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那亲家老爷是谁?原来是内务府掌印郎《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亲家母 承舅爷巧赚朱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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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 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亲家母 承舅爷巧赚朱博如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亲家母 承舅爷巧赚朱博如

“你道那亲家老爷是谁?原来是内务府掌印郎中良果,号叫伯因,是内务府里头一个红人。

当着这边多老爷散帖子那天,元二爷不是推说上衙门,大早就出去了么? 原来他并不曾上衙门,是到丈人家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丈人丈母。

所以这天良伯因虽然接了帖子,却并不送礼,也不道喜,只当没有这件事,打算将来说起来,只 说没有接着帖子就是了。

他那心中,无非是厌恶多老爷把丫头抬举的太过分了,却万万料不到有今天的事。

今天忽然见女婿又来了,诉说老人家如此如此,良伯因夫 妻两个正在叹息,说多老爷年纪大了,做事颠倒了。

忽然又见多宅家人来说:“二一奶奶上了吊了!”这一吓非同小可,连忙套了车,带了男一女仆人,喝了马夫,重重 的加上两鞭,和元二爷一同赶了来。

一心以为女儿已经死了,所以到门便奔向二一奶奶那边院子里去。

看见众人正在那里救治,说可望救得回来的,鼻子里已经有点气 了,夫妻两个权且坐下。

等二一奶奶一声哼了出来,知道没事的了。

良夫人又把今天新太太如何动气,二一奶奶如何下跪赔罪的话,问了出来。

良伯因站起来,便往多老 爷那边院子里去。

多老爷正在那里骂人呢,说甚么:“妇人女子,动不动就拿死来吓唬人!你们不要救他,由他死了,看可要我公公抵命!”说声未了,良老爷飞跑 过来,一把辫子拖了就走道:“不必说抵命不抵命,咱们都是内务府的人,官司也不必打到别处去,咱们同去见堂官,评评这个理看!”

多老爷陡然吃了一惊道:“亲……亲……亲家!有话好……好的说!”良老爷道:“说甚么!咱们回堂去,左右不叫你公公抵命的。”

多老爷道:“回甚么堂? 你撒了手好说话啊!”良老爷道:“世界已经反了,还说甚么话!我也不怕你跑了,有话你说!”说着,把手一撒,顺势向前一推,多老爷跌了两步,几乎立脚不 住。

良老爷拣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有话你说!”此时家人仆妇,纷纷的站了一院子看新闻。

三三两两传说,幸得二一奶奶救过来了,不然,还不知怎样呢!这句话被 多老爷听见了,便对良老爷说道:“你的女儿死了没有啊?就值得这么的大惊小敝!”良老爷道:“你是要人死了才心安呢!我也不说甚么,只要你和我回堂去,问 问这纵奴凌主,是那一国的国法?那一家的家法?”

正说话时,只见家人来报,说亲家太太来了。

多老爷吃了一惊,暗想一个男的已经闹不了,又来一个女的,如何 是好!想犹未了,只见良夫人带了自己所用的老妈子,咯嘣咯嘣的跑了过来,见了多老爷,也不打招呼,直奔到房里去。

“房里的新太太正在那里打主意呢。

他起头听见说二一奶奶上吊,心里还不知害怕,以为这是他自己要死的,又不是我逼死他,就死了有甚么相干。

正这么想着, 家人又说亲家老爷、亲家太太都来了。

新太太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暗想这是个主子,他回来拿起主子的腔来,我就怎样呢。

回头一想,他到了这里须是个客,我 迎出去,自己先做了主人,和他行宾主礼,叫他亲家母,他自然也得叫我亲家母,总不能拿我怎样。

心中正自打定了主意,却遇了良老爷过来,要拉多老爷到内务府 里去,声势汹汹,不觉又替多老爷担忧,呆呆的侧耳细听,倒把自己的心事搁过一边。

不提防良夫人突如其来,一直走到身边,伸出手来,左右开弓的,劈劈拍拍, 早打了七八个嘴巴。

新太太不及提防,早被打得耳鸣眼花。

良夫人喝叫带来的老妈子道:“王妈!抓了他过去,我问他!”王妈便去搀新太太的膀子。

良夫人把桌子 一拍道:“抓啊!你还和他客气!”原来这王妈是良宅的老仆妇,这位新太太当小丫头时,也曾被王妈教训过的,此刻听得夫人一喝,便也不客气,顺手把新太太的 簪子一拔,一把头发抓在手里。

新太太连忙挣扎,拿手来挡,早被王妈劈脸一个巴掌,骂道:“不知死活的蹄子!你当我抓你,这是太太抓你呢!”王妈的手重,这 一下,只把新太太打得眼中火光迸裂,耳中轰的一声,犹如在耳边放了一门大炮一般。

良夫人喝叫抓了过去。

王妈提了头发,横拖竖曳的先走,良夫人跟在后头便 去。

多老爷看见了道:“这是甚么样子!这是甚么样子!”嘴里只管说,却又无可如何,由得良夫人押了过去。

“到得二一奶奶院里,良夫人喝叫把他衣服剥了,王妈便去动手。

新太太还要挣扎,哪里禁得二一奶奶所用的老妈子,为了今天的事,一个个都把他恨入骨髓,一哄 上前,这个捉手,那个捉脚,一霎时把他的一件金银嵌的大袄剥下,一件细狐小袄也剥了下来。

良夫人又喝叫把棉裤也剥了。

才叫把他绑了,喝叫带来的家人包旺: “替一我用劲儿打!今天要打死了他才歇!”这包旺又是良宅的老家人,他本在老太爷手下当书僮出身,一直没有换过主子,为人极其忠心。

今天听见姑爷来说,那鸦 头怎生巴结上多老爷,怎生做了太太,怎生欺负姑娘,他便嚷着磨腰刀:“我要杀那浪蹄子去!”后来良老爷带他到这边来,他一到,便想打到上房里,寻丫头厮 打,无奈规矩所在,只得隐忍不言。

今听得太太吩咐打,正中下怀,连忙答应一声“啫”,便跑到门外,问马夫要了马鞭子来,对准丫头身上,用尽平生之力,一下 一下一抽一将下去;一抽一得那丫头杀猪般乱喊,满地打滚。

包旺不住手的一口气一抽一了六七十,把皮也一抽一破了,那血迹透到小衣外面来。

新太太这才不敢撒泼了,膝行到良夫 人跟前跪着道:“太太饶了奴才的狗命罢!奴才再也不敢了!情愿仍旧到这边来,伏侍二一奶奶!”良夫人劈脸又是一个嘴巴道:“谁是你二一奶奶!你是谁家的奴才! 你到了这没起倒的人家来,就学了这没起倒的称呼!我一向倒是吗吗糊糊的过了,你们越闹越不成话了!奴才跨到主子头上去了!谁是你的二一奶奶?你说!”说着, 又是两个嘴巴。

新太太忙道:“是奴才糊涂!奴才情愿仍旧伺候姑奶奶了!”良夫人叫包旺道:“把他拉到姑娘屋里再一抽一,给姑娘下气去。”

新太太听说,也不等人 拉,连忙站起来跑到二一奶奶屋里。

二一奶奶正靠着炕枕上哭呢。

新太太咕咚一下跪下来,可怜他双手是反绑了的,不能爬下叩头,只得弯下腰,把头向地下咯嘣咯嘣的 乱碰,说道:“姑奶奶啊!开恩罢!今天奴才的狗命,就在姑奶奶的身上了!再一抽一几下,奴才就活不成了!”说犹未了,包旺已经没头没脑的一抽一了下来,嘴里说道: “不是天地祖宗保佑,我姑奶奶的性*命,就送在你这贱人手里!今儿就是太太、姑奶奶饶你,我也不饶你!活活的一抽一死你,我和你到阎王一爷那里打官司去!”一面 说,一面着力的乱一抽一,把新太太脸上也七纵八横的,一抽一了好几条血路。

包旺正一抽一得着力时,忽然外面来了两三个老妈子,把包旺的手拉住道:“包二爷,且住手,这 边的舅太太来了。”

包旺只得住了手出来,对良夫人道:“太太今天如果饶了这贱人,天下从此没有王法了!就是太太、姑奶奶饶了他,奴才也要一头撞死了,到阎 王一爷那里告他,要他的命的!”良夫人道:“你下去歇歇罢,我总要惩治他的。”

“原来元二爷陪了丈人、丈母到家,救得二一奶奶活了,不免温一存了几句。

二一奶奶此时虽然未能说话,也知道点点头了。

元二爷便到多老爷院子里去,悄悄打听, 只听得良老爷口口声声要多老爷去见堂官,这边良夫人又口口声声要打死那丫头。

想来这件事情,是自己父亲理短,牵涉着自己老婆,又不好上去劝。

哥哥呢,又是 个傻子。

今天这件事,没有人解劝,一定不能下场的。

踌躇了一会,便撇下了二一奶奶,出门坐上车子,赶忙到舅老爷家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要求娘舅、舅母同去 解围。

舅老爷先是恼着妹夫糊涂不肯去,禁不得元二爷再三央求,又叩头请安的说道:“务望娘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算看我母亲的面罢。”

舅老爷才答应了,叫套 车。

元二爷恐怕耽搁时候,把自己的车让娘舅、舅母坐了,自己骑了匹牲口,跟着来家。

亏得这一来,由舅老爷、舅太太两面解劝,方才把良老爷夫妻劝好了,坐了 车子回去。

元二爷从此也就另外赁了宅子,把二一奶奶搬开了。

向来的生意,多半是元二爷拉拢来的。

自从闹过这件事之后,元二爷就不去拉拢了,生意就少了许 多。”

我笑道:“原来北院里住的是个老糊涂。

但不知那丫头后来怎样发落?”

洞仙道:“此刻不还是当他的太太。”

我道:“他儿子、媳妇虽说是搬开了,然而总不能永不上门,以后怎样见面呢?”

洞仙道:“这个就没有去考求了。”

说着,北院里有人来请他,洞仙自去了。

我在京又耽搁了几天,接了上海的信,说继之就要往长江一带去了,叫我早回上海。

我看看京里没事,就料理动身,到天津住了两天,附轮船回上海。

在轮船上 却遇见了符弥轩。

我看他穿的还是通身绸绉,不过帽结是个蓝的。

暗想京里人家都说他丁了承重忧出京的,他这个装扮,那里是个丁忧的样子。

又不便问他,不过在 船上没有伴,和他七拉八扯的谈天罢了。

船到了上海,他殷殷问了我的住处,方才分手。

我自回到号里,知道继之前天已经动身了,先到杭州,由杭州到苏州,由苏 州到镇江,这么走的。

歇息了一天,到明天忽然外面送了一封信来,拆开一看,却是符弥轩请我即晚吃花酒的。

到了晚上,我姑且去一趟。

座中几个人都是浮头滑脑的,没有甚么事可 记。

所最奇的,是内中有一个是苟才的儿子龙光。

我屈指一算,苟才死了好象还不到百日,龙光身上穿的是枣红摹本银鼠袍,泥金宁绸银鼠马褂,心中暗暗称奇。

席 散回去,和管德泉说起看见龙光并不穿孝,屈指计来,还不满百日,怎么荒唐到如此的话。

德泉道:“你的日子也过糊涂了。

苟才是正月廿五死的,二月三十的五七 开吊,继之还去吊的;初七继之动身,今天才三月初十,离末七还有三四天呢,你怎便说到百日了?”

我听了倒也一呆。

德泉又道:“继之还留下一封长信,叫我给 你,说是苟才致死的详细来历,都在上头,叫我交给你,等你好做笔记材料。

是我忘了,不曾给你。”

我听了,便连忙要了来,拿到自己房里,挑灯细读。

原来龙光的老婆,是南京驻防旗人,老子是个安徽候补府经历。

因为当日苟才把寡媳送与上司,以谋差缺,人人共知,声名洋溢,相当的人家,都不肯和他对 亲,才定了这头亲事。

谁知这位姑娘有一个隐疾,是害狐臭的,所以龙光与他不甚相得,虽不曾反目,却是恩义极淡的。

倒是一个妻舅,名叫承辉的,龙光与他十分 相得,把他留在公馆里,另外替他打扫一间书房。

郎舅两个终日在一处厮闹,常常不回卧室歇息,就在书房抵足。

龙光因为不喜欢这个老婆,便想纳妾。

却也奇怪, 他的老婆听说他要纳妾,非但并不阻挡,并且竭力怂恿。

也不知他是生性*不妒呢,还是自惭形秽,或是别有会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龙光自是欢喜。

然而自己手上没 钱,只得和老子商量。

苟才却不答应,说道:“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学好,只在这些上头留心。

你此刻有了甚么本事?养活得起多少人?不能瞒你们的,我也是五十 岁开外才纳妾的。”

一席话,教训得龙光闭口无言。

退回书房,喃喃呐呐的,不知说些甚么东西。

承辉看见,便问何事。

龙光一一说知。

承辉道:“这个叫做只许州 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向来如此的。

你看太亲翁那么一把年纪,有了五个姨娘还不够,前一回还讨个六姨;姊夫要讨一个,就是那许多说话。

这个大约老头子的通 脾气,也不是太亲翁一个人如此。”

龙光道:“他说他五十岁开外才讨小的,我记得小时候,他在南京讨了个钓鱼巷的货,住在外头,后来给先母知道了,找得去打 了个不亦乐乎,后来不知怎样打发的,这些事他就不提一提呢。”

承辉道:“总而言之,是自己当家,万事都可以做得了主;若是自己不能当家,莫说五十岁开外, 只怕六十、七十开外,都没用呢。”

说得龙光默然。

两个年轻小子,天天在一起,没有一个老成*人在旁边,他两个便无话不谈,真所谓言不及义,那里有好事情串出来。

承辉这小子,虽是读书不成,文不能文,武 不能武,若要他设些不三不四的诡计,他却又十分能干,就和龙光两个,干了些没天理的事情出来。

龙光时时躲在六姨屋里,承辉却和五姨最知己,四个人商量天长 地久之计。

承辉便想出一个无毒不丈夫的法子来。

恰好遇了苟才把全眷搬到上海来就医,龙光依旧把承辉带了来,却不叫苟才知道。

到了上海,租的洋房地方有限, 不比在安庆公馆里面,七八个院子,随处都可以藏得下一个人,龙光只得将自己卧室隔作两间,把后半间给舅爷居住。

虽然暂时安身,却还总嫌不便,何况地方促 迫,到处都是謦欬相闻的,因此逼得承辉毒谋愈急。

起先端甫去看病时,承辉便天天装了病,到端甫那里门诊,病情说得和苟才一模一样,却不问吃甚么可以痊愈, 只问忌吃甚么。

在他与龙光商量的本意,是要和医生串通,要下两样反对的药,好叫病人速死。

因看见端甫道貌岸然,不敢造次,所以只打听忌吃甚么,预备打听明 白,好拿忌吃的东西给苟才吃,好送他的老命。

谁知问了多天,都问不着。

偏偏那天又在公馆里被端甫遇见,做贼心虚,从此就不敢再到端甫处捣鬼了。

过了两天, 家人去请端甫,端甫忽然辞了不来。

承辉、龙光两个心中暗喜,以为医生都辞了,这病是不起的了。

谁知苟才按着端甫的旧方调理起来,日见痊愈。

承辉心急了,又 悄悄的和五姨商量,凡饮食起居里头,都出点花样,年老人禁得几许食积,禁得几次劳顿,所以不久那旧病又发了。

原来苟才煞是作怪,他自到上海以来,所一宠一幸的就是五姨一个,日夜都在五姨屋里,所以承辉愈加难过。

在五姨也是一心只向承辉的,看见苟才的鬑鬑胡子,十 分讨厌,所以听得承辉交代,便依计而行,苟才果然又病了。

承辉又打听得有一个医生叫朱博如,他的招牌是“专医男妇老幼大小方脉”,又是专精伤寒,咽喉、痘 疹诸科,包医杨梅结毒,兼精辰州神符治病、失物圆光,是江湖上一个人物,在马路上租了一间门面,兼卖点草头药的。

便怂勇龙光请朱博如来看。

龙光告知苟才。

苟才因为请端甫不动,也不知上海那个医生好,只得就请了他。

那承辉却又照样到朱博如那里门诊,也是说的病情和苟才一模一样,问他忌吃甚么。

朱博如是个江湖 子弟,一连三天,早已看出神情,却还不说出来。

这天继之去看苟才的病,故意对龙光说忌吃鲍鱼,龙光便连忙告诉了承辉,承辉告诉五姨。

五姨交代厨子:“有人 说老爷这个病,要多吃鲍鱼才好。”

从此便煎的是鲍鱼,燉的是鲍鱼,汤也是鲍鱼,脍也是鲍鱼,把苟才吃腻了。

继之的请客,也是要试探他有吃鲍鱼没有。

可惜试 了出来,当席未曾说破他,就误了苟才一命。

原来继之请客那天,正是承辉、龙光、朱博如定计的那天。

承辉一连到博如处去了几天,朱博如看出神情,便用言语试探,彼此渐说渐近,不多几天,便说合了 龙。

这一天便约定在四马路青莲阁烟间里,会齐商量办法。

龙光、承辉到时,朱博如早已到了,还有三四个不三不四的人,同在一起。

博如见了他两个,便撇了那几 个人,迎前招呼,另外开了一只灯。

博如先道:“你两位的意思,是要怎样办法?”

承辉道:“我们明人不必细说,只要问你先生办得到办不到,要多少酬谢便 了。”

博如道:“这件事要办,是人人办得到的,不过就是看办得干净不干净罢了。

若要办得不干净的,也无须来与我商量,就是潘金莲对付武大郎一般就得了。

我 所包的就是一个干净,随便他叫神仙来验,也验不出一个痕迹。

不过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总要个把月才妥当。”

龙光道:“你要多少酬谢呢?”

博如道:“这件事不 小,弄起来是人命关天的,老实说,少了我不干,起码要送二万银子!”龙光不觉把舌头吐了出来。

承辉默然无语,忽然站起来,拉龙光到阑杆边上,唧唧哝哝的好 一会,又用手指在栏杆上再三画给龙光看。

龙光大喜道:“如此,一听尊命便了。”

承辉便过来和朱博如再三磋商,说定了一万两银子。

承辉道:“这件事,要请你 先说出法子来呢,你不信我;要我先付银呢,我不信你。

怎生商量一个善法呢?”

博如听了,也呆着脸,一筹莫展。

承辉道:“这样罢,我们立个笔据罢。

不过这个 笔据,若是真写出这件事来,我们龙二爷是万万不肯的;若是不明写出来,只有写借据之一法。

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写了一万银子借据,知道你的法子灵不灵呢。

借 据落了你手,你就不管灵不灵,也可以拿了这凭据来要钱的。

这张票子,倒底应该怎样写法呢?若是想不出个写法来,这个交易只好作为罢休。”

正是:舌底有花翻妙谛,胸中定策赚医生。

未知到底想出甚么法子来,且待下回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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