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明礼得可琼密信,大喜。尽调庄兵,作追袭计。娇《笏山记》第八回 困古庙可僧椎救生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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笏山记 - 第八回 困古庙可僧椎救生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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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困古庙可僧椎救生盟主

是日,明礼得可琼密信,大喜。

尽调庄兵,作追袭计。

娇鸾闻之,大惊。

入见曰:“陶士秀之谋,不可从也。

从之,必为敌人所算。”

明礼曰:“何也?”

娇鸾曰:“可琼无故伪降,何能瞒得玉廷藻?”

遂附耳低言:“欲擒廷藻,除非将此谋变而用之,只须如此。”

遂下令使可飞熊、可大英,引步军四百,二更时候,从羊蹄径小路,抄出碣门之右,截右伏兵。

使可飞虎、可如,,引步军四百,抄出碣门之左,截左伏兵。

教斗腾骧、可金荣,率兵五百,截杀碣门内伏兵,即乘势夺碣门而守之。

不得容碣门内一人出,亦不得容碣门外一人入。

又令可信之引兵二百,伏碣门左松林深处,为飞虎如,接应。

可衍鸿引兵二百,伏碣门右乱石中,为飞熊大英接应。

人俱衔枚,暗藏火把。

但听连珠炮五声,一齐杀出。

这五路兵,皆二更起行,从羊蹄径进发,各自埋伏。

着明礼率军八百,三更时候,候敌军拔营去时,即从庄门杀出,从后掩袭。

将至碣门,即连放五炮,俾四面接应。

各皆遵令准备去了。

却说玉公初更时候已如法埋伏。

自率步军五百,带着可琼,伏于庄门之左。

是夜,云月迷朦,风树飕飒。

三更时,回望大营,旗帜转动。

人报庄门大开,一彪军马,追杀我军去了。

去后,庄门复闭。

玉公即将可琼杀却,教军卒抢作可琼,赚开庄门。

玉公一马当先,蜂拥而入。

谁知庄门上,檑木飞一弩一齐下,后面的军不得入。

一声炮响,庄门复闭。

玉公回顾,得进庄门的,不满百人,欲出又不得出。

玉无敌当先,玉子白押后,只得杀将入去。

刚转了两个弯,火把齐明,有十数人斜刺地冲将过来。

为首的被无敌斫倒,一哄散了。

走不得几步,火把又明,喊声渐近,有数十人从后面赶来。

玉子白回身,射翻了几个。

前面喊声又起,一队人拦住。

为首一个肥胖短髯的,厉声曰:“玉廷藻,你今番中了俺娇鸾娘子计也。”

挥双椎直取玉公。

玉镇东亦舞椎迎着,斗了十余合。

玉公暗放一箭,正贯着那人的口。

哑的一声,被镇东椎翻在地。

又杀倒了十余个,那前后的人,一哄又散了。

正欲杀奔可明礼家,至一大榕树下,忽闻一簇女子声:“庄主来了,庄主来了。”

正惊着,有火把从树影里烘将出来。

火光下,一十三四岁的小娃,丫髻绿袄,领着十余个女兵,舞双银锏,绕树打来。

无敌易视之,挥刀劈头斫下。

女回锏只一格,无敌的手,震得裂了,这刀杆,分做两段了。

无敌心慌,闪着半截刀欲走,镇东舞动双椎暗地里将左手的椎飞去。

女身子小,只一闪,闪过了椎,趁势直点一锏,正点着镇东的左股,大叫一声,倒在地下。

众兵救去时,玉子白引数十人卷过前面,杀散了女兵,将这女围在垓心。

无敌夺得条朴刀,来斗那女。

见丫髻上已中了玉公一箭,如簪子般横贯着。

女只做不知,舞双锏闪着火光,如只龙卷雪,迎的便倒。

玉公见女太狠,恐伤了无敌,叫一声走罢。

舍着女,从东边空地上,一齐穿着树林而走。

女刚欲赶时,忽火光照天,绍无忧牵匹白马,扶女跨上,似有数百人呐着喊,随女追来,箭飞如雨。

玉公刚出了树林,见一小冈,冈上一古庙。

引众齐奔冈上,恰好这冈石片最多,赶上的都被石片打下。

无忧挥兵将此冈四面围住,大笑曰:“不怕他飞上天去。”

玉公靠着庙门首,喘才定时,天已白了,无敌、镇东、子白外,尚剩三十余人。

多半带着箭伤,不禁仰天大哭:“不图玉廷藻,命尽于此。

一廷藻何足惜,累及你们,可悼痛耳。”

众皆感激流涕。

无敌曰:“事未可知,倘绍公兄弟破了可兵,打进庄来,我们的命,死里仍生了。”

玉公默然,只是暗暗地拭泪。

看那庙时,上写着乌龙古庙。

肚里一面踌躇,一面推那庙门。

谁知是不曾关的,静荡荡阒无一人。

踱至后座,见神龛上塑着一神,黑面金铠,手拿着一根金鞭。

正欲呼无敌问时,忽左廊下走出一个和尚,铁头豹眼,与塑的神像有些仿佛。

玉公吃了一惊,那和尚朝着玉公磕头曰:“乡长认得老当么?”

玉公擦着眼看了一回,蓦地想出:“呵呀!你不是出山纳粮的可当么。

怪得年来绝无消息,亏我小婿想煞你,原来做了和尚。”

可当拍着壁曰:“俺为着乡长招了我的兄弟做女婿,明礼这厮,欲加乡长以外奸的罪,恼得俺性起,一顿拳头,将那厮打翻。

那厮常怀恨着害俺,俺父亲逼俺权且做个和尚避罪。

昨闻乡长兴师讨罪,正欲作个内应,不知乡长何故这绝早便到此。”

玉公将上项事说起来,又滴着泪。

可当曰:“这明礼是个绝蠢的东西,偏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天生大力,用一双银棱锏,俺也怕他些儿。

那妹子娇鸾,有满腹的雄略,人人都说他是女韩信。

乡长要脱这灾难,除非仗着俺那铁椎,托着乡长命运,从羊蹄径打将出去,那庄门是断断出不得的。”

言着,大踏步出庙门。

前后一眺,幸炭一团一 不在这里,喜跃曰:“幸冈下的几个贼男女,非俺对手。

趁早些儿,随俺去罢。”

遂将布直裰脱下,横束着,露出半身黑肉,往里面取出车轮大的大铁椎,横在手里,呐声喊,如山崩雷吼撞将下去。

玉公与无敌等,紧紧随着,沿路打人,直打至羊蹄径。

见数十人守住径口,个个是认得可当的。

见他舞着铁椎,远远地躲去,谁敢惹他。

原来这羊蹄径,中间又分左右两丫,右丫是通碣门内,左丫是通碣门外的。

左丫已经塞断了,只得从右丫打出。

出了径口时,尽是丛杂小路。

忽路侧丛箐里,有人嘤嘤的哭,可当大怒,将椎向箐丛里一扑,那人便跳将出来,抱着玉公的腿,哭个不住。

玉公曰:“贤婿且勿哭,认认你的和尚哥哥。”

可当睁眼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结义的兄弟颜少青。

遂丢了椎,跪着地,拉着手,呵呀呵呀却说不出话来。

玉公问昨夜的胜败。

少青曰:“绍庄公拔营退时,后面的军追来,至碣门已有可兵守着,不得出,两旁的伏兵,不知怎的逃个净尽。

四面喊杀连天,好像有数十路军马杀来。

碣门外的地雷火箭,眼见是没用的了。

绍公兄弟,不知逃往何处去了。

说着又伸手指着曰:“漫山遍野的一尸一,可怜呵,都是我们的。

小婿呵,被几个人赶着,跌落一个坑儿底下。

筋骨呵,几乎跌个散。

不知怎的又闻刀槍响,赶我的似乎与人斗到那里去了。

天将亮的时候,才从坑底下爬将上来。

一些儿路径也不识,又防可庄人捉住,终是个死。

故在这里哭着,寻个自尽。

不图重见丈人,及诸乡勇,又得见哥哥。

不知哥哥又为甚做了和尚呢。”

玉公将前事约略的说几句,便思量爬山而走。

可当曰:“眉山之左,越一坳,便是鸦山。

鸦山有一小路,可以绕到石杵岩。

只是路多荆棘,甚是难行。

由石杵岩二十里,至芝兰乡。

又十二里,便是韩庄。

韩庄至黄石,你们是认得的了。”

少青曰:“倘此路有人守着,又将奈何。”

玉公叹曰:“老天亡我是说不得的,终不然饿死这里么。”

是时,惟剩二马,玉公少青骑了。

只是镇东为炭一团一 的锏所伤,不能行步,正在徘徊,忽远远地来了两个少年,手拿短刀,东张西望,似有所寻觅。

众惊愕间,少年已近,谁知是镇东的两个儿子,一名鲸飞,一名鹏飞,见父亲伤重,洒了几点泪,负父而走。

可当开路先行,玉无敌、玉子白押后。

不半里,见山坡上厮琅琅地闹起来。

玉公惊问缘故,却是可当与一黑汉厮斗。

那黑汉圆目阔口,赤发黄眉,手挥大斧,甚是凶猛。

玉公向前看时,大喝曰:“铁牛不得无礼。”

二人闻喝,各住了手。

那人向玉公磕个头,问:“这和尚何人,斗得铁牛过,实是个好和尚。”

玉公曰:“我且问你,你庄公绍其英,今在何处,你缘何独自一个在此。”

铁牛曰:“我与长坂乡长戚明,程家乡长程遂,领了几百鸟男女埋伏,大军到时,先有一枝可兵拦住不得出。

我提起大斧当先,斫翻了几个,谁知这些鸟男女,随着两个鸟乡长,跑得影儿也没了,只剩我一个,杀来杀去,只见是可庄人,我们的军马不知往那里去了。

这碣门守着的,不是我们军士了。

我拿着这斧,斫了几回,那里斫得出去,弄得我有亲难见,有家难归。”

言罢虎吼也似哭将起来。

可当曰:“好汉且勿哭。

俺有句话,你听波。”

铁牛止了哭,曰:“和尚法力儿大,念念咒,能使我回得庄见得庄公么?”

可当曰:“非也。

人生何处非家,何事非主,俺见你英雄好汉,与你结拜兄弟,你意如何。”

铁牛哈哈的笑曰:“和尚哥哥,这是极有趣的。”

可当又拉着少青排起年岁来,却是与铁牛同庚,少青长一个月,遂认铁牛为弟。

三人拜了几拜,即拉着走路,走不过三五里,铁牛叫起腹馁来,走不动了。

可可的一彪军马,从东边林木里跑过,众皆失色。

玉公曰:“有军马追来,吾死矣夫。”

为首的,骑着五纹铁花马,擐乌犀甲,提着方天画戟,头戴伞缨卷檐钢丝帽,朱唇白脸,五绺长髯,谁知却是绍其杰。

玉公呼曰:“绍庄勇何来?”

其杰惊顾曰:“后面有敌军追来,可快走。”

铁牛大叫曰:“庄勇且住,有干粮时,速将来充些饥,待铁牛杀他娘的尽绝。”

其杰见铁牛在此,心始壮。

遂教军士将出干粮,各吃了些。

追兵已卷地的杀将来。

铁牛挥着斧,可当舞着椎,无敌等亦提刀相助,杀入追军队里,搅得他旗帜都乱了。

其杰挥军杀转,杀得一尸一骸填谷,又活捉了百余人,余尽降了。

玉公备问其英踪迹,其杰哭曰:“家兄昨夜于乱箭丛中,伤了性命了。

某夺得一尸一,藏在密松林里。

乡长有何高见,令吾兄一尸一出碣门。”

玉公垂泪曰:“幸得庄勇这支军马,或可乘其不备,复夺碣门。

倘天可怜呵,不独一尸一可回庄,我们都有生路。”

言未已,子白引着新降的庄勇可松龄跪着。

这人生得青面紫髯,身长膀阔,幼失父母,佣为苦竹乡斗太公家作仆。

太公以春秋授其子兰言,松龄窃一听 之,大悦,兰言爱其厚重,转授之。

深达大义。

会兰言结怨于乡勇斗奢延,一家十三口,尽为奢延所杀。

斗腾骧者,兰言从兄也。

松龄负兰言幼一女斗贯珠,匿腾骧家,腾骧讼于乡长斗大雄,不直谋之教师欧罗巴。

罗巴曰:“可松龄,形貌魁梧,深沉有胆略,他日必大贵,宜深结之。

乃授松龄三尖刀法,又名风火雷,松龄一夜 便一精一。

腾骧亦无父母,贯珠始周岁,乃使寡嫂田氏,私育之。

与松龄夜劫斗奢延家,亦杀其男女一十三口,逃于可庄。

可当之父慕俊,深爱二人,乃荐为庄勇。

平日与可当最好,常言英雄择主而事,明礼鼠视豺声,不可以终靠。

是时,松龄正引军追杀其杰,中箭堕马,为铁牛所擒。

原欲伪降,于中取事的。

玉公曰:“汝是真降还是伪降?若不得已权降时,某便放汝回庄,报知明礼,再来擒某。”

松龄正待寻思,可当大言曰:“大丈夫择主而事,今明礼纂弑之徒,嫉贤凌物,贤弟不降,终为所害,何待踌躇。”

松龄见可当已降,亦夙闻玉公德望,乃指天日而言曰:“愿得长事乡长,如有贰心,定遭天谴。”

少青在旁,鼓着掌曰:“此真天以碣门赐我也。”

众骇问故,少青曰:“就在松龄庄勇身上。”

玉公豁然省悟,乃向松龄附耳说了,松龄即搜捡可庄令箭,领了新降的兵,策马望碣门而走。

玉公假意挥军从后赶来,守碣门的庄勇,是可金荣、斗腾骧,率军士分两翼来救松龄。

松龄退保碣门,乘势将碣门夺了。

高叫曰:“可公不道,人神共忿。

我们已降玉乡长了,从吾者生,逆吾者死。”

那边追兵又到,可当的椎,铁牛的斧,如两座山压将来的一般。

众军那里当得住,都一齐降了。

玉公虑新降军士难制,乃分两营,使可当监可金荣军,可松龄监斗腾骧军。

分拨才定,人报明礼引大队军马追来,玉公不欲与战,使轻车载其英一尸一,弃了碣门,取路回绍庄。

行未数里,后面尘头起处,追兵渐近,乃回军分拨,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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