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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案 - 第六十七回 鲁见明贪赌竟输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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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鲁见明贪赌竟输妻

刘大人看罢,眼望众官员讲话,说:“既然如此,快些将恶人拿住。”

说罢,一齐出了空房,带领兵丁们各处里搜寻,一找就找到个地窖子之中,赵通和陈三恍这两个狗子,在那里头,他忍着呢!众兵丁一见,说:“有了恶人咧!在这里头藏着呢!”说罢,一齐动手,将赵通和陈三恍打地窖里头掏出来咧。

刘大人一见,赵通和他的管家陈三恍打地窖中出来,不由得无名火起。

吩咐:“快些动手,将这囚徒绑上!”“这。”

众人一齐答应,登时把他主仆二人绳拴索绑。

刘大人又吩咐,就将恶人赵通家的车套上一辆,打死的不算,将那活着的赵通、陈三恍,还有外面拿住的王虎和吴八,全都装在车上。

刘大人这才一同众人出了赵宅,来到大门口站住。

承差陈大勇一见,不敢怠慢,慌忙将他骑的那一匹坐骑拉过来了,扶持官爷上了马。

众官员也都上了坐骑。

兵丁们将那一辆车,一团一 一团一 围住,出了沙河驿的村,这才径奔一江一 宁府的大路而走。

这清官马上开言叫:“李老爷留神要你听:今日虽然拿了恶棍,赵通势力有人情。

他哥哥,现在山西为布政,他又是候选一州同。

倚财仗势欺良善,昨日有,七人告进我的衙中。

本府无奈又私访,带领承差人一名。

不料刚到沙河驿,村头遇见恶人赵通,手下的随一奴一有七八个,有一个秃子也在其中。

一个个,骑在马上说又笑,他们都,奔了沙河驿中行。

不料那个秃子认得我,皆因他时时讨帐进一江一 宁。

将本府诓到他家去,不容分说,把我锁在空房中。

多亏众位人马到,就势拿了赵州同。

杀了恶棍除后患,此处的黎民才得太平。”

游击李龙答应:“是,大人的言词理上通。”

说话之间来得更快,瞧见一江一 宁一座城。

刘大人,催马一直把北门进,游击千把后跟行。

越巷穿街急似箭,不多时,来到大人的辕门在眼下横。

说话之间,来到辕门。

刘大人与游击李龙,至滴水下了坐骑,众官员在衙外下马。

清官爷走马升堂,把赵通问了一遍。

赵通也不用夹打,尽情全都招认。

为什么恶人赵通招的这么坚决?心里想着:不过暂受一时之屈,少时必有硬勘到来,哪怕刘罗锅子不依,所以赵通等心中都不大十分害怕。

且说游击李龙等告辞刘大人,去周总兵的衙门一交一 差不表。

再说刘大人,这才吩咐把赵通等收监,一面作了文书,详报巡抚;一面修成本章,启奏太上皇爷。

皇爷将山西布政司赵顺革职免究,说他不能治家,焉能治国?巡抚高宾;罚俸三年,说他失于觉察。

然后在刘大人的原本后面,批了一笔:“将赵通等本处斩首示众”。

暂且不表。

且说刘大人接了御批,斩了赵通等,然后把告状的老少七人和秀才张宾,全都传了来,都跪在下面。

刘大人就将拿恶棍赵通斩首的话,说了一遍。

才要吩咐他们去各认产业,忽见打衙门外有一乘轿子,往里而走。

原来是赵通的妻子王氏,将杜媚娘送至府衙。

杜氏虽被赵通抢去,并未失一身 ,所以王氏将他送至当堂,听刘大人的发落。

且说杜氏一下了轿子,见了他夫主张宾,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刘大人一见,座上开言,说:“张宾,这是你妻子么?”

张宾见问,向上叩头,说:“大人,是生员的妻子。”

清官爷说:“既然如此,你的冤仇也算报了。

快些与你妻子一同回家,好生安分守己度日去罢。”

张宾夫妻二人千恩万谢,出衙回家。

那些个人,也是照样而行,到赵通家各认其产,都不必细表。

刘大人退堂,也不用再讲。

且说的是,一江一 宁府宣城县管,有一个黄池镇。

这村中有一个文秀才,姓鲁,字见明,年方二十六岁,一生好赌。

祖上所遗的产业,都被他输了个精光。

妻子焦氏,年方二十五岁,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不但貌美,尚且是三从四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件件皆精。

奶名叫焦蕙兰。

只有一子,年方五岁,叫鲁廷义。

公公早已去世,就只有婆母陈氏在堂。

一家四口度日,暂且不表。

且说这黄池镇中,有一个土豪,姓黄,叫信黑,家有敌国之富。

要讲他的势力不可盛,横行霸道,无所不为,无所不输。

这恶棍,天生的真万恶,横行霸道了不成。

倚财仗势将人害,专把良民百姓坑。

这一天正逢五月景,端阳佳节庆丰年。

金陵原来是水池,龙舟斗得大有名。

黄信黑,带领家人闲游赏,一江一 宁府,果然是水秀与山青。

回来路过双美巷,猛抬头,瞧见个女子在路东。

原来是,见明之妻焦氏女,因为找他的小儿童,所以才站在街门口。

不承望,正遇土豪从此行。

黄信黑,举目留神看,打量焦氏的俏形容。

但则见:乌云巧挽仙人髻,发似墨染一般同。

杏眼秋波花含露,鼻如悬胆正当中。

两道蛾眉如新月,芙蓉面上带润红。

两耳藏春桃环配,腰如杨柳舞春风。

小口樱桃无言语,想必是,糯米银牙在口中。

玉腕上,两个藤镯明又亮,尖尖十指赛春葱。

往下瞧,金莲未必有三寸,仔细看,穿鞋上绣半枝蜂。

头上是,碧玉簪儿别住顶,鬓边斜插一丈青。

身穿一件蓝布衫,月绢单裙系腰中。

虽然穿戴不为贵,天生的,一温一 柔典雅动人情。

黄信黑,正然看得正高兴,忽见那,佳人翻身往里行。

这土豪,瞧罢正自发了怔,魂灵儿飞上九重空。

嘴中的黏涎往下淌,目瞪痴呆似哑聋。

半晌才还过一口气,他的那,眼望家人把话明:“但不知,此妇是谁家的女?要你们留神细打听。

但得与我睡一夜 ,就死黄泉也闭睛!”黄信黑的言词还未尽,有一个家人把话明。

土豪黄信黑有一个家一奴一,叫永兴。

这小子闻听他主人的言词,带笑开言,说:“爷连这个女子也不认得吗?这就是最爱赌钱的那个秀才——鲁见明之妻。”

黄信黑闻听,说:“呵,这就是他的女人吗?不承望小鲁倒有这么个好女人!”黄信黑说:“永兴儿。

有个什么计策,将这个女人弄到我的手中,做一个姨娘,我赏你五十两银子,另外还把玉莲那个丫头给你为妻。”

永兴闻听黄信黑之言,说:“大爷,这有何难?鲁秀才是个最爱赌钱的,只须爷回到家中,合一个局,把鲁见明邀了来,赢他个三百两二百两的,下炕就和他要钱。

他无钱给大爷,何愁他的女人到不了大爷的手内?”

黄信黑闻听永兴之言,不由满心欢喜。

黄信黑,闻听家一奴一的一席话,不由得,满面添欢长笑容,说:“此计大妙真不错,事不宜迟咱就行。”

他两个说罢不怠慢,一直的,径奔自己的大门庭。

穿街越巷急似箭,转弯抹角快如风。

霎时间来到大门口,主仆俩,迈步翻身往里行。

来至书房忙坐下,家一奴一慌忙献茶羹。

黄信黑,茶罢搁盏来讲话:“永兴留神要你听:方才咱俩说的话,速去置办莫消停。

先到南街请唐五,后到北头去叫赵洪。

就说我有要紧的话,叫他俩,速速前来有事情。

然后再到双贤巷,去请秀才鲁见明。

焦氏果然要到我手,今晚上,你就去,拉住玉莲硬上弓。”

永兴闻听心欢喜,迈步翻身就往外行。

出了大门急似箭,径奔南街走似风。

先请快家子名唐五,又到北头去叫赵洪。

然后再到双贤巷,去请秀才鲁见明。

不多时,永兴把三人全请到,黄信黑观瞧长笑容。

土豪黄信黑,一见三人来到,慌忙站起,带笑开言,说:“三位请坐,今日咱们掷场子罢。

这个局算我的,拿出五百银来,赢了,拿着走;输了,我的是三天的钱。”

三人闻听黄信黑之言,唐五和赵洪先就说话咧——他们是搭就的活局,快家子唐五说:“黄大爷,不瞒你那说,我是去了块稻地,去了四百三十吊钱,明日就写文书。”

赵洪说:“这还有个十来间房。

赢了,我就拿着走;要是输了呢,写个欠字给你那,我就要串房檐玩去咧!”

众位明公,他们仨这个话,激得都是鲁秀才一个人。

俗语说的好:“耍钱场里出高汉”,这句话真真的不错。

鲁见明家里本无钱,他偏说有钱。

黄信黑与鲁见明住在一个村中,他岂不知他耍不起这个局吗?他不为赢他的银子钱,他为的是要赢他的女人。

众位明公,要瞧起这件事来,这个钱就再不可耍咧!

有个好女人,人家还惦着呢!这是玩的吗?

且说黄信黑闻听他三人之言,说:“既然如此,咱们就赌咧!”永兴儿这小子答应。

黄信黑说:“把色子、色盆子,还有牌子,全都拿了来!”“是。”

小厮永兴去不多时,全都拿了来咧,放在床 上。

黄信黑一见,开言讲话。

黄信黑一见开言道:“三位留神仔细听:一根牌子是银十两,耍完了,按着牌子把帐清。”

三人闻听说“有理,黄爷的言词理上通。”

说罢他们不怠慢,一齐坐下就赌输蠃。

他们仨打就的通通股,单赚秀才鲁见明。

快家子唐五掷得好,仰托高料果然能。

秀才本是个眼子耍,连点儿他还认不清。

四个人,从晚掷到三更鼓,一算帐,输了秀才鲁见明,纹银输了三百两。

黄信黑,眼望唐五又叫赵洪:“依我说咱们也歇歇罢,眼下就一交一 五下钟。”

两个走狗说“有理,大爷的言词理上通。

输赢倒是平常事,明日我俩还有事情。”

鲁见明闻听发了怔,腹内说:“这一哈喇了我个精!纹银输够三百两,家中那有许多的银?三天要不能清此帐,黄信黑不是个省油灯。

实指望蠃他几百两,不承望,倒输了个大窟窿!”鲁秀才,默默无言自发怔,黄信黑开言把话明。

他的那眼望秀才来讲话:“鲁先生留神要你听:你输的银子是三百两,明日送到我家中,短少分毫不能够,成色要错我是不容。”

鲁见明,闻听土豪这些话,不由着忙吃一惊,腹内说:“信黑素日行霸道,就如恶虎一般同。

我家中,那里又有银共两?惹恼囚徒就了不成。”

秀才思想打主意,赵洪开言把话云:说“大爷不必发急躁,事从款来慢慢行。

我倒有个拙主意,未不知先生听不听?据我瞧你这光景,家中未必有现成的铜。

我说这话你别恼,还不知大爷从不从?”

秀才闻听开言问,说:“赵大哥,但不知,有何主意快讲明。”

赵洪见问腮含笑,说“先生留神要你听:既然你屡屡将我问,我也是为好息事情。

依我瞧你家令尊嫂,岁数也算在年轻,倒不如卖与黄财主,三百纹银一笔清。

省得你添人又买柴米,添人不如减口,是一个真情。

未不知我说的是不是,鲁先生,你要掂掇酌量行。”

鲁见明闻听长叹气,说“大哥,留神听我把话明。”

秀才鲁见明,闻听走狗赵洪之言,长叹一口气,说:“罢罢,既然如此,还不知黄大爷应与不应?”

黄信黑在一旁闻听鲁见明应允,不由满心欢喜。

他也就开言说:“鲁先生,这如今你既然无银子,把令正折与我,你听我也无的说咧。

论理可不值三百银子。

罢了,就是如此罢!永兴儿。”

这小厮答应,黄信黑说:“看笔砚过来。”

“是。”

不多一时,全都拿来,放在秀才鲁见明的眼前。

赵洪一见,先就开言,说:“鲁先生,赶早写一写,天气也不早咧。”

鲁见明闻听走狗赵洪之言,无奈何,只得提笔在手,立了个亲笔的卖字。

黄信黑接过来瞧了一遍,慌忙收起,说:“鲁先生,今日不是五月初八日?又是一个好日子。

我明日接人就是咧。”

鲁见明闻听黄信黑之言,说:“任凭尊意罢。”

告辞而去。

黄信黑给了唐五、赵洪每人十两银子,他们俩也各自回家,不表。

再说秀才鲁见明,出了黄信黑家的大门,一路上提心吊胆,径奔双贤巷而走。

只见那,秀才见明忙迈步,径奔双贤巷内行。

转弯抹角急似箭,霎时间,自己的家门眼下横。

秀才翻身走进去,一直径奔上房中。

先见高堂陈氏母,然后再,去见焦氏女俊英。

进门坐在竹床 上,鲁见明,默默无言似哑聋。

焦氏一见忙站起,带笑开言把“夫主”称:“想必昨夜又去耍。”

说话之间递过茶羹。

秀才一见心讨愧,未曾说话脸先红,说“娘子请坐我有句话,皆因是,万般人出无奈中。

昨日晚上我去耍,运不通,耍了一夜 不能赢,倒输了纹银三百两,三天就要把帐清。

为夫的,万般出在无其奈,将贤妻,卖与人家作仆从。

就是本府的大财主,信黑黄爷大有名。

到他家,穿的是绸罗纱与缎;吃的是,珍馐美味样样精。

一呼百诺人侍奉,强如跟着我受贫穷。”

秀才的言词还未尽,焦氏闻听把魂吓惊,好似头顶三一江一 水,犹如脚踩五湖冰,登时更改平常色,脸像金纸一般同。

半晌缓过一口气,“夫主”连连尊又称:“一奴一与你,数载的恩情如山重,怎忍将一奴一一旦扔?”

秀才说:“千错万错我的错,到而今,后悔不来总是空!黄信黑,五月初九就来娶,贤妻不去就了不成。

土豪如何肯依我?娘子只当把我疼。”

说着说着忙下跪,焦氏女,心中恰似滚油烹,慌忙用手来挽起,尊了声“儿夫你听明:不必如此发急躁,事款则圆是真情。”

秀才闻听忙站起,其心讨愧,搭搭讪讪往外行。

鲁见明,信步又入了赌一博 场,无有钱,在人家脖子后头去打康灯。

按下秀才挨靠后,再把那,贤惠的佳人明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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