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观音萧银龙,为了夺回宝刀,来到了莲花湖的心腹重地《三侠剑》第十五回 震八方战塞北观音 萧银龙大闹飞虎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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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剑 - 第十五回 震八方战塞北观音 萧银龙大闹飞虎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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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震八方战塞北观音 萧银龙大闹飞虎厅

塞北观音萧银龙,为了夺回宝刀,来到了莲花湖的心腹重地。

他上了大墙,往院里一看,正好遇上了一个老道,就见这老道在屋里坐着,身材高大足有七尺挂零,挺宽的肩膀,瘦的好象个骷髅。

深眼窝子一对红眼珠,高颧骨,缩腮帮,稀了巴叽几根花白胡子,就好象是个大老鼠成一精一。

头上戴着鱼骨道巾,身披青布道袍,腰中挎着双剑,身后还背着五口小宝剑。

他干什么呢?正给一个人上药。

那位趴到一床一上,把裤子脱了下来,露着雪白的屁一股,左屁一股蛋上有个眼儿。

这老道拿着药棉花,一边给他擦血,一边给他敷药。

把那位痛得直叫唤:“唉,师傅慢点,师傅慢点!”

“呸,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你都打不过,我白教你十五年功夫了,你还有脸在这喊痛!”

“师傅,您是不知道,那个小孩能耐可大了。

掌中一把刀,使的是万胜金刀的刀法。

这还不说,他还会善打暗器,我一个没躲开,挨了他一下。

您是没遇上,您要是遇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老道一听,在他屁一股蛋上“啪”拍了一下:“糊涂,就说为师这么高的身份,难道连个小孩我还打不过吗?他是没遇上我,要遇上我,我扒了他的皮。”

萧银龙在墙上听得清清楚楚。

借着灯光,他一看,认出来了,被上药的是谁呢?正是白天他打走的那坏小子。

银龙一想,我这刀恐怕就是他偷的,我非要刀不可。

其实呀,萧银龙猜错了,这把刀真不是他偷的,这是个误会,也是该出事。

萧银龙年轻压不住火,把胜英告诉他的话都忘了,这人一上火,往往头脑就不清醒。

银龙一撑身,从墙外跳到院里头,转到前院,抖丹田高声喊喝:“呔,那个贼出来,把刀还给我。”

深更半夜,这一嗓子,把院里全惊动了。

闹了半天,这院里住着一百二十多人,“呼啦、呼啦”都出来了,“怎么回事,谁吵吵呐?”

“不知道哇!”人们站在门口盯着萧银龙。

这萧银龙不顾一切,冲这楼喊,上药那小子一听:“呦,师傅,来了!就是打我那小孩。”

老道闻听,心中纳闷,怎么这孩子得理不让人哪。

你有多大的胆子,敢追进莲花湖,待贫道看个究竟。

他也顾不得给他徒弟上药了,挑门帘,来到天井当间。

被打的那小子,把裤子系上,咧着嘴也跟出来了。

院子里灯光明亮,看得很清楚。

这老道一瞅,院中心站着一个漂亮小伙,就象个大姑一娘一似的,粉嘟嘟的肉皮带俩酒坑,水灵灵两只大眼,弯弯的两道细眉,怎么看,怎么俊俏。

一看这小伙手里头,拖着一对判官双笔,斜挎镖囊。

老道把大嘴一咧:“嘿嘿”大笑:“哈哈,娃娃,你是何人?你的胆子有多大,竟敢在这撒野,可敢报上尔的名姓。”

萧银龙能在乎这个吗?把胸脯一挺:“你听着,要问小太爷,有名有姓。

我乃江苏省萧家集的人,我父与两个人冲北磕头,号称江湖三侠,头一位昆仑侠胜英;第二位九头狮子孟凯;我爹就是震三山萧杰。

往下问,我叫塞北观音萧银龙,乃胜英门徒,你家萧少侠。”

这一嗓子,院里的人全听见了,“嗡”就一阵喧哗,一个个交头接耳,比手划脚:

“哥哥,兄弟,听见了没有。

闹了半天,他就是胜英的徒弟,叫萧银龙。”

“是么?萧银龙来了,那胜英大概离这也不远了。

看见没,今天晚上莲花湖要有大热闹。”

按下众人议论不说,单表这老道一听说他是胜英的徒弟,把老道气得是二目圆睁:“无量佛,孽障,闹半天你是老匹夫胜英的徒弟、萧杰的儿子,咱们之间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我要把你杀了,报仇出气。”

老道说道,从腰里“嘡,啷啷”拽出宝剑,往上一纵,大战萧银龙。

书中代言:这个老道姓赵,叫赵昆符,人送绰号叫七星真一人。

要说起他来,萧银龙一根本不认识,因为银龙还小,他还不知道江湖上这些事。

赵昆符一共师兄弟四个,他是老大,他还有三个师弟:八宝真一人李世宽;九手真一人李兴林;十面巧手宿世修。

他们四个号称江湖四真一人。

但这四个人一个好东西都没有,专门制造血浆,卖蒙汗药,采一花盗柳,干尽了坏事。

他们的弟子徒孙也没有好种,都做这样的坏事。

想当年,被胜英知道了,胜三爷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对这种人决不心慈手软。

因此一怒之下,刀斩李世宽;镖打李兴林;踢死十面巧手宿世修,把这四个恶道铲除了三个。

如今,就剩下七星真一人赵昆符,他逃到外面,但在哪也站不住脚。

后来,实在走投无路,就领着三徒弟,投奔小帅韩秀。

他这三徒弟是谁呢,一个叫张德福;一个叫张德禄;还有一个玉一面小粉蝶叫张德寿。

萧银龙用镖打的这位,就是小粉蝶张德寿。

爷四个来到莲花湖荷叶岛,见到万丈桃花一浪一,请求小帅韩秀留用。

韩秀哇,一百二十个不高兴,对这种人不欢迎,就想把他们撵出莲花湖。

可是呢,他三叔宝刀大将韩殿奎跟赵昆符的关系不错。

苦苦地哀求,韩秀没办法,这才点头,把他们爷四个留在岛上。

人家这岛子,分三座宾馆,上宾馆、中宾馆、下宾馆。

让他们爷四个就住在下宾馆。

原来韩秀这块,结交的人特别多,哪一年都要有上千人到这投靠。

韩秀把这些人分等论级,把他们安排在三座宾馆居住。

上宾馆那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各寨的寨主,各地的剑侠,成了名的高人,都住在上宾馆。

天天成席呀,杀牛宰羊,招待得特别好,睡觉的时候都是双铺双盖,软缎的被褥。

中宾馆,住的也都是一般的高人,一天八个菜,一个汤,三顿饭,有茶水喝,有零花钱,有人侍奉,睡觉的时候也是双铺双盖,论条件仅次于上宾馆。

最次的就是下宾馆,一天四个菜,一个汤,没人侍奉,没有零花钱,单铺单盖。

赵昆符他们享受次等的待遇,虽然说老道四个人不高兴,可又一想,到了别的地方不保险哪,要叫胜英给抓住命就没了,在这虽然说受到冷遇,好在能保住命啊。

所以,他们就忍了。

可是呢,这小粉蝶张德寿,不是个好东西,这小子没事,到了莲花湖的外面寻花问柳,偷偷摸一摸,尽一捅一娄子,今天他遇上萧银龙了,在他屁一股上来了个眼。

咱们闲话少述,书归正文。

单说七星真一人赵昆符,听说萧银龙是胜英的徒弟,他就想起了以往的仇恨。

想要把萧银龙杀了,给三个师弟报仇。

因此,持双剑,下毒手,跟银龙战在一处。

结果呀,他不是萧银龙的对手,二十几个回合之后,把他累的道冠也歪了,裤腰带也松了,满头大汗,嘘嘘直喘。

就见萧银龙的双笔上下翻飞,神出鬼没,把他一逼一得在院子“滴溜溜”直转。

可就在这时候,从上宾馆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刚吃完饭,拿着牙签,直剔牙,一瞅院里站那么多人,这主就挤出来了:

“各位,这是怎么回事?”

“您还不知道哪?您看,使双笔的那小孩叫萧银龙,是胜英的徒弟,不知为什么他今晚上跑这来了。

您看他有多厉害,连赵道爷都不是他的对手。

您看,眼看赵道爷就要败了。”

这个人闻听此言,把牙签扔了,把嘴擦了一下。

二话没说,进屋抄起一个兵器来,叫三棱分水狼牙镩。

他拖着兵刃就出来了,大吼一声:

“赵道爷,你往旁边闪闪,把这娃娃交给某家。”

“嗖”往上一纵,把两个人分开了。

赵昆符正在不行的时候,一看有人帮忙,这高兴就甭提了:“无量佛!”一晃宝剑,跳到圈外,大把抓汗。

单说萧银龙一看又来了个人,赶紧打踮步跳到圈外,单手拖笔,定睛瞧看,一看就是一楞。

愣什么?来的人真威风、真漂亮。

他一看这个人二十五六岁,大个子,脸似银盆,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双大豹子眼,通观鼻梁,方海阔口,嘴唇通红,满嘴银牙,眼角眉梢戴着千层杀气,身前身后有百步的威风。

头上戴着虎头巾,身穿剑绣袍,腰系时满带,足蹬虎头靴,在手里头平端分水狼牙锋。

这条兵刃,六十二斤半重,杆好象压栏,长一丈二尺八,明晃晃三棱的大尖,叫人看了害怕。

他可不知道这人是谁?

书中代言:来的这个人正是莲花峪的大寨主震八方林士佩。

在前文书中说了,林士佩就是因为收了高双青,引了一场大乱。

胜英领着来要人,他没给,而且还摆下南北英雄会,没想到在会上,胜英胜了宝刀手韩殿奎的宝刀和群贼。

贾明打死梅花鹿;欧陽德整死金钱豹;黄三太胜了林素梅。

闹得林士佩脸上无光,被迫答应处死高双青。

而后,跟胜英决一输赢,没想到胜英把他给赢了。

林士佩当场丢丑,名声扫地,他一怒之下,亲自动手烧了莲花峪,解散喽罗兵。

他就离开了莲花峪,带着妹一子和金银细一软,就投奔了莲花湖。

他跟小帅韩秀是磕头的把兄弟,他是大盟兄,韩秀是盟弟。

他这一来叫韩秀挺为难,韩秀当着面就埋怨他:“你不该这样办事,高双青是个什么东西,是个采一花的恶一婬一贼,十恶不赦。

就是我们占山的山大王,也不能允许这种人存在。

你为什么就收他呢,怪胜英吗?不怪。

胜英管你要人,名正言顺。

一方面要人清理门户,一方面替老百姓除害,从哪一方面来说,胜英都站得住脚。

千错万错,都在你身上,结果,弄得山寨也没了,名声也倒了。”

韩秀把林士佩暴暴狠狠地说了一顿,把林士佩说得是心服口服,低头不语。

可是,韩秀也挺同情他们兄妹,就把林士佩留在岛上了,安排到上宾馆去住。

韩秀那意思,等以后给林士佩找个差事,让他当一家的寨主。

但是,他又有顾虑,林士佩有能耐,那是一头猛虎,给他安排不合适可能是不高兴,把他安排到重要岗位上,还怕莲花湖其他寨主不服。

所以左右为难,林士佩呢,就一直在这闲住,住了一年挂零。

一天吃饱了没事就睡觉,有时候打打猎,捕鱼,再有时候练练武艺。

原来他使双剑,就为了对付胜英,他想报仇,这才弃剑学镩。

这条大镩,分量是六十二斤半,专门用来对付胜英。

他经常想:胜英,你不是把我的双剑打落在地吗?你凭的是力气,这一回我不使双剑了,我改用六十二斤半的狼牙镩,咱俩要遇上,你再砸砸试试。

你要能把狼牙锦给我砸掉了,那我算服了你。

为此,林士佩就在这条兵刃上下了苦功,天天举石锁,举礅子,打沙袋,练习臂力,请高人指教他的招数。

如今林士佩的能耐比一年以前可高得多了,今天他一听,萧银龙是胜英的徒弟,不由得想起过去的仇恨。

他心说:我要把这萧银龙砸了,胜英是非来不可,来了,我好报仇。

为此,他托狼牙镩,这才来大战萧银龙。

萧银龙呢,也没问问他是谁,也不知道人家有多大能耐,来者不拒,一爱一谁是谁。

这就怪他年轻不懂事。

有道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嫌天低。

小年轻的人头脑一发一热,不管天也不管地。

他晃动双笔来战林士佩。

一伸手,就觉得自己不行,头一样兵刃上吃了亏,林士佩的狼牙钧,又长又沉,自己的双笔是又短又小。

因此,六七个照面没注意,双笔被人家崩飞了。

“嘡啷啷,嗖”双笔落地,萧银龙一看不好,转身要走,被林士佩下面一脚正踹在腰上,萧银龙翻身栽倒。

林士佩一咬牙,啊,小兔崽子,你是胜英的替死鬼,我把你打死算了。

这一脚踩住银龙,把大镩举过头顶,赵昆符师徒挺高兴,心里话:萧银龙啊,萧银龙,小一毛一孩子,你美到头了吧,还用我们伸手吗?林寨主就替一我们报了仇了。

可惜你小小年纪就一命乌呼!你要死了,胜英不知道多心疼呢!“哈哈哈”这爷俩在旁边是幸灾乐祸。

其他的人呢,谁也不敢管哪,谁敢惹林士佩。

另一方面跟萧银龙也没有任何瓜葛,人管这干什么。

眼看小爷就没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前院走进一个人,这个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看见这事。

因此大喊了一声:“林寨主别打。”

林士佩心里这个不高兴,心说这是谁,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想到这,他把狼牙镩停住,甩脸观看:就见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二十五六岁白脸膛,周身上下一身青,挎着马刀,后面带着八个人。

林士佩一看就大吃了一惊。

来的人是谁呀?正是万丈桃花一浪一小帅韩秀手下的大总管,名字叫韩春。

你别看是个奴才,执管全山的大权,专门负责上宾馆中宾馆下宾馆的事情。

为此人们见到他,都管他叫二爷。

林士佩在这住了一年了,他对韩春十分了解,知道这个人挺倔,他看不上的人,在莲花湖就呆不住。

因此,林士佩一抬腿,倒退了两步:

“哎哟,二爷来了。”

韩春面沉似水,看看萧银龙,瞅瞅林士佩:

“林寨主,这是怎么回事?”

“二爷,您还不知道呀,这是个一奸一细,老匹夫胜英的徒弟,叫萧银龙。

今天晚上夜探荷叶岛,被我打倒了,这种人不能留着,应该把他砸死。”

“啊,是这么回事,”韩春冷笑了一声:“林寨主,这就是您的不对。

为什么我要说您不对呢,您是个客人,寄居在我们这个地方,您别忘了,一切事情都得由我们小帅韩秀决定。

拿萧银龙来说,他是一奸一细也好,不是一奸一细也好,得把他带到中平大厅,由小帅发落,您有什么权力把他处死呢。”

“这个。”

林士佩脸一红,无言可答。

韩春吩咐一声:“来人,把他绑了。”

过来几个人把萧银龙绑上了。

有人过去把他双笔拾起来,仍然插在萧银龙身上。

韩春一摆手,把萧银龙带往前厅。

大伙准知道这事完不了,都要看看热闹。

但是,韩秀要是没有话,谁也不敢去,都乖乖地在这听信,那么大的林士佩也不例外。

单说总管韩春,押着萧银龙,来到中平大寨,让人看着,他到里面给韩秀送信。

小帅韩秀,正在书房里头,全神贯注,观看兵书。

正看五指十三篇,一边看一边记录,手中拿着硃笔,圈圈点点,有两名俊童在旁边伺候着。

韩春到了门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惊动了韩秀:

“外面是谁呀?”

“奴才韩春,有事回禀。”

“进来。”

“遵命。”

韩春轻轻一撩一开帘,来到韩秀的面前,躬身施礼:

“回小帅的话,今天晚上抓到一名一奸一细,名字叫萧银龙,我已经把他带进来了,请问小帅如何发落。”

“在哪抓的?”

“在下宾馆的院里,是震八方林士佩捉拿住的。”

“啊”韩秀就把书放下了,心中暗想,这半年多没有事了,怎么今天晚上来了一奸一细了。

夜探我的莲花湖,所为何故呢?这个事情,我得问清楚。

想到这,韩秀吩咐一声:

“韩春,传我的飞虎令,点鼓聚众。

我要升座帅厅,把所有的朋友,各家的寨主全都请来。”

“遵令!”韩春出去了。

这就叫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大胆敢不听。

刹那间,就听中平大寨鼓声如雷,“咚咚……”鼓响三通,全寨的人都知道了。

这种鼓声,就是紧急集合,小帅要召集会议,因此前八寨、后八寨、左八寨、右八寨、巡捕寨、东平八寨、老寨,所有的寨主赶奔飞虎厅。

上宾馆、下宾馆、中宾馆所来的朋友也全都赶到了,大家按座次站好,往上面观看。

不多时,小帅韩秀怀抱令字旗,居中而坐。

众人赶紧见礼:

“参见小帅,参见大寨主。”

“免。”

“哗……”大家这才落座。

韩秀往两边看看,沉默片刻,轻轻把桌子一拍:

“来人。”

韩春过来了:“小帅?”

“带一奸一细。”

“是,带一奸一细,带一奸一细。”

有人把萧银龙推推搡搡,推上飞虎厅。

萧银龙长到十六岁,没见过这种场面,他迈步走上一看,真威风啊!就见十五间大厅,全都通连着,这厅房是又高又宏伟。

大厅上有八棵红油漆的柱子,全有两个人抱不过来那么粗,上柱天、下柱地。

大厅里面是天花板,天花板左右吊着一百零八盏猪油灯,火苗都有一尺来长。

再往院里观看,立灯、吊灯跟灯山相似,照如白昼。

这院里站着一百二十名彪形大汉,一个个明盔亮甲,佩剑悬鞭,脸对脸站着,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萧银龙顺着通路往上走,来到大厅门里。

他往里面一看,里面的人哪,也能有五百多位,黑压压都坐满了。

抬头往上面瞅,有一座高台,高有三尺半,上面铺着猩猩红的毯子。

高台上,有一张帅案,南绣平中的桌围,桌上摆着大印、兵股、令箭、飞签、文房四宝。

在桌案后面,有一把虎皮高脚椅,在椅子上端坐一人。

原来,萧银龙以为莲花湖的寨主,长的不知得多凶呢。

一定是青脸、红发、龇牙、咧嘴,结果这一看哪,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

他就见坐着的这个人,平顶身高六尺挂零。

小伙长的细一腰乍臂,扇子面的身材,面如覆粉,两道八字利剑眉,飞至八鬓。

二眸子黑白分明,光华闪闪,悬胆的鼻子,方海口,眼角眉梢是带着千层的杀气,百步的威风。

头上顶着一顶虎头巾,黄金抹呢,虎嘴张着,从虎嘴里吐出一棵粉莲花,莲花上有五个字:仁、义、礼、智、信。

身穿百花袍,宽脸长袖,肋下佩带着双刀,怀抱镇山旗,往上边一坐,是稳如泰山。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座高台,台上铺着一张熊皮,有十二张桌子,十二把椅子,在椅子上端坐老寨的十二位寨主。

头一个,踏雪无痕于凤恒;依次是宝刀手韩殿奎;金眼大王马瑞涂;铁面苍龙万英从;花面太岁鲁杰;金刀将程宾;垂钓吊手尚观松;林虎生翼金铎;金棍无敌将蒋昆原;银棍无敌将蒋魁远;铜棍无敌将赛李广杨志义;铁棍无敌将赛赵王的金若熟。

再一看这十二家老寨主,一个个须发飘摆,一精一神抖擞,在后面端坐。

大厅之下,燕翅形,两边有二十张桌子,二十把椅子,坐着四十家寨主,咱就不一一的细表了。

在韩秀的桌案前头放着八张桌子,八把椅子,铺着豹皮,上面坐着八个人。

这八个人可了不得,都是韩秀手下著名的大将,中平八寨的八位寨主。

他们是金锤无敌将韩忠;银锤无敌将韩孝;铜锤无敌将韩勇;铁锤无敌将韩猛;多保将军曹云路;梅花仙子曹珍;铁棍将朱昌;神抓将张林。

这都是韩秀的左膀右臂,号称八横。

余者偏副寨主、小寨主多如牛一毛一,在两旁边站立。

单说小侠萧银龙,看罢多时。

心中暗想:我可是震三山萧杰之子,昆仑侠胜英之徒,虽然被他们抓住,我不能表现出害怕来,稍微有点害怕的意思,我就不是名门之后。

想到这,小爷把胸脯一挺,迈大步走进了飞虎厅。

往里一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这时总管韩春来到帅案旁边:

“回小帅的话,他就是一奸一细。”

“嚄。”

韩秀借着灯光,看了看萧银龙,一瞅,是个小孩子,也就十五六岁吧。

看罢多时,韩秀把桌子一拍:

“下面,你是何人?”

“萧银龙。”

“哪里的人氏?”

“我是十三省总镖局的。

我爹是萧杰,我师傅是昆仑侠胜英。”

这一句话,就引起一阵騷动。

单说十二家老寨主之一,老英雄于凤恒,在上面就是一哆嗦。

什么原因,他女儿于金凤,在树林之中遇上了一头熊,被萧银龙给打死了,救了他的女儿。

银龙交给姑一娘一一封信,等姑一娘一跑回来就给了他爹了。

老头打开一看,是三哥胜英来的,看完内容,心中暗喜。

心说,我三哥真办正事呀!我托他老人家一回,真给我办到了,给我大女儿找了个女婿。

同时,还是老侠客萧杰之子,小伙子叫萧银龙,十六七岁,跟我女儿同岁,真是门当户对呀,把于凤恒乐坏了。

他以为呢,一会萧银龙就能来,这是姑爷,得好好招待。

就在大寨之中传下话去,杀牛宰羊,杀鹅宰鸡,在那准备筵席。

老伴也高兴,换上新衣服,一家人欢天喜地,准备迎接娇客。

哪知道,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把一家人可急坏了。

后来,于凤恒就让大儿子于化龙到外头找找去。

于化龙说:

“爹,我不认识他,怎么找?”

姑一娘一于金凤乐了:“哥哥,你不认识他,我告诉你,他个头有六尺高,脸蛋长得粉粉的,一个脸蛋上还有一个酒坑。”

哎哟,这位姑一娘一就给萧银龙画了像,一边说着,一边乐,等说完了的时候,一家人都乐了。

于化龙在脸上比划了两把:“呸呸,没出息。

挺大的姑一娘一,还没过门呢,就夸女婿好。”

把姑一娘一羞得跑到里屋去了。

于化龙这才起身去找萧银龙。

他挑选了两只好船,由他一个人驾驶着,他把船靠到水边,来找萧银龙。

结果,天黑了怎么找也没找着,他一琢磨,是不是我这未来的妹夫转向了。

他走进丛林,这才发现萧银龙睡觉。

如果他就把萧银龙叫起来也就得了,可于化龙这孩子也是顽皮,年轻人吗!他先给萧银龙相了相面。

他一看,这小伙长得确实好看,难怪我妹妹都把他夸上了天,真跟个睡美人似的。

他一想,我跟我妹夫开个玩笑,开什么玩笑呢?他寻思一会,结果是把萧银龙的宝刀偷走了。

实际上偷刀的是于化龙,并不是旁人。

要不怎么说是一场误会呢?于化龙把刀背上之后,越看越喜欢这妹夫,就在他脸蛋上掐了一把,把萧银龙惊醒。

一追,于化龙跑了,萧银龙没追他,在树底下喘气,他又转到后面掐脸蛋,银龙这才把他手腕子抓住。

像那个,你就说实话得了,这于化龙也没正形,撒腿就跑,继续开玩笑。

他知道开玩笑,萧银龙不知道,就造成了误会,在后边紧追不舍,一直追进荷叶岛。

他回家送信了,萧银龙出事了。

可于化龙回去的时候,对他爹一说:

“爹,我这妹夫长得太漂亮了,太好看了。”

一家人乐坏了。

“那你妹夫在哪儿呢?”

“大概要追我来了。”

老头问:

“怎么还追你呀?”

“我跟他开个玩笑,爹你看,我把他刀偷来了,我试验试验他武艺有多高。”

把老爷子气得“啪”给他一个嘴巴:

“混帐东西,这是什么时候开的玩笑,你妹夫知道你是谁呀,就追进荷叶岛,倘若把道路走错,惹出事来可怎么办呢?”

老头一骂,把于化龙骂清醒了:

“也对,那怎么办呢?我出去找找吧。”

他刚要出去找,这时候,外头鼓声阵阵,韩秀召集众人开会。

于凤恒不敢不来,赶紧穿好衣服,来到了飞虎厅,往这坐下,他才知道抓住个一奸一细。

一开始,他不以为然,后来等萧银龙一报名,他害了怕了,心说:这是我未来的姑爷呀。

把老头子急得抓耳挠腮,想要说话,没敢。

因为韩秀治军甚严,不问你不许说,老头只好在这忍着。

单说韩秀,一听说是胜英的门徒,暗挑大拇指,称赞这小伙子有胆量。

韩秀一琢磨呀,我问问是怎么回事,要没有大事,又没伤着人,就算了。

我把他一放,就完一事了,我也没必要得罪胜英。

韩秀想到这点了点头:

“萧银龙为何进了我这莲花湖荷叶岛?”

小侠把胸脯一挺:

“追贼找刀。”

把韩秀闹糊涂了:

“你说清楚点,追什么贼?找什么刀?”

“你装什么糊涂,你手下的人干的事,你不清楚,你们这有人偷了我五金折铁刀,我是找我的宝刀,才进了你们的莲花湖。

偷刀人就藏在你的大寨了,你今个把刀给了我,一笔勾销,没有说的,不还给我刀我没个完!”萧银龙连嚷带喊。

韩秀一想,这事怪了,这谁干的?他问左右:

“你们是哪位拿了他的宝刀?”

“回小帅,没有的事,我们谁也没拿!”

“回小帅,没有的事,我们谁也没拿!”前八寨、后八寨、左八寨、右八寨,包括中平八寨,大伙一色回答“没有。”

韩秀一乐:“萧银龙,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寨中根本没有宝刀。”

银龙一阵冷笑:“嘿,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贼什么时候也不承认自己是贼。

我可告诉你,我的刀确实丢一了,就是你们岛子里的人偷的,我在后跟着,一直跟进莲花湖,一直跟到那面那个院里。

那个人不见了,因此,我才跟你们的人动手。

你说我不为追刀,能到这来吗?你别装糊涂赶紧给我查。”

他还挺横,韩秀一听,这种事真少见,再次询问,众人一致晃脑袋。

“没有。”

“没有?”

韩秀一想,赶紧把他放了,然后,再给他慢慢地查。

把刀查出来,给他送到十三省总镖局就算了。

这不是韩秀胆小怕事,是他这个人明白。

所以呢,就跟萧银龙商量:

“我把你放了,你回去听信怎么样?”

“不给我刀,我今个就是不走了。”

韩秀心中不乐。

心说你小小年纪哪有那么犟的,本帅答应了你的要求,就不错了,我要揪你探山之罪,你还活的了吗?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韩秀想到这里,吩咐一声:

“来人,把他带到莲花湖外,赶了出去。”

把他撵走,气一消,就完了。

哪知道韩春过来,刚要给他松绑,萧银龙躺在地上,这也是根棍,够横的。

萧银龙“嘿嘿”一笑:

“怎么的,把我撵走就算拉倒,你倒想的便宜,今天你要不给我刀,你就把我剁在这吧。”

韩秀气得“啪”的一拍桌子:

“萧银龙,你还想在本帅面前耍横不成?”

银龙坐起来,冲着韩秀一笑:

“我说你是哪位呀?”

“本帅韩秀是也。”

“嘿呦,你算什么帅呀,谁加封的你,你上哪领饷去,真叫小爷可发一笑,你干脆就说个痛快话,你就是贼头得了。

你别在这唬人,告诉你,小侠没把你们这些贼看在眼里。”

萧银龙年轻,真不懂事,这一句话,把韩秀激怒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对着矮人别着短话。

萧银龙张嘴贼长,闭嘴贼短,谁一爱一听?韩秀气得“啪”把桌子一拍:

“萧银龙,你是活腻了,只要本帅一句话,你还活的了吗?”

“你敢!”这萧银龙是步步进一逼一,一点也不让步,韩秀火往上撞:

“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钢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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