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本篇主要谈了怎样来衡量儒生与文吏才能的高下,故篇《论衡》程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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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 - 程材篇

论衡

程材篇

【题解】

本篇主要谈了怎样来衡量儒生与文吏才能的高下,故篇名称之为“程材”。

儒生,是指研一习一 五经的读书人;文吏,是指熟一习一 政务的一般官吏。

当时的人看见文吏处境顺利,飞黄腾达,儒生沉一沦 ,不得志,就诋毁儒生才能差,智慧低,文吏才能高,智慧聪明。

王充认为这是用做官的标准来衡量人的才能,不足龋形成一人 们这种错误看法的原因,王充则毫不客气地指出,是地方长官的无能,事事依靠文吏造成的。

他认为儒生与文吏各有所能,“儒生所学者,道也;文吏所学者,事也。”

“儒生治本,文吏理末”。

根本原则与细枝末节的具体事务相比,王充说:“定尊卑之高下,可得程矣。”

作者在文中指责文吏能理事无节操,实际上也揭了露当时仕途和官一场的腐败。

“长大成吏,舞文巧法,徇私为己,勉赴权利。

考事则受赂,临民则采渔,处右则弄权,幸上则卖将。

一旦在位,鲜冠利剑;一岁典职,田宅并兼。”

实则是一批奸猾可恶的坏蛋。

【原文】

34·1论者多谓儒生不及彼文吏(1),见文吏利便而儒生陆落(2),则诋訾儒生以为浅短(3),称誉文吏谓之深长。

是不知儒生,亦不知文吏也。

儒生、文吏皆有材智,非文吏材高而儒生智下也,文吏更事,儒生不一习一 也。

谓文吏更事,儒生不一习一 ,可也;谓文吏深长,儒生浅短,知妄矣(4)。

【注释】

(1)文吏:掌管和熟悉文书、法令的官吏。

(2)陆落:沉论。

这里指失意。

(3)訾(ǐ紫):毁谤。

(4)知:疑是衍文。

“可也”与“妄矣”相对成义,可证。

【译文】

评论的人很多都认为儒生赶不上文吏,因为看见文吏处境顺利而儒生不得志,就诋毁儒生认为他们才智低下,称赞文吏认为他们才智高超。

这是不了解儒生,也不了解文吏。

其实,儒生和文吏都有才智,并不是文吏才智高超而儒生才智低下,只是文吏经历的事情多,而儒生没有做过罢了。

认为文吏经历的事情多,儒生没有做过,是可以的;认为文吏才智高超,儒生才智低下,就荒谬了。

【原文】

34·2世俗共短儒生,儒生之徒亦自相少。

何则?并好仕学宦,用吏为绳表也。

儒生有阙(1),俗共短之;文吏有过,俗不敢訾。

归非于儒生,付是于文吏也。

夫儒生材非下于文吏,又非所一习一 之业非所当为也(2),然世俗共短之者,见将不好用也(3)。

将之不好用之者,事多己不能理,顺文吏以领之也(4)。

夫论善谋材(5),施用累能(6),期于有益。

文吏理烦,身役于职(7),职判功立(8),将尊其能。

儒生栗栗(9),不能当剧(10),将有烦疑,不能效力。

力无益于时,则官不及其身也。

将以官课材(11),材以官为验,是故世俗常高文吏,贱下儒生。

儒生之下,文吏之高,本由不能之将。

世俗之论,缘将好恶。

【注释】

(1)阙:通“缺”。

(2)非所当为:不该学习 的。

(3)将:郡将,作地方长官讲。

(4)领:率领。

这里是主持的意思。

(5)论:评论。

这里是衡量的意思。

谋:商量。

这里是选择的意思。

(6)施(yì义):通“貤”。

这里是区别轻重的意思。

用:本领,才能。

累:数。

(7)役:驱使。

(8)职判:这里指本职工作做得好。

(9)栗栗:即“慄慄”,因恐惧而肢体发抖。

(10)剧:繁难。

(11)课:考核。

【译文】

社会上一般人都诋毁儒生,儒生们也自己互相瞧不起。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想做官并学习 当官的本领,而且以文吏作为标准。

儒生一有缺点,一般人就一起诋毁他们;文吏有过错,一般人都不敢去诋毁。

把错的东西归罪给儒生,把对的东西归给文吏。

其实,儒生的才能不比文吏低下,也不是他们学习 的本事没有用处,而社会上一般人都诋毁他们,是因为看见地方长官不喜欢任用他们的缘故。

地方长官不喜欢任用他们,是因为很多事情自己不能亲自处理,需要文吏来主持办理。

于是衡量和选择人材,区别他们能力大小,希望对办事有好处。

文吏善于处理烦杂事务尽力于自己职务,做好本职工作建立功绩,所以地方长官爱重他们的能力。

儒生事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能担当繁杂的工作,地方长官有烦难疑问,不能效力。

他们的能力对于处理时事没有用处,那么当官就轮不到他们身上。

地方长官用做官的标准来考核人的才能,人的才能大小又以当官作证明,所以社会上一般人常常看重文吏,看不起儒生。

儒生被轻视,文吏被重视,根源在于无能的地方长官。

可见社会上一般人的评论,都顺着地方长官的喜欢与厌恶。

【原文】

34·3今世之将(1),材高知深(2),通达众凡,举纲持领,事无不定,其置文吏也,备数满员,足以辅己志。

志在修德,务在立化,则夫文吏瓦石,儒生珠玉也。

夫文吏能破坚理烦,不能守身,身则亦不能辅将(3)。

儒生不一习一 于职,长于匡救(4),将相倾侧(5),谏难不惧(6)。

案世间能建蹇蹇之节(7),成三谏之议(8),令将检身自敕(9),不敢邪曲者,率多儒生。

阿意苟取容幸(10),将欲放失(11),低嘿不言者(12),率多文吏。

文吏以事胜,以忠负;儒生以节优,以职劣。

二者长短,各有所宜,世之将相,各有所龋取儒生者,必轨德立化者也(13);取文吏者,必优事理乱者也。

【注释】

(1)今:若。

(2)知:通“智”。

(3)身:根据文意,疑是衍文。

递修本无此字,可证。

(4)匡:正。

(5)相:官名。

汉时中央王国与侯国的主要官吏,相当于郡太守、县令之类。

这里和“将”连用,是泛指地方长官。

(6)谏难:指冒着危险进行规劝。

(7)蹇(jiǎn俭)蹇:忠诚,正直。

(8)议:根据文意,疑作“义”,同音形近而误。

三谏之义:《公羊传·庄公二十四年》记载,春秋时,曹国大夫曹羁三次规劝曹国君主,不被采纳,便离开了曹国。

儒家认为这合符“君臣之义”。

(9)敕(chì赤):通“饬”,约束。

(10)取容:取悦。

(11)失(yì义):通“佚”,放荡。

(12)嘿(mò莫):同“默”。

(13)轨:符合。

【译文】

像当今的地方长官,才智高深,地位显贵,起着纲领作用,事情没有不由他们作决定的,他们设置文吏,是为了填满名额,足以辅助自己实现志向。

如果他们的志向在于修养道德,致力于提倡教化,那么文吏就会被看成瓦石,儒生就会被看成珠玉。

文吏能解决困难问题,处理烦杂事务,却不能保持住自身的节操,那么也就不能辅助地方长官。

儒生没有学习 过文职工作,却善长于纠正过失,地方长官为非作歹,冒危险规劝也不惧怕。

考察社会上能树立忠心耿耿节操的,实现三谏之义的,使地方长官检点自身,约束自己,不敢不正直的,大多是儒生。

而迎合地方长官意志,不择手段讨喜欢和争一宠一 幸的,地方长官想放纵,低头沉默不说话的,大多是文吏。

文吏以处理事务占优势,在忠诚正直方面欠缺;儒生以保持节操占优势,在处理文职事务方面欠缺。

二者都有长处与短处,各有合适的工作,当今的地方官吏,对二者都各有所取的。

选取儒生的人,一定是讲究道德和提倡教化者;选取文吏的人,一定是注重事务和重视处理烦杂工作者。

【原文】

34·4材不自能则须助,须助则待劲(1)。

官之立佐,为力不足也;吏之取能,为材不及也。

日之照幽,不须灯烛;贲、育当敌,不待辅佐。

使将相知力(2),若日之照幽,贲、育之难敌,则文吏之能无所用也。

病作而医用,祸起而巫使。

如自能案方和药(3),入室求祟(4),则医不售而巫不进矣(5)。

桥梁之设也,足不能越沟也;车马之用也,走不能追远也。

足能越沟,走能追远,则桥梁不设,车马不用矣。

天地事物,人所重敬,皆力劣知极,须仰以给足者也。

今世之将相,不责己之不能,而贱儒生之不一习一 ;不原文吏之所得得用(6),而尊其材,谓之善吏。

非文吏,忧不除;非文吏,患不救。

是以选举取常故(7),案吏取无害(8),儒生无阀阅(9),所能不能任剧,故陋于选举,佚于朝庭(10)。

【注释】

(1)劲:指有能力的人。

(2)知:递修本作“之”,可从。

(3)案:治理。

(4)求祟:指用求神捉鬼等迷信活动来消除灾祸。

(5)售:买。

这里是请的意思。

进:这里是用的意思。

(6)得:根据文意,疑衍一“得”字。

(7)常故:指原来办事的人。

(8)无害:两汉时考核官吏的常用评语,意思是能照章办事不出差错。

(9)阀:功绩。

阅:经历。

(10)庭:章录杨校宋本作“廷”,可从。

【译文】

自己才能不够则需要帮助,需要帮助就要依靠有能力的人。

官吏设置辅佐,是因为能力不足;选取有能力的属吏,是因为自己才能不够。

太陽照耀黑暗,不需要灯烛;孟贲、夏育御敌,不靠辅佐。

假使地方长官的能力,都像太陽照耀黑暗,孟贲和夏育那样难于抵挡,那么文吏的才能就没有用处了。

病发作而医生就有人请,灾祸来了巫就人有用。

如果自己能开方配药,会入室捉神弄鬼,那么医生就没有人请,巫没有人用。

桥梁的架设,是因为人的脚不能跨越河沟;车马的使用,是因为人跑不能跑得很远。

要是人的脚能跨越河沟,人跑能跑得很远,那么桥梁就不用架设,车马也不要使用。

天地间的事物,人尊重崇敬的原因,都是因为能力低下智慧不够,需要依仰它来充足。

像当今的地方长官,不责备自己没有才能,却轻视儒生不学习 文职;不追究文吏得到重用的原因,而尊重他们的才能,认为他们是好官吏。

于是就认为,不是文吏,忧虑不能排除;不是文吏,忧患不能解救。

所以选举时常要老办事的人,考核官吏常取按章办事没有差错的人。

儒生没有处理时事的功绩和经历,所具备的能力不能胜任繁杂的事务,所以在选举时处于下等,在朝廷上失去地位。

【原文】

34·5聪慧捷疾者(1),随时变化,学知吏事(2),则踵文吏之后,未得良善之名。

守古循志(3),案礼修义(4),辄为将相所不任,文吏所毗戏(5)。

不见任则执欲息退,见毗戏则意不得,临职不劝,察事不一精一,遂为不能,斥落不一习一 。

有俗材而无雅度者,学知吏事,乱于文吏,观将所知(6),适时所急,转志易务,昼夜学问,无所羞耻,期于成能名文而已。

其高志妙操之人,耻降意损崇,以称媚取进,深疾才能之儒。

洎入文吏之科(7),坚守高志,不肯下学(8)。

亦进或一精一闇不及(9),意疏不密,临事不识;对向谬误,拜起不便,进退失度(10),奏记言事,蒙士解过(11),援引古义,割切将欲,直言一指,触讳犯忌;封蒙约缚,简绳检署,事不如法;文辞卓诡(12),辟刺离实(13),曲不应义。

故世俗轻之,文吏薄之,将相贱之。

【注释】

(1)这里的这种人是指儒生中一些善于看风使舵,投机取巧的人。

(2)知:懂得。

(3)古:古道。

这里指先王之道。

循:遵循。

这里是坚持的意思。

(4)案:按照,依照。

这里是遵守的意思。

修:研究,学习 。

这里是讲求的意思。

(5)毗(pí皮):通“卑”。

(6)知:欲。

这里是喜好的意思。

(7)洎(jì计):及,至。

科:类。

这里是行列的意思。

(8)下学:这里指学习 文吏的那套本领。

(9)时或:疑“或时”之误倒。

“或时”,本书常用语。

闇:通“谙”。

熟悉。

(10)度:法度。

这里指礼节。

(11)蒙土:愚昧无知的人。

这里指迂腐的读书人。

(12)卓流:高超得出奇。

(13)刺(là腊):违背常情,事理。

【译文】

儒生中脑子聪明行动敏捷的人,随着当时情况变化,学会作官的一套,就追随文吏的后面,从未得过好名声。

而遵守先王之道,坚持自己志向,遵守讲求礼义的,往往地方长官不信任,被文吏鄙视、戏弄。

由于不被重用就执意要退职,被鄙视、戏弄就感到不得意,因而办事不勤勉,观察事情不一精一细,从而被认为没有能力,被数落不会办事。

儒生中只有一般才能没有高尚抱负的,学会了作官的一套,与文吏混在一起,窥测地方长官的喜好,迎合当时的急需,转变志向改变作为,日夜兼程又学又问,不感到羞耻,只是希望成为一个擅长文书出名的人罢了。

而那些有高尚志向美好节操的人,耻于降低自己高尚志向,损害自己崇高品德,去献媚求官,因而深恨那些“有俗材而无雅度”的儒生。

等到他们进入文吏行列,仍然坚持自己高尚的志向,不肯就学文吏一套。

也许因为在处理问题上,熟练程度不够,考虑粗疏不周密,遇事不知道怎么办;在官一场上对答有错误,跪拜不熟练,进退违背礼节;在朝廷上,上本陈述己见议论大事,像迂腐的读书人辩解过失,引证典故;在地方上,切断了长官的欲一望 ,直言一针见血,触犯了讳忌;在办事上,封固和捆扎公文,给简牍系带帖签落名,或封泥用印,这些事上没有按照规章制度;在言谈上,说话高谈阔论,乖僻脱离实际,迂腐不符合道理。

所以社会上一般人轻视他们,文吏鄙薄他们,地方长官看不起他们。

【原文】

34·6是以世俗学问者,不肯竟经明学,深知古今,急欲成一家章句(1)。

义理略县,同超学史书(2),读律讽令,治作情奏(3),一习一 对向,滑一习一 跪拜(4),家成室就,召署辄能。

徇今不顾古,超雠不存志(5),竟进不案礼,废经不念学。

是以古经废而不修,旧学暗而不明,儒者寂于空室,文吏哗于朝堂。

材能之士,随世驱驰;节操之人,守隘屏窜。

驱驰日以巧,屏窜日以拙。

非材顿知不及也(6),希见阙为(7),不狎一习一 也(8)。

盖足未尝行,尧、禹问曲折(9);目未尝见,孔、墨问形象。

【注释】

(1)章句:指章句之学。

汉代儒家各派对经书断句、分段、释义训诂持不同态度形成的一种学问。

(2)超:根据文意,疑是“趋”形近而误。

史:令史,汉代郎以下掌管文书的官职。

史书:指当文吏必须掌握的文字、书法。

(3)情:根据文意,疑“请”形近而误。

请奏:指公文。

(4)滑:光滑,圆滑。

这里是很熟练的意思。

(5)雠(shòu售):售。

(6)顿:通“钝”。

(7)阙:通“缺”。

(8)狎(xiá侠):熟一习一 。

(9)曲折:这里指道路。

【译文】

所以社会上一般做学问的人,不肯完全弄通经学,在深刻了解古今上下功夫,都急于想成为一家章句学派。

只要初懂文义道理,同时就讲究学习 令史的必读书籍,熟读背诵法令,一习一 作公文,学习 答对,熟一习一 跪拜礼节,在家练一习一 好,以备一旦召去供职就能胜任。

为了顺应当今风气不顾先王之道,急于成交 就放弃高尚志向,抢着上爬不顾礼义,废弃经书不想学习 。

因此古经被废弃没人学习 ,经学暗淡无光,儒生冷冷清清地呆在家里,文吏则在朝堂上高声喧哗得意洋洋。

“有俗材而无雅度”的读书人,就跟随世俗奔走效劳;而有高尚节操的儒生,就处于偏僻狭小的地方,被排斥与疏远。

奔走效劳的人一天比一天显得灵巧,被排斥疏远的人则一天比一天显得笨拙。

不是他们能力差,智慧不够,而是见得少,干得少,不熟一习一 的缘故。

要是自己的脚未曾走过的地方,即使是尧和禹也要问问道路的情况;要是自己眼睛未曾见过的东西,即使是孔子和墨子也要问问它们的形状。

【原文】

34·7齐部世刺绣(1),恒女无不能;襄邑俗织锦(2),钝妇无不巧。

日见之,日为之,手狎也。

使材士未尝见,巧女未尝为,异事诡手(3),暂为卒睹(4),显露易为者,犹愦愦焉(5)。

方今论事,不谓希更,而曰材不敏;不曰未尝为,而曰知不达,失其实也。

儒生材无不能敏,业无不能达,志不有为(6)。

今俗见不一习一 ,谓之不能;睹不为,谓之不达。

【注释】

(1)部:《太平御览》卷八百一十五引《论衡》文作“郡”,可从。

(2)襄邑:古县名。

治所在今河南省睢(suī虽)县。

汉时是著名的丝织品产地。

(3)异:这里作陌生讲。

诡:隐蔽。

这里是陌生的意思。

(4)卒(cù猝):同“猝”,仓猝。

(5)愦(kuì愧):昏乱,糊涂。

愦愦:糊里糊涂的样子。

(6)有:递修本作“肯”,可从。

【译文】

齐郡的人世世代代刺绣,普通妇女没有不会的;襄邑一般人都会织锦,就是迟钝的妇女也没有不手巧的。

天天看,天天做,手就熟练了。

假使“有俗材而无雅度”的读书人未曾见过,手巧的妇女未曾做过,生事生手,就是偶尔干一下,匆忙瞟一眼,即使是明摆着的问题,很容易干的事,也会糊里糊涂看不清,干不了。

当今评论事情,不说经历少,而说才干不敏捷;不说未曾做过,而说智慧不够,这不符合实际情况。

儒生的才干没有不敏捷的,职业没有干不了的,只是他们有高尚的志向不肯去做。

现在社会上一般人看见不愿一习一 文书,就说他们不会;看见他们不肯去做吏事,就说他们干不了。

【原文】

34·8科用累能,故文吏在前,儒生在后,是从朝庭谓之也(1)。

如从儒堂订之(2),则儒生在上,文吏在下矣。

从农论田,田夫胜;从商讲贾(3),贾人贤;今从朝庭,谓之文吏。

朝庭之人也,幼为干吏(4),以朝庭为田亩,以刀笔为耒耜,以文为农业,犹家人子弟,生长宅中,其知曲折(5),愈于宾客也。

宾客暂至,虽孔、墨之材,不能分别。

儒生犹宾客,文吏犹子弟也。

以子弟论之,则文吏晓于儒生(6),儒生暗于文吏(7)。

今世之将相,知子弟以文吏为慧(8),不能知文吏以狎为能(9);知宾客以暂为固(10),不知儒生以希为拙,惑蔽暗昧,不知类也。

【注释】

(1)庭:章录杨校宋本作“廷”,可从。

下同。

(2)儒堂:指儒家学习 经书的地方。

这里指通晓儒家经书。

(3)商、贾(gǔ古):古称“通物曰商,居卖物曰贾。”

这里是经商做买卖的意思。

(4)干吏:汉代郡县中办理文书的小吏。

(5)曲折:这里指宅院内房屋,道路的情况。

(6)晓:通晓。

这里是熟悉的意思。

(7)暗:这里指生疏。

(8)文吏:句子意思不通,疑“文”系“久”之误。

“知子弟以久为慧”,跟下文“知宾客以暂为固”,正反为文,可证。

(9)能:根据文意,疑前一个“能”是衍文。

“不知文吏以狎为能”,与下文“不知儒生以希为拙”,文例相同,可证。

(10)固:浅陋。

这里指不了解情况。

【译文】

是因为要分别和比较能力的大小,所以文吏排在前,儒生排在后,这是从朝廷的角度说的。

如果从通晓儒家经书的角度来评定儒生与文吏,那么儒生在上,文吏在下。

从务农的角度来评论种田,农夫最高明;从经商的角度来讲做买卖,坐商最能干;如今从朝廷的角度来论人才,所以说文吏最高明。

朝廷里的人,年纪小的时候做干吏,以朝廷为田地,用刀笔作耒耜,把公文当农桑,就像人家的子弟,生长在宅院中,他们知道宅院内房屋,通道的情况,胜过宾客。

宾客刚来,即使是孔子和墨子的才智,也不能辨别。

儒生像宾客,文吏像子弟。

用子弟熟悉宅院作比喻来评论文吏和儒生,那么文吏在掌握文书上比儒生熟悉,而儒生比文吏生疏。

像当今的地方长官,知道子弟因为在宅院里时间长熟悉情况才聪明起来,却不知道文吏是因为文书熟练才能干的;知道宾客因为刚来不了解情况,却不知道儒生是因为接触文书和法令少才拙笨的。

这里糊涂不明,不会类推的缘故。

【原文】

34·9一县佐史之材(1),任郡掾史(2);一郡修行之能(3),堪州从事(4)。

然而郡不召佐史,州不取修行者,巧一习一 无害(5),文少德高也(6)。

五曹自有条品(7),簿书自有故事,勤力玩弄,成为巧吏,安足多矣?贤明之将,程吏取材,不求一习一 论高,存志不顾文也。

称良吏曰忠,忠之所以为效,非簿书也。

夫事可学而知,礼可一习一 而善,忠节公行不可立也。

文吏、儒生皆有所志,然而儒生务忠良,文吏趋理事。

荀有忠良之业,疏拙于事,无损于高。

【注释】

(1)佐史:汉代乡的低级官吏。

(2)掾(yuàn怨)史:汉代中央和地方重要官吏的属官,分曹治事,通称掾史。

多由官员自己举荐。

《后汉书·百官志》:“郡国及县,诸曹皆置掾史”。

(3)修行:“佐史”与“修行”对文,皆应作官名。

汉代无“修行”之官,疑“修”系“循”形近而误。

循行:比“佐史”还要低级的官员。

(4)从事:官名。

汉代三公及州郡长官自己选任的僚属,又称“从事史”。

《续汉书·百官志》说它“主督文书,察主非法,皆州自辟除,故通为百石。”

(5)巧一习一 :这里是非常熟练的意思。

(6)少文:佐史,循行,都是一乡小官,没有学习 过文法,又很少有机会处理公文,所以说他们少文。

德高:汉代乡官中,如三老,孝悌力田,要劝导乡里帮助风化,所以说他们德高。

(7)曹:汉代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一府分科办事的部门称曹。

五曹:原指汉成帝设置尚书台的五个部门,这里泛指政一府各部门。

【译文】

县里一个佐史的才能,能胜任郡里的掾史;郡里一个循行的才能,能胜任州里的从事。

然而郡里不招用佐史,州里不起用循行,这是因为处理文书非常熟练就会按法令办事没有差错,而他们虽然道德高尚,但很少处理公文的缘故。

五曹办事自有章程,公文书写自有旧例,只要勤勉练一习一 ,就能成为高明的文吏,这怎么能受到称赞呢?贤能高明的地方长官,衡量官吏是选择才智,不寻求是否熟一习一 文书来评论其高低,因为他们看重志向,轻视文才。

称赞好的官吏就说他忠心耿耿,忠心耿耿所起的作用,不是在处理公文上。

事情可以通过学习 达到了解,礼节可以经过练一习一 做到完善,忠贞的节操和公正的操行不是容易树立的。

文吏和儒生都有志向,然而儒生追求忠贞善良,而文吏追求能办好事情。

如果有忠良的表现,即使办事生疏、笨拙,对他们高尚的志向没有什么损害。

【原文】

34·10论者以儒生不晓簿书,置之于下第。

法令比例(1),吏断决也(2)。

文吏治事,必问法家。

县官事务(3),莫大法令。

必以吏职程高(4),是则法令之家宜最为上。

或曰:“固然。

法令(5),汉家之经(6),吏议决焉。

事定于法,诚为明矣。”

曰:夫五经亦汉家之所立(7),儒生善歧大义,皆出其中。

董仲舒表《春秋》之义,稽合于律,无乖异者。

然则《春秋》,汉之经,孔子制作,垂遗于汉。

论者徒尊法家,不高《春秋》,是暗蔽也。

《春秋》、五经,义相关穿(8),既是《春秋》(9),不大五经(10),是不通也(11)。

五经以道为务,事不如道,道行事立,无道不成。

然则儒生所学者,道也;文吏所学者,事也。

假使材同,当以道学。

如比于文吏,洗洿泥者以水(12),燔腥生者用火(13),水火,道也,用之者,事也,事末于道。

儒生治本,文吏理末,道本与事末比,定尊卑之高下,可得程矣。

【注释】

(1)比例:在汉代,凡法令上没有规定,而比照类似条文处理事务或判案,经皇帝批准后具有法的效力的,叫做“比”或“比例”。

(2)决:取决。

这里有依据的意思。

(3)县官:古代称天子的都城及周围地区为县,所以称天子为县官。

《史记·绛侯周勃世家》:“庸知其盗买县官器”。

司马贞索隐:“县官谓天子也。

所以谓国家为县官者,《夏官》王畿内县即国都也。

王者官天下,故曰县官也。”

(4)吏职:指文吏从事的工作。

这里指精通法令,善于按法令办事。

(5)法令:这里指汉初萧何制订的法律。

(6)汉家之经;汉代把萧何制订的法律也看作经书,称为《律经》。

(7)五经亦汉家之所立:汉武帝曾立五经为官学,设博士进行教授,故王充如此说。

(8)关:贯,穿。

(9)是:正确。

这里是肯定,赞扬的意思。

(10)大:尊重。

不大五经:意思是不像推崇法令那样尊重五经。

(11)通:通达。

这里是懂得类推的意思。

(12)洿(wū屋):同“污”。

(13)燔(fán凡):烧,烹。

【译文】

评论的人认为儒生不会公文,把他们排在一下等。

由于法令和比例是文吏断案的依据。

文吏处理事情,一定要请教精通法令的人。

天子的事务,没有比法令更重要的。

因此肯定要以能否精通法令,善于按法令办事来衡量人的才能的高低,这样精通法令的人应该最受重视。

有人说:“确实是这样。

法令是汉朝的经典,文吏的议论取决于它。

事情以法令来判定,确实是很明白的。”

我说:五经是汉朝所立,儒生完美的政治主张和大道理,都出自五经当中。

董仲舒阐术《春秋》的道理,跟今天的法律是符合的,没有什么违反和不同。

然而《春秋》,汉朝的经典之一,是孔子写的,留传到汉代。

评论的人只尊重精通法令的人,不抬高《春秋》,这是愚昧不明的表现。

《春秋》和五经,道理是互相贯穿的,既然赞赏《春秋》,又不推崇五经,这是不懂类推的道理。

五经就是阐述原则的。

具体事情不如原则重要,原则被执行了,事情就办成了,没有原则,事情就办不成。

然而儒生学的东西,正是原则;文吏学的东西,是处理具体事情。

假使才能相同,应当以学习 原则的儒生为高,如比对于文吏,就像用水洗污泥,用火烧去腥味一样,水与火,是原则,运用它的人,是处理具体事情的,处理具体事情对于原则只是细枝末节。

儒生能治理根本,文吏只是处理细枝末节,属根本的原则与属细枝末节的具体事情相比,要判定其尊卑高下,就可以衡量出来了。

【原文】

34·11尧以俊德,致黎民雍(1)。

孔子曰:“孝悌之至,通于神明(2)”。

张释之曰(3):“秦任刀笔小吏(4),陵迟至于二世(5),天下土崩(6)。”

张汤、赵禹(7),汉之惠吏(8),太史公序累(9),置于酷部,而致土崩。

孰与通于神明令人填膺也?将相知经学至道,而不尊经学之生,彼见经学之生能不及治事之吏也。

【注释】

(1)以上两句参见《尚书·尧典》。

(2)引文参见《孝经·感应章》。

(3)张释之:字季。

汉堵陽(今河南省方城县东)人。

汉文帝时任廷尉,景帝时任淮南王相。

(4)刀笔小吏:写公文的吏,称作“刀笔吏”。

这里是蔑称舞文弄法的官吏。

(5)陵迟:衰颓。

(6)引文参见《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

(7)张汤(?~公元前115年):汉时杜陵(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南)人。

武帝时任御史大夫。

后为朱买臣等所陷,自一杀。

赵禹:汉时。

(tái台)(今陕西省武功县西)人,武帝时任御史中大夫,与张汤论定律令。

为人廉洁,行法酷急。

(8)惠:通“慧”。

(9)太史公序累:疑是司马迁的《史记》。

汉时《史记》尚未正式定名,所以本书中记述《史记》名称不一律。

【译文】

尧以美德使百姓和睦。

孔子说:“孝顺父母,尊重兄长到极点,就能与上天相通。”

张释之说:“秦朝那些做‘刀笔小吏’的,使秦每况愈下直到二世,秦朝灭亡。”

张汤和赵禹是汉朝精明强干的官吏,司马迁作《史记》,把他们列在《史记·酷吏列传》中,认为他们导致了西汉的灭亡。

他们与“孝悌之至,通于神明”的人相比,谁令人义愤填膺呢?地方长官虽懂得经学是最高的道理,但不尊重学习 经学的儒生,因为他们看见读经书的儒生的能力赶不上能处理具体事务的文吏。

【原文】

34·12牛刀可以割鸡,鸡刀难以屠牛。

刺绣之师,能缝帷裳;纳缕之工,不能织锦。

儒生能为文吏之事,文吏不能立儒生之学。

文吏之能,诚劣不及,儒生之不一习一 ,实优而不为。

禹决一江一 河,不秉锸(1);周公筑雒(2),不把筑杖(3)。

夫笔墨簿书,锸筑杖之类也,而欲令志大道者躬亲为之(4),是使将军战而大匠斲也(5)。

【注释】

(1)(jué决):古代挖土的大锄。

锸(chā插):古代起土用的锹。

(2)雒(luò洛):雒邑,古都邑名。

周成王时为巩固对殷故土的统治,在周公主持下所筑。

故址在今河南省洛陽市洛水北岸。

(3)筑杖:砸地基、夯土墙用的工具。

(4)合:根据文意,疑系“令”形近而误。

(5)斲(huó浊):砍。

【译文】

宰牛的刀可以杀鸡,杀鸡的刀难以宰牛。

刺绣的师父能缝帐幕和衣裳,缝补破衣服的工匠不能纺织锦缎。

儒生能做文吏的职事,文吏不能树立儒生的学问,文吏的才能,确实低劣不及儒生,而儒生不学习 文书,确实是高尚不肯去做。

禹疏通一江一 河,不拿锸,周公旦筑雒邑,不握筑杖。

其实,笔墨公文是锸筑杖之类工具,而想要使有志于大道的人亲自去作文吏的具体事务,这是叫大将军亲自去冲锋陷阵,要高级工匠亲自去砍木头埃

【原文】

34·13说一经之生,治一曹之事,旬月能之;典一曹之吏,学一经之业,一岁不能立也。

何则?吏事易知,而经学难见也。

儒生擿经(1),穷竟圣意;文吏摇笔,考迹民事。

夫能知大圣之意,晓细民之情,孰者为难?以立难之材(2),含怀章句(3)十万以上,行有余力。

博学览古今,计胸中之颖,出溢十万。

文吏所知,不过辨解簿书。

富累千金,孰与资直百十也?京廪如丘,熟与委聚如坻也(4)?世名材为名器,器大者盈物多。

然则儒生所怀,可谓多矣。

【注释】

(1)擿(tì替):揭发。

这里是弄懂的意思。

(2)立:完成。

这里是弄通的意思。

(3)含怀:包藏。

这里是掌握的意思。

(4)坻(chí迟):水中小块陆地。

这里比喻粮堆低校

【译文】

能够解释一种经书的儒生,去处理一曹的事务,十来天个把月就会了;掌管一曹事务的文吏,去学一种经书,一年也不能学成。

为什么呢?因为文吏的事情容易懂得,而经学却难得弄懂。

儒生不但要弄懂经书,而且要弄通圣人的意思,文吏只需动笔,考察下老百姓的事。

能够懂得大圣人的意思。

跟只懂得百姓的事情,哪个困难呢?能够弄通艰难经学的人才,掌握了经书章节字句的解释十万字以上,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

至于学识渊博,通览古今的人,衡量他们心中的智慧,远远超出能解说十万章句的人。

文吏懂得的,不过是辨解公文。

具有千金的人比起只有价值百十个钱的人,哪个富呢?粮食堆得像小山,与粮食积聚像小坻,哪个高呢?世上把有名声的人才当作名贵的宝器,宝器大装的东西就多。

然而儒生所装的东西,可以说是多得很。

【原文】

34·14蓬生麻间,不扶自直;白纱入缁,不染自黑。

此言所一习一 善恶,变易质性也。

儒生之性,非能皆善也,被服圣教(1),日夜讽咏,得圣人之操矣。

文吏幼则笔墨,手一习一 而行,无篇章之诵,不闻仁义之语。

长大成吏,舞文巧法,徇私为己,勉赴权利。

考事则受赂(2),临民则采渔(3),处右则弄权(4),幸上则卖将。

一旦在位,鲜冠利剑;一岁典职,田宅并兼,性非皆恶,所一习一 为者违圣教也。

故一习一 善儒路(5),归化慕义,志操则励变从高,明将见之,显用儒生。

东海相宗叔犀(6),犀广召幽隐(7),春秋会飨(8),设置三科,以第补吏(9),一府员吏,儒生什九。

陈留太守陈子瑀(10),开广儒路,列曹掾史,皆能教授;簿书之吏,什置一二。

两将知道事之理,晓多少之量,故世称褒其名,书记纪累其行也(11)。

【注释】

(1)被服:用衣服被子盖在身上不可分离的道理,比喻亲自深刻地接受某种事物。

圣教:指孔孟之道。

(2)考事:这里指审理案件。

(3)临:统治。

采:搜集。

渔:侵夺。

(4)右:右位。

古代以右为尊,右位指重要职位。

(5)本句义难通,疑有脱误。

揣其义是,所以在儒门学习 好的东西。

(6)东海:郡名。

秦置。

治所在郯(今山东郯城北)。

西汉时辖境相当今山东省费县、临沂县,一江一 苏省赣榆县以南;山东省枣庄市,一江一 苏省邳县以东;与一江一 苏省宿迁县、灌南县以北地区。

东汉时在这里设置了东海王国。

犀:十五卷本作“庠”,可从。

宗叔庠(xiáng详):姓宗,名均,字叔庠。

东汉南陽安众人。

永平元年(公元58年)任东海相。

(7)犀:根据文意,疑是衍文。

“东海相宗叔庠,广召幽隐”,与下文“陈留太守陈瑀子,开广儒路”,文例正同,可证。

(8)春秋会飨(xiǎng享):汉代每年三月和十月,由郡县设酒宴以礼款待地方年长而德高望重的人。

(9)第:次第,名次先后。

(10)陈留:参见19·12注(16)。

(11)记:递修本作“纪”。

“纪”字相重,疑有一字是衍文。

上文“世称褒其名”与本句“书纪累其行”,文例相同,可证。

【译文】

飞蓬长在麻中间,不扶自然会直;白纱放进黑染缸,不染自然会黑。

这话是说学习 的好坏,会改变人的本性,儒生的本性,不是就都好的,受圣人孔孟之道的深刻影响,白天晚上地诵读,才得到了圣人的操行。

文吏从小就练一习一 写字,只要手练一习一 并且成行,没有文章诵读,也听不到仁义的话。

长大做了文吏,舞文弄法,顺着私心为自己,使劲追求个人的权力和利益,审理案件就接受贿赂,治理百姓就搜刮掠夺,处在重要职位时就滥用权柄,得皇上一宠一 幸就出卖地方长官。

一旦做官,头戴华丽帽子,身佩锋利宝剑;掌权一年,老百姓的田地房屋一齐兼并。

他们本性并非都坏,是所学所作违背了孔孟之道。

所以在儒门学习 好的东西,趋于接受仰慕正义,其志向和节操就会由于自己努力变得很高尚,高明的地方长官看到这一点,就会重用儒生。

东海国的相宗叔庠,广泛招致隐士,春秋会飨,设置三等,按名次先后授官,全府的官吏,儒生占十分之九。

陈留太守陈子瑀,广开儒生门路,选入各曹的掾史,都能讲授儒家经书;处理公文的文吏,占十分之一二。

这两位地方长官都懂得道和事之间的道理,通晓他们之间数量的多少,所以世人颂扬他们的名声,书籍记载他们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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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本篇主要谈了怎样来衡量儒生与文吏才能的高下,故篇《论衡》程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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