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光庭崔思兢崔湜吕太一许诫言杜丰修武县民李元皛《太平广记》卷第四百九十四 杂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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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 卷第四百九十四 杂录二

太平广记

卷第四百九十四 杂录二

房光庭 崔思兢 崔湜 吕太一 许诫言 杜丰 修武县民 李元皛 王琚 李适之 白履忠 夜明帘 班景倩 薛令之

房光庭

房光庭为尚书郎,故人薛昭流放,而投光庭,光庭匿之。

既败,御史陆遗逸逼之急。

光庭惧,乃见时宰。

时宰曰:“公郎官,何为匿此人?”

曰:“光庭与薛昭有旧,以途穷而归光庭,且所犯非大故,得不纳之耶?若擒以送宫,居庙堂者,复何以待光庭?”

时宰义之,乃出为慈州刺史,无他累。

光庭尝送亲故之葬,出鼎门,际晚且饥,会鬻糕饼者,与同行数人食之。

素不持钱,无以酬值。

鬻者逼之,光庭命就我取直,鬻者不从。

光庭曰:“与你官衔,我右台御史也,可随取值。”

时人赏其放逸。

(原缺出处,陈校本作出《御史台记》)

房光庭做尚书郎,老朋友薛昭被流放,来投奔光庭,光庭把他藏了起来。

事情败露以后,御史陆遗逸逼着跟他要人,要得很急。

光庭害怕了,就去见当时的执政官。

当时的执政官说:“您是郎官,干什么要隐藏这个人呢?”

房回答说:“我与薛昭有老一交一 情,他现在是因为走投无路来投奔我;再说所犯的也不是大事,能不收留他吗?如果抓起他来送给宫中,在朝廷上的人,又会用什么态度对待我光庭呢?”

当时的执政官认为他很讲义气,就派他出朝做慈州刺史,没受到连累。

光庭曾为亲戚故旧送葬,出了鼎门,就接近黄昏,并且肚子很饿了。

正好有卖糕饼的,光庭就和同行的几个人吃起来,但一向身上不带钱,没法付帐。

卖饼的人逼着要钱,光庭就叫卖饼的人跟他去拿钱,卖饼的人不同意。

光庭说:“告诉你官衔!我是右台御史,可随我去拿钱。”

当时的人都很欣赏他的放任自一由 。

崔思兢

崔思兢,则天朝,或告其再从兄宣谋反,付御史张行岌按之。

告者先诱藏宣家妾,而云妾将发其谋,宣乃杀之,投一尸一于洛水。

行岌按,略无状。

则天怒,令重按,行岌奏如初。

则天曰:“崔宣反状分明,汝宽纵之。

我令俊臣勘,汝母悔。”

行岌曰:“臣推事不若俊臣,陛下委臣,须实状。

若顺旨妄族人,岂法官所守?臣必以为陛下试臣尔。”

则天厉色曰:“崔宣若实曾杀妾,反状自然明矣。

不获妾,如何自雪?”

行岌惧,逼宣家令访妾。

思兢乃于中桥南北,多置钱帛,募匿妾者,数日略无所闻。

而其家每窃议事,则告者辄知之。

思兢揣家中有同谋者,乃佯谓宣妻曰:“须绢三百匹,顾刺客杀告者。”

而侵晨伏于台前。

宣家有馆客姓舒,婺州人,言行无缺,为宣家服役,宣委之同于子弟。

须臾,见其人至台赂阍人,以通于告者。

告者遂称云:“崔家顾人刺我,请以闻。

台中惊忧。

思兢素重馆客,不知疑。

密随之,到天津桥,料其无由至台。

乃骂之曰:“无赖险獠,崔家破家,必引汝同谋,何路自雪?汝幸能出崔家妾,我遗汝五百缣,归乡足成百年之业。

不然,则亦杀汝必矣。”

其人悔谢,乃引思兢于告者之家,搜获其妾。

宣乃得免。

(出《大唐新语》)

崔思兢在武则天当政时,有人告他的堂兄崔宣谋反,于是武则天让御史张行岌审查这件事。

告密的人先用引诱的手段藏起了崔宣家的妾,却说崔妾将要揭发崔的一陰一谋,崔宣就杀了她,把一尸一体扔到了洛水中。

张行岌调查后,一点证据也没查出。

武则天很生气,命令重新审查。

重新审查后,张行岌上奏内容仍像上次一样。

武则天说:“崔宣造反的表现很清楚,你宽大放纵他。

我要让来俊臣调查,你可别后悔!”张行岌说:“臣推断事情不如俊臣,陛下委托臣来办这事,我得掌握实情,如果只顺从旨意一胡一 乱的族灭人家,哪里是执法官应信守的?臣认为陛下一定是在考试为臣罢了。”

武则天脸色严肃地说:“崔宣如果确曾杀了小老婆,造反的情形自然就清楚了。

不把小老婆找出来,怎么洗清自己?”

张行岌害怕了,逼着崔宣家去寻找小老婆。

思兢于是在中桥南面北面,放了很多钱帛,悬赏广泛征求知道窝藏小老婆的人。

但过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可是他家每次偷偷商量的事,告密的人却都知道。

思兢揣测家中有同谋的人,于是假装对崔宣的妻子说:“得用三百匹绢,雇刺客杀死告密的人。”

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思兢就潜伏在御史府前。

崔宣家有个门客姓舒,是婺州人,平时言行没有什么缺点,一直为崔宣家效劳。

崔宣委派他办事就跟委派子孙一样放心。

不一会儿,思兢就看见姓舒的那个人贿赂看门人,以便让他通报告密的人。

告密的人于是说道:“崔家雇人刺我,请把情况告诉我。”

御史府中惊慌混乱。

思兢一向器重这个门客,没怀疑过他。

便偷偷尾随着他,到了天津桥,思兢估计他不会再到御史府去,就骂他说:“无赖一陰一险的獠子!崔家破家,一定供出你是同谋,看你有什么办法洗清自己!如果你侥幸能找出崔家的小老婆,我送你五百匹缣。

回到家乡足够建成百年的基业。

不这样做,那么你也一定会被杀。”

那个人后悔道歉,于是带着思兢到了告密者的家里,搜出了那个小老婆。

崔宣才得以免罪。

崔 湜

唐崔湜,弱冠进士登科,不十年,掌贡举,迁兵部。

父揖,亦尝为礼部,至是父子累日同省为侍郎。

后三登宰辅,年始三十六。

崔之初执政也,方二十七,容止端雅,文词清丽。

尝暮出端门,下天津桥,马上自吟:“春游上林苑,花满洛一陽一城。”

张说时为工部侍郎,望之杳然而叹曰:“此句可效,此位可得,其年不可及也。”

(出《翰林盛事》)

唐代的崔湜二十岁时就考中了进士,不到十年工夫,开始主管国家考试录取人才的工作,后来升为兵部侍郎。

崔湜的父亲叫崔揖,也曾做礼部侍郎,到这时候父子天天在同一官署中做侍郎。

后来多次登上辅政大臣的位置,而年龄才三十六岁。

崔湜刚开始执政的时候,才二十七岁,形貌举动端正美好,文章的词句清新华美。

曾在黄昏时候出了端门,到了天津桥,坐在马上自己吟诵:“春游上林苑,花满洛一陽一城。”

张说当时是工部侍郎,望见了崔湜意味深长地叹息说:“这句子可以效法,这个地位也可以得到,但是他的年龄是达不到的。”

吕太一

吕太一为户部员外郎,户部与吏部邻司。

时吏部移牒,令户部于墙宇自竖棘,以备铨院之一交一 通。

太一答曰:“眷彼吏部,铨惣之司,当须简要清通,(“通”原作“同”,据陈校本改)何必竖篱种棘。”

省中赏其清俊。

(出《御史台记》)

吕太一做户部员外郎。

户部与吏部的官署相邻。

当时吏部发文,让户部在院墙外自己栽上酸枣树,以防备吏部的人通过。

太一答复说:“我想那吏部,是选拔人才,总管众务的部门,应当简明扼要,清楚畅通。

何必竖起篱笆,种上酸枣树?”

部内诸公都赞赏他的清高超群。

许诫言

许诫言为瑯邪太守,有囚缢死狱中,乃执去年修狱典鞭之。

修狱典曰:“小人主修狱耳,如墙垣不固,狴牢破坏,贼自中出,犹以修治日月久,可矜免。

况囚自缢而终,修狱典何罪?”

诫言犹怒曰:“汝胥吏,举动自合笞,又何诉?”

(出《纪闻》)

许诫言担任瑯邪太守,有个囚犯在狱中自己吊死了,他便把去年主管修狱的抓来进行鞭打。

主管修狱的人说:“小人掌管修监狱而已。

像墙壁不坚固,牢狱被破坏,犯人从里面逃出,还可以因为修建时间长了,而免罪,何况是囚犯自己上吊而死呢?主管修监狱的有什么罪?”

许诫言仍生气地说:“你是小吏,这样的行动自然应该鞭打,还有什么可申诉的?”

杜 丰

齐州历城县令杜丰,开元十五年,东封泰山,丰供顿。

乃造棺器三十枚,置行宫。

诸官以为不可,丰曰:“车驾今过,六宫偕行,忽暴死者,求棺如何可得?若事不预备,其悔可追乎?”

及置顿使入行宫,见棺木陈于幕下,光彩赫然,惊而出,谓刺史曰:“圣主封岳,祈福祚延长,此棺器者,谁之所造?且将何施?何不祥之甚?”

将奏闻,刺史令求丰。

丰逃于妻卧床 下,诈称赐死,其家哭之。

赖妻兄张抟为御史,解之,乃得已。

丰子钟,时为兖州参军,都督令掌厩马刍豆。

钟曰:“御马至多,临日煮粟,恐不可给,不如先办。”

乃以镬煮粟豆二千余石,纳于窖中,乘其热封之。

及供顿取之,皆臭败矣。

乃走,犹惧不免。

命从者市半夏半升,和羊肉煮而食之,取死,药竟不能为患而愈肥。

时人云,非此父不生此子。

(出《纪闻》)

齐州的历城县令杜丰,在开元十五年,皇帝上泰山祭天,由杜丰张罗供一应。

杜丰于是制造了棺材三十口,放在行宫中。

各位官员认为这不行。

杜丰说:“皇帝现在经过,六宫都随行,忽然得急病而死的,临时找棺材怎么能找到?如果事情不预先作准备,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等到安排停顿,让官员进入了行宫。

官员看见棺材摆在帐幕下,光彩触目惊心,就惊讶地出来了。

对刺史说:“圣明的国君到泰山祭天,祈求福气延长,这些棺材,是谁制造的?将要用它做什么?多么不吉利?”

于是打算上奏皇帝。

刺史让人去把杜丰找来,杜丰逃到妻子睡觉的床 底下,假称皇帝已让他死,他家的人都为他哭。

后仗着大舅哥张抟做御史,从中周旋排解,才把这件事了结了。

杜丰的儿子杜钟,当时做兖州的参军。

都督让他掌管马圈里的马和草料。

杜钟说:“皇帝的马极多,到了用的日子再煮小米,恐怕供一应不足,不如先办。”

于是便用锅煮了两千多斤的小米和豆子,放入窖里,趁热封严了窖。

等到张罗供一应时取出一看,全都腐烂发臭了。

于是逃跑,仍害怕不能免罪,就叫随从的人买了半夏半升,和在羊肉里煮着吃了,以便自一杀。

可是药竟然不能药死人,人反而更胖了。

当时的人说:“除非这样的父亲生不出这样的儿子。”

修武县民

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人嫁女,婿家迎妇,车随之。

女之父惧村人之障车也,借俊马,令乘之,女之弟乘驴从,在车后百步外行。

忽有二人出于草中,一人牵马,一人自后驱之走,其弟追之不及,遂白其父。

父与亲眷寻之,一夕不能得。

去女家一舍,村中有小学,时夜学,生徒多宿。

凌晨启门,门外有妇人,裸形断舌,一陰一中血皆淋漓。

生问之,女启齿流血,不能言。

生告其师,师出户观之,集诸生谓曰:“吾闻夫子曰,木石之怪夔魍魉,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

吾此居近太行,怪物所生也,将非山一精一野魅乎?盍击之?”

于是投以砖石,女既断舌,不能言,诸生击之,竟死。

及明,乃非魅也。

俄而女家寻求,至而见之,乃执儒及弟子诣县。

县丞卢峰讯之,实杀焉,乃白于郡。

笞儒生及弟子,死者三人,而劫竟不得。

(出《纪闻》)

开元二十九年二月,修武县有户人家女儿出嫁,女婿家迎媳妇,是带着车去的。

女方的父亲怕村里人挡住了车不能前进,就借了好马,让女儿骑着它。

女方的弟弟骑着驴在后边跟着,在车后百步以外走着。

忽然有两个人从草中出来,一人牵着驮新娘子的马,另一个人从后面赶着马跑。

新娘的弟弟追不上,于是报告了父亲。

父亲便与亲属一起寻找新娘子,一个晚上也没找到。

距离女方家三十里处,有个村子里有所小学校,当时上夜学,所以学生多住宿。

早晨起来开门时,看见门外有个妇女,赤身露体,舌头也被弄断了,一陰一部血淋淋的。

学生问她,那女人一张口就血流不止,说不出话来。

学生就告诉了老师。

老师走出门来看了看,召集学生们对他们说:“我听孔夫子说过,山上的怪物叫夔魍魉,水里的怪物叫龙罔象,土里的怪物叫坟羊。

我们住的这地方靠近太行山,是怪物生长的地方,这女人莫不是山一精一野妖吗?何不一块打她?”

于是一起用砖石投击她。

女的舌头已断,说不了话,学生们不断打她,最后被打死了。

等到天亮了一看,并不是妖怪。

不一会儿这个女人的家里人来此寻找。

来到后看到了女儿惨死的样子,于是把那个教书的先生和他的学生都抓到了县里。

县丞卢峰审讯这件事,审讯证明确实是师生杀了人。

于是上报于郡,判先生和学生笞刑。

被鞭笞而死的有三个人,可是那两个真正的劫人犯,最后也没有抓到。

李元皛

李元皛为沂州刺史,怒司功郄承明,命剥之屏外,承明狡猾者也。

既出屏,适会博士刘琮琎后至,将入衙。

承明以琮琎儒者,则前执而剥之,绐曰:“太守怒汝衙迟,使我领人取汝,令便剥将来。”

琮琎以为然,遂解衣。

承明目吏卒,擒琮琎以入,承明乃逃。

元皛见剥至,不知是琮琎也,遂杖之数十焉。

琮琎起谢曰:“蒙恩赐杖,请示罪名。”

元皛曰:“为承明所卖。”

竟无言,遂入户。

(出《纪闻》)

李元皛做沂州刺史,对司功郄承明很生气,命人到屏帐外面剥去他的衣服。

承明是个很狡猾的人,出了屏帐以后,恰好碰到了博士刘琮琎来晚了,将要进入衙门。

承明因为琮琎是个文人,就上前抓住他,剥他的衣服,欺骗他说:“太守对你来晚了很生气,让我带着人来捉你,并且叫立即剥下衣服带上去。”

琮琎以为是真的,就脱下了衣服。

承明给吏卒使眼色,让他们抓着琮琎进去。

承明于是逃走了。

元皛见剥下衣服的人来了,也不知道是琮琎,就叫人用棍子打了数十下。

琮琎站起来谢罪说:“承蒙恩惠,赏给我这么多棍。

请告诉我犯了什么罪?”

元皛说:“被承明出卖。”

琮琎竟没话说,便进了门。

王 琚

玄宗在藩邸时,每游戏于城南韦杜之间,尝因逐狡免,意乐忘返。

与其徒十数人,饥倦甚,因休息村中大树之下。

适有书生,延帝过其家,其家甚贫,止村妻一驴而已。

帝坐未久,书生杀驴煮秫,备膳馔,酒肉滂沛,帝顾而甚奇之。

及与语,磊落不凡,问其姓,乃王琚也。

自是帝每游韦杜间,必过琚家,琚所语议,合帝意,帝日益亲善。

及韦氏专制,帝忧甚,独密言于琚。

琚曰:“乱则杀之,又何亲也?”

帝遂纳琚之谋,戡定内难。

累拜琚为中书侍郎,实预配飨焉。

(出《开天传信记》)

玄宗在诸侯王的府第里时,常常在长安城南的韦曲和杜曲之间游戏,曾经因为追赶狡猾的兔子,心情高兴而忘了回家。

他和手下的十几个人,都饥饿疲倦得厉害,于是在村中的大树下面休息。

恰好有个书生,延请玄宗访问他家。

他的家中很贫困,只有一位乡下妻子和一头驴而已。

玄宗坐的时间还不长,书生杀驴煮粘高粱,准备饭食。

酒肉丰盛,玄宗看了感到很奇怪。

等到与书生一交一 谈,发现书生洒脱、直率、开朗,跟一般人不同。

问他姓名,原来叫王琚。

从此后玄宗每到韦、杜间游玩,一定造访王琚家。

王琚的谈话和主张,都合乎玄宗心意,玄宗一天比一天跟他更加亲近友好。

等到韦后专权时,玄宗很忧虑,单独跟王琚谈了这件事。

王琚说:“乱政就杀了她,又有什么可爱惜的?”

玄宗便采纳了王琚的策略,平定了朝廷内的祸乱。

连续提升最后任命王琚为中书侍郎。

死后成为配享之臣。

李适之

李适之入仕,不历丞簿,便为别驾;不历两畿官,便为京兆尹;不历御史及中丞,便为大夫;不历两省给舍;便为宰相;不历刺史,便为节度使。

(出《独异志》)

李适之进入仕途,不做县丞主簿,就做了别驾;不做东西两京附近的官,就做了京兆尹;不做御史和中丞,就做了大夫;不做两省的给事中和舍人,就做了宰相;不做刺史,就做了节度使。

白履忠

白履忠博涉文史,隐居梁城,王志愔、杨玚皆荐之。

寻请还乡,授朝散大夫。

乡人谓履忠曰:“吾子家贫,竟不沾一斗米,一匹帛,虽得五品,止是空名,何益于实也?”

履忠欣然曰:“往岁契丹入寇,家家尽署排门夫。

履忠特以读少书籍,县司放免,至今惶愧。

虽不得禄赐,且是五品家。

终身高卧,免有徭役,不易得之也。”

(出《谭宾录》)

白履忠广泛阅读文史书籍,隐居在梁城。

王志愔、杨玚都推荐了他。

不久白履忠请求回乡,朝廷就授给他朝散大夫的官衔。

乡里的人对白履忠说:“您家很穷,竟然不接受一斗米,一匹帛。

虽然做了五品官衔,也只是个空名,对实际生活有什么好处呢?”

但白履忠很高兴地说:“往年契丹入侵时,家家都要派人守城门,我履忠只因读了少量书籍,县里主管免了我的差事,到现在我还感到惭愧惶恐。

虽然得不到俸禄,但还是五品之家。

终身高枕而卧,不服徭役,这是不容易得到的呀。”

夜明帘

姚崇为相,尝对于便殿。

举左足,不甚轻利。

上曰:“卿有足疾耶?”

崇曰:“臣有心腹疾,非足疾也。”

因前奏张说罪状数百言。

上怒曰:“卿归中书,宜宣与御史中丞共按其事。

而说未之知。

会吏报午后三刻,说乘马先归。

崇急呼御史中丞李林甫,以前诏付之。

林甫谓崇曰:“说多智,是必困之,宜以剧地。”

崇曰:“丞相得罪,未宜太逼。”

林甫又曰:“公必不忍,即说当无害。”

林甫止将诏付于小御史,中路以马坠告。

说未遭崇奏前旬月,家有教授书生,通于说侍儿最一宠一 者。

会擒得奸状,以闻于说。

说怒甚,将穷狱于京兆。

书生厉声言曰:“睹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

缓急有用人乎,公何靳于一婢女耶?”

说奇其言而释之,兼以侍儿与归。

书生一去数月余,无所闻知。

忽一曰,直访于说,忧色满面。

言曰:“某感公之恩,思有以报者久矣。

今闻公为姚相国所构,外狱将具,公不知之,危将至矣。

某愿得公平生所宝者,用计于九公主,可能立释之。”

说因自历指己所宝者,书生皆云,未足解公之难。

又凝思久之,忽曰:“近者有鸡林郡以夜明帘为寄者。”

书生曰:“吾事济矣。”

因请说手札数行,恳以情言,遂急趋出。

逮夜,始及九公主第。

书生具以说事言,兼用夜明帘为贽。

且谓主曰:“上独不念在东宫时,思必始终(“终”原作“春”,据陈校本改),恩加于张丞相乎(“乎”原作“矣”,据陈校本改),而今反用谗耶?”

明早,公主上谒,具为奏之。

上感动,因急命高力士就御史台宣:“前所按事,并宜罢之。”

书生亦不复再见矣。

(出《松窗录》)

姚崇作宰相,曾在皇帝休息娱乐的别殿中回答皇帝的问话,抬左脚时,显得不轻松,不利索。

皇上说:“你的脚有病吗?”

姚崇说:“我有心腹之病,不是脚病。”

于是走上前向皇帝诉说张说的罪状,说了有数百句话。

皇上生气地说:“你属于中书省,应该反映给御史中丞,共同检举他的罪恶!”而张说一点也不知道这事。

恰巧有个小吏报告午后三刻张说骑着马先回去了。

姚崇急忙找来御史中丞李林甫,把前些时候皇帝的命令一交一 给了他。

林甫对姚崇说:“张说足智多谋,如果一定想把他困起来,应该让他处于险恶的环境中。”

姚崇说:“丞相犯罪,不应该太胁迫。”

林甫又说:“您一定不忍心,那么张说该不会有什么灾祸。”

林甫只把诏书一交一 给了小御史,中途用从马上摔下来的理由来告了假。

张说在未遭姚崇参奏的一个月前,家中有个教书的书生,跟张说最一宠一 爱的侍女私通,恰巧被人发现,便报告了张说。

张说非常气愤,打算把这个案子一交一 给京兆尹彻底处理。

书生声音严厉地说:“看到美丽的女子不能控制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您遇到危急情况有可用的人吗?您对一个婢女为何这样吝惜呢?”

张说觉得他的话挺出奇,就放了他,并把侍女送与他让他们一同回家了。

书生一去好几个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忽然有一天,书生直接来访张说,满脸愁容,说:“我感激您的恩情,考虑有所报答已经很久了。

现在听说您被姚宰相构陷,对外的审判材料即将完备,而您还不知道!危险就要到了。

我愿得到您平生最宝贵的东西,在九公主身上用计,可能立刻就会化解了您的官司。”

张说便一一说出了自己所宝贵的东西,书生都说:“不足以解除您的灾难。”

张说又集中一精一力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最近有鸡林郡托人送我的一件夜明帘。”

书生说:“我们的事情成了。”

于是请张说亲手写了几行话,用真情进行恳求。

书生带着信匆匆忙忙地走了。

到了夜晚,书生才到了九公主的住宅。

书生把张说的事全告诉了公主,又送上夜明帘作为见面礼,并且对公主说,“皇上难道忘了在东宫时,想一定要加恩于张丞相吗?今天怎么反而采纳了谗言呢?”

第二天早上,公主上朝谒见皇上,把书生的话全反映给了皇帝。

皇上很感动,就急忙命令高力士到御史台宣布圣旨:“以前所检举张说的事,应该全部停止,不再追究。”

而这个书生以后也再没有见到。

班景倩

开元中,朝廷选用群官,必推一精一当。

文物既盛,英贤出入,皆薄具外任。

虽雄藩大府,由中朝冗员而授,时以为左迁。

班景倩自扬州采访使,入为太理少卿,路由大梁。

倪若水为郡守,西郊盛设祖席。

宴罢,景倩登舟,若水望其行尘,谓掾吏曰:“班公是行,何异登仙乎?为之驺殿,良所甘心。”

默然良久,方整回驾。

既而为诗投相府,以道其诚,其词为当时所称赏。

(出《明皇杂录》)

开元年间,朝廷选用各位官员,一定举荐一精一干恰当的人物。

礼乐典章制度很发达,杰出人才出出进进,都只用简单的宴会招待那些去外地做官的人。

即使是强大的藩镇和辖区广大的府的长官,都由朝中多余的官员充任,当时认为这是降低了官职。

班景倩由扬州采访使入朝任大理寺少卿。

途经大梁,倪若水是该郡郡守,就在城西郊安排了盛大的饯行宴会为班景倩饯行。

宴会结束,景倩上船赶路,倪若水远望他的人马的背影对手下属员说:“班公这一去,跟登了仙境有什么区别呢?为他做侍从,跟在他后面,也实在是心甘情愿的!”沉默了好久,才整理人马回衙。

不久倪若水作了诗寄到宰相府去,用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他的诗句很为当时的人们所称赞欣赏。

薛令之

神龙二年,闽(“闽”原作“间”,据陈校本改)长溪人薛令之登第,开元中,为东宫侍读。

时宫僚闲淡,以诗自悼,书于壁曰:“朝日上一团一 一团一 ,照见先生盘。

盘中何所有?苜蓿上(明抄本、陈校本“上”作“长”)阑干。

饭涩匙难绾,羹稀箸多宽。

只可谋朝夕,何由度岁寒。”

上因幸东宫,见焉。

索笔续之曰:“啄木嘴距长,凤凰毛羽短。

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

令之因此引疾东归。

肃宗即位,诏征之,已卒。

(出《闽川名仕传》)

神龙二年,福建长溪人薛令之应考考中。

开元年间,担任东宫侍读。

当时宫里的官吏清闲无聊,就用诗表达自己的感伤,并写在了墙上:“早上的太一陽一升起来,圆圆的,照见了先生的盘子。

盘中有什么呢?有些较长的纵横一交一 错的苜蓿。

饭涩匙子插不进去。

汤稀筷子很自如。

只能考虑眼前的一温一 饱,怎样度过寒冷的冬天呢?”

皇上因为到东宫去,看见了这首诗,就要来笔接着写道:“啄木鸟的嘴和后脚爪都很长,凤凰的羽毛很短,如果嫌松树上寒冷,可以任凭你追求桑树榆树上的一温一 暖。”

令之为这件事借口有病东归故乡。

肃宗当上皇帝后,下命令征召令之,可是令之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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