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残在那森罗宝殿上画,看那殿前五神问案《老残游记》读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

老残游记查询

请输入关键字:

例如:老残游记

老残游记 - 读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

老残游记

读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

话说老残在那森罗宝殿上画,看那殿前五神问案。

只见毒雾愁云里靠东的那一个神位面前,阿旁牵上一个人来。

看官,你道怎样叫做阿旁。

凡地狱处治恶鬼的差役,总名都叫做阿旁。

这是佛经上的名词,仿佛现在借留学生为名的,都自称四百兆主人翁一样的道理。

闲话少讲。

却说那阿旁牵上一个人来,梢长大汉,一脸的横肉,穿了一件蓝布大褂,雄赳赳的牵到案前跪下。

上面不知问了几句什么话,距离的稍远,所以听不见。

只远远的看见几个阿旁上来,将这大汉牵下去。

距公案约有两丈多远,地上钉了一个大木桩,桩上有个大铁环。

阿旁将这大汉的辫子从那铁环皇穿过去收紧了,把辫子在木桩上缠了有几十道,拴得铁结实。

也不剥去衣服。

只见两旁凡拿骨朵锤、狼牙棒的一齐下手乱打,如同雨点一般。

看那大汉疼痛的乱降。

起初几下于,打得那大汉脚降超直竖上去,两脚朝天,因为辫子拴在木桩上,所以头离不了地,身子却四面乱摔,降上去,落下来,阵上去,落下来,几滓主后,就降不高。

落下来的时候,那狼牙棒乱打,看那两丈围圆地方,血肉纷纷落,如下血肉的雹子一样;中间夹着破衣片子,像蝴蝶一样的飘。

皮肉分两沉重,落得快,衣服片分两轻,落的慢,看着十分可惨。

老残座旁那个老者在那里落泪,低低对老残说道:“这些人在世上时,我也劝道许多,总不肯信。

今日到了这个光景,不要说受苦的人,就是我们旁观的都受不得。”

老残说:“可不是呢!我直不忽再往下看了。”

嘴说不忍望下看,心里又不放心这个犯人,还要偷着去看看。

只见那个人已不大会动了,身上肉都飞尽,只剩了个通红的骨头架子;虽不甚动,那手脚还有点一抽一抽的。

老残也低低的对那老者道。”

你看,还没有死透呢,手足还有抽动,是还知道痛呢!溯p老者擦着眼泪说道:“陰问哪得会死,迟一刻还要叫他受罪呢!”

再看时,只见阿旁将木桩上辫子解下,将来搬到殿下去。

再看殿脚下不知几时安上了一个油锅,那油锅扁扁的形式,有五六丈围圆,不过三四尺高,底下一个炉子,倒有一丈一二尺高;火门有四五尺高;三只脚架住铁锅,那炉口里火穿出来比锅口还要高二三尺呢。

看那锅里油滚起来也高出油锅,同日本的富士山一样;那四边油往下一注如瀑布一般。

看着几个阿旁,将那大汉的骨头架子抬到火炉面前,用铁叉叉起来送上去。

那火炉旁边也有几个阿旁,站在高台子上,用叉来接,接过去往油锅里一送。

谁知那骨头架子到油锅里又会乱蹦起来,溅得油点子往锅外乱洒。

那站在锅旁的几个阿旁,也怕油点子溅到身上,用一块似布非布的东西遮住脸面。

约有一二分钟的工夫,见那人骨架子,随着沸油上下,渐渐的颜色发白了。

见那阿旁朝锅里看,仿佛到了时候了,将铁叉到锅里将那人骨架子挑出,往锅外地上一摔。

又见那五神案前有四五个男男女女在那里审问,大约是对质的样子。

老残扭过脸对那老者道:“我实在不忍再往下看了。”

那老者方要答话,只见阎罗天子回面对老残道:“铁英,你上来,我同你说话。”

老残慌忙立起,走上前去。

见那宝座旁边,还有两层阶级,就紧在阎罗王的宝座旁边,才知阎罗王身体甚高,坐在椅子上,老残立在旁边,头才同他的肩膊相齐,似乎还要低点子。

那阎罗王低下头来,同老残说道:“刚才你看那油锅的刑法,以为很惨了吗?那是最轻的了,比那重的多着呢!”老残道:“我不懂陰曹地府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刑法,以陛下之权力,难道就不能改轻了吗?臣该万死,臣以为就用如此重刑,就该叫世人看一看,也可以少犯一二。

却又陰陽隔绝,未免有点不教而杀的意思吧。”

阎罗王微笑了一笑说:“你的戆直性情倒还没有变哪!我对你说,陰曹用重刑,有陰曹不得已之苦衷。

你想,我们的总理是地藏王菩萨。

本来发了洪誓大愿,要度尽地狱,然后成佛。

至今多少年了,毫无成效。

以地藏王菩萨的慈悲,难道不想减轻吗?也是出于无可奈何!我再把陰世重刑的原委告你知道。

第一你须知道,人身性上分善恶两根,都是历一劫增长几倍的。

若善根发动,一世里立住了脚,下一世便长几倍,历世既多,以致于成就了圣贤仙佛。

恶根亦然,历一世亦长几倍。

可知增长了善根便救世,增长了恶根便害世,可知害世容易救世难。

譬如一人放火,能烧几百间屋;一人救火,连一间屋也不能救。

又如黄河大汛的时候,一个人决堤,可以害几十万人;一人防堤,可不过保全这几丈地不决堤,与全局关系甚小。

所以陰间刑法,都为炮炼着去他的恶性的,就连这样重刑,人的恶性还去不尽,初生时很小,一人世途,就一天一天的发达起来。

再要刑法加重,于心不忍,然而人心因此一江一 河日下。

现在陰曹正在提议这事,目下就有个万不得了的事情,我说给你听,先指给你看。”

说着,向那前面一指。

只见那毒雾愁云里面,仿佛开了一个大圆门似的,一眼看去,有十几里远,其间有个大广厂,厂上都是列的大磨子,排一排二的数不出数目来。

那房子大约有三丈多高,磨子下面旁边堆着无数的人,都是用绳子捆缚得像寒菜把子一样的。

磨子上头站着许多的阿旁,磨子下面也有许多的阿旁,拿一个人往上一摔,房上阿旁双手接住,如北方瓦匠摔瓦,拿一壮几十片瓦往上一摔,屋上瓦匠接住,从未错过一次。

此处阿旁也是这样。

磨子上的阿旁接住了人、就头朝下把人往磨眼里一填,两三转就看不见了。

底下的阿旁再摔一个上去。

只见磨子旁边血肉同酱一样往下流注,当中一星星白的是骨头粉子。

老残看着约摸有一分钟时的工夫,已经四五个人磨碎了。

像这样的磨子不计其数。

心里想道:“一分钟磨四五个人,一刻钟岂不要磨上百个人吗?这么无数的磨子,若详细算起来,四百兆人也不够磨几天的。”

心里这么想,谁知阎罗王倒已经知道了,说道:“你疑惑一个人只磨一回就完了吗,磨过之后,风吹还原,再磨第二回。

一个人不定磨多少回呢!看他积的罪恶有多少,定磨的次数。”

老残说:“是犯了何等罪恶,应该受此重刑?”

阎罗王道:“只是口过。”

老残大惊,心里想道:“口过痛痒的事,为什么要定这样重的罪呢?”

其时阎罗王早将手指收回,面前仍是云雾遮住,看不见大磨子了。

阎罗王又已知道老残心中所说的话、便道:“你心中以为口过是轻罪吗?为的人人都这么想,所以犯罪人多了。

若有人把这道理说给人听,或者世间有点惊惧,我们陰曹少作点难,也是个莫大号功德。”

老残心里想道:“倘若我得回陽,我倒愿意广对人说;只是口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罪,我到底不明白。”

阎罗王道:“方才我问你杀、盗、一婬一这事,不但你不算犯什么大罪,有些功德就可以抵过去的。

即是寻常但凡明白点道理的人,也都不至于犯着这罪。

惟这口过,大家都没有仔细想一想。

倘若仔细一想,就知道这罪比什么罪都大,除却逆伦,就数他最大了。

我先讲杀字律。

我问你,杀人只能杀一个吗!陽律上还要抵命。

即使逃了陽律,陰律上也只照杀一个人的罪定狱。

若是口过呢,往往一句话就能把这一个人杀了,甚而至于一句话能断送一家子的性命。

若杀一个人,照一命科罪。

若害一家子人,照杀一家子几口的科罪。

至于盗字律呢,盗人财帛罪小,盗人名誉罪大,毁人名誉罪更大。

毁人名誉的这个罪为甚么更大呢,因世界上的大劫数,大概都从这里起的。

毁人名誉的人多,这世界就成了皂白不分的世界了。

世界既不分皂白,则好人日少,恶人日多,必至把世界酿得人种绝灭而后己。

故陰曹恨这一种人最甚,不但磨他几十百次,还要送他到各种地狱里去叫他受罪呢!你想这一种人,他断不肯做一点好事的。

他心里说,人做的好事,他用巧言既可说成坏事;他自己做坏事,也可以用巧言说成好事,所以放肆无忌惮的无恶不作了。

这也是口过里一大宗。

又如一婬一字律呢,一婬一本无甚罪,罪在坏人名节。

着以男女一交一 一媾谓之一婬一,倘人夫妻之间,日日一交一 情,也能算得有罪吗?所以古人下个一婬一字,也有道理。

若当真的漫无节制,虽然无罪,身体即要衰弱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任意毁伤,在那不孝里耽了一分罪去哩。

若有节制,便一毫罪都没有的。

若不是自己妻妾,就科损人名节的罪了。

要知苟合的事也不甚容易,不比随意撒谎便当。

若随口造谣言损人名节呢,其罪与坏人名节相等。

若听旁人无稽之言随便传说,其罪减造谣者一等。

可知这样损人名节,比实做损人名节的事容易得多,故统算一生积聚起来,也就很重的了。

又有一种图与女人游戏,发生无根之议论,使女人不重名节,致有失一身 等事,虽非此人坏其名节,亦与坏人名节同罪。

因其所以失节之因,误信此人游谈所致故也。

若挑唆是非,使人家不和睦,甚至使人抑郁以死,其罪比杀人加一等。

何以故呢?因受人挫折抑郁以死,其苦比一刀杀死者其受苦犹多也。

其他细微曲折之事,非一时间能说得尽的,能照此类推,就容易明白了。

你试想一人在世数十年间,积算起来,应该怎样科罪呢?”

老残一想,所说实有至理,不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心里想道:“我自己的口过,不知积算起来该怎样呢?”

阎罗王又知道了,说:“口过人人都不免的,但看犯大关节不犯,如下犯以上所说各大关节,言语亦有功德,可以口德相抵。

可知口过之罪既如此重,口德之功亦不可思议。

如人能广说与人有益之事,天上酬功之典亦甚隆也。

比如《金刚经》说: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否?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这是佛经上的话,佛岂肯骗人。

要知‘受持’二字很着力的,言人能自己受持,又向人说,福德之大,至比于无量数之恒河所有之沙的七宝布施还多。

以比例法算口过,可知人自身实行恶业,又向人演说,其罪亦比恒河中所有沙之罪过还重。

以此推之,你就知道天堂地狱功罪是一样的算法。

若人于儒经、道经受持奉行,为他人说,其福德也是这样。”

老残点头会意。

阎罗王回头向他侍从人说:“你送他到东院去。”

老残随了此人,下了台子。

往后走出后殿门,再往东行过了两重院子,到了一处小小一个院落,上面三间屋子。

那人引进这屋子的客堂,揭开西间门帘,进内说了两句话,只见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见面作了个揖说:“请屋里坐。”

那送来的人,便抽身去了。

老残进屋说:“请教贵姓?”

那人说:“姓顾名思义。”

顾君让老残桌子里面坐下,他自己却坐桌子外面靠门的一边。

桌上也是纸墨笔砚,并堆着无穷的公牍。

他说:“补翁,请宽坐一刻,兄弟手下且把这件公事办好。”

笔不停挥的办完,一交一 与一个公差去了。

却向老残道:“一向久仰的很。”

老残连声谦逊道:“不敢。”

顾君道:“今日敝东请阁下吃饭,说公事忙,不克亲陪,叫兄弟奉陪,多饮几杯。”

彼此又说了许多客气话,不必赘述。

老残问道:“阁下公事忙的很,此处有几位同事?”

顾君道:”五百余人。”

老残道:“如此其多?”

顾君道:“我们是幕友,还有外面办事的书吏一万多人呢!”老残道:“公牍如此多,贵东一人问案来得及吗?”

顾君道:“敝东亲询案,千万中之一二;寻常案件,均归五神讯办。”

老残道:“五神也只五人,何以足用?”

顾君道:“五神者,五位一班,不知道多少个五位呢,连兄弟也不知底细,大概也是分着省分的吧。

如兄弟所管,就是一江一 南省的事,其管别省事的朋友,没有会过面的很多呢,即是同管一江一 南省事的,还有不曾识面的呢!”老残道:“原来如此。”

顾君道:“今日吃饭共是四位,三位是投生的,惟有阁下是回府的。

请问尊意,在饭后即回去,还是稍微游玩游玩呢?”

老残道:“倘若游玩些时,还回得去吗?”

顾君道:“不为外物所诱,总回得去的。

只要性定,一念动时便回去了。”

老残道:“既是如此,鄙人还要考察一番地府里的风景,还望阁下保护,勿令游魂不返,就感激的很了。”

顾君道:“只管放心,不妨事的。

但是有一事奉告,席间之酒,万不可饮。

至嘱至嘱!就是街上游玩去,沽酒市脯也断不可吃呢!”老残道:“谨记指教。”

少时,外间人来说:“席摆齐了,请师爷示,还请哪几位?”

听他说了几个名字,只见一刻人已来齐。

顾君让老残到外间,见有七八位,一一作揖相见毕。

顾君执壶,一座二座三座俱已让过,方让老残坐了第四座。

老残说:“让别位吧!”顾君说:“这都是我们同事了。”

入座之后,看桌上摆得满桌都是碟子,青红紫绿都有,却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看顾君一径让那三位吃酒,用大碗不住价灌,片刻工夫都大醉了。

席也散了。

看着顾君吩咐家人将三位扶到东边那间屋里去,回头向老残道:“阁下可以同进去看看。”

原来这间屋内,尽是大床 。

看着把三人每人扶在一张床 上睡下,用一个大被单连头带脚都盖了下去,一面着人在被单外面拍了两三秒钟工夫,三个人都没有了,看人将被单揭起,仍是一张空床 。

老残诧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刑法?”

顾君道:“不是刑法,此三人已经在那里‘呱呱’价啼哭了。”

老残道:“三人投生,断非一处,何以在这一间屋里拍着,就会到那里去呢?”

顾君道:“陰陽妙理,非阁下所能知的多着呢!弟有事不能久陪,阁下愿意出游,我着人送去何如?”

老残道:“费心感甚。”

顾君吩咐从人送去,只见一人上来答应一声“是”。

老残作揖告辞,兼说谢谢酒饭。

顾君送出堂门说:“恕不送了。”

第一回 土不制水历年成患$能鼓浪 第二回 历山山下古帝遗踪 明湖湖边美 看第三回 金线东来寻黑虎 布帆西去访苍鹰 第四回 宫保爱才求贤若渴 太尊治盗疾恶如仇 第五回 烈妇有心殉节 乡人无意逢殃 第六回 万家流血顶染猩红 一席谈心辩生 第七回 借箸代筹一县策 纳楹闲访百城书 读第八回 桃花山月下遇虎 柏树峪雪中访贤 全卷第九回 一客吟诗负手面壁 三人品茗促膝 第十回 骊龙双珠光照琴瑟 犀牛一角 第十一回 疫鼠传殃成害马 痴犬流灾 第十二回 寒风冻塞黄河水 暖气催成

共2页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老残游记》谴责小说
起名测名
黄历查询
诗词歌赋
实用查询
免费测试
猜你喜欢
网名大全

话说老残在那森罗宝殿上画,看那殿前五神问案《老残游记》读第八回 血肉飞腥油锅炼 骨语言积恶石磨研

© 2007-2022 喜蜜滋

手机版】 【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