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员外迎面见了两个公差,谁知他却认得《七侠五义》第五十回 彻地鼠恩救二公差 白玉堂智偷三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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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 - 第五十回 彻地鼠恩救二公差 白玉堂智偷三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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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彻地鼠恩救二公差 白玉堂智偷三件宝

且说那员外迎面见了两个公差,谁知他却认得江樊,连忙吩咐家丁,快快松了绑缚,请到里面去坐。

你道这员外却是何等样人?他姓林,单名一个春字,也是个不安本分的。

当初同江樊他两个人,原是破落户出身,只因林春发了一注外财,便与江樊分手。

江樊却又上了开封府当皂隶,暗暗的熬上了差役头目。

林春久已听得江樊在开封府当差,就要仍然结识于他。

谁知江樊见了相爷秉正除一奸一,又见展爷等英雄豪侠,心中羡慕,颇有向上之心。

他竟改邪归正,将夙日所为之事一想,全然不是在规矩之中,以后总要做好事,当好人才是。

不想,今日被林春主管雷洪拿来,见了员外却是林春。

林春连声“恕罪”,即刻将江樊、黄茂让至待客厅上。

献茶已毕,林春欠身道:“实实不知是二位上差,多有得罪。

望乞看当初的份上,务求遮盖一二。”

江樊道:“你我原是同过患难的,这有什么要紧。

但请放心。”

说罢,执手,别过头来,就要起身。

这本是个脱身之计。

不想林春更是一奸一滑油透的,忙拦道:“江贤弟,且不必忙。”

便向小童一使眼色。

小童连忙端出一个盘子,里面放定四封银子。

林春笑道:“些须薄礼,望乞笑纳。”

江樊道:“林兄,你这就错了。

似这点事儿,有甚要紧,难道用这银子买嘱小弟不成?断难从命。”

林春听了,登时放下脸来道:“江樊,你好不知时务。

我好意念昔日之情,赏脸给你银两,你竟敢推托。

想来你是仗着开封府,藐视于我。

好!好!”回头叫一声:“雷洪,将他二人吊起来,给我着实拷打。

立刻叫他写下字样,再回我知道。”

雷洪即吩咐庄丁捆了二人,带至东院三间屋内。

江樊、黄茂也不言语,被庄丁推至东院,甚是宽阔。

却有三间屋子,是两明一暗。

正中柁上有两个大环,环内有链,链上有钩。

从背缚之处伸下钩来,钩住腰间丝绦,往上一拉,吊的脚刚离地,前后并无依靠。

雷洪叫庄丁搬个座位坐下,又吩咐庄丁用皮鞭先一抽一江樊。

江樊到了此时,便把当初的泼皮施展出来,骂不绝口。

庄丁连一抽一数下,江樊谈笑自若道:“松小子!你们当家的惯会打算盘,一点荤腥儿也不给你们吃,尽与你们豆腐,吃得你们一点劲儿也没有。

你这是打人呢,还是与我去痒痒呢?”

雷洪闻听,接过鞭子来,一连一抽一了几下。

江樊道:“还是大小子好。

他到底儿给我抓抓痒痒,孝顺孝顺我呀。”

雷洪也不理他,又一抽一了数下。

又叫庄丁一抽一黄茂。

黄茂也不言语,闭眼合睛,惟有咬牙忍疼而已。

江樊见黄茂挨死打,惟恐他一哼出来就不是劲儿了。

他却拿话往这边领着说:“你们不必一抽一他了。

他的困大,一抽一着一抽一着就睡着了。

你们还是孝顺我来罢。”

雷洪听了,不觉怒气填胸,向庄丁手内接过皮鞭子来,又打江樊。

江樊却是嘻皮笑脸。

闹得雷洪无法,只得歇息歇息。

此时日已衔山,将有掌灯时候,只听小童说道:“雷大叔,员外叫你老吃饭呢。”

雷洪叫庄丁等皆吃饭去,自己出来将门带上,扣了吊儿,同小童去了。

这屋内江、黄二人,听了听外面寂静无声,黄茂悄悄说道:“江大哥,方才要不是你拿话儿领过去,我有点顽不开了。”

江樊道:“你等着吧,回来他来了,这顿打那才够驼的呢。”

黄茂道:“这可怎么好呢?”

忽见里间屋内一人啼哭,却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江樊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 小老儿姓豆。

只因同小女上汴梁投亲去,就在前面宝善庄打尖。

不想这员外由庄上回来,看见小女,就要抢掠。

多亏了一位义士,姓韩名彰,救了小老儿父女二人,又赠了五两银子。

不料不识路径,竟自走入庄内,却就是这员外庄里。

因此被他仍然抢回,将我拘禁在此。

尚不知我女儿一性一命如何?”

说着说着就哭了。

江、黄二人听了说是韩彰,满心欢喜道:“咱们倘能脱了此难,要是找着韩彰,这才是一件美差呢。

正说至此,忽听了吊儿一响,将门闪开一缝,却进来了一人。

火扇一晃,江、黄二人见他穿着夜行衣靠,一色是青。

忽听豆老儿说道:“原来是恩公到了。”

江、黄听了此言,知是韩彰,忙道:“二员外爷,你老快救我们才好。”

韩彰道:“不要忙。”

从背后一抽一出刀来,将绳索割断,又把铁链钩子摘下。

江、黄二人已觉痛快。

又放了豆老儿。

那豆老儿因捆他的工夫大了,又有了年纪,一时血脉不能周流。

韩彰便将他等领出屋来,悄悄道:“你们在何处等等,我将林春拿住,交付你二人,好去请功。

再找找豆老的女儿在何处。

只是这院内并无藏身之所,你们在何处等呢?”

忽见西墙下有个极大的马槽扣在那里,韩彰道:“有了。

你们就藏在马槽之下如何呢?”

江樊道:“叫他二人藏在里面罢,我是闷不惯的。

我一人好找地方,另藏在别处罢。”

说着就将马槽一头掀起,黄茂与豆老儿跑进去,仍然扣好。

二义士却从后面上房,见各屋内灯光明亮,他却伏一在檐前往下细听。

有一个婆子说道:“安人,你这一片好心,每日烧香念佛的,只保佑员外平安无事罢。”

安人道:“但愿如此。

只是再也劝不过来的。

今日又抢了一个女子来,还锁在那边屋里呢。

不知又是什么主意?”

婆子道:“今日不顾那女子了。”

韩爷暗喜:“幸而女子尚未失一身。”

又听婆子道:“还有一宗事最恶呢。

原来咱们庄南有个锡匠,叫什么季广,他的女人倪氏,和咱们员外不大清楚。

只因锡匠病才好了,咱们员外就叫主管雷洪定下一计策,叫倪氏告诉他男人,说他病时曾许下在宝珠寺烧香。

这寺中有个后院子,是一块空地,并丘着一口棺材,墙却倒塌不整。

咱们雷洪就在那里等她。”

安人问道:“等她做什么?”

婆子道:“这就是他们定的计策。

那倪氏烧完了香,就要上后院子小解,解下裙子来搭在丘子上,及至小解完了,就不见了。

因此她就回了家了。

到了半夜,有人敲门嚷道:‘送裙子来了。

’倪氏叫男人出去,就被人割了头去了。

这倪氏就告到祥符县,说庙内昨日失去裙子,夜间夫主就被人杀了。

县官听罢,就疑惑庙内和尚身上,即派人前去搜寻,却于庙内后院丘子旁边,见有浮土一堆。

刨开看时,就是那条裙子包着季广的脑袋呢。

差人就把本庙的和尚法聪拿了去了。

用酷刑审问,他如何能招呢?谁知法聪有个师弟,名叫法明,募化回来听见此事,他却在开封府告了。

咱们员外听见此信,恐怕开封问事厉害,万一露出马脚来不大稳健;因此,又叫雷洪拿了青衣小帽,叫倪氏改装藏在咱们家里,就在东跨所,听说今晚成亲。

你老人家想想,这是什么事?平白无故的生出这等毒计!”

韩爷听毕,便绕至东跨所,轻轻落下。

只听屋内说道:“那开封府断事如神,你若到了那里,三言两语包管露出马脚来,那还了得。

如今这个法子,谁想的到你在这里呢?这才是万年无忧呢。”

妇人说道:“就只一宗,我今日来时,遇见两个公差,偏偏的又把靴子掉了,露出脚来。

喜的好在拿住了,千万别要把他们放走了。”

林春道:“我已告诉雷洪,三更时把他们结果了就完了。”

妇人道:“若如此,事情才得干净呢。”

韩二爷听至此,不由气往上撞,暗道:“好恶贼!”却用手轻轻的掀起帘栊,来至堂屋之内。

见那边放着软帘,走至跟前,猛然的将帘一掀,口中说道:“嚷就是一刀!”却把刀一晃,满屋明亮。

林春这一吓不小。

见来人身量高大,穿着一身青靠,手持明亮亮的刀,借灯光一照,更觉难看。

便跪倒哀告道:“大王一爷饶命!若用银两,我去取去。”

韩彰道:“俺自会取,何用你去!且先把你捆了再说。”

见他穿着短衣,一回头看见丝绦放在那里,就一伸手拿过来,将刀咬在口中,用手将他捆了个结实。

又见有一条绢于,叫林春张开口,给他塞上。

再看那妇人时,已经哆嗦在一堆。

顺手提将过来,却把拴帐钩的绦子割下来,将妇人捆了。

又割下一副飘带,将妇人的口也塞上。

正要回身出来找江樊等,忽听一声嚷,却是雷洪到东院持刀杀人去了,不见江、黄、豆老,连忙呼唤庄丁搜寻,却在马槽下搜出黄茂、豆老,独独不见了江樊,只得来禀员外。

韩爷早迎至院中,劈面就是一刀。

雷洪眼快,用手中刀尽力一磕,几乎把韩爷的刀磕飞。

韩爷暗道:“好力量!”二人往来多时。

韩爷技艺虽强,吃亏了力软;雷洪的本领不济,便宜力大,所谓“一力降十会”。

韩爷看看不敌,猛见一块石头飞来,正打在雷洪的脖项之上,不由地向前一栽。

韩爷手快,反背就是一刀背,打在脊梁骨上。

这两下 才把小子闹了个嘴吃屎。

韩爷刚要上前,忽听道:“二员外不必动手,待我来。”

却是江樊上前,将雷洪绑了。

原来江樊见雷洪呼唤庄丁搜查,他却隐在黑暗之处。

后见拿了黄茂、豆老,雷洪吩咐庄丁:“好生看守,待我回员外去。”

雷洪前脚走,江樊却后边暗暗跟随。

因无兵刃,走着随便拣了一块石头儿,在手内拿着。

可巧遇韩爷同雷洪交手,他却暗打一石,不想就在此石上成功。

韩爷又搜出豆

女,交付与林春之妻,吩咐候案完结时,好叫豆老儿领去。

复又放了黄茂、豆老。

江樊等又求韩爷护送。

韩爷便把窃一听设计谋害季广,法聪含冤之事,一一叙说明白。

江樊又说:“求二员外亲至开封府去。”

并言卢方等已然受职。

韩爷听了,却不言语,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江、黄二人却无奈何,只得押解二人来到开封,把义士解救,以及拿获林春、倪氏、雷洪,并韩彰说的谋害季广,法聪冤枉之事,俱各禀明了。

包公先差人到祥符县提法聪到案,然后立刻升堂带上林春、倪氏、雷洪等一群人犯,严加审讯。

他三人皆知包公断事如神,俱各一一招认。

包公命他们俱画招具结收禁,按律定罪。

仍派江樊、黄茂带了豆老儿到宝善庄,将他女儿交代明白,投亲去罢。

及至法聪提到,又把原告法明带上堂来,问他等乌鸦之事。

二人发怔,想了多时,方才想起。

原来这两只乌鸦是宝珠寺庙内槐树上的,因被风雨吹落,两个雏鸦将翎摔伤。

多亏法聪好好装在筐箩内将养,任其飞腾自去。

不意竟有鸣冤之事。

包公听了点头,将他二人释放无事。

此案已结,包公来到书房,用毕晚饭。

将有初鼓之际,江、黄二人从宝善庄回来,将带领豆老儿将他女儿交代明白的话回了一遍。

包公念他二人勤劳辛苦,每人赏银二十两。

二人叩谢,一齐立起。

刚要转身,又听包公唤道:“转来。”

二人连忙止步,向上侍立。

包公又细细询问韩彰。

二人从新细禀一番,方才出来。

包公细想:“韩彰不肯来之事,是何缘故?并且告诉他卢方等圣上并不加罪,已皆受职。

他听了此言,应当有向上之心,如何又隐密而不来呢?”

猛然省悟道:“哦,是了,是了。

他因白玉堂未来,他是决不肯先来的。”

正在思索之际,忽听院内拍地一声,不知是何物落下。

包兴连忙出去,却拾进一个纸包儿来,上写着“急速拆阅”四字。

包公看了,以为必是匿名帖子,或是其中别有隐情。

拆开看时,里面包一个石子,有个字柬儿上面写着:“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归陷空岛。

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包公看罢,便叫包兴前去看视三宝,又令李才请展护卫来。

不多时展爷来至书房,包公即将字柬与展爷看了。

展爷忙问道:“相爷可曾差人看三宝去了没有?”

包公道:“已差包兴看视去了。”

展爷不胜惊骇道:“相爷中了他拍门投石问路之计了。”

包公问道:“何以谓之投石问路呢?”

展爷道:“这来人本不知三宝在于何处,故写此字,令人设疑。

若不使人看视,他却无法可施;如今已差人看视,这是领了他去了。

此三宝必失无疑了。”

正说至此,忽听那边一片声喧,展爷吃了一惊。

不知所嚷为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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