫人病。

刚至侯府,府中闹吵吵,已将吉姐捆缚。

寿官言太夫人中毒身死,皆由吉姐,即将吉姐一交一 丁勉之带回衙中,审出真情,请旨定罪。

勉之从之。

襄理太夫人葬事粗毕,即将吉姐、芷香亲解回都,以真情奏闻。

王大怒,下旨,命着翅伯绍秋娥往拿寿官、三弟,及婆一胡一 师徒等回都对狱。

秋娥带兵一千,令丁勉之为前队,出都去了。

是时,芷香至都闻新状元姓名与己之弟相符,大疑,又恐有同姓同名的,乃禀知吉姐。

待其跨马游街薄观之,骨格神情有些仿佛。

然多年隔别,容色自是不同。

又浼人向礼部查其三代,确无可疑。

于是改扮男妆持名帖往状元府,以同宗谊拜谒。

主宾坐定,春荪先问曰:“敢问宗兄祖居何处,来都几年?”

芷香曰:“学生原韩庄人,父母早亡,兵燹之余,与幼弟春荪逃难,中途失散,学生羁身黄石,举目无亲,今黄石侯弑母诬妻,大兴讼狱,学生本玉家门下客,赴都作证,闻状元才识过人,愿求指教。”

春荪闻语,沉吟了半晌曰:“宗兄令弟的名,与某符合,敢问尊翁台讳。”

芷香叹曰:“学生故母田氏,故父伯贞,同年去世。

时学生年才十岁,弟年九岁,今梗迹萍踪,杳无消息,可叹人也。”

春荪大疑,两眼瞪瞪的看定芷香,潸然泪下,芷香曰:“学生狂言得无冒触状元乎。”

春荪曰:“非也,缘先父母,与宗兄的先父母,名氏从同,某又与令弟同名,某有一姐姐小名妥儿,亦逃难相失。

闻宗兄语,枨触中怀,是以下泪。”

芷香泣曰:“妥儿即我是也。”

遂相对大哭。

各诉各人的别后行踪。

时芷香随韩吉姐夫人,居赵无知相府中。

春荪即亲送芷香回相府,叩谒座主赵无知,备陈姐弟始末。

芷香性聪慧,应对雅捷,无知以故,使过山真妃翠屏。

翠屏爱之,为侄山正求婚,遂聘之,待讼结后完婚。

时黄石侯寿官,一婬一佚无度,遂羸惫不能起。

三弟闻绍秋娥兵至,大惧。

婆一胡一 曰:“若与对狱,百输无一赢理。

今黄石竹山,城池高深,可以固守。

况有瞿谷圣姥诸险可凭,何不凭险负固,自为竹山王以拒来军。

不胜于屈膝桁杨,受狱吏侮乎。”

三弟曰:“如玉侯何?”

婆一胡一 曰:“玉侯已成废疾,一赘疣而已,一割即了了,余何惧焉。”

三弟曰:“四城子弟,玉氏尚多,倘弑了玉侯,难保无叛我的,何以济大事。”

婆一胡一 踌思了一回,曰:“观娘子骨相,贵不可言,倘得吾师蓝眉仙子相助,大事必济。”

三弟曰:“蓝眉仙子,可招而至否?”

婆一胡一 曰:“不可。

虽然,以娘子绝代仙姿或可身致。”

三弟问:“何谓身致?”

婆一胡一 乃附三弟耳,教以身致之术,三弟从之。

是夕,明月如水,三弟登忘返楼,屏去侍婢,陈酒果,焚异香,依婆一胡一 之语,褪去衣裙,赤身露卧,闭目念唵卢吽苏耶五字,渐觉凉风袭体,不觉瞢腾睡去。

若醉若痴,似有人附体一交一 一媾,开目视之,其人深目锐头,两眉蓝若浓艳。

三弟遵婆一胡一 教,紧抱持之曰:“仙人无去,幸留教侬。”

蓝眉笑曰:“以子大贵,故来相助。”

三弟大喜,绸缪已,穿好衣裙,下床 拜谢。

婆一胡一 亦携三许拜谒蓝眉,相与议御敌之策。

蓝眉曰:“教娘子弑玉侯拒王师者,妄也。

宜与玉侯自缚待罪,任天使解回紫都,是为上策。”

婆一胡一 曰:“若然,送吾等命耳。

弟子们命系仙师,愿仙师更熟虑焉。”

蓝眉笑曰:“汝勿忧,弟行,吾自有术。

收人心,王竹山,在此一举,汝等勿疑。”

三弟曰:“弟子们,皆愚暗,不解仙师妙算,恳明示之。”

蓝眉乃略泄其谋。

三弟、婆一胡一 等大喜,遂依议而行。

会秋娥兵至不等入城乃缚玉侯,以草车载之而出。

三弟及三许婆一胡一 ,悉囚服随玉侯车,投秋娥军。

秋娥乃使丁勉之仍返太守衙,安抚百姓,遂将玉侯三弟等押解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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